吸血鬼猎人日志 (1-4+特别篇)-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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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嵌娜嗣刻斐な奔涑中谕妗5质挡蝗弧U庵稚甭臼录畛7⑸牡胤绞怯示郑窯o Postal」④这个词连字典也收入了。
『注④:Go Postal,指由于工作压力、磨擦、精神失常以至不明原因引发的办公室枪杀/自杀事件。因为经常发生在邮务工作地点而得名。』
大众对于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感到莫名的害怕。于是他们急于寻找解释。寻找他们愿意相信的解释。电影和电视。暴力电脑游戏。重金属摇滚。大麻。
养育一个正常的孩子太难了。把一切怪罪在这些东西头上则容易得多。
大众却似乎忘记了:是谁把连续杀手的肖像当作明星般放在杂志封面上?是谁的法律决定,人们随便走进百货商场就可以买到自动步枪?约瑟想起刚才那首《Mr.X》的歌词。辛普森。曼森。广岛。越南。肯尼迪……不,我们并没有忘记。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在呼吸暴力。只是我们假装它不存在……
约瑟猛力摇头。够了,再想下去也没有意义。你不过是个他妈的警察,你的工作是在事件发生之后才开始;你的工作是把事件的所有细节调查清楚,记录归档。然后等待人们渐渐淡忘它,回到正常生活——直至下一个事件发生……
「正常生活?」约瑟再次苦笑。
无论如何,人们也不得不承认:罗勃特和简尼夫成功了,他们进入了历史。以一种丑陋的方法,一种在电视发明以前不曾存在的方法……
约瑟无法想透的是:单纯的仇恨、愤怒,甚至成名的欲望,能够支持两个没见过多少真实人生的少年干下这种恶行吗?
那不只是一时冲动。杀戮持续了好几小时。用的是霰弹枪与九毫米半自动步枪——这两种子弹打在人体上的情景一点也不漂亮。飞散的脑浆和撕裂的内脏,还有黏在他们军靴底的血——这些通通不是《STOMP!》里面的电脑像素画面。还有声音和气味。两人却在保全录影镜头前高兴得大笑。他们当时处于怎样一种精神状态?没有任何恐惧吗?不会觉得恶心吗?
无法理解。
约瑟想起自己到警局上班的第一天。他告诉班尼,自己在大学里修过犯罪心理学,班尼听完后只是耸耸肩。
约瑟一直都不服气,直到一个星期后在酒吧里,他终于有机会问班尼:「你认为人们为什么会犯罪?」
那快要退休的黑人探员搔搔半白头发,同样耸耸肩,「没有什么原因。邪恶不需要解释。」
——邪恶……
约瑟皱眉。他在书架上有所发现。
《新约全书》。
约瑟把它拿下来。像平装版小说般大小,红色的软封皮带点破旧,是主日学校送给孩子的那种廉价版本。
先前的调查员也许觉得,一本《圣经》没有什么,可是约瑟却留意到它。
赫尔夫妇并不是虔诚的教徒——约瑟在屋里看不见半个十字架饰物。
更重要的是另一点:那个《STOMP!》贴纸的爪印符号代表兽人族。罗勃特在游戏里独钟兽人族,从来不使用天使或恶魔的战士。显然他对于宗教——不论是光明或黑暗的一面——并没有多少兴趣。
——大概整个执法部门里只有我会留意到这一点吧?
约瑟猜到了这本《新约全书》的用途。他自己少年时也用过这种诡计:有什么不想给别人发现的东西,就把它藏在《圣经》里。父母绝对不会留意,也永远不会把一本《圣经》扔掉。到访的朋友不论多无聊,《圣经》也是他们绝不会碰的东西。
还没有翻开,约瑟已察觉书里夹着东西——白色的纸张边缘突出书页外。
然后约瑟翻开第一页。他要先确定这本《新约全书》是否是罗勃特的。
扉页被撕去了。
——也就是说上面有别人的签名。否则罗勃特没必要撕掉它。
约瑟缓缓打开夹着白纸的那一页。在最后面的《启示录》。第四章九节与第六章八节之间。
「……当羔羊开启第二封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来!』就出来另一匹马,是红色的,骑马的得到从地上夺去和平的权柄,使人彼此残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那物件滑了下来。约瑟合上了书放到桌上,俯身把它从地上捡起来。
是一个雪白的信封,里面装着硬挺的纸,似乎是贺卡或请柬。信封上没有书写任何东西,也没有贴邮票,后面的封口早已给撕开。
握着这个信封时,一股莫名的恶寒袭击约瑟。胃里感到极不舒服。信封里可能藏着任何东西。那怕是一小粒粉末也是重要的证据。约瑟知道现在应该把它用塑胶袋密封,交给局里化验室或是FBI检查。
当约瑟无意识般地把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时,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
——我在干什么?
藏在信封里的是一张对折的白色硬卡纸。
约瑟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去看那张卡纸。
Heaven's Door〈插图〉
「天国之门」。
约瑟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断定那花俏的古典字体并非印刷品,而是人手以墨水笔书写。
——在这个连笔也快要淘汰的时代,懂得这种钢笔书法的恐怕是个欧洲贵族吧?
这样的书法字体,这样一封像请柬的东西,与罗勃特房间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罗勃特那短促的人生只属于电脑、枪械、摇滚唱片、录影带、啤酒……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一切物件的存在只有一种目的:让罗勃特的肉体或心灵获得某种满足。
——而这张卡片呢?
约瑟又犹疑了一阵子,终于把卡片打开。
没有任何署名。
只有两行字体。同样的优雅笔迹。
Lick this Blood of the Lamb(舐此羔羊之鲜血)
to Devote your precious Soul(以奉献尔珍贵之灵魂)
字体下方画了一个箭簇,箭簇的尖端指向卡片中央一点红色的东西。
那是一滴干涸了的红色液体,呈不规则形状——显示那液体在凝固之前十分浓稠。
约瑟凝视那滴液体。
身为凶杀组探员的约瑟·哈纳特十分熟悉这种颜色,他一眼断定那绝对不是颜料。
SONG&MOON
四月三十日 纽约市
舞台犹如南卡罗莱纳州某幢内战时代古老大屋的客厅。地板以灰铅色的长方木条铺成,每一块不是弯翘就是崩缺,表面因为长期受潮而变得软绵绵。苍白的投射灯探照处,呈现出一种仿佛带着霉腐气味的颜色。
两个美丽的女人推着一张医院病床慢慢走到舞台中央,她们披着钮扣敞开的医生袍,袍下只穿着纯白三角裤和黑色皮革长靴。光滑优美的麦色胸口与小腹从袍子开口袒露,轮廓高贵得令人目眩的脸孔木无表情,眼睛藏在那种五十年代乡村女教师才会戴的黑色粗框眼镜底下。
病床停放在舞台正中央的一刻,四面的扬声器传来孤冷的日本弦琴声。以电子合成器模拟出的简朴琴曲,每一记虚构的震弦都教人想象水中月影的波光流动。
床上蜷伏的病人应和着琴音挣扎而起,双膝跪在床上,向台下展示她身上交缠纠结的绷带、纱布与胶管——原本用来输送葡萄糖和盐水的透明胶管里流动着鲜红色的混浊液体。病人露出右边粉红色的乳头,上面穿着镂刻成月亮符号的镀金铬环。
病人下了床,在两名女医生掺扶下蹒跚地走回后台。冰冷的模拟琴音断断续续。
其他病人陆续从后台步出,逐一绕过病床回去。每一个都赤脚走在木板地面上。
其中一人全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皮革的贴身小裤,那形状诱人的骨盆给包裹得不能再紧;左臂以三角巾吊在颈子下,巧妙地遮掩了胸脯;右手五指戴满镂刻细密的金指环,全部以恶龙、太阳、月亮为造型。
另一病人穿着黑色薄纱缝制的吊带长裙,右手包裹的绷带没有缚紧,十多呎长的一段垂在地上拖行。当她回转时才露出颈背——纱裙后背部分打开,以金色细链交错连结。
最后一个病人只有头脸包裹纱布——露出的一只碧绿色眼睛格外慑人。雪白的传统韩服,领口与袖口镶黑,胸前与背后满布大幅的东方风格刺绣:密织的金、红二色丝线构成一丛丛云霞,红日、苍月与一条西洋魔幻风的恶龙在云里隐现。她每走一步,袍服上的魔龙都像在起伏呼吸。
她的左右手各牵着一个上身赤裸的健美东方男子。两人的身材、面孔以至一头短发都很相似,穿着同样的黑绸长裤,光着双脚,嘴角各叼着一枚长铁钉。
到了舞台中央,穿韩服的女病人盘膝坐到床上。两男子解开病床底下的机关,一段鲜红的地毯从隐藏在床底的滚筒吐出。
男子各自从后腰的皮套拔出一只生锈的小铁锤来,取下嘴上的铁钉。
琴声停止。全场静默。
两条健壮的手臂高举铁锤。
每一记锤音都震动人心。
铁钉把红地毯的末端牢牢固定在木板地面上。两个男子把载着韩服女病人的病床慢慢拉回漆黑的后台,在舞台中央铺出一条直线的鲜红。
音乐再度响起,变成三台竖琴合奏的复杂曲调——同样是冰冷的电子合成品。刚才苍白而强烈的投射灯熄灭,变换成柔淡的金黄光芒,残旧的木板舞台瞬间变成古老宫殿的厅堂。《|wRsHu。CoM》
另一批风格迥异的衣饰沿着红地毯登场。
酷似古欧洲宫廷弄臣的红、黑菱形格子纹长裙;灯笼般的黑色高帽上钉满细小的黄金扣饰;模仿中国剪纸手艺的露肩低胸贴身服,剪裁的形状配合美女的乳头刚好形成黑白太极符号;长及手肘的血红色人工皮革手套上,七条金色拉链如刀痕交错斑驳;漆金的细竹鸟笼囚禁着女孩的胸腹,颈肩开口处缝着人造的纯白羽毛……
没有惊叹的声音。所有观看者仿佛都因一波又一波的纯视觉冲击而失神。
犹如性高潮来临前脑海的空白状态。
最后登场的表演者包藏在一双卷合的巨大羽翼内。给泼墨染污了的人造白色羽毛,墨迹呈现剧烈的凄惨美。
表演者解开机关,富弹性的骨材伸展,全长达两公尺的羽翼张开来。犹如堕落天使的男孩袒露出苍白而瘦弱的上身,下身是仿照罗马帝国时代样式的黑色宽身裙与皮革凉鞋。支撑背后双翼的是两条交叉胸前的皮带。皮带勒得皮肤赤红。男孩亢奋般地喘着气。
观赏者再也无法克制,一一从座位上站起来。
其他表演者再度出场,包围着这个已快要站不稳的污秽天使。一双双手掌伸出抓住他的羽翼,暴烈地把它们撕得碎裂。污染的白羽毛在舞台上纷飞。
观众忘我地呼叫鼓掌。有的把那设计简约的线装目录抛往半空:
NEO SPOOKSHOW
at N。Y。C
by
SONG&MOON
〈插图〉
SONG&MOON。时装品牌的名字。
也是两个人的名字。
◇◇◇◇
「NEO SPOOKSHOW」的庆功派对在纽约市中央公园西侧黄金地段的「史坦尼维尔」豪华公寓三十七楼顶层举行。玻璃天窗半开的屋顶底下,一个个仿佛从杂志封面跳出来的俊男美女满场飞舞;香槟与葡萄酒一瓶接一瓶地开;现场DJ手指底下的黑色唱片,旋转释出令人失去时间感的混音节奏;当然还有各种麻药……
派对的主人很满意这一切。
宋仁力完全放松他胖壮的身躯,陷入圆形的纯白色沙发中,粗框墨镜掩盖了他的眼神。满布髭须的嘴巴挂着自豪的笑容。
他的右手握着玻璃酒杯,里面半浮在威士忌上的冰块正缓缓消融,发出细细的破裂声。那只握杯的手掌长满厚茧,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