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一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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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颢夜垂下眼睑,冷眼看她痛苦的挣扎,声音呼入她的体内,“咬的时候,小公主怎么都不知道疼呢?这样就疼?”魔鬼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对着那个小小的伤口咬了下去。
夏初初只希望这一刻,她从来不曾存活在这个世界,疼到极致,神经仿佛已经麻痹了,她连颤抖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被他纳入阴暗之下,任由魔鬼吞噬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少爷,杜小姐又来电话。”林妈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如既往的平淡恭敬。
夏颢夜终于移开自己的唇,看着身下破败犹如洋娃娃的小公主,轻柔的摩挲她肿胀的唇瓣,“乖乖的睡一觉,小公主最听小叔叔的话不是?”
夏初初抬眸,看向那扇门,只要她大喊一声,林妈会不会进来?隐隐中,初初记得,林妈来敲过几次门,声音恭敬平和,与平常无异;初初移开目光,落在清舞的窗帘,一只只粉蝶在光下展翅欲飞,却被紧紧的禁锢在这方天地。
这窗帘,是小叔叔亲自带她去定制的,他说,“以后初初就是小叔叔的蝴蝶。”被豢养的蝴蝶,他早就告诫过了,她可以安心的飞,无形的线却如影随形,她就像戏台的木偶,而他,正是那个操纵的人。
夏颢夜满意了,一跃而起,拿过一边的衣服套上,皱了皱浓眉,衣服有些皱褶,有点乱,平常的他最注重衣服的平整,只是现在,他淡淡一笑,打开房门,慵懒中,危险的气息隐隐散发,林妈低垂着头,侧过身子,眼睛瞟都不瞟,赶紧拉上房门,好奇仓惶中只看到一头凌乱的黑发,以及――一抹雪白,林妈心头颤了下,只当自己老眼昏花,赶紧跟随夏颢夜的脚步下楼。
“林妈,初初不喜欢现在的床单,你让百货公司拿清单过来让初初选。”夏颢夜吩咐。
“是的少爷。”林妈恭敬的回应,赶紧安排去。
“颢夜,你怎么不带手机?”那头未婚妻清柔的声音传来,夏颢夜交叠修长的腿,散懒的回应,“在初初房里,她人不舒服,怕打扰她休息,你有事?”
杜贝芮稍稍停顿,迟疑的开口,“你一个早上都在初初房里?”
夏颢夜抬头,才发现原来已经十一点了,他嗯了一声,阖上眼眸。
“颢夜,你让我嫉妒初初了。”杜贝芮故意说道,事实上,颢夜对初初的好,确实让她嫉妒。
“我平常对你不好吗?或许我该反省一下。”他轻笑,“你等等。”
“林妈,中午给初初准备清淡的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温了再端进去。”声音清晰的传到那头,杜贝芮咬了咬下唇,熨烫平整的裙被她捏出了皱痕。她生病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电话淡淡的问候,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杜贝芮不敢相信那头细心的男子是她认识了两年的男人。
倒不是说他平常对她漠不关心,只是,电话吩咐跟守在你身边,生活贴心料理毕竟不一样,她以为,即使初初是他疼爱的侄女,他对人一向不都有礼而疏淡,原来,他对她的爱,还不足以让他付出他备至的关怀。
“颢夜,中午陪我用餐吧,下午我们去骑马。”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今天星期天,他总该有空陪自己。
夏颢夜沉吟了下,想了想,“用餐恐怕不行,最近公事落下不少,两点的时候我过去接你,满意吗?”他揶揄,语气却容不得她说不。
“好,我等你,下午见。”杜贝芮挂上电话,咬了咬唇,目光落在中指,这是他昨晚亲自替她戴上的,他迷人的笑、低醇的话、心动的吻……告诉自己,初初身世可怜,她自己也喜欢初初,叔叔疼爱侄女再正常不过,给足了信心,她开始想着下午的骑马,两个人骑着一匹马迎风驰骋……
第6章 当我女朋友
林妈敲了下门,“孙小姐,是我,林妈,可以进去吗?”
夏初初霍的转身,死死的盯着那扇门,似乎要看穿门那边林妈的心思。
初初想要坐起来,不管林妈是否知道,她也不想将狼狈可怜的一面示人,喉咙似火烧,有东西哽在那里,初初轻咳了几声,感觉喉咙顺了不少,开口,“林妈,我想喝橙汁,麻烦你了。”声音依然有些沙哑,礼貌的请求让林妈有刹那的迟疑,还是回了一声,又下楼给她弄果汁去。
艰难才站直了身子,初初拿起地上的衣服,衣服似乎烫灼了她的手,初初很快的将那套衣服扔掉,裹着被单,拿了一条白色的七分裤,一件粉蓝上衣,将那套衣服恶狠狠的扔到垃圾桶内,死死的、灼灼的目光巴不得可以将衣服给烧成灰烬,向来沉静明若秋水的眼眸第一次染上了恨怨。
“孙小姐,果汁来了。”林妈的声音又响起。
“进来。”声音依然沙哑,初初顺了顺头发,背对着林妈,努力平复复杂的心情。
林妈将果汁放在阳台的玻璃小圆桌上,见初初依然背对着她,将夏颢夜的话传递给她,“孙小姐,这是少爷吩咐送来的清单,请孙小姐选选。”林妈将清单一同放在桌几。
初初努力深呼吸了几声,缓缓转身,眼花缭乱的图样映入眼帘,小拳头禁不住握的死紧。
林妈一见到她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怎么才隔了一夜,孙小姐憔悴的让她几乎认不出,难道……林妈赶紧摇头,不敢乱猜测,孙小姐不是感冒了吗?她身子向来不强健,生病憔悴点正常,不然少爷也不会陪了一个早上了。
“孙小姐,您脸色不好,要不要请王医生过来看看?”
初初坐下,目光落在上面的东西,随手指了一套,“就这套吧,我只是喉咙不舒服,不用请王医生过来。”
嘶哑,无力,苍白,真的是感冒的象征,林妈暗忖,还是呆会给孙小姐弄点润喉去燥的,转身替她收拾床单,一抹血迹却映入眼帘,林妈这时可真是吓到了,心跳猛飙,手都发抖了。
那抹暗红的血迹,虽然位置不对,只是初初也注意到林妈的异状,“林妈,我舌头不小心咬到了,吃不下饭,午饭不用端上来了,我不想吃。”
林妈终于知道夏颢夜的意思,边收拾边说,“少爷已经吩咐煮小米粥,孙小姐先将就点,等舌头好了就可以吃别的了。”
林妈拿了床单,又看了看初初,赶紧退下去。
夏初初颓然的靠在藤椅上,蜷缩起身子,愣愣的看着莫明的远处,葱葱翠翠的远山在日光下,揭开了早晨神秘朦胧的面纱,一切,都曝露在众人面前。
只有那个男人,她的小叔叔,一张完美无可懈击的年轻男性脸盘,虽然他是自己的小叔叔,但两人的年龄,恰恰好的,就相差了一轮。
初初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因为他的一句话,她与妈妈不至于沦落街头,她是人人艳羡的夏家长孙小姐,更有一位疼她宠她上天的小叔叔,这一切,原本都是那么的美好,昨晚,一切都是那么的炫灿,她仿若置身天堂,俊美无涛的小叔叔与美若天仙的杜姐姐订婚、她的生日,还有――
一张有别于夏颢夜阴柔的脸庞,大男孩的爽朗阳光,贵公子的狂傲,但是,他却小心翼翼且耐心的与自己聊天,一同见证小叔叔的幸福。
画面一转,花房中遭遇摧残的女孩,破败的身体任由魔鬼侵占,凄厉的尖叫唤不回魔鬼的良心――初初的身子抖的一颤,霍的站起来,打开房门,手紧紧的攥着门把,他的话,还历历在目。
初初从未有这么强烈的渴望――长大的渴望,以前,她甚至偷偷私心的想着,如果不长大,小叔叔就会一直疼宠她,就算小叔叔结婚了,她要跟疼爱自己的杜姐姐一同分享小叔叔的爱也无所谓,夏初初在夏颢夜的心目中,地位是不一样的。
初初关上房门,扬起嘲讽的唇角,是啊,很不一样呢――现在的她算什么?夏家的孙女,抑或是,夏颢夜豢养的禁――脔,亲叔叔豢养亲侄女,多么耸动骇人的新闻!
初初恨恨的想着,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活在地狱,夏颢夜,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初初,大嫂现在很清净,你想要惊扰她吗?”恶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初初用力甩头,他的气息,他的吻,甚至,他双手游移身上绝望的战栗。
逃吗?妈妈怎么办?六年的衣食无忧,甚至是贵气奢侈的生活,夏颢夜替她撑起一片明净无忧无虑的天空,耐心的拉她走出黑暗森冷的世界,她根本――丧失了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十六岁的她,她可以做什么?初初仰头,看着明亮纯净的蓝天,朵朵白云闲闲的漂浮,爸爸的脸庞,竟出现在天空。
“爸爸……”初初大喊,伸出手,远在天边的夏晨夜,只是温柔的笑着,似乎,告诉她什么,但是很快的,他消失了,那边,只有纯粹的蓝,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人生,却已经污浊,黑暗的羽翼,一点点的,侵蚀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林妈敲了敲房门,房内没有人回应,林妈犹豫了下,擅自打开门,看到阳台边蜷缩成一团的孙小姐,松了一口气。
“孙小姐,严少爷的电话。”
严少爷?初初眨了眨羽扇般浓密的睫毛,脑袋还转不过来,偏过头疑惑的看着林妈。
“就是,严翔远少爷,早上他有来过,但是孙小姐还在休息,现在他又打电话过来了。”林妈细心的解释。
是他,初初怔怔的,没有意识的,等她回神,她已经握住林妈递过来的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初初,还记得我吗?”那头清朗的声音略带紧张,初初很自然的浮现他昨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局促。
在她面前,他紧张了?他,会不会介意?初初禁不住想,一个念头突的闪过。
“记得,你是严大哥。”初初开口,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严翔远一听她清脆柔绵的声音,严大哥--初初,叫他严大哥,她――
严翔远第一次感受到热血沸腾,这是一种不同于他在篮球场上淋漓尽致挥洒精力的沸腾,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想要现在就冲过去,跑到她面前――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扔掉电话,人就像一阵风……
初初喂了好几声,轻蹙眉心,这个人,真奇怪!
听林妈说,夏颢夜刚刚接了电话就去公司,夏啸天今天也不在家里吃饭,偌大的饭桌,就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喝着小米粥。
初初有一口没一口的,心神飘荡,只是机械的进食,清淡的粥,刺激不了她失调的味觉,只是,一口接一口。
然后,一个阴影罩住了她,初初身子一抖,猛的抬头,望进一双亮如星辰、灼热热烈的琥珀色眼瞳。
“初初,我慎重的请求,当我女朋友好吗?”严翔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微张的红唇,喉结滑动,似乎,她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他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第7章 我不是天使
初初并不意外,毕竟这个问题,他昨晚就说了,只是――
初初没意识的搅动碗里的小米粥,偶尔碰到精致的瓷碗,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响是唯一的伴奏。
好一会,初初勾起淡淡的笑容,严翔远只觉心头一紧,初初的笑容仿如乍那绽放的昙花美丽耀眼,优美的体态、绝美的小脸,完美的笑容,她的身体修长纤弱,每一分都那么恰到好处,甚至连她玉手拿着的小勺都让他觉得一切都是这么不可思议的美,严翔远有刹那的恍惚,唯有他琥珀色的眼瞳璀璨发亮,紧紧的攫取她所有的美。
初初的红唇微启,所有的血液仿佛凝固在心脏处,冲击的他心口发疼,严翔远甚至觉得,哪怕只需再一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