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扫娥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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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花香,倒是一个避暑休闲的好去处。
辛衣到处逛了几圈,忽然发现了几棵结着累累果实的梨树,树上的梨又大又黄,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光泽。辛衣望望四下无人,一时少年玩性起,一卷衣袖,三两下爬上一棵梨树,坐在一臂粗的枝干上,一边摘梨一边吃起来,好不悠哉。
等到第三个梨下肚,辛衣忽然发现树下站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头仰得高高的,一手指着她惊呼道:“你,你在上面做什么?”
辛衣哈哈一笑,举举手上的梨道:“你要吃吗?分你一个。”
“哇!偷梨贼!”小女孩哇哇大叫了起来。
辛衣赶紧溜下树来,她倒不是怕被人抓住,只是不想有人来坏她兴致罢了。
“喂!你嚷什么嚷啊,树上结的梨,当然是要摘来吃的,不然它长来做什么?”辛衣叉起腰,故意凶巴巴地吓唬起她来。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一身绫罗绸缎,儒裙翩飞,窄衣小袖,头上梳着两个可爱的小髻,容貌秀丽,身量尚小,形容未长成,年龄不比辛衣大多少,派头倒是十足。只见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辛衣,眉头皱了起来,用怀疑的口吻问道:“你是谁?我以前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你又是谁啊?我也没见过你。”辛衣眨眨眼,反问道。
“我是南阳郡主。”小女孩骄傲地答道。
哦,原来是杨广的女儿。辛衣平日很少来内院,是以没有见过杨广的内眷。只见那小郡主眼睛圆溜溜地望着辛衣,忽然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好漂亮啊!”
小女孩兴奋地围着辛衣转了好几圈,转得辛衣头有点昏:“哇,你长得真好看。我决定了,我要你当我的第一百号贴身侍卫。”
“你说什么?”辛衣一时有点瞢,“贴身……侍卫?”
“是啊。本郡主亲封,你还不赶快磕头谢恩。”南阳小郡主得意洋洋地说。
辛衣嗤笑一声,道:“我才不要当什么贴身侍卫,你找别人吧。”
“大胆!你竟敢拒绝本郡主的封号!”小郡主一看便是平日被宠坏了的样子,那里容得有人对她说个不字,当下便怒上心头,准备上前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谁知她还没有靠近辛衣的身体,眼前一花,前方已不见了辛衣的人影,她正在纳闷中,忽然屁股上一痛,已吃了辛衣一脚,身体扑倒在地上。
“你……你……敢欺负我,哇……”
小郡主显然从被人如此欺负过,当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辛衣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经逗,居然这样就哭了,她又好气又好笑,蹲下身拍拍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家伙,道:“喂,你是水做的啊?那里出来这么多的眼泪。别哭啦!别哭啦!踢你一脚又不会死。”
“我、我偏要哭!”小郡主狠狠瞪着她,呜咽着说道,“我是堂堂郡主,乃千金之躯,你竟敢踢我。我要禀报父王,让他砍你的头!”
辛衣笑咪咪说道:“横竖要砍头,不如再让我多踢几脚吧。”站起身来,便作势要踢。
小郡主一怔,既而哭声更响了:“你……你敢!”这回是给吓的。
忽然听得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子的声音随之响起:“南阳,怎么了?怎么哭得如此厉害?”
辛衣回过头,却见一个少年立在蔷薇架下惊讶地望向这边,清晨阳光柔柔地撒在他脸上,此时明明是夏日,却忽觉有春风拂面,芬芳满园。他清秀俊朗的脸庞象极了杨广,只是他身上没有杨广那种阴晴不定的深沉,而是如山涧的溪流,清清透透的,仿佛一看下去便能见到底似的。金色的阳光,娇艳的蔷薇,清雅的少年,那画面,美得就象梦中的仙境。
只见南阳小郡主早已一头扑进他怀中,边抽泣边告状:“哥,他欺负我。”
少年望望辛衣,面露惊色:“你是……”
辛衣望望这个少年,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可不是故意欺负她的,是她先动手的。”
“胡说。哥,他刚才还用脚踢我,他还说要再踢几次。呜,哥,你赶紧帮我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南阳郡主朝辛衣狠狠做了个鬼脸。
“南阳,乖,别哭了。”少年温柔地擦拭着南阳脸上的泪痕,道:“哥哥平日不是告戒过你,不可以在背地里欺负别人吗?怎么又不听话了?”
“我没有。”南阳的脸忽然红了,道:“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想让他当我的贴身侍卫罢了,可是他偏不领情。”
“贴身侍卫?”少年望望辛衣又望望自己的妹妹,忽然笑了出来:“你啊,还真会胡闹。你跟前的侍卫丫鬟已经一大堆了,还嫌不够吗?”
“可是,他们都没有他好看。”小郡主一指辛衣,天真的回答,换来少年的一阵轻笑。
辛衣望着那相互依偎的兄妹两人,心里忽然有种憋闷的感觉。她从未感受过兄弟姐妹之间的那种温存与亲切,虽然自己有两位兄长,但是却从来没有见他们对自己有过一时的好脸色,她不知道原来哥哥对自己的妹妹还可以这样温柔,这般呵护。
“好啦。你们两人拉拉手,就此和好了吧。”少年将还有些别扭的妹妹送到辛衣身边,笑道。
两个骄傲的小孩相互对视了一眼,哼了一声,又背过头去。良久,在少年的温柔劝说下才各自伸出手来胡乱钩了一下。说也奇怪,这少年看似温柔的话语却有着极大的魔力,能把心如钢铁的人会变成绕指,不知不觉便依从了他的要求。
“好了,没事了,南阳,以后再不可任性了。”少年亲昵地捏捏妹妹的脸颊,回眸对辛衣笑道:“你,一定是辛衣吧。我曾听父亲提起过你。”
那一笑,如春风刮过心间,让人暖意上心头。这个少年,和杨广真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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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亲切而温柔的少年,名叫杨昭,是杨广的嫡长子,已是弱冠之年。而南阳郡主,则是杨广的小女儿,今年只有十岁。
这是辛衣后来从杨广的口中听说的。那日,杨广听闻了辛衣与南阳的事情之后,大笑了半天,道:“我这个女儿啊,平日里骄纵惯了,难得遇到个敢忤逆她意的。还是辛衣你有办法啊!”辛衣仰天翻个白眼,她那里是有办法,只是她们俩一样都是骄傲的小孩罢了。
杨广盯着辛衣瞧了片刻,忽然道:“辛衣,我听说你曾对你的两位兄长用过强,这可是真的?”
“真的。”辛衣点点头。直到现在自己的那两个哥哥一见到她还是一脸怕怕的样子,想起来就好笑。
“你当时,真的想杀他们吗?”
“那倒没有,吓吓他们罢了。”辛衣笑了。她那两箭射的位置稍偏一寸便是要害部位,但是她却有着绝对的自信掌握箭的最终落点。杀掉自然不必,教训却是要的。
“如果有一天,你的兄长夺去了你最喜欢的东西,你会怎么做?”杨广又问。
辛衣托着下巴,想想:“夺去了,我再抢回来就是了。”
“抢回来之后呢?”杨广浅浅一笑,继续问道。
“之后?”辛衣显然不明白杨广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她纳闷地望他一眼,道:“再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再不敢抢我的东西也就是了。”
杨广笑了起来,道:“辛衣,你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他站起身来,举目往西处望去,阳光映着他的半边侧脸,透出的却是一种异样的寒意。
“一个教训,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一点仁慈,便会成为致命的伤口。想要永远守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永远消失,再不给他任何反攻的机会”。
辛衣忽然觉得这句很耳熟,似乎和爹爹以前说过的某句话重合在了一起,这其中包含的东西,让人不忍去细想,仿佛那严冬寒冷的风,刮痛了面,寒的是心。
杨广却笑了:“辛衣,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良久,他又道:“有空便多过来走动走动吧,昭儿和南阳都挺喜欢你。”
辛衣点点头,心里却仍满是迷乱。
那天,是杨昭用马车将辛衣送回了家。马车上,有淡淡的檀香,和着他云淡风清的笑,让人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辛衣忍不住问道:“我刚才踢了你妹妹一脚,你真的不怪我吗?”
杨昭笑道:“你们俩都还是孩子,大家闹着玩,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辛衣皱皱眉道:“那如果我以后继续欺负她呢?”
杨昭微微一楞,既而笑了,道:“南阳都没有朋友,你能来陪她玩,那再好不过了。”
辛衣望着他温暖的笑,忍不住也笑了。
这个人啊,还真是好脾气。
辛衣又忍不住开始羡慕起南阳来,要是自己的哥哥也是这样,该有多好啊。
金銮一夜听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杨广继位史书上有两种记载;一说是杨坚病势;杨广顺理登基;但是另一种说法;就几乎于小说笔法了;下面是白话的翻译;大家没事看看;就当增长些历史知识;哈哈。
公元604年7月,文帝病重卧床,杨广认为登上皇位的时机已到,迫不及待地写信给杨素,请教怎样处理将要到来的文帝后事。不料送信人误将杨素的回信送给了文帝。文帝读后大怒,马上宣召杨广入宫,要当面责问他。此时,宣华夫人衣衫不整地跑进来,哭诉杨广乘她换衣时无耻地调戏她,使文帝更醒悟到受了杨广的蒙骗,拍着床子大骂:“这个畜生如此无礼,怎能担当治国的大任,皇后误了我的大事。”急忙命在旁的大臣柳述、元岩草拟诏书,废黜杨广,重立杨勇为太子。杨广得到安插在文帝周围的爪牙的密报,忙与大臣杨素商量后,带兵包围了皇宫,赶散宫人,逮捕了柳述、元岩,谋杀了文帝。杨广又派人假传文帝遗嘱,要杨勇自尽,杨勇还没有作出回答,派去的人就将杨勇拖出杀死,就这样,杨广以弑父杀兄的手段夺取了皇位。史称炀帝。第二年改年号为“大业”。
PS:怎么会出现乱码呢?我已经去改了;大家看看还有没有?
平原漠漠猎雪狼
杨广即位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隋一夜间更换了主人,“大业”取代了“开皇”,朝廷中有人锒铛入狱,罪及九族,妄送性命。有人却因此跃上云霄,荣华富贵,鸿图万里。这个世界注定有人悲就会有人喜。
辛衣的爷爷和爹爹都升了官。宇文述由右卫大将军升为了左卫大将军,封许国公,总领军事。宇文化及,则由禁军统领升为太仆少卿。杨广又另赐了豪宅,宇文述把家眷都接回了京城,住进了那座圣上御赐的大宅中。宇文家的权力与富贵比起文帝在位时,还要更甚一酬。
可辛衣又总觉得什么也没有变。
大隋还是那个大隋。天空还是那样明净湛蓝,花儿也还是这样静静的绽放了又凋落。白天黑夜还是一样的轮回交换,太阳照常升起,星星照样陨落,什么也没有停下来,什么也没有同。
只是自己的心,仿佛在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辛衣耳边时常回响着那大殿前撕心的哭声和如雷的呼声,她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杨广接受众人朝拜的情形,还有那扇打开的门,父亲脸上诡异的笑和那满地的鲜血……
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宇文家三少爷,每天仍有着学不完的各种功课:骑射、兵法、谋略、文章……每天都在以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