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夫君很腼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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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手下留情,他可能就是我二十多年前失踪的亲生儿子,你的皇兄!”宁太妃语惊四座,众人被雷得面面相觑。
“宁姨娘,你怎么又犯糊涂了,大皇兄早在出生时就夭折了,宫里太医院笔录犹存,你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来人!宁太妃身体不适,扶她回寝宫歇息。”龙浩君先拍着宁太妃的手背,软言哄她,还叫了可能多年没叫过的称呼,见她神情恍惚,便提高了声音唤宫女过来。
几个穿着同色衣服的女子勿忙上前来,想要把宁太妃带走。她们的碰触将沉溺在往事里的宁太妃惊醒了过来,她一把甩开了宫女。
“不是的,皇上,你听我说,他肯定就是我皇儿,那个死婴与我没有半点关系,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才是我皇儿,母子连心,我感觉得到,他就是我亲生的儿子龙浩程。”宁太妃急切地说,有些混乱,紧抓着龙浩君的衣袖不肯放手。她之前还只说是可能,但这时却说得斩钉截铁,她心中也明白,只要她一转身,穆亭轩就死无葬身之地。
龙浩君片刻迟疑,一干人等低调地在宁太妃与穆亭轩之间来回扫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二人容貌如出一辙,不由得都信了几分,不少侍卫的刀锋便垂下了一点去。
“宁太妃旧疾发作,胡言乱语,尔等还不扶她回去!宣太医!”龙浩君终是做了决定,目光狠绝,用力一拂,将宁太妃的手连同人摔到宫女们怀里。
“君儿!”宁太妃不可置信,从小带大的人会这么对她。
那失望悲伤的叫声让龙浩君忆起往昔,不由得有些歉疚,看了宁太妃一眼,却还是把头扭到了一边,向宫女们挥了挥手,示意带人退下。
宁太妃眼泛泪光,苦笑着看了看龙浩君的背影,整了整衣服,做势要和宫女离去。
没想到,下一刻,她做了惊人之举。
她一把推开了身前两个宫女,反身跑到了穆亭轩身前,张开双臂将就地打坐的穆亭轩护在身后。她本就身处包围圈中,龙浩君及众侍卫反应过来时,已是不及拦下,龙浩君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眉头紧皱。
绿意等人面上又惊又喜,穆亭轩抬眼看着宁太妃,仍面无表情。
“君儿,姨娘自小待你有如亲生,从没求过你任何事,现在只求你放了他,他真是程儿,是你皇兄,我盼了二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姨娘了了这个心愿便是死也无憾了。”宁太妃动之以情。
一阵风吹来,之前在拉扯中松动的头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弹跳了两下,再不动了,宁太妃满头的青丝披泄下来,在风中狂乱地飞舞。
“宁姨娘,你先过来再说,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众多,切不可仅凭容貌下断论。况且他们都是江湖中的厉害角色,不但武功高强,更擅长易容之术,你别被蒙蔽了。”龙浩君眨眼间已想到了游说之词。
“这~”宁太妃听到这话也有些不敢确定了,脸上犹挂着泪,眼神却开始闪烁。
“轰隆”的又一声雷鸣,闪电在众人头顶放射出刺眼的白光,豆大的雨点激烈地打下来,落在我们身上,没有人敢妄动。
“宁姨娘,你先过来,问清楚了再救人也不迟,若真是皇兄,朕又岂会为难于他?”龙浩君一看有门,再接再励柔声诱哄宁太妃过来,再不提大皇子早夭之事。
穆亭轩垂下了眼睑,继续端坐不动。
宁太妃被雨淋得一激灵,看了一眼屋顶上黑压压的一片弓箭手,反而退了一步,“不,我认定他就是程儿,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儿子!君儿,姨娘求你,放他们离开。”她似已下定了某个决心,目光坚定。
穆亭轩抬起头来,仰视着宁太妃纤弱的背影,雨水在他脸上蜿蜒如泪。
龙浩君久久不语,正面着宁太妃,似在做种种考量。
“姨娘,放了他可以,但此人是三绝宫宫主,三绝宫早已背叛朝庭,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自穆啸天死后,他更是与盐帮勾结,压榨百姓、作恶多端,朕绝不会承认他是大皇兄。”龙浩君抛出个交换条件。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龙浩君的确是不肯吃亏的主,脑袋里多半已转到皇位之争上去了,他现在还没坐稳,怕今日认了这个皇兄,日后这位置便要拱手相让,眼见今日已不能明刀明枪地杀穆亭轩这个“皇兄”,只好为自己多争取点筹码。
“君儿,你~好,只要程儿安全离开,从此姨娘再不会提起他。”宁太妃还是没有放下双臂,只是扭过头看着穆亭轩,满面婆娑,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一缕缕头发贴上她沾湿的脸庞。“程儿,母妃对不起你,从此以后,你就当从没见过我。”
我心下松了口气,那宁太妃也不是蠢人,身份和性命二选一,自然是性命重要。
穆亭轩站起身来,比宁太妃高了不止一个头,二人靠得极近,他看着宁太妃,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我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来,可能是隔得远了没听见。
宁太妃布满水渍的脸上绽出一抹幸福的笑,转瞬即逝,再转过头来看向龙浩君,等他兑现承诺。
龙浩君丢了个眼神给张风府,张风府打了个手势,那些侍卫和黑衣人便让出一条路来。
“程儿,你去吧!”宁太妃没有回头,双臂垂下,双手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
穆亭轩和绿意均向我看过来,我微微摇了摇头,他们好不容易才有脱身的机会,此时万万不能节外生枝。而且龙浩君才封了我做公主,没被利用之前,一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穆亭轩一行人施展轻功绝尘而去,宁太妃终于忍不住回身张望,面上既高兴又凄楚。
龙浩君未置一词,拂袖面去,侍卫们眨眼撤了个干净。
众女眷神情各异回各自寝宫,我与乔嫣如辞行。
“大姐,你之前说的救命恩人就是他吧?”乔嫣如突然问我,眼中有嘲讽的笑意。
我求她找解药时隐瞒了穆亭轩的身份,经过此事,她已然猜到了,谁会刚好那么巧中了冰蚕噬骨之毒?
“娘娘恕罪,我之前并不知他是那什么宫的宫主,只想报恩而已。”我跪在地上磕头,既然要演戏,功夫就做足了。我料定她并不知此事的细节,否则不会帮我找药,那龙浩君摆明是拿解药引穆亭轩上勾的。
“罢了,你起来,你现在是公主了,不用下跪。本宫今日也累了,想早些歇着,你回吧。”乔嫣如声音疏淡,怕是气我给她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于龙浩君那儿不好交待。
回到荷园雨已停了,我全身虚脱,倒在床上,心有余悸。
17扫墓
绿意传话来,冰蚕噬骨的毒总算是解了,但我却不想去看穆亭轩,他死,我不忍看见,可他活着,我又不知道如今该用何种态度对他。
我开始领公主俸禄,巡视公主府邸,打赏一众下人,却从不住在公主府内,我看着龙浩君赏的房屋和仆人,心里没有一丝喜悦,糖衣炮弹再甜,终会爆炸的!
乔振北还未回朝,他得了我封公主的消息,一定很高兴吧,虽然死了一个女儿,但剩下的,连同从不招人待见的大女儿都荣极一时,他乔家也算是声威再振了。
四个宫女把小叶挤了下去,形影不离地跟在我身后,这就是公主平常进出所需的仪仗。
来到娘的坟前,为了再一次的告别,那四个宫女被我喝止在百米以外。
我采了一把野花,放在娘的坟头,随意坐下,抚摸着已开始长青苔的石碑。
时间是治疗创伤的良药,我可恨没有眼泪,却以为自己会很悲伤。
娘,你知道吗?你死得很冤枉!不过我帮你报了仇了。
娘,你知道吗?女儿在别人的剧本里做了一回演员,却是要倒贴钱的。
娘,女儿不适合这盛都,只有离开这里才会得到快乐和安宁。
娘,我想离天这盛都,想离开这大周国。
今日一别,后事难料,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忌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给你上香。
娘,其实我不是乔玉,但我是你的女儿。
娘,其实你都知道了吧?你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吧,也看着乔玉。
来到这里这么久了,我终于开始相信人的灵魂不生不灭。
晴空万里无云,嫩绿的小草迎风摇摆,满山的野花绽出笑脸,风轻拂在脸上,带来淡淡的混和着泥土与花的香气。
我抬眼望天,心不再沉重,娘,原来我只是如此迫切地想要诉说。
端着冷冷的表情走下山,那四人亦步亦趋。
看到风名站在山脚下,我很意外,心中也有点小小的慌乱。
风名像是刻意等我,“乔姑娘,我家公子有请。”他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期盼。
我想他再怎么学穆亭轩的风范,也只得几层像,毕竟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心境会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知穆亭轩是碰巧在这附近,还是知道我今日来扫墓,刻意前来。
我对风名客气一笑,点了点头,就当是告别吧,从今往后,天涯海角,各奔东西。
风名引我从一条僻静的小路绕到无漏寺后山的山脚下,抬眼望去,满眼的红,如诗如画般浪漫。
“乔姑娘,公子在山上凉亭。”风名用手指了指上山的路,眼神又在我身后转了一圈,再回到我脸上,有暗示之意。
“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本公主去去便回。”我端出公主架子来。
“公主,皇上吩咐过,要贴身照顾,这~”一女子似四人之首,眼神老练,表情沉着,很快抬出皇帝来压我。
之前上坟的山上,只有花草,不要说一百米,就是从山下也能看见山上有没有人,现在这海棠成荫,人入林中,影子也看不见。我知道她们的顾虑。
“大胆!本公主说话,哪有你吭气的份,如果你们不把我这才封两天的公主当回事,那就滚回宫里去,本公主自会去找皇兄理论。”我目光犀利,说话蛮横,装出脾气爆发的样子。
“公主息怒,奴婢知错了!”那女子不得不跪下来认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语句恭敬,可说得不急不缓。另外三人也跟着她跪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总觉得她有些不寻常。
“奴婢宝琴。”仍是徐徐道来,表面一听似与世无争,细听又觉似毫不在乎。
“好,宝琴,你带着她们三人就站在此处等本公主下来,不许离开一步!”我刻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语声凌厉,想吃核桃就要“敲”。
拾阶而上,穿过一片花的海洋,海棠开得正盛,记得最初来时,海棠花刚谢,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快一年了。
一路上伴着悠扬的箫声,我一步一步走上山去,远远看到一个亭子,半遮半掩于花丛树林间。
这就是穆啸天当年拾到穆亭轩的凉亭吗?不知穆亭轩是怎么被人用死婴掉包的,差点死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顶,哎,自古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穆亭轩的名字里有个“亭”字,怕就是取自此处吧,那个变态的穆老头倒知道省事,好在没取成“穆凉亭”,算是他积了点阴德。
穆亭轩会不会相信宁太妃就是他亲娘呢?如果他信,那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儿了,心里是高兴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呢?
我伸出手来,接住一片花瓣,花儿离了母亲,会不会哀伤?
走得还算轻快,似乎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能看到凉亭的全貌了。
穆亭轩站山顶凉亭旁,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背对着我,右手执箫于唇,吹出人间仙乐。
之前听着轻快的箫音,我上山竟不觉得太累,从古至今,乐曲的魅力总是没有止境。
待我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