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逆行-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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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透明的光壁在轰然间碎散，裂成了冰一样的碎片，散落一地。
暗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黑雾从他的全身冒出，时浓时淡。
尽管与紫岚的配合成功地破坏掉了封印，但是力量受到的重创是不争的事实。
暗咳嗽着，吃力地站了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摇晃晃。
“呵呵，没想到我会吃这种亏……”他笑着抹去嘴角的血滴，指尖擦过紫岚的侧脸，在白净的脸上留下几道模糊的血痕，“迪斯路亚，看在你这次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就暂时安静一段日子吧。”
他的身影渐渐隐去在了黑暗之中，虚空中只剩下最后的话音在悠悠地回响：
……等到“那个时候”，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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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等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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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暗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紫岚转身扶起同样伤得不轻的印，“你没事吧？”
没有任何感激，印挥手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笨蛋！”他吼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身体虚弱他估计还会再追加两拳，“看看你把事情搞成了什么样子？混沌封印我只能使用一次，错过了这次就永远没有再消灭他的机会了。”
紫岚擦着被他打中的部位，然后毫不客气地回给了他一拳，“你才是笨蛋呢！”
印抽动了一下嘴角，扑过去将他按倒在地又要打，“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的确不明白！”趁他愣神的刹那紫岚抓住落下的手腕把他反推在地，“谁允许你擅作主张地替我牺牲的，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比我笨一万倍！”
“什么？”火冒三丈的印一脚踹开他，接着两人在地上翻滚着扭打起来，毫无形象可言。
最终是伤势较轻的紫岚占了上风，再次把他压在下面的人喘着气，瞪着那张同样喘得不轻的脸，“我就要说，你不仅自以为是，你还很死脑筋！会破坏世界的平衡又怎么样？是观察者的使命又怎么样？没有人让你把世界的命运背负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你给我听好了，没有人！”
在紫岚吼出这番话之后身下的少年意外地安静了下来，印突然将胳膊搭在额前苦笑起来，那压抑已久的笑声却更像在哭泣。
“迪斯路亚，”他听到他用很小的声音命令道，“别过头去，不要看我……”
迟疑了一下，紫岚松开手转过了身，而他也久久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一滴湿润的东西落在手背上，凉凉的，一如他比正常人低得多的体温。
看来这一次，又是我错了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后传来了印的声音，“可以了。”
紫岚迟疑地回头，正看见银发的少年站在他的背后，把他吓了一跳。
“你……”
出口的话语被堵在了喉间，印突然伸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大脑顿时变的一片空白，紫岚怔了怔，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让我抱一会儿。”他说。
于是紫岚最终没有动，任由那双手环抱着自己，银色的长发垂落在耳旁，贴紧的肌肤散发出玉石一样的微凉。
他没有看到，那双空灵的紫眸中流转的色彩。
庆幸自己还活着，我知道，这种想法有多么的任性。
但是，真的很高兴。
天生阴寒体质的自己是感受不到温度的，唯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自己的体温不一样的温暖。
突然发现，还能再次触摸到这份温暖，真好呢。
印突然松了手，再次露出了那副趾高气扬的臭脸，“发什么呆，走了啦。”
紫岚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走？去哪里？”
“你傻掉了吗，当然是回你该去的世界。”印一指他的身后，明媚的阳光透过厚重的黑幕照射进来，“？？在那里等待你的人，来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水蓝色的眼眸如两汪清澈的湖水。
紫岚迟疑了一下，才小声叫出了她的名字，“雪……”
惊愕的表情凝固在少年的脸上，他转头，看到了身下被烈火席卷过的满目疮痍的国家，黑色的硝烟弥漫在空中，刺鼻的烧焦气味随风飘散。
这些全都是……他做的吗……
紫岚一下子抱住了头，眼前的景象与脑海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似曾相识的阴暗记忆像汹涌的海潮铺天盖地地涌进他的脑海。
火，黑色的火；
血，遍地的血；
人，死了的人；
恶魔般的身影在前方放声大笑，黑色的炎龙在他身后翩翩起舞，他缓缓地转身，迎面对上的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瞳……
紫岚突然捂住口，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颤抖的指尖抓进身旁的树干，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映雪想要去扶他，但被他用力地甩落。
小得让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低语，“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应该救我……”
响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跑在最前面的卫兵高声喊道，“总算找到你了！袭击女王烧毁神树的罪人，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紫岚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低垂的双眼没有丝毫神采，甚至连对方拿出铁链锁住了自己都没有做半点抵抗。
“我跟他是一伙的，你们连我也一起抓走好了！”映雪冲过来叫道。
“还有共犯？连她也一起锁上。”
“慢着。”冷艳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蝶梦挥手拦住了上前的卫兵。
“精灵族的不要来多管闲事，你可知道袒护者同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粗鲁的话语，出手之人收手，转身面向她致歉道，“请原谅臣部下的无礼，以及臣疏于管教的过失。”
说罢他走上前，屈膝半跪在女子的身前，“欢迎回来，我族遗失六年的圣女？？九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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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久别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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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正襟危坐的女人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一身蝶纹华冠的女子，许久才涩声道，“好久不见，梦儿。”
听出了这句话中蕴含的深意，九梦迟疑了一下，最终以平淡的口气回复道，“好久不见，母亲大人。”
“……你果然还是没有原谅我。”女王苦笑。
或许从当年她站在神树面前立下誓言的那一刻起，她们俩的关系便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注定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渐行渐远。
九梦回避了这个话题，淡淡地询问道，“母亲的身体可无大碍了？”
“不用担心，只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的失语魔法，时候过了自然会解。”
九梦点点头，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双方都沉默着，彼此有些尴尬，又有些无话可说。
这时女王轻叹一声开启了话题，“你那一走，有六年了吧？”
“六年了。”九梦应道。
“这些年我派人去四处找过你，却始终没有任何音信。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了西域名姬‘蝶梦’的名字，我几乎在第一时间肯定那个人就是你。”女王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缅怀的回忆，“梦儿，你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蝴蝶。”
“因为我羡慕它们。”九梦说，琥珀色的凤眼中泛起少有的温柔，“总是成双成对地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很美好，不是吗？”
“你是还没有忘记当年的那个梦。”
“从来没有。”九梦低下了头，拨弄着手腕上的银色串铃，银铃轻轻地摇晃着，发出叮叮的声响，仿佛让人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时候：
梦儿，你是我精灵族的圣女，你将成为下一任的精灵王。
可以与艾露塔纳进行灵魂的沟通，这至高无上的精神力是神赐予你的宝物。你继承了这高贵的血统，你是被神选中来改变精灵族命运的人。为了不失去这种能力，你必须保持处女的贞洁。
所以，今生今世你都不可以爱上任何人。
？？不可以爱上任何人。
呵，多么残酷而又讽刺的惩罚。
我不愿接受。
不要任性，梦儿，不管你是否接受，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
命运，母亲，你真的如此相信它吗？
那么我将离开，从此不再回来，在我找到那个不后悔爱上的人之前。
在神树艾露塔纳的面前，见证我与你的誓言。
今生不变。
回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她听到对方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么梦儿，你是否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呢？”
九梦点点头。
“你会回来，也是为了他吗？”
九梦再次点点头。
爱情的缘分，真的是一件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它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的身上。
也许只是那一见钟情的冲动，她的心里，便从此忘不了那双眼睛。
很漂亮的，清澈而明亮的黑色眼睛。
于是她爱上了这双眼睛的主人，毫无理由地，爱上了。
即使知道这是一份不会有结果的爱情。
即使自始至终，他的眼里注视的只有那个女孩，而没有自己的影子。
她所能做的，唯有亲手斩断这根情锁，用最后的力量去祝福他们幸福，而已。
要保全烧毁族人精神支柱的千年神树的人唯一的方法，是自己留下来，以被神选中的精灵族圣女的身份，成为可以支撑起所有族人希望的新王者。
这条道路，她只能前进，不能够再回头了……
“请赐予我王位吧，母亲大人。”九梦说。
女王望着她，面容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她缓缓地伸手，将那枚沉甸甸的东西交付到了她的手中。
九梦低头注视着手中之物，那是精灵王的玉玺，它的上面，是一只火红的、展翅欲飞的金翅凤凰。
“放心吧，母亲大人，我会在这片焦土之上重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不一样的国家。你的女儿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王者，一定会。”
九梦这样说着，却突然听到了低低的抑制不住的抽噎声。
“孩子，可怜的傻孩子，你真的不应该回来……”
抬起头，九梦看到了自己母亲眼中的泪光。
这是真的吗？那个在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露出过软弱的女人，那个从来都是族中最坚强支柱的女人。
当那双手臂将她拥入怀抱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这一切并不是梦。
那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颤抖，以及，那比少时的记忆中更加柔软的怀抱。
“妈妈……”久违的称谓终于从口中说出，相隔了整整六年的岁月。
九梦伏在她的肩头，颤抖着，无声地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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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爱情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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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用湿巾擦拭掉少年额上的冷汗，映雪垂下了头，掩饰住了憔悴不堪的面容。尽管因为九梦的干预他们没有被关进牢里，但周围那些充满了恨意的冰冷目光却让她如坐针毡。
她还在坚持，不知道何时会到达尽头。
已经三天了，紫岚一直处在昏迷中没有醒来，或者说，是他自己不愿意清醒。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小羽，那个曾经喜欢粘着紫岚陪她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