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 (玉笛白马)-第6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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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的大吼一声,其余的弟子们顿时围到了她的四周。
玉莹闻言道:“师姐,你……你说什么?”
梵妙霓目不转睛的瞪着杨宗志,牙关咬得吱吱作响,恨声道:“臭小子,你方才封挡我的那一招,是谁教给你的。”
杨宗志的眉头皱起来,梵妙霓又呵斥道:“你一定是王妥那个死老鬼的后人,对不对,只有阴葵派的那些鼠辈们,才会用你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拼着自己真气倒涌,也要破掉我们凤舞池的观音玉指。”
丁娆娆听得恍然一悟,暗暗回想起对招的那一刻,杨宗志的确是用手在他自己的胸口上猛拍一记,嘴里吐出好几口鲜血,这才抢攻师父的归来大穴,其余的弟子们此刻都围在了梵妙霓的身后,只有丁娆娆一个人突兀的站在两人的中间,退也不是,进又不敢。
雾蒙蒙的灯火下,杨宗志阴恻恻的笑道:“你果然瞧出来了……”
玉莹抬头激怒道:“你真是阴葵派的妖人,来呀,把他给我拿下了。”弟子们一个个点头应是,娇滴滴的站立起来,便要对杨宗志出手,丁娆娆惶遽的伸手拦在中间,急得粉脸清泪盈盈。
一个师姐娇叱道:“纳命来吧。”丁娆娆下意识伸手架住她,拼命的对她摇头,那师姐转头怒道:“小丫头,你作甚么……”一句话还未说完,却是晕头晕脑的倒在了丁娆娆的手臂上。
玉莹惊道:“小丫头,你……竟敢对你邰师姐出手?”
丁娆娆死命的摆手道:“我没有……我没有……”小脸急得煞白,却见到那些师姐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栽倒在面前,梵妙霓震怒的抬起身子,却也觉得天旋地转,四肢发沉,转头看了看扶在背后的玉莹,见到玉莹眼眸中泛起了一片古怪的赤红之色,梵妙霓的心底一沉,回头指着丁娆娆,轻叫道:“小丫头,你……你……”
丁娆娆的小嘴里兀自默念:“我没有……我没有……”回头绝望的瞥着杨宗志,小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梵妙霓看得一片震惊,默默探查体内,发现自己的真气居然逃得无影无踪,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便连抬起手指头,都极为困难。
她勉力的抬起一丝额头,朝杨宗志震怒的看过去,哑声娇叱道:“一定是你……是你这阴葵贼子对我们暗下杀手!”
杨宗志紧紧的闭住双眸,身子向前晃了一晃,头脑中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见到凤舞池中人一个个无力的瘫软下来,他不禁也是大吃一惊,如同梵妙霓一样吸气内查,这一查不打紧,几乎也一样栽倒下去。
他强自束着一口气不敢松懈,对梵妙霓惊恐的质问声充耳不闻,心下一团乱麻:“怎么回事?为何我们会中了人家暗算?”
神玉山孤零零的矗立在离岸数百里的岛礁之上,山上除了凤舞池门派,便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闲人,若不是内人下手的话,又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山来,在大家身边种下了迷药。
只要稍稍一想,便能清楚,这迷药必定被人下在了今晚的饭菜内,等了这么一会,方才发作,杨宗志的拳头紧紧的握住,四肢如同风中杨柳般轻颤不已,梵妙霓趴在凳子上,骂骂咧咧的诅咒他道:“臭小子,臭贼子,你有本事便把我们全都杀了,否则我梵妙霓做鬼也放不过你。”
丁娆娆哭道:“师父,不是大哥,他不会对我们动手的,虽然他来拜求神玉,但是您老人家没答应,他便真的准备走了。”
梵妙霓怒道:“大哥,谁是你的大哥?你认识他多久,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这样狼心狗肺之徒。”
丁娆娆有气无力的啜泣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若不是大哥他,我原本是决然不会来神玉山,我的娘亲在江南要下手害他,他都能放过不理,将旗主的位置还给我弟弟,我相信他,他不会对您,也不会对娆娆动手。”
梵妙霓酥软的抬起眼眸,见到杨宗志双眸紧闭,如同赫赫天神一般高高的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是趴在他的影子下,看着极为渺小不堪,梵妙霓将牙关咬得吱吱作响,怒哼了一声。
等了片刻,杨宗志终于支撑不住,巨塔一般的向前扑倒下来,身子盖住了丁娆娆的娇躯,脑袋却跌在了梵妙霓平坦的小腹上,梵妙霓看得一惊,却又无法闪身躲开,眼睁睁的见着他重重的压在自己的。
梵妙霓心头怒极,正要张嘴说话,门厅外,灯火的暗影下忽然传来一个嘿嘿嘿嘿的阴鹜怪笑声,大家强自半支起身子,向那边艰难的扫过去,见到灯影浓雾下,缓缓走出来一个半高的人影子,一边向这里行走,一边发出刺耳难听的诡异笑声。
那人还未走到面前,便背手站在灯影下,哈哈仰天大笑起来,悲叹道:“真的不能怪他,因为你们……都中了我亲手放下的迷药,哈哈,哈哈哈哈!”
太累了,可能需要休息一天,下周开始又要出差,一般出差的时候,俺码字的状态都是刚刚的!
第五百八十二章 雪耻 之一
晕红色的高灯迷雾下,这桀桀的阴冷笑声实在是刺耳之极,杨宗志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怒火万丈的圆睁秀眸,此刻他的姿势颇为暧昧,下巴抵住梵妙霓柔软酥嫩的小腹,身下却是紧紧压着丁娆娆,勿怪梵妙霓的眼神都恨不得一口将他吃下去。
杨宗志用尽全身的力道,艰难的顺势向一旁滚了一滚,气喘吁吁的躺在了梵妙霓和丁娆娆两人的中间,和她们一齐朝灯火下看去,见到那人背着手缓步踱来,口中哈哈哈哈的狂笑几声,杨宗志心头一跳,暗想:“这声音……可不陌生。”
甫一听在耳中只觉得苍老,阴惨惨的让人背后泛起鸡皮疙瘩,杨宗志的眉心一皱,嘴巴大大的张开,见到那人大咧咧的走到自己面前,头顶一道红光照在他的脸颊上,满面只看到繁密的白毛,胡须和长发将口鼻遮住了,留下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露在外面。
“二……二叔!”杨宗志下意识唤了一句,用力的眨了眨自己的双眼,的确没错,这面前走来的威怒老者,正是长白山的医仙费沧,费清唯一的弟弟,幼梅儿的亲生二叔。
杨宗志脑中一闪,想起出门的前一晚,费沧还曾经找到幽州,在他的脑中刺了一根银针,却没料到这么快便在南海碰了面,梵妙霓弱息诘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杨宗志有心告诉她,转念又等不禁纳闷:“二叔怎么会来的,难道真是凑巧遇上吗?”神玉山和幽州一南一北,相距何止千万里路,杨宗志从幽州城赶过来,一路上马不停蹄,极少耽误,如此看来,费沧必也经过千里跋涉,急匆匆的赶到,若说这都是巧合,的确太过蹊跷突兀了些。
费沧双眼痴迷的瞪着地面上的梵妙霓,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头,赫赫赫赫的惨笑道:“我是谁?梵仙子真的忘记了么?”他长叹一声,手足无力的垂下,继而又不阴不阳的道:“是啊,过了这么多年,我都已经老得看不出当年模样啦,仙子不记得我,倒也不足为奇,嘿嘿!”
“你到底是谁?”梵妙霓怒声娇叱一句,转头又问杨宗志,栗然道:“他也是你们阴葵的妖人?”
杨宗志摇了摇头,神色茫然的回说:“不是。”
“哈哈哈哈……”费沧仰天悲笑一声,伸手掳起自己弯弯曲曲的白须和乱发,露出一张极为怕人的老脸来,红灯下,只见到那老脸上皱纹纵横密布,偏偏眼神里冒着猩红的赤色,鼻子塌小,眼眶深陷,看着就好像干尸一般枯萎,凤舞池的众弟子们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一齐娇呼出声。
费沧哈哈狂笑道:“这样……梵仙子大驾总该记得了吧,我这模样,还不都拜你梵仙子所赐!”低头看见梵妙霓依然还是双眸迷茫,呆呆的看着自己。
费沧怒气涌起,恶狠狠的踢飞一个木凳,身子在他们面前来回游走,喘息道:“你……你竟然不记得我了,你竟然将我全都忘记了。”转而坐在了一个木凳上,伸手指着梵妙霓骂道:“二十年过去了,仙子风采犹胜往昔,身子骨还是如此柔软纤长,气质高雅,就连秀发也未曾染上风霜,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道……我做梦都想着今天,能够吐气扬眉的站在你的面前,踩在你的头顶上,将过去的旧账一并讨回来。”
杨宗志皱着眉头暗想:“原来……二叔他不是来找我的。”
费沧哈哈快意大笑道:“你料不到也有今天吧,二十年前,我在江南看到你乘舟划过江面,岸边所有的人都议论纷纷,说这是今年凤舞池出山修道的两位仙子之一,大家对你拼命的讨好,你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大家看到后更是趋之若鹜,哎……不知怎的,你那时候清丽绝婉的娇美模样就像用针刻在我心底一般,我呆头呆脑的跟着大哥回到长白山,只坐了三五日,便再也坐不下去了。”
费沧大模大样的劈腿坐在梵妙霓面前,哼哼冷笑道:“那一年,大哥正在尽力追求我嫂嫂董秋云,所以对我疏于照顾,我偷偷下了长白山,到江南四处去打探你的消息,却是过了整整三年,而你却是音讯全无。”
梵妙霓在杨宗志耳边怒气娇哼一声,他们紧紧的靠躺在地面上,这一声从梵妙霓的鼻息径直窜入杨宗志的心肺,杨宗志后颈痒痒的一抖,心下不免暗叹:“看来……二叔是来找梵尊者的,而且从他讲述中听着,后面必定有事发生。”
费沧指着梵妙霓狂笑道:“你还不记得吗……你还想不起来?我就是长白山的费二啊,是啊,我们这些人在你妙媚仙子的眼中,实在渺小如同蝼蚁,死了活了你都不会在意,我早就该明白的,可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失魂落魄的在江南找了你三年,正打算伤心的回转时,却在定州城碰到了你。”
杨宗志听的眉心一动,暗想:“定州……那不是到了河北地界?”
梵妙霓咬牙道:“你想说什么,既然你已经得了手,干脆将我杀掉好啦!”
费沧摇头悲叹道:“二十年不见,仙子你可是大变样呀,你不想让我说,我却是偏偏要讲出来,不但告诉你一个人,而且还要告诉你的手下弟子,你的同门师姐妹,看看她们仰慕的尊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费沧扯着自己胡须,嘿嘿大笑道:“有一天我路过定州城外的树林,天色擦黑,由于走的久了,便在树丛下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听到身后树林传来吟吟的女子哭泣,我抬头一看,圆月高挂,心想自己莫不是碰到了鬼魅不成,便蹑手蹑脚的摸进去查看,我看到了什么?梵仙子,你莫非还记不起来?”
梵妙霓咬牙道:“不知道……”
费沧哈哈一笑,将乱糟糟的脑袋俯下来,凑到梵妙霓和杨宗志的面前,嘿嘿冷笑道:“我看到的正是你,嘿……你总是这幅清高自傲的打扮,穿着又长又柔的丝衫,带着白色的面巾,我听说江湖上有许多自命风流的侠客闻风而动,以能够博你一笑为荣,你也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可是那一夜,我却是见到你对着草地上躺着的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大哭,可没有说错吧?”
身边的弟子们听得面色大惊,一个个睁大眼睛看过来,梵妙霓扭着脑袋,却也不敢反驳,玉莹在身后闭目念道:“挽歌为舞,无量清明……”
费沧道:“我见到是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了许久,才能笃定那就是你的背影,我走到你的背后,结结巴巴的对你问话:‘梵姑娘,你怎么了?’你回过头来,对我瞥了一眼,冷着声音骂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