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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群芳谱 (玉笛白马)-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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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旖旎,沉沉的又道:“当时愚兄想,原来这岳静师妹生得这般的美貌如花,与她过一辈子……嗯,或许也是好的。”

杨宗志听得心头一沉,知道他终于说到主题上来了,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色,二人说话之际,天色已经渐渐明亮,就连天边也泛出了一丝血红,眼见就要日出。

天丰道:“后来……愚兄大婚之时九弟你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愚兄的心头是又开心又激动,暗自想人生美事都被愚兄一人给占足了,却没料到……这场婚宴却是祸乱丛生,而愚兄更是一失手……将九弟你打下了武当山的山崖。”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激动起来,转过身来捏住杨宗志的胳膊,手掌力透而出,咬牙道:“愚兄当日心头后悔不迭,恨不得……自己也陪着你一道跳下山崖去,和你一道死了才算能心安理得,一了百了。”

杨宗志抬眼见此刻的天丰面色微带一些狰狞,仿佛那日的事情好像一个魔魇一般笼罩在心头,杨宗志心头不禁感动,轻声道:“天丰师兄,你这又何必……”

天丰摇头抢道:“接着……岳静师妹却又痛不欲生的扯掉了新婚的淡妆,对天下间豪杰说到,你既死了,她便不能嫁给旁人,而是……而是愿意给你去剃度出家,给你守一辈子活寡,愚兄当时听得呆若木鸡,一连串的打击让愚兄根本透不过气来。”

杨宗志皱着眉头,看见天丰说到此时,眼睑已经潮湿了一片,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在心头暗暗气恨自己:“杨宗志啊杨宗志,若不是你自己招惹了岳师姐,天丰师兄他又怎么会如此痛苦?”

天丰吸气道:“事后武当山大婚无疾而终,愚兄将自己关在房中三日三夜不吃不喝,心中一时想:我打死了九弟了,我天丰不是好人,竟然恩将仇报,怪不得……怪不得岳静师妹她不愿意嫁给你。一时又想:岳静师妹她为何愿意给九弟守活寡,她……他们之间早已认识了么,这下子我天丰活在世上还有什么面目,天下英雄莫不嘲笑我,讥讽我——天丰害死自己最好的兄弟,又丢了自己未过门的夫人,徒然成为别人家的笑料。”

杨宗志见天丰面色抽搐般的拧到了一起,心头也是不好受,大声道:“天丰师兄,你醒醒……你没有害死我,也……也没有丢了你未过门的妻子,岳师姐她眼下……眼下就在洛都郊外,你若去找她,与她好好说说,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天丰奇怪的抬起头来,睨视住他道:“后来我听说你安然无恙的回到洛都,我便忍不住要跟着过来,一来想要真真看到你平安无事才好,二来……也是要与你了结这段事情,九弟啊,这一路来我想了很多,我其实最最害怕的……是成为一个好像洪师叔那样的悲情人物,明明知道叶若碎对他流水无意,心甘情愿的嫁给他的兄长,他却偏偏每日里痴心妄想,想要下手夺回叶若碎,想要找自己的兄长报仇,这种嗔念渐渐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一旦报仇无望,又或者真的手刃仇人,他就会被抽空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变得一夜白头。”

天丰低声道:“九弟,岳静师妹她就像是叶若碎一般,心甘情愿的要给你守寡,甚至是……为了害怕师门追究,害怕江湖人物乱嚼舌根,她竟然宁愿剃度出家,做个清心无欲的苦尼姑,如此来成全我们武当派的颜面,我天丰又如何能做洪师叔那样睚眦必报的人,现下你安好没事,我心里的石头渐渐放下来了,可又有另一件事情让我无比担心。”

他一边说话,一边死死的捏住了杨宗志的胳膊,高声道:“九弟,你去把岳静师妹找回来,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想来若不是在武当山上发生这么多变故,她就算真真嫁给了我,只怕……只怕也没有一天欢愉日子可以过。”

杨宗志大惊道:“这……这怎么成?”

天丰怒道:“这怎么不成?你若不去找岳静师妹,难道要让她就这么痛苦难过一辈子么?九弟……愚兄对你一向推崇的紧,觉得你行事为人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颇为潇洒飘逸,不知不觉的,愚兄很多地方也在学你,有时候遇事都会忍不住想想,若是九弟在,他会如何如何……但是这件事情,愚兄可由不得你,我的面子事小,岳静师妹她既然这般痴心于你,愚兄再去强留她回武当山,那不是强拆因缘,造成劳燕分飞吗?大家这一生又有谁能过的痛快,九弟,愚兄不知你对岳静师妹到底如何,但是……岳静师妹她真真是一个体惜善良的好姑娘,愚兄可不许你有一丁点对不住她,听到了么?”

……

杨宗志痴痴呆呆的跟着众人回了洛都城,耳边还不断回想着天丰离去前的掷地有声……“愚兄可不许你对不住她,听到了么?”他一时心头忽起忽落,既想天丰师兄竟然如此大度,逼着自己去找岳师姐,又想现下这般胡乱的场面,怎么能把岳师姐也绕进来。

皇上逼着他迎娶虞凤,便是要让他跟其余的所有女子们断开联系,这屈指一数,身边至少有四五个佳人相伴,个个都不愿舍弃,再想:爹爹若是知道自己现在过的如此模样,不知该气成何等样子,必定会骂:“志儿,你怎的这般没志气,好男儿当志在四方,驰骋疆场,岂能如你这般每日混迹于群芳之中,消磨了英雄斗志。”

眼前一只翠白的小手儿晃来荡去,史艾可清脆的嗓音传来道:“喂,天丰师兄到底你和小声嘀咕了些什么,怎的你一回来,便痴痴呆呆的好不对劲。”

杨宗志皱眉道:“可儿,我正心烦,你让我静一静。”史艾可嘟着红唇道:“这就……这就生气了么,罢了,大不了人家将你的发夹还给你好咯。”她说话间假意到自己的怀中去掏了掏,见他也没有一丝动静反应,不禁心头更气,吸气暗道:“矜持!矜持!”

洛都伟岸的城门在望,此刻城门早开,杨宗志等人一入城关,便有个威风凛凛的矮胖子笑呵呵的迎过来道:“大将军回来啦,下官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杨宗志低头道:“你……是?”

那矮胖子抱拳笑道:“下官乃是洛都城防的守备官朔余,大将军还不认识下官。”

杨宗志点头道:“原来是朔余将军,你怎知我先下要入城,还是说……朔余将军要亲自在这城关守着,正好碰见?”

朔余谦逊道:“大将军面前下官怎敢自称将军。”他说话间手臂朝后一挥,叫过来一个守备打扮的人,又躬身道:“昨夜里这位不长眼的城防小吏得罪了大将军,今日一早……下官便听说了这件事情,所以……便候在给大将军陪个不是,万望大将军大人有大量,饶过这人。”

杨宗志笑道:“昨夜他坚守城门,拒不开城,这本是件忠于职守的大好事,我怎么能怪得到他,再说了,我昨夜里出门的急,言语中对他颇有得罪,正该我来陪个不是才行。”

朔余慌忙摆手道:“怎敢让大将军给我等赔礼,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他人本来生的旁,偏偏又矮小的紧,身材倒与史敬稍稍相似,史艾可在一旁见到这矮胖子如同冬瓜一般作揖鞠躬,心头倒是好生亲切,顿时将杨宗志方才怠慢自己丢在了脑后,而是凑过来噗嗤娇笑了起来。

杨宗志回头瞪了她一眼,却又拿她实在无可奈何,只得话别了朔余,将众人引进城内,这洛都城富丽繁华,一人一物都仿佛透着灵气,点苍剑派的人久居滇南,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气派,甚至……可儿过去也不曾来过洛都,见到这样的高楼广场,琼楼玉宇也是一样呆住,转头一看,杨宗志正垂头行在身边,仿佛对这些司空见惯。

史艾可小心思一拧,凑过去娇声道:“喂,你这官位好像真的很大哩,不然那小矮子怎么会对你毕恭毕敬,当做了自己的父母长辈一样对待。”

杨宗志没好气的抬起头来,道:“我昨夜不是都告诉过你了么,我是当朝的护国大将军,官居正一品。”

“嘁……正一品又有什么了不起?”史艾可从瑶挺的鼻子中哼了一声出来,不服气的道:“正一品的大官人便能随便欺负人家小姑娘,对人家小姑娘又打又骂,不理不睬的了么?”只是说到这里,她自己小脸上顿时晕红了起来,看着宜嗔宜喜。

邓先笛走过来不安的道:“九弟……你在外面这些年到底……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杨宗志叹气道:“这些事情等我们一道安顿下来了,我再与师父和各位师兄说说。”邓先笛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由于同来的人数众多,杨宗志使人包下了鸿运客栈的前院,将大家安置下来,这才引着师父等人来到后面的别院中,拍门之后,印荷来开的大门,正喜笑道:“公子爷回来啦……”再向外一看,顿时又傻了眼,外面站了好些个男子,却……都是陌生面孔。

杨宗志笑道:“婉儿起来了么,你去叫她过来说话。”印荷乖乖的嗯了一声,扭着小身段跑向了内间,史艾可在一旁看得好不恼恨,怪不得……原来住下的地方都少不了这般狐媚的女子,看她那细细的腰肢,圆圆的屁股,跑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最能勾的臭哥哥那可恶的眼神啦。

……

秦玉婉慵懒的睁开双眸,意识里还半是迷糊,半是清醒,这些日子来,她总是这般嗜睡不醒,自己对自己也暗暗好笑:“婉儿呀,你再这么睡下去,便要睡成一头小猪咯,到时候……看九哥哥他会怎么笑话于你。”

想起九哥哥,她又偷偷伸手下去抚了抚自己细细的小腰,怎么……还是没有凸显出来呢?淼儿姐姐倒是每日都会过来给自己把脉,脉象上说母子安定,没有任何的异常,却总是迟迟也不显怀。这鸿运客栈中住下的都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佳人,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婉儿这怀身还不过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与平日不会显出一丝异常来,实在是正常的紧。

门口一阵急急的细碎脚步声传来,门帘一掀,便跑进来一个粉红丝衣小裙及地的小丫头,秦玉婉抬眼一看,忍不住笑道:“印荷妹妹,你作甚么这么慌慌张张?”

印荷圆鼓鼓的胸脯儿起伏一会,才止息道:“公子爷回来了,他让你过去说话呢。”

秦玉婉哦的一声,起身道:“这么一大早的不知这坏家伙又有什么事情。”印荷一见,登时抢着小身子扶住她的后背,帮着她穿衣拢裙,将一头柔顺的秀发又打理好束在脑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印荷贴心无比的照顾着秦玉婉,因此秦玉婉对她便多了一些亲热之意,抬头看着镜中自己和印荷的倒影,娇笑道:“印荷妹妹,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的罢,我这几日总见你愁眉不展的,能说给我听听么?”

印荷咦的一声,慌忙摇手道:“我可没什么心事。”

秦玉婉噗嗤一声娇笑道:“好了,你不说那也由得你。”

印荷蹙眉心想:“不知公子爷……他前天夜里说的那件事到底要紧不要紧,哎……只看他每日笑嘻嘻的仿佛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可不知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经过多少磨难,印荷没用,不能帮公子爷分担,甚至……甚至想要用这幅小身子服侍好他,也不得愿。”

秦玉婉道:“印荷妹妹,你来帮我把后面的发髻梳理一下,你不知道九哥哥他最爱别人将发尾垂下来,这样子他便能嗅着人家的长发说些肆无忌惮的轻佻话儿。”

印荷乖乖的应了一声,便强打起精神给她束发,秦玉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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