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第18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她想打听什么,也是一问三不知的只是摇头。
也不是不知道管家是为了她好,在这种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病痛本来就是磨人的事情,若是不好好养着惹得病情反复的话,很容易就会把人原本健康的底子耗空。
尽管心里也知道,硬朗的身体是她革命的本钱,然而时间却是不等人的。江南风被带离她的身边已经超过七天,她即使病着,也是寝食难安,心头那把头只有越烧越旺,整个人都越发的凌乱。
好容易等到管家领了每日来复诊的医生,大发慈悲的对她的健康情况点了头,管家这才咳着嗓子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请她原谅这几日自作主张的束缚。
完全没有心情将精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一把将管家从地上拉起来胡乱点着头,恋雪一边手忙脚乱的穿戴衣物打理自己,一边口头上感谢着对方的照顾,随便交代继续照顾好这个宅院。
大病初愈的身体,下盘难免有些发虚。然还未等自己交代备马,就已经有小厮牵过一匹来,身后还套着车厢,见她一脸的不解,则说道:“家主,这是那日毕公子送您回来驾的马车。”
看着面前有着明显毕王府标识的马车,恋雪不由的眯了眯眼睛。韩天这几日竟然一反常态的人间蒸发,连过来看她一眼都没有。非但如此,甚至连落在她这儿的马车也没派人取回去,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还马车,也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登门拜访的理由。
亲自架着马车一路行至毕王府。守门的侍卫见到她赶着自家标识的马车都是一愣,见她从前辕座上跳下来,这才有人后知后觉的凑到进前接过缰绳。
无视于马车被人整个牵走,恋雪面带微笑注视着门口的侍卫,抱抱拳客气道:“前些日子将马车落到我那里,这次是特别给送过来。请问,府上毕禾页世女在否?在下陈恋雪,想要拜访她,麻烦姐姐帮我通报一声。”
她不是第一次来毕王府,门口的侍卫见她也不算眼生,听了她自保来意,便没二话的报信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本来以为会是通报之人回来请她进府,却是没想到,竟是毕禾页亲自从大门迈了出来,模样亲切的拉起她的手,笑道:“恋雪,我还在想你何时才会过来找我。”
看来竟是在等她上门么?勾了勾许久未扬过的嘴角,恋雪配合着做出一脸的疲态,叹道:“我最近生病,前日高烧才退下去,这不养了几天好容易好点,这就立刻来见你了。”
“你病了?”一双猫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毕禾页拉着她的手不自觉中竟是重了几分,“也是,若是不然,你早该过来……这事怪我,最近手头事情有些多,竟是疏忽了。大夫怎么说?是何病?可是大好了?”
不留痕迹的抽回被握的有些发痛的手,恋雪强压下心头的急切,表情依旧是半玩笑地:“大概是前几日夜露重,有些着凉了。现在已然好的差不多,不然我怎么会有力气还马车。这不,想到几日未见过世女,特别过来拜访。”
即使是有话要问毕禾页,但恋雪也知道,在毕王府的大门口,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只是,两个人站在这里,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客套,实在好像两个傻子。尽管心中明白毕禾页此番只是在消磨她的耐性,但不得不上钩的,她的焦急难以等待,耐性实在是要被消磨殆尽了。
或许是听懂了她的暗示,毕禾页淡淡扫了一眼她收回的手,脸上依旧挂着客套的笑容,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
“说来,我正想出门转转,恋雪如果不忙,不如与我打伴同去,如何?”
自然没什么不好的,对恋雪来说,只要有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就可以,她现在只想知道江南风眼下是否还在宫中,过的如何。至于是在毕王府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谈,根本就无关紧要。
两人肩并肩走在天池的街道上,话题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天南地北。恋雪拖着走路发飘的两条腿,配合着毕禾页不慢也不算快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绕过数十条街道,开始隐隐察觉出对方情绪的不对。
气氛不可谓不热络,可话题竟是些八卦闲扯,毕禾页明明知道,她的来意究竟如何。说回避自然太多了,毕禾页若是想回避她,找个借口将她打发掉即可,远不比如此费事的还带着她闲逛。刁难什么的就更谈不上。说起来,这种明知她大病初愈又心急火燎,却依旧闲情雅致的带着她东逛西逛的行为,到更像是在恶整。
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么?
恋雪袖子下的拳头紧了又松,脸上的笑容也快僵硬到挂不住。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不快和不满,甚至到了用这种无伤大雅却又让人焦躁的方式“惩治”她,怎么看都是自己惹了她不痛快,需要发泄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然而,不得不承认,比起语言的艺术这门功课,她是怎么也及不上从小斗心思长大的毕禾页。直愣愣的开门见山当然是不行的,眼下是她有求于人家。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想把话题绕到正道上,毕禾页都有办法避重就轻。
就在她眼看着要被压制到濒临抓狂之边缘,毕禾页肯终于放他一马,带着她转了一个弯。蜘蛛网一样的羊肠小巷一拐之下竟是到了尽头,前方是波光粼粼的天湖。
看着身侧的海客那张原本憋屈到即将喷火的脸,被这着柳暗花明的水色惊到瞬间冷却定格,毕和页觉得自己满腹纠结的复杂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些平衡。那种一想到自家弟弟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受委屈的不平心情,也总算得到些许缓解。
雇船泛舟。
舟尖划破湖面,荡漾出一条长长的水纹。毕和页远远避开那些出船的渔民,最近的也保持着寻常说话声达不到的距离。恋雪看着周遭岸边一边一边的翠绿青青,心头的火气不由得被降温了几分。春天来的比感觉中要更为迅速,在她卧床之前,整个天池还能找到几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萧冷,而现在却宛如一夜之间,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万物复苏。
“恋雪,你可是要问我江南风的事情?”
传音入密。突地睁大了眼睛,恋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这直截了当的问题内容整个提到了嗓子口,而在满腔的疑问脱口而出之前,她又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问道;
“这里,我这么说话方便么?”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点,毕和页尚算赞扬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个位置,就是顶级高手也听不到你我的谈话。我用传音入密,只是一种习惯,你正常说话就可。”
闻言,恋雪双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舟身两侧,整个人都满含期盼的前倾着,一双眼睛更是目光灼灼的紧盯着面前的女子,问道:“和页,南风他现在,是否还在宫中?可否安全?过的可好?”
很是单刀直入的问法,连个开场和过渡都没有。看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果然是被逼急了啊。心情又愉悦了几分,挑了挑眉梢,明明是她先提起的话题,此刻的语气却是刻意放的慢条斯理地:
“这些天,我进过一次宫,而且并未见到他的面。”语气顿了顿,眼看着对面女子的脸色随着她的停顿刷的一下白了几分,毕和页这才润了润嗓子般,开口接着道,“不过,听闻他现在人在未央宫,五皇子入住的地方。恋雪可能有所不知,沈家未败之前南风与五皇子一直都是不错的朋友。现在他人在五皇子那里,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才是。”
得知江南风并没有收到委屈,恋雪胸口的一块大石总算是安稳落了地。长长的呼了口气,恋雪坐直了原本前倾的身子,原本混乱急切的思绪,也渐渐沉淀下来。
“五皇子?圣上提议给我指婚的那个?”
“提议?”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毕和页微笑着点了点头,“真是有趣的用词。没错,就是旭帝提议给你指婚的那个皇子。”
紧紧的皱着眉头,恋雪垂下视线安静了下来。不打断她的思绪的,毕和页也随着沉默的划着桨,保持着小舟与其他船只和岸边的距离。
半响,恋雪总于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闪着些许的侥幸,不安定的映进毕和页的眼底:
“和页。如果,我是说,如果。”
“嗯。”
“如果,春宴之后,我带着江南风离开奉临,去领略一下其他国家的风土人情,顺便寻找其他海客的信息,你觉得,如何?”
闻言,毕和页划桨的动作一顿,一双猫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对面女子脸上显然不报希望却又多少带了期盼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略带嘲讽的弧度:
“很是洒脱的一个提议。只是,江南风公子眼下人在宫中,没有皇命,很难出来。当然,就算春宴之后圣上没有继续挽留他,恋雪难道打算也带着奉临的皇子一同出境么?若是不然,将皇子留在天池只是带着一个贱籍的男子出去冒险,恐怕很难通过女皇护地心切那一关。”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恋雪垂下头,握着两侧船沿的手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放软了下来。她的暗示,毕和页显然听懂了。虽然原本就没有报多少期待,但毕和页的回答,果然还是断了她唯一一点念想。
想借世家之力带着江南风远走高飞,显然是条行不通的道路。毕和页的暗示她也都有听懂。她若真的敢带人跑路,估计届时非但没有人会帮她,恐怕她的脚连天池城的大门都没迈出去,就会被女皇安上各种罪名,处理掉。
而且,女皇还在她们之间挡上一个莫名其妙的五皇子。
看着对面海客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毕和页勾了勾嘴角,也学恋雪之前的模样将身子微微前倾,问道:
“恋雪,你可是考虑好了,要接受女皇的提议?”
恋雪的身子一僵,一直垂着的头却没有抬起来,只是幅度缓慢的摇了摇,抿紧了的嘴唇看上去载满了犹豫。
就这么被迫迎娶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她实在是不想、不甘、不愿意。然而,若是断然拒绝,雷霆之怒下,自己还有几分活命的余地,实在不得而知。何况,她的身后还有江南风。
可若是应了,就是等于是她亲口应下,放弃江南风。明媒正娶的指婚,不同于韶华那种情况的挂名,一旦她应下,无论愿不愿意,那个皇子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她都要为其负起那份责任。而那样的她,就彻底丧失了站在江南风身侧的资格。
她记得江南风说过,自己目前是他唯一的依靠。她也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他,绝不会主动放开他的手。
“……和页……”沉默了半响,再度抬起眼眸,恋雪的脸上已然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悲容,“你可否答应我,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请帮我保护江南风不受人欺凌?”
闻言,毕和页的胸口不由得一震,一双眼睛也不由得瞪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海客的言下之意……她是打算冒着触犯圣意的危险,拒婚?
☆、风满楼之各自为政(一)
然而,毕禾页嘴角嘲讽的弧度半寸未变,脸上也依旧是一派的波澜不惊:“说起来,沈风也是我的旧识,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恐怕还要早于你和他。沈风若有什么是需要我去做的,就算没有恋雪这句话,我也义不容辞的。”
乍一听很是磊落仗义的言辞,可从江南风到沈风,那言下之意却生生暗示的清楚——至于那些不需要她去做的,即使你陈恋雪放下这种疑似交代的话,她也照样不会去做。
面对毕禾页坦而然之的视线,恋雪抿着嘴唇未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