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欢:暴君请温柔-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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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许久,天瑶僵硬的蜷缩在角落,身体保持着僵直的姿态。而楚琰坐于她身侧,冷澈的目光深深凝望。
“天瑶想静静,请皇上离开,可以吗?”她薄唇微动,目光依旧茫然落在一角。
楚琰凤眸微冷,却遽然起身,无情绪的丢了句,“好。”此刻,她已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不愿挣脱醒来,他说什么,便都是枉然,倒不如给彼此安静的空间,只是,楚琰还不够了解天瑶,这一次转身,她却是做了永不相见的打算。
……
永和宫中,尹涵雪刚迈入宫门,侍女便快步迎上前,并禀告华妃娘娘已等候多时。她步入殿内,只见玲珑坐在旁位上,十分惬意的饮着杯中清茶,见她进来,亦是淡淡一笑,“姐姐的朝露味道着实不错。”
尹涵雪不冷不热的哼了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可惜啊,假的永远真不了,模仿的再像又能如何!”
玲珑微愣片刻,然后冷然一笑,“原来丽妃姐姐去找沈天瑶,为的是此事。她现在定然不好过吧。”
尹涵雪窃声一笑,倒是带了几分得逞。“沈天瑶是重情之人,被最亲的人被判,一时之间定然接受不了。皇上不是都赶去未央宫了吗!看来事情闹得不小。”
“当年的事,究竟如何?”玲珑开口询问,倒是有些许好奇。
尹涵雪哼笑,带了几丝嘲讽。“不过是闹了一场大乌龙而已。沈天瑶偷了幽冥至宝救皇上,被她师傅责罚,好巧不巧,她受罚的空当,尹涵幽在木屋中遇见了前来寻人的皇上。”她目光流转,不经意间落在一处,唇角笑靥讽刺无边。“我们这位皇上,天生就是招惹桃花的主儿,尹涵幽一时鬼迷心窍,冒顶了沈天瑶,被皇上带回帝都。呵,我那个姐姐,徒有美貌,就是个软柿子,事情做都做了,又整日惶恐不安,竟心生了坦白的念头。那时父亲好不容易攀上太子殿下,怎能容忍此事发生,便半逼半哄将此事压了下来。后来的事儿,你也是清楚的,尹涵幽被轮。奸而亡,好在她死了,否则,事情也拖不到如此地步才败露。”
“你对这个姐姐,似乎感情不深?”玲珑娇笑,手中茶杯轻扣。
“她是嫡出之女,自幼受万千宠爱,我自是不能与之相比的。何况,她体弱多病,很早被送上天山,的确没什么感情。”尹涵雪随意的回答。
“如今尹涵幽之事败露,皇上只怕要迁怒姐姐。”
尹涵雪目光突然冷厉,愤愤道,“我早已不奢望皇上回心转意,只是,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玲珑轻笑,复又问道,“姐姐还有什么打算?”
尹涵雪侧目,阴冷开口,“目前还没有,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抓到她的软肋。”
“娘娘,不好了,皇上向永和宫的方向来了。”小宫女莽撞的跑进来,踉跄的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着。
尹涵雪依旧安稳的坐在主位之上,讽刺的哼笑。“若非如此,他只怕还不愿踏入我永和宫的大门。”
“皇上只怕是来兴师问罪,姐姐要小心为上。”玲珑起身,淡淡道。诚然,话中并无多少关心的意味。“妹妹不便多留,先行告退。”
尹涵雪摆了下手,心中却暗道,这玲珑当真是机警之人,生怕受半分牵连。
意料之外,楚琰的龙驾并未进入永和宫中,而是绕路而过,直奔御书房,只拍了大总管刘忠前来传旨,尹涵雪心中苦涩,虽说尹涵雪搭救之恩是假,但东宫之中,他们日夜缠绵悱恻的情意却丝毫不假,他当真如此无情!
“娘娘,接旨吧。”刘忠尖锐着嗓子,将明黄圣旨展开。
尹涵雪冷声一笑,透着傲慢无礼。“皇上降本宫为嫔,总该有个理由,本宫虽不敢自称贤良淑德,但也确信并无错处。”
刘忠不温不火,依旧面容含笑,很显然,尹涵雪此举早已在他意料之中,抑或说,在楚琰意料之中。他躬身一拜,礼数周全,清朗道,“皇上让老奴转告娘娘一句:若娘娘再不知安分,便不是降位这般简单。”
一时之间,尹涵雪绝美的脸庞红白转换,不甘的接过他手中圣旨,冷冷道一声,“臣妾接旨,吾皇万岁。”
刘忠含笑,拱手又道,“娘娘还是听老奴一句劝,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有个风吹草动绝逃不出陛下的眼睛。娘娘何必自讨苦吃。有些人惹不起,娘娘又何必偏生去招惹。”
尹涵雪自讽而笑,冷冷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本宫多谢刘总管提点。”
……
入夜,未央宫中传出萧索的琴音,期期艾艾,诉尽无限凄凉之意。天瑶屏退一干宫人,独自一人坐在窗口,手中一把白玉琵琶,琴弦丝丝颤动。不知何时,身后多出一道高大暗影,由梁上而落,悄然无声。
一曲终了,天瑶放下手中琵琶,起身随意合起窗棂,回头,对身后微微一笑。“你来了……大哥。”
司徒枫撤掉脸上玄巾,淡应一声,在一侧木椅上做了下来。“阿瑶急着唤我,所为何事?你在宫中,过的不好吗?”
天瑶苦涩一笑,何为好,又何为不好,没有人喜欢被关在牢笼。她缓步上前,几乎是不给司徒枫思虑的时间,单膝跪地,低头俯首。“阿瑶请大哥助我远离帝都。”
司徒枫惊愕,一把将她揽起。“阿瑶,并非大哥不想帮你,而是此时离开并非上计。荣亲王失利,司徒家多少受了牵连,太后又刚刚过世,皇上早晚要对司徒一族动手,你若在宫中,皇上多少有些忌惮。”
天瑶定睛看着他,清澈眸子逐渐浮上冷寒之色,片刻后,唇角牵起一抹苦笑。“原来这就是司徒侯爷打的如意算盘,皇上对天瑶最后一丝怜悯竟被他拿来当当做司徒家的庇护。”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所谓亲情友情,不过如此,她终究所托非人。
“今夜,大哥就当从未见过阿瑶,你走吧。”天瑶冰冷转身,手臂一扬将窗棂掀开,已是赶人之意。只是,下一刻,窗棂应声而关,却是司徒枫所为。他还是舍不得见妹妹受苦。
“我此番前来父亲并不知晓,阿瑶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司徒枫即便拼上性命,亦会送你远离帝都。”司徒枫从身后环住天瑶纤弱的肩膀,心口又是一阵微疼。
天瑶转身,静默凝视他许久,心中苦苦挣扎,她不知道自己还可否信任他,毕竟关系到腹中孩子安危。
“阿瑶。”司徒枫重声一唤。
天瑶微叹,终究还是信了血浓于水。“我,我有了身孕。”
此话一出,司徒枫的身体也是一震,目光在天瑶身上流转了两个来回,才勉强找回了声音,“皇上他……”话尚未出口,便自知没有说下去的必要。楚琰定然是不知的,否则亦不会让她有逃离的机会。“为何隐瞒他?这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当是阿瑶的护身符。”
天瑶苦笑着摇头,心中苦涩难耐。若他知道尹涵幽是如何死的,便不会这般笃定。“大哥当知我是司徒家的女儿,皇上会不会要一个留有司徒家血脉的孩子,尚且未定。即便他不忍亲自动手,这深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皇上不保这个孩子,他只有死路一条。天瑶不能拿孩子的生死来赌,所以,我必须离开。”
第165章多少颗星
更新时间:2012…9…199:08:10本章字数:4373
“大哥当知我是司徒家的女儿,皇上会不会要一个留有司徒家血脉的孩子,尚且未定。即便他不忍亲自动手,这深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皇上不保这个孩子,他只有死路一条。天瑶不能拿孩子的生死来赌,所以,我必须离开。”
司徒枫沉默片刻,然后重重叹息,天瑶身为人母,腹中的小生命终究是无辜的,谁也没有剥夺他出世的权利。
“大哥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否成事,只得听天由命。”
天瑶一笑,躬身道,“多谢大哥成全。”
自那日一见,一连几日,并无任何响动。天瑶亦不急于一时,想要蒙混过楚琰的眼睛,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做到。只是,从那一日离开,楚琰便再未踏入未央宫半步,每次都被挡住了门外,侍女自然是拦不住他,拦住的是天瑶的一句话,“殿下若想见到一具尸体,大可以随意而为。愀”
如此,入夜后,楚琰都是守在宫外,直到天瑶入睡,他才偷偷潜入,在他榻边静坐至天明,又在她醒来之前,悄声离开。天瑶浅眠,每次墨竹香气萦绕鼻端之时,她都是醒着的,几日下来,早已熟悉了他的步骤。先是安静的站在床边凝望,然后,坐在榻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掌,一直坐到天亮,才小心翼翼的为她掩好被子,在她额间轻落下一吻,然后离开。房门悄声合起的那刻,天瑶便睁开了清明的双眼,迷蒙的看着头顶,默声不语。
连等了几日,司徒枫终于送来了消息,子时,她扮作小太监的摸样,混在巡夜的队伍之中,悄然跟随着走向宫门。今夜楚琰与几个要臣在御书房议事,应该顾忌不到后宫。领头的太监和今夜换班的守城侍卫已被司徒枫收买,只要走出宫门,她就自由了。
一切都出乎想象的顺利,走出宫门的那刻,虽是暮霭沉沉,她却仿佛见到了万丈霞光般,心底那丝不舍的疼痛便被这自由的渴望生生掩盖。不远处的竹林中,司徒枫早已派人接应,一匹黑马,一辆不起看的民用马车,车夫坐在最前面,见到天瑶前来,拱手一拜,“小姐一切顺利,小侯爷便安心了。车上已准备了衣物银两,小的送小姐一程。崤”
“烦劳。”天瑶微微俯身一拜。向车内而去,刚掀开车帘一角,便被一股力道扯了进去,胸口突然一痛,尚未来得及呼救,便被人点住了穴道。下一刻,身体已落入一具温暖的胸膛,淡淡墨竹香萦绕其间。面前是楚琰放大的俊脸,唇角一抹邪魅轻佻的笑靥。
“想要抱抱你,都变得如此奢侈。”他低喃一声,将头埋入天瑶发间,吸允着独属于她的馨香。
天瑶一双美眸睁大,愤愤瞪着他。只觉自己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再一次让他看了笑话。心中一恼,暗运内力,片刻的功夫便已冲破了哑穴。只是,虽可开口说话,却依旧无法动弹半分,只能被他困在怀中。
“楚琰,你想带我去哪儿?”
马车一路前行,速度飞快。楚琰温雅一笑,话语甚是随意。“如此良辰美景,去宫外转转也好。”
天瑶亦笑,只是唇角那一抹讽刺格外刺眼。“天瑶不过是皇上尚未失去兴趣的宠物,心情大好之时,便放出来哄哄。”
“宠物?”楚琰哼笑一声,“朕对宠物可没有如此耐心。”话落间,他指尖一点,已解开天瑶心口受制穴道。
天瑶刚获得自由,身体凌空一翻,已退出楚琰怀抱,贴靠在车壁另一侧,手掌下意识的抚在小腹之上,生怕这凌空一翻伤及到腹中刚刚足月的胎儿。好在身下是柔软的虎皮褥,她稳稳的落座,除去呼吸略微凌乱,一切均是安好。
楚琰定睛瞧着她,目光淡淡落于她小腹之上,墨眸忽而幽深冷沉了几分。“你总算还有所顾忌,朕当真以为沈天瑶冷漠淡世,对一切是毫不在乎的。”
天瑶冷然一笑,“天瑶若能心若止水,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楚琰墨眸清寒,唇角一抹苦笑,若非她坚贞而执着,他又如何会让自己深陷。而他爱了痛了,她却又步步后退。“沈天瑶,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天瑶水润的眸子酝酿哀凉之色,笑靥绝美却透着无限落寞尘埃。“天瑶却是自作自受,如今已然醒悟,好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