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江湖之侠骨柔情-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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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的一声响过,剑光如电光,耀得萧琴双眼一阵发花。
过了一会儿她才能看清,原来是斜刺里伸出了另一柄剑,堪堪将萧雨的剑拦住。不是萧叶,萧叶落后于萧雨两步,门口又窄小,根本就无法后发而先至。是另外一个人,屋子里突然间就多出来的一个人。
那个人还同时冷冷地说了句:“再往前一步便触动机关,顷刻间被火药炸个粉身碎骨!”
萧雨要格开这一剑并再向萧琴出手很容易。但转念一想,方才自己若是再踏出一步就很有可能粉身碎骨,心中难免有些微的踟躇。但他面上仍然不显山露水,随即收剑后退。
萧琴则像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嚎叫起来:“你,你什么时候躲在这里?你坏了我的大事。”
那人冷冷地回答:“门主要我问候你。”
“门主?”萧琴一听这话,目光中不自禁地流露出了惧怕之色,颤声说,“门主他已经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了吗?不,我没有违背他的任何意愿,他不是一直都想杀萧雨吗?”
“不经门主授意而擅自行动者死,这是门规。”
话音未落,手上微微一动。萧琴甚至都来不及有所反应,咽喉已经被利剑割断。从她死时犹睁大的眼睛看得出她死得不甘,也使她的脸倍显狰狞。
但她终究还是死了,纠缠多年的一段恩怨终于了结!
萧雨和萧叶却偏偏没有半分轻松之感。面前这个人曾经是同门,但如今却是仇敌,而且实力不容小觑,怎么可以掉以轻心。
而那人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冷冷一笑,忽然跃身蹿出窗去,竟然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意思。萧雨萧叶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了他,几乎在同时两人一前一后包抄了过去。那人才掠出窗户几丈,就被两人断了去路。
那人虽然表面十分镇定,但眼中仍然难免流露出一丝紧张来,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两个都是不好糊弄的角色。干笑了一声,他说:“我还以为恩怨分明的萧雨,会因为我一句话救了性命而放过我。”
萧雨淡淡地:“我却不认为你来,是为了救我而来的。我不信你就敢违背门主的意图,不杀我反而救我。”
“门主的用意一向高深莫测,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他呢?”那人回答。
“如果他愿意见我,我倒确实要当面问一问他。”
萧叶接着说:“但就算他不愿意,我们也终有一天会把他找到。”
“你们会找到他的。”那人打个哈哈,“不过我只是奉门主之命行事而已,你们与门主有什么恩怨,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对不对?你们只管找门主去。”
萧雨望着他,忽然冷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怕死。以前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门主最器重的就是你了,如今在你之上的三人都已经不在,你的地位扶摇直上,身份已不同往昔,却居然开始怕死了。”
萧叶冷冷地接着说:“爬得越高的人就越是怕死,因为他还想爬得更高,得到更多。”
那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你们想杀我?”
萧雨不回答,却“呛啷”一声亮出长剑,低啸声里剑光暴长。那人的反应算得上灵敏,急忙抽剑应对,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不绝,眨眼之间数十招已过。那人非但连连后退,背上也渗出了冷汗。
中原第一杀手的名号毕竟不是捡来的,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难以跻身三大杀手之列,一个萧雨就已经让他应付得勉强了,更别提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萧叶。
心知这一战关乎生死,他也怎么敢掉以轻心?当然是咬紧了牙关全神应对,以他的功夫,一时不露败迹,要杀他也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萧叶在旁边就只冷眼观战,并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以二对一固然可以速战速决,但他深知道萧雨的傲气,就只握剑兼顾四周的动静,不去插手他们的生死大战。四周一片寂静,只闻双剑交鸣之声,剑气纵横,激起漫天黄叶飞舞,坠地,伤痕班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静了。
就算方圆几里有人,怕也早就被吓得遁去无影踪了。但他不能不小心着,杀手门主的阴险狡诈他深深知道,往往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他的诡计已经得逞,已经把别人的致命要害处牢牢捏在手心。
就像现在,萧琴的死,那人的出现,焉知不是门主的诡计呢?
——金铁交鸣声骤然停顿,空气也忽然间凝固。萧叶目光闪回,正看见那人脸上神情复杂,既有惊讶,怀疑,又有恐惧,颤动的脸上肌肉,瞪大的双眼使他表情看起来很诡异,而喉间一点殷红,正宣告了他的失败。
也许输了他也没弄明白到底输在哪里,所以才难以置信,盯着萧雨手中的剑,喉间咯咯作响,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踉跄着后退一步,这才仰天倒了下去。
天与地都像是松了一口气,空气也随之流畅起来。萧雨缓缓还剑入鞘,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中有一抹谴不去的忧虑。萧叶走紧他,问:“你还在担心她么?”
萧雨不回答,良久才吐了一口气,说:“萧琴并没有掳劫铁如剑,她只不过是故布疑阵,引诱我们上当而已,因为她知道我的弱点。但门主派出的人适时出现在这里,这又说明了什么?”
萧叶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在担心门主已经把铁如剑抓住了,他要利用铁如剑来打击你,或者胁迫你为他做事?”
“不止是我。”萧雨回答,“还有你。”
“是的,他应该知道我不会弃你而去。”
萧雨轻轻点头:“看来,我必须得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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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未了情
第二百四十一章 … 好快的身手
阳光直泻屋内,时候可已经不早了。
阿布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敲着铁如澜的门,心里还在奇怪,这小丫头一向不是瞌睡虫,昨天晚上也一早就睡下了的,现在客栈内外一片喧哗,居然仍然没有把她吵醒,真是少见的情形。
而且他用力敲门敲了半天,就算是个聋子也应该听见了,怎么还不见她答应一声呢?
要不是顾忌着铁如剑和她是住一屋的,说不准他早就闯进门去了——本来他性子直,大大咧咧的不设男女之防,年轻人又初尝情爱滋味,你侬我侬之际,哪管什么禁忌,可有第三人在场的话,总难免觉得别扭。所以他心里虽然奇怪,却不想冒失往里闯。
低声咕哝着,他停了手转身,仰头望望太阳,再望望来去熙熙攘攘的住客们,心里只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想了一会儿忽然一凛——对了!就算铁如澜睡得太死没听见,铁如剑却断没有听不见敲门声的道理,别是出什么事了?
他立刻转身用力一脚踹开了门。门闩再牢固都受不住他苦练经年的深厚功力。顿时门倒柱塌响声震耳,可直到他冲到床前,床上的人儿依然蒙头大睡,这么大动静都还没把她吵醒。
床上只有一个人,因此阿布鲁没敢身手去掀被子,要是里面躺的是铁如剑,那他该有多尴尬?过了一会儿他才算发觉露出被子外头的那只手,腕上有玉镯玲珑,认出是铁如澜的,他这才大了胆子轻轻掀开被子一角。
酣睡中的铁如澜面颊绯红,樱唇微张,两排扇子也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那模样惹人怜爱,阿布鲁怎么会不动心。情不自禁就身手去抚她的脸颊,这一来终于把她给惊醒了,一下子竖了起来,尖叫一声:“啊,谁?”
阿布鲁连忙缩手,一边笑着揶揄她:“你还好意思叫,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
“什么时候?晌午了?”铁如澜手撑着额头茫然四顾,皱眉说,“口渴了,头也发沉,我要喝水。”
阿布鲁倒了碗水给她,见她手晃晃的端不稳,索性喂她喝了。在大漠就只有别人奉承他的份儿,这会儿为这小丫头做奴仆,却是甘之如饴。只不过铁如澜喝着喝着忽然一口水直喷到他脸上时,他终于有了点儿脾气,瞪眼说:“干什么?又要戏弄我了是不是?”
“坏了。”铁如澜不理会他的抗议,叫着,“不对头啊!”
“又怎么不对头了?”阿布鲁不解地抹着一脸的水珠,“你这么贪睡,一反常态,你才是不对头了呢!”
“就是啊!”铁如澜说,“我一向很容易就被惊醒的,怎么今儿一直睡到现在才醒?什么时候大姐出去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闯进来的我也不知道,而且头昏眼花嘴里发苦,又不是生病,一定是着了什么道儿了。”
阿布鲁惊讶:“你别是在怀疑自己吃了蒙汗药了吧?”
铁如澜用力点头:“对了,一定是昨儿晚上那店伙计送来的茶水有问题。”
“这倒好了。”阿布鲁一说,“我还一直都在琢磨着怎么报你给我下蒙汗药这仇呢,居然有人抢先一步就帮我报仇了,可见老天有眼,报应不爽,做坏事之前一定要多想清楚后果才对。”
铁如澜白了他一眼:“死心眼,小气鬼,就只记着一点旧怨,你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呃,也许确实是有点古怪。”阿布鲁点头,本来他就一直在疑惑呢,这时候当然更加肯定了,但他生性梗直,对歪门邪道不在行,一时也琢磨不透其中的玄机。
铁如澜一把掀开了被子要起床,但忽然又飞快地缩了回去,把自己又裹紧了,脸上已经红了起来,瞪着阿布鲁说:“你……你还呆着干嘛?还不快去找找大姐,看她到底在哪里,又有事没事?”
阿布鲁嘿嘿一笑,知道她察觉自己衣不蔽体,已经被他两只眼睛揩了不少油去,不免脸上燥热起来,讪讪地退到了门口,忽然顿住,指着地上断成了两截的门闩讶然:“门从里面闩住,你大姐却不在,总不见得是她出去后再闩门的吧?要不就是你睡下的是时候她还没有回来?”
“她不回来我又闩门干什么?”铁如澜横了他一眼,“总要等她进来了才……是啊,门闩着,大姐又是怎么出去的呢?又没窗户,总不成是穿墙而过的吧?”
“我去外边找找看。”阿布鲁意识到事情的离奇诡异,开始紧张了起来。有脑子的人都该猜到了铁如剑现在境况估计堪忧。先是有人几次三番的要追杀她,最后一次竟然动用了火药,侥幸没被炸死,也够令人心惊胆颤的了,谁说就不可能再来一次遇险呢?
寻找的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铁如剑不见了,是真的不见,问谁都是摇头,她从客栈大门出去的可能也几乎等于零。阿布鲁未免没了主意,忧心忡忡地返回铁如澜的屋子,想去跟她商量个办法,但一只脚才跨进门槛,就觉得扑面一阵凉风。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刻明白有人偷袭,身形蓦然一挫,双掌已经推了出去。可惜的是还没有沾到人家的衣角,手背上已经是一凉,竟然被横里身出来的一柄长剑生生压住。
森然寒气激得他手背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他想变招,但才一动身形,胸前也被利剑指上,剑尖离他心口不过三寸距离而已。
阿布鲁只觉一股凉气打脚底直往上蹿,对方好快的身手,好利的剑!两位剑道高手夹击,出手配合得天衣无缝,任是他再好的功夫都难以抵挡了。他不由得要赞叹高明,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说了出来:“好,好剑法!但如果不是偷袭,给我个公平对决的机会,你们未必就能这么短时间里就占了上风。”
“倒也爽快。”与他对面站着的那位赞了他一声,然后收回了剑,几乎在同时贴在他手背上的剑也撤了回去。冷冰冰的眼眸在他身上扫过,随即就转到了别处。
“你一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