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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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方丈洲修者似有疑虑。
“有话直说。”
那人闻言,便转头看向越百川,道:“来者自称临渊道君随邑。”
“哦?”越百川想了想,负手道,“本道君知是何人了,且放其入内罢,不必以上宾之礼相待。”
方丈洲的修者并不搭理他,只又回头看景善若的意思。
见景善若颔首,修者才领命告退。
“且慢,”越百川叫住对方,问,“鼎王公之子几时才能抵达景府?”
修者没好气地回答说:“已到蓬莱洲了,应是还在路上。”
“眼下众仙群龙皆已列席,就等着他这名后生晚辈了。呵,好大的面子。”越百川笑道。
方丈洲人拱手,不动声色回答说:“确实,公子出身非比寻常,只能是众人翘首相候,却绝无提早现身之理。景夫人、道君,学生告退了。”
“请。”景善若应了声,偷眼看越百川。
那修者暗含的奚落之意,他没理由听不懂,不过要是在会场外与对方一名小小下属争执起来,未免有失仙家颜面。
只能装作没听见了吧?
景善若正想着,突然就听得越百川道:“景夫人,既然鼎王公之子即将驾到,那夫人你,或许该是回避的时候了。”
“咦?”这就回避了?
景善若想着,自己跟龙公子算是熟人了呢,至少要先问个好,寒暄几句再走开,如此才算得上礼数吧?
越百川说:“待鼎王公之子驾临,众仙家与龙族之人也将入场了。今日有劳景夫人在此应酬,真是过意不去,余下的,暂且交予本道君即可。时候不早,景夫人可以先行歇下了。”
景善若道:“神仙哪里的话,今日我得幸躬逢其盛,景府应是蓬荜生辉才对。我这便回去歇一歇,若是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神仙可以差遣石仆或请众修士传话于我。”
“嗯,景夫人请。”
越百川送景善若出了大厅侧门,又在原地立了片刻,才转身入内。
此时景善若并不想走,但对方都在赶人了,自己还留在那儿,未免讨得没趣。于是她出了厅,沿着回廊转了转,便到外边的小凉亭里坐坐,歇歇脚。
曲山长带人巡视会所,见景善若逗留在此,便询问缘由,然后派人送了茶水和香炉过来。
景善若远远地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大厅,索性倚在栏杆上,悠闲地一面晒月亮,一面等待和谈进展的消息。
不过龙公子还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以他的性子,一定是等所有人都入场,在万众瞩目万众期盼的情况下,才姗姗现身的(而且还遮着脸面,不让任何人看见)。
今次景府里不能用术法了,不知龙公子会采取怎样的登场方式呢?
景善若正猜想着,突然隐约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转瞬即逝,稍静片刻之后,那声响再次出现,而且变得清晰了些,更近了些,然后立刻又听不见了。
景善若纳闷地左右看看,只见回廊里有人影走动,低声交谈,似乎也不知这响动的来历。
约莫一炷香功夫之后,她听见一种喀喀喀的怪音,这回的声音是渐渐响亮起来的,像是……载着重物的车轮发出的哀鸣?
她茫然地转头,发现墙外的树顶剪影之上,出现了一道悬山式殿阁的屋顶轮廓,瓦片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在月光之下幽幽地散着荧光。
那是座建筑吧?
可它还缓缓地移动着……
喀喀喀的声响越来越大了,随之而来的是传报声。
这嗓音也很熟悉,不是方丈洲的接待者,而是明相,他在主动报上来者名号:“归墟龙潭、鼎王公之子驾临——”
话尾还拖得老长。
没等这唱报落地,景善若只听得轰隆隆地又一阵响,她面前的一面花墙就骤然垮塌了!
虾兵蟹将潮水一样涌进来,一人拾起一块碎砖烂瓦,飞快地转移开去,整个地面立刻清洁溜溜。
景善若看得目瞪口呆。
待她再愣上片刻,龙公子所带的兵将已经把墙壁的破口都修整得漂漂亮亮的了——还镶上一圈银砖。
然后,一座由数十人力拖动的,带车轮的阁楼,缓缓地、不容拒绝地驶入院墙缺口之内,朝着大厅方向挺进。
景善若愣在原地。
那些虾兵蟹将可没闲着,金阁和大海龟一旦完整地通过了花墙缺口,它们就立刻又忙活起来。六只手的、八只爪子的全部开动,飞快地把花墙重新砌好,上粉、雕琢、刷漆、拼瓦等等等等,转眼之间,那花墙就修补得跟没遭到过灭顶之灾一般好了。
“吓……”景善若大开眼界。
大海龟在陆上爬得极慢,正好与那金阁移动的速度相配。
朱砂和明相坐在海龟背上,前者一眼就看见了凉亭里的景善若。
可她不敢嚷嚷,便拉着明相说悄悄话,将人指给他看。
明相赶紧爬下龟背,到金阁里去,跟龙公子说悄悄话。
没一会儿,他就匆匆忙忙地出来,拄着拐杖,在兵将的潮水中横着穿越人群,挤到凉亭前面去。
“景、景夫人,咳咳咳!”可算是挤出来了……
景善若这才收回视线,注意到亭子外边的明相。
“老人家!”她赶紧出去,扶着喘个不停的明相进亭内,又倒了茶水给他喝,“你没事吧?快请坐下歇歇。”
明相喘了半晌,这才略缓过劲,坐下道:“一把年纪了,不服老……呼……不成啊……”
景善若说:“老人家,好久不见了。既然你在这儿……那车阁里的莫非是公子?”
“正是公子爷亲临啊。”明相抹了把汗,乐呵呵地说,“公子爷知道景夫人已使上了镇河之锁,便命归墟之人贡了座宝车作代步之用,因将来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就做得结实了些。”
“喔……”景善若抬眼,再朝着那金阁大车看去。
只见那车果然有龙公子的气势,一路摧枯拉朽、轰隆隆地拆过去,什么回廊、什么庭院,全然不放在眼里——然后虾兵蟹将立刻做好善后的修复工作,彷佛啥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明相喝了杯茶,这才悠悠地跟景善若说:“景夫人,其实,公子爷让老朽过来见夫人,是有一事。”
“老人家请讲。”
“是说景夫人你也算是蓬莱洲住民了,故而……”明相正要讲,忽然瞟见有人赶来,便住了口,端着茶杯张望。
来的是曲山长,他手里拎着个精美的漆木盒子,见了明相,便道:“明老相爷,公子交代之事,学生已办妥。人在盒内了。”
景善若不解地望望明相。
后者对曲山长道:“做得好,有劳山长了,将人交予老朽即可。”
“是。”
接过木盒,明相乐呵呵地对景善若道:“景夫人,老朽要说的,便是公子爷希望和谈之时,蓬莱洲住民也列席其间,无论大事是否可得共识,双方皆可讨论蓬莱立场之事。”
“蓬莱洲的住民?”景善若诧异。
“景夫人自然包括在内,另外还有……”明相打开盒子,将盒内之物展给景善若看。
只见盒子里正坐着几个木缘国的小人,坐在上首那位,景善若认识,正是上回逃难到景府、差点丢了王位的木缘国君主。
对方见景善若向内探看,便也起身作了一揖。
景善若回礼,再看明相:“公子爷的意思是……”
“希望蓬莱洲永为双方不争之地,作一个世外桃源。”明相答道,“此主张已私下与临渊道君协商过一回,对方并无异议,想来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作者有话要说:道君:口胡!本道君居然是驾云到耳岛上,然后自己硬生生步行进来的!
议和之夜
景善若对明相道:“公子与道君有这般想法,我当真感激。只是……议和方为大事,若两族终能和平相处,蓬莱洲自然便远离战火了。”
明相面有难色,模糊地应了声:“景夫人所言极是。”
见他神色,景善若猜到这回的和谈恐怕有些悬,至少龙族这边,心意不算诚挚。
她暗暗叹了声,仙家龙族结仇已久,能坐下来议和已是一大进步,只能希望双方不要当场掀桌子开打就好。
凭心而言,到这份儿上,景善若是不愿意出席的。
尤其是,双方还说会约定都不进犯蓬莱洲什么的……这不是让岛民眼睁睁看着他们划分势力范围么?虽然不曾说出口,但景善若心中隐隐不满,觉着这两边都有点欺人太甚。
要是她有能耐、有人力战力与双方抗衡,这议和之宴,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
“时候差不多了,景夫人请。”明相抱起盒子,请景善若先走。
景善若颔首:“既得公子相邀,那我便大胆入内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老人家多多提点。”
“景夫人客气了。请。”
方丈洲人氏立在大厅之外,见景善若从正门过来,便高声唱报一番。
明相跟随在景善若身后,将盒子打开,请木缘国君出来。于是方丈洲人躬身确认其身份,抬头再行传报。
景善若先行进去了,见大厅里俨然分作两派,左侧整齐摆放了三排茶案,仙家之人端坐其间。案上多是鲜花素果,也有美酒小菜,女仙面前多是糕点和坚果。
大厅右侧是龙族地界,分为一个个雅阁,阁前垂挂珠帘,有锦衣女子捧着珊瑚等物立于阁间。雅阁之内应是龙神坐镇了。
此时大厅阶前尚有丝竹消遣,却无歌舞助兴,奏乐的多是方丈洲人,因此想来,应为龙族的安排。
景善若被引到大厅最深处,依然敬在主位之上。
她看看自己旁侧,左首多出一座小案几,上面摆着袖珍坐具一套,应是木缘国君的位置。再往两侧,各有她不认识的生面孔数名,也不知这些人是几时来的。
景善若唤了逡巡席间的方丈洲人来悄声询问,得知同席的是方丈洲、沧海岛、瀛洲岛之岛主。
景善若点点头。
她知晓玄洲、瀛洲是仙家所据之地,方丈洲目前正处于龙族保护之中,至于沧海岛,则不得而知了。
处境相似的众仙岛皆有派出代表与会,如此看来……
她作为东道主,还是很有必要出席的。
越百川明知如此,却依旧劝她回避,不知是出于爱护,还是另有缘由呢?
景善若想着,趁木缘国君还在往仙岛席位赶路(你是要走多久啊!),和谈尚未正式开始,便四下打量,寻找越百川的席位。
这一张望不打紧,她立刻瞧见龙族那边的首席处有异样。
方才还以为是天工司构建时候出了差错,将大厅那处做出一个内凹的屋角来了,现在仔细一看,景善若才发现,原来不是屋角,是龙公子那座金阁的一角!
他竟然活生生地把金阁车开进和谈之所,还命属下将大厅与金阁暂时融为一体了……
景善若为在场众人的镇定而惊叹。
她研究了一番金阁车的构造,瞧着木缘国君还在努力朝这边赶路,便又窥往仙家那一侧,偷看越百川坐在何处。
原以为越百川这么德高望重,应是居于仙座首席的,但景善若却发觉首席上坐的是一位老神仙。
依稀记得先前登记名册的时候,这位老神仙名号特长,占的灵台福地也极多,写了好几行才算写完。想不到现在尊为上座的是这人啊。
景善若继续寻找越百川,在第二排坐席的中游位置才总算瞧见了他。
前后左右的仙人多是与自己带来的小仙谈话,也有跟邻座仙者悄声说笑的,但越百川就像一座孤岛般,自个儿呆在一处,不与任何人来往。
景善若借喝茶的功夫,又盯着越百川看了一阵,见他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只是闭目养神。周遭仙家也像是没他这人一般,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