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大留级生-自学成才之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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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语言哲学是失之交臂。幸好,我赶上了末班车。
迟到的省悟比无知和偏见要好上十倍,一百倍。
我这个人,什么都是晚熟,总是慢一拍。处处慢一拍,在许多领域,我都是在赶末班车。慢一拍是迟钝吗?我迟钝吗?我自认为我还敏感,但就是慢一拍。老是在赶路,补课。
在这个世界,我们自以为最熟悉、司空见惯的事物,恰恰是我们最不了解的。比如光线。人对光是多么熟悉啊!一睁开眼便见光。死才瞑目。但光是什么?光的本质是什么?里面的学问大得不得了。晚年的爱因斯坦发出感叹:“整整50年的自觉思考没有使我更接近于解答‘光量子是什么’这个问题。”
语言呢?
我们(人人)多么熟悉语言,就像我们熟悉光一样。但我们知道语言的本质吗?
思考语言本质有一门专门的学问,叫:语言哲学。它涉及到人脑的秘密,左脑半球和右脑半球的分工及其协作。它涉及计算机科学。
自然语言指汉语、英语、德语、日语……哦,让机器理解语言!今天,自然语言处理已属于高技术学科。程序设计语言是计算机能接受的语言。计算机语言分机器语言、汇编语言和高级语言(包括BASIC语言、PASCAL语言、C语言、JAVA语言等)。PASCAL语言是一种简单易学、结构非常好的语言。不能要求1956年高名凯先生在课堂上讲到这些。当时语言哲学和计算机语言也在起步阶段,远不成熟。
你能想像没有计算机语言,也照样会有电脑吗?
6年北大,我对语言哲学一无所知。高名凯先生的课彻底倒了我的胃口,使我产生了错觉或误解。如果他的课具有哲学色彩,能启蒙我,那才是真正的潇洒,内在的高级风流,我也要提早进大教室,在前排挑个好位置,必定会引起女生的百思不解:“赵鑫珊凑什么热闹?”
各有各的秘密。同在一个太阳底下,各取所需。
最近10年,我开始从基因和遗传分子生物学的层面去走近语言哲学。比如有种基因一旦发生变异,人便不能按正确的语法造句,组织句子,也无法理解复杂的语言。而不懂语言的人是无法拥有世界的!人的语言范围有多大,他的世界便有多大。犯罪分子的语言是邪恶的,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才邪恶。
“我选择,故我在”
北大6年,洗衣服也成了我的一道风景线。我是被迫。
读北大之前,我在家从来没有洗过一件衣服。一年级,新生的住所不定,打了一两个月的游击,后来才搬进新盖好的28号楼,6个人一间。每层有两间大的洗脸、洗衣间。
我开始自己动手洗衣服。我最怕洗外套。衬衣也怕。凡是费时费力的大件,我就怕,主
要是不耐烦,不愿花时间在这上面。——这是我的准则。
我的衣服永远洗不干净。若用我母亲的标准或尺度去衡量,只洗净了百分之五十。内衣则达到70%。若是我母亲知道洗衣服的真相,她准会心疼儿子。
五六件衣服堆在一块洗,更不耐烦。干脆,浸泡在脸盆里,赶快从洗衣间逃出来,不是进图书馆,就是去朗润园听音乐,或到钢琴房去弹琴,或进体育馆。
有时周末要洗澡,发现没有内衣替换,只好走进洗衣房。我发现因衣服浸泡过久(约一星期),脸盆里的水有臭味,表面上有层发绿的颜色。至今我还能记起这种特殊的臭味。我也知道这不好。我只是把内衣内裤马马虎虎洗出来,其它的大件换上两次新鲜水,照样放在那里继续浸泡。真是委曲了它们!但我从没有后悔过。因为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我要赶路,把因平庸和晚熟损失的时间夺回来。——在6年的大学生活中,这是我的最高准则。我不是用语言,而是用一个个坚决的行动贯彻我的准则。
我从来没有惋惜我的衣服。我是没有法子才去损伤衣服。我知道,它们因长时间浸泡(有时长达一个月),寿命估计会缩短三分之二,我也在所不惜。我这样做,是不得已而为之。
有一回冬天,我发现我床上的床单已有多日不见。我想起是上个礼拜天洗了,晒在底下燕南园围墙后面和28号楼之间的空地上。我下去找。正下着雪。空荡荡的。压根就没有见到一件衣服。我记得很清楚,一个星期前,我把床单就晒在铁丝上。会有人偷?一件破床单,值得人去偷?
突然,我看见紧靠燕南园围墙外的墙根露出一角像衣服的东西。走近一看,正是我的床单,被雪和沙土盖住了百分之九十的面积。
估计是前几天刮风沙,然后又是下大雪共同造成的结果。
40年后,即1999年,我一个人偷偷地返回了北大,还特意在我当年晒衣服、风雪把我的床单深深掩埋的地方足足站了5分钟。我好像来到了一座坟场。这里有我的青年时代。我在凭吊。我想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一场。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逝去了的,就再也回不来了?时间老人有双神秘的手:左手创造一切,右手又毁灭一切。他不慌不忙,同时进行。上帝就是时间加上空间。这是我给上帝下的定义。我既喜欢又憎恨上帝。因为它不让逝去的东西重现。但毕竟他又向人类妥协了一步:把记忆赠给了人,只允许人在自己的记忆中同往事相聚,相逢。长期记忆是人的专利吗?
老虎、狮子、大象、蛇、龟、牛、马……也有能力回忆它们三四十年前的往事吗?
站在28号楼前当年的晒衣场地,我自然想起我的衣服和床单。当年我没有善待它们,没有做到“物尽其用”,糟蹋了它们,我内疚吗?要忏悔吗?
不必小题大作。但也正是我母亲说我读书读傻了的有力证据。幸好她不知道。
人生是什么?人生就是选择。永远选择最重要、最珍贵的,只好放弃不很重要、日后可以补回的东西。
我不是布里丹的驴。
布里丹(J.Buridan, 1350年在世)是位哲学家。他假定有一头驴站在两堆同样大、同样鲜美、同样距离的干草之间,它不能决定该先吃哪堆干草,结果活活饿死在两堆干草之间。
半个世纪来,我一直在用我的价值观、判断和意志作出一长串大小选择。我便是这样跌跌撞撞走过来的。
没有选择,便没有人生。
我在北大6年,只懂得两个汉字:“选择”,包括选择留级。我的选择营造了我。“我选择,故我在。”直到今天,我还在选择。比如一个月同时有三个地方邀请我参加学术讨论会。我只能选择一个。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我是没有选择权利的,这就是死亡。将来我必有一死。我不能叫别人替我去死。我一定要亲自去死。
寻找“记恒女性”(1)
一座大学,不管是北大、清华、复旦,还是哈佛、剑桥或牛津,如果没有几朵美丽的校花,没有几个亮丽的女生,那么,校园生活便会出现无形的、叫男生说不出口的沉闷,并伴有干巴、枯燥、没有生气。——这是人性决定了的。这是造物主制定的一条性(Sex)心理法则。
大学之所以是个充满灵性的和朝气的场所,名教授、一流学术讲演和交流、图书馆、校
园建筑、丰富的文体活动和校风固然重要,但欠缺校花,缺少几个楚楚动人的女生,男生的眼神在某种程度上便会暗淡无光,失望;人也会乏力,无精打彩,提不起精神。
这样的校园毕竟有点残缺。因为男生缺少心理上的鼓舞。
世界足球赛场上如果球员们知道观众席上坐着一群性感女人,他们的勇猛和雄风便会倍增。——这是男脑和体内男性荷尔蒙决定了的。
归根到底这是上帝的设计和安排。有什么法子呢?
人能同上帝对着干?
人能违背自然法则?
一般来说,漂亮少女多半在文科,不在理科。在我那个时代,据说北京亮丽的、叫男同学看了动心的女生都跑到戏剧学院、电影学院、音乐学院和医学院去了。这我相信。国庆节游行队伍和天安门广场狂欢之夜的亮相便证实了这点。
你能期望一群群绝代佳人集中在钢铁学院、地质学院和石油学院?当然个别例外总是有的。
造物主对热爱数理化的少女十分苛刻。
数理化的严谨逻辑美同女子外表美好像是不相容的。前者是后者的克星。“有你就没有我,或者有我就没有你!”拥有精密科学的审美,就没有少女外表美的席位。
上帝对女人说:“选择吧,是要居里夫人和吴剑雄博士的头脑,还是要索菲娅·罗兰或费斐丽的外表?两者必居其一。选择吧!”
不过据说居里夫人的外貌是秀美的。可见上帝也允许有例外。
女子的美一般有两种:漂亮,高贵。
高贵是大圆圈,漂亮是个小圆圈。大包容小。高贵一定漂亮,但漂亮不一定高贵。高贵的层次高于漂亮。高贵的极致即永恒女性。许多年,苏联电影一些女演员(如《攻克柏林》的女主角柯瓦廖娃)也教会了我如何去区别、判断漂亮女人和高贵女人。
男人对女人的审美标准既来自他的先天或本能,也来自他所接受的陶冶、熏陶和教育。据我的观察,50年代北大文科女同学漂亮的多些。每年国庆游行队伍要挑出120名由女生组成的仪仗队方阵。要求穿花裙子,手拿鲜花通过天安门。其中百分之七八十来自文科,中文系和西语系的比例尤其大。我看也是。我也这样挑选。
我对异性的审美同我挣脱平庸是紧密联系的。我离平庸越远,对女人的审美就越符合美学:黄金分割、尺度、比例、均衡、韵味、风韵、和谐。我越是懂得去审美女性,我就越脱离平庸,走向成熟。我欣赏、评价女人的过程同我走近“世界哲学”是平行的。审美女子成了我的世界观的一个组成部分。
四年级,我开始读歌德的《浮士德》。作者用这样两句作为全书的结语:
Das Ewig-Weibliche
Zieht uns hinan.
我的译文是:
永恒女性
引导我们上进。
那么,什么是“永恒女性”?就这个问题,我曾求教过几位德国专家:伊夫兰特先生、马纳特夫人、赵太太、洛赫夫人和蔡司贝格先生(奥地利人)。我总结他们一致的地方:美丽和善良是“永恒女性”的核心。
我赞同。
大诗人歌德对女人是有发言权的。爱情滋养过他一生的诗歌创作。他在这方面的经历或阅历很丰富。对于我,“永恒女性”并不仅仅是个书本和理论问题,也是个观察和实践问题。
随着我的不断成熟,我对“永恒女性”也有了较全面、准确的把握。1989年,我专门写过文章“漂亮女人和高贵女人”,算是有关这个问题的总结。从1959年我在北大上学思考这个问题到1989年发表文章,中间断断续续经过了30个春秋寒暑,这已是我大半辈子。可见我对女人的看法也起源于我在北大求学时期。
有两种女人对男人具有无法抗拒的魅力:性感女人和高贵女人。(高贵女人的最高表现便是歌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