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嫡女-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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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思玉低下头,也跟着请了个安。
太皇太后摆摆手,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了主位,扫了一眼舒安夏,“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太皇太后没直接用了“你”,没用正常该有的称呼,舒安夏微微蹙眉,太皇太后的态度,早已在她预料之中,根本就不愿意管她的事儿。
“今日臣妇前来,是有事儿相求。”舒安夏也十分“识趣”,既然太后不待见,她何不直接干脆,反正结果早已是她所预料的,只不过这个过程嘛,才是最重要的。
“哀家早已不管俗世,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跟哀家没关系。”太皇太后端起琉璃茶碗,淡淡地轻铭了一口。
舒安夏嘴角轻轻弯起,心里问候了太皇太后几百遍,她说这个话的意思就是明摆着,你要是想求我封王妃一事,就免开尊口了。舒安夏的眉毛扬得更高了,“求”那是个必要的过程,没有这个过程,怎么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呢。
想到这里,舒安夏双眼立即氤氲了一层雾气,声音也沙哑了,“太皇太后——”
听到这个声音,舒思玉打了个冷战,平时那么意气风发的舒安夏,竟然会有这么软弱的一面,带着浓浓地戒备和探究,她跟着看过来。
舒安夏依旧低着头,这么一会儿氤氲的雾气已经从眼角滑落,舒思玉的嘴角狠狠抽搐,赶忙看向太皇太后,生怕她一个心软,就会答应舒安夏,毕竟之前因为她,舒安夏白白立了个功。
太皇太后敛气秀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刻意避开舒安夏的双眼,接着刚才的话道:“如果你是来看望哀家,跟哀家话话家常,哀家十分欢迎。”
太皇太后话音刚落,舒安夏“扑通”一声跪地,“太皇太后,请您做主,给臣妇王妃之名!”
舒安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太皇太后一跳,以她对舒安夏的认知,是宁可流血不流泪的性子,怎么如今她终于忍不住了吗?
舒思玉看着舒安夏的动作,鄙夷地看过来,“太皇太后刚刚的话你是没听到还是故意装糊涂?慈宁宫已经不再过问世俗之事,你请回吧!”
太皇太后蹙眉,带着一丝复杂扫了一眼舒思玉,舒安夏感受到太皇太后责编的目光,尴尬地咬了下唇,然后低下头。
太皇太后轻叹了一口气,“不是哀家不帮,只不过这种国事,不是哀家这种妇道人家能管的,况且皇上已经大了,有自己的考量,什么事儿是对朝廷好的,什么事儿是对北国好的,他分得很清!”太皇太后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她累了,舒安夏自便吧!
看到太皇太后“送客”的手势舒思玉可乐了,挑衅地斜睨舒安夏,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舒安夏没有理她,目光则是停留在从帘幕后面进去的太皇太后,随即舒安夏的嘴角勾起一抹舒适的弧度,心中腹诽:你们等着。
太皇太后走了,舒思玉作为“慈宁宫”的半个主子,嚣张地对着舒安夏冷嘲热讽,舒安夏像是没事儿人一般,不去看也不去理,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舒思玉见舒安夏不理她,而是直接转身准备走,本就不顺的心,更堵得慌了,“你站住!”
舒安夏轻笑着停住脚步,半转过头,“四姐姐是想帮妹妹吗?”舒安夏笑得十分天真无害,就像一个祈盼的大人给糖吃的孩子一般无邪。
舒思玉轻哼着,“想当正牌王妃,下辈子吧!”
舒安夏眨眨眼,“这样啊,那么四姐姐,假如夏儿真的当上了王妃,你会不会吐血啊?”舒安夏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笑呵呵地说着话,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气人。
舒思玉压根就没把这句话当成话,听到舒安夏说完,鄙夷地扫了舒安夏一眼,“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那假如我真当上了呢?”舒安夏又问了一遍。
舒思玉轻笑着,将目光下移,看着舒安夏微脏的鞋面,“假如你能得到这个名分,我就替你舔干净鞋上的灰尘,如何?假如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对不起了,你要把我轮椅上的灰尘都舔干净!”舒思玉坏笑着盯着舒安夏,一字一句道。
“好,一言为定!”舒安夏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舒思玉就这么斜睨她,一想到舒安夏就要帮她舔轮椅,她就无比的开心。
出了慈宁宫,春梅终于喘了口大气儿,“这个四姑娘怎么不念大家的旧情?明明是同父所出的亲生姐妹,怎能遇到事儿了,却没人帮忙说句好话?”
舒安夏轻轻地笑了一下,没再接话,春梅则是继续絮叨,发泄心中的不满和不公。春梅左右看着,皇宫内执勤的守卫和护卫并没有人数增加,至于外面的情况,现在还不知道,听说她请了一个南国带来的国师。专门合一下惠人和选中男子的生辰八字,不过这些都是走场而已,惠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149 留他一晚
是夜,静谧的让人不安。
因为跟燕离歌有了约定,所以这三天之内,燕离歌无论如何都配合她的工作。于是乎,舒安夏名正言顺的留在了皇宫。
白日里惠人的游街,最后因为燕离歌的缺席而流产,但是回去之后,却未见惠人有任何抱怨,而是笑意盈盈地说,“既然皇上有了约定,就等皇上赌约结束后,再去选。”
惠人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适时的进退,尤其对待燕离歌这样的男人,大吵大闹只会让他失去兴趣,然而善解人意的女子,会得到男人更多的怜爱。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舒安夏冷笑了一声,此时太皇太后的眼线就在她的房门外候着,等着观察着她的情况,燕离歌虽然把三日赌约告诉了惠人,但是聪明如惠人,定然不敢泄露,既然如此,何不让她来泄露泄露。
“春梅——”舒安夏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本在房内来来回回踱步的春梅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她。
“从后窗翻出去,切忌要避开门口那几个人!”舒安夏说着目光扫向门外,春梅跟着舒安夏的视线望过去,从他们住进这个以前皇后娘娘的寝宫开始,门外就时不时地有人出现,虽然她主子不说,但是她们主仆心里都明白。
春梅点了点头,等待着舒安夏的下文,虽然他们主仆这么久的感情已经培养了相当的默契,但是在这么偌大的皇宫里,她主子不说目的地,她也不敢肯定,即使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似乎是那个皇城最大最权力的中心呢。
“乾清宫!”舒安夏的最后三个字,肯定了春梅心中的想法,春梅兴奋地点点头,灵巧的身子赶忙从侧窗就翻了出去。夜,似乎更深了,舒安夏点了一柱瑰丽檀香,摆上了棋局,泡了两杯进贡的黄菊碧螺春,幽幽的茶香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任定力再强之人,此时都得心猿意马。
燕离歌进入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幽幽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透着朦胧之感,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半倚在桌旁,手肘支着头,她那灵动的美眸悄然合上,长长的睫毛垂着,似是带些水雾沾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从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是极其聪明的,之前的赌约,根本就违背了他的初衷,只不过,只要是她要求的,他就不忍心拒绝。
想到得到她的那份心,没有因为她嫁人而打消,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他爱她,虽然没有顾瑞辰爱的方式那样激烈,但是每每想到陪在她身边的,是那样一个优秀的男子,他就无法言语的痛彻心扉。那种痛,让他恨不得掐死顾瑞辰,恨不得悔死自己,恨不得——轻轻地攥紧双手,他虽然得了江山,可是失了她,又有何意义?
那几个权臣谋相全部让他尽快处理掉顾瑞辰,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次冒失,就永远失去了得到她的机会。
轻轻地叹了口气,燕离歌又走近了几步,缓慢地抬起垂着的手,指腹划过她的黛眉,她的俏鼻,她的——燕离歌的手指顿了一下,下一秒,指尖下,原本紧闭的双眸忽地睁开,他的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吸到这对幽深的水眸中。
舒安夏双眼“迷蒙”地眨眨眼,像是一个突然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水眸中满是清明,燕离歌心里颤了一下,双拳紧握,多少次,不知道有多少次,他警告自己,一定要控制这份不该有的欲望,一定要把这份感情永埋在心底,但是但凡每次看到这双灵动的水眸,他多少次建立起来的信心,都被击垮。
“皇上——”舒安夏细绵绵的声音传来,燕离歌的身子又是一颤。
看着燕离歌的表情,舒安夏轻弯起嘴角,“下盘棋吧!”
燕离歌呆愣地看着他半响,于是点了点头。正往棋盘的另一侧走的时候,舒安夏忽然起身,燕离歌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舒安夏本身也因为坐得太久双腿发麻,这样一站,整个身子都向前扑去,而燕离歌在呆愣之余出于本地,伸出长臂,舒安夏低着头,嘴角不经意间扯开一抹算计的弧度,整个身子便旁侧摔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燕离歌的长臂便毫不犹豫地将她揽入怀中,整个身子借着手臂的力度向后倒去,舒安夏的整个人忽然被他圈住,所以倒地的瞬间,她撞上的是一个宽阔的胸膛,而身下的燕离歌,则是闷哼一声。
舒安夏继续眨眼,虽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立即起来,而是头微微一侧,看着门外的两个人影慌忙地抛开。
舒安夏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从门外看来,她和燕离歌两个人的动作是极其暧昧的,尤其从燕离歌身后的角度,舒安夏忽然起身,在后面看来,就是燕离歌一把拽起了她,而随后她故意摔倒,燕离歌为了不让她受伤,直接把她抱到怀中,倒在地上,从后面的角度,就全然是一个正常生理的男人要对一个“弱女子”行苟且之事,只不过这个正常的男人换做了皇帝,而那个“弱女子”换做了她而已。
身下的燕离歌看着舒安夏的表情,苦笑了一下,他早就知道舒安夏找他来,必然有后招等着他,没想到——轻轻地叹了口气。
舒安夏听到叹气声,赶忙起身,燕离歌依旧温柔地看着她。
舒安夏扯扯嘴角,回到位置上,转头的不经意间,她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歉意,当然,这抹歉意燕离歌根本看不到。燕离歌轻笑了一下,也跟着起身,略带宠溺地开口,“还是那么迷糊。”
舒安夏吐了吐舌头。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舒安夏跟燕离歌摆开棋局,黑子先落,白子跟上,黑子再落,白子环绕——就这样,两个人很快就甩开了刚刚的尴尬,气氛一时间变得其乐融融。
另一边的慈宁宫,两个过去查看的宫女太监慌忙跑了回去。
太皇太后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
“说!”太皇太后蹙眉,虽然她知道,舒安夏这个丫头不是省油的灯,只要留在皇宫里,准没好事儿,结果,当面对这个现实的时候,她依然心有余悸。
“刚刚皇上去找了定北王的妻子——”太监一字一句地开始缓缓回忆他今日监视到的一切,旁边的宫女还跟着补充,但是他们说到最后,燕离歌和舒安夏一起滚到地上那段,声音则是越来越小。
太皇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青。
“胡闹!这个歌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太皇太后攥着的活扣,咯嘣一下碎了一块,她一甩个胳膊,再次确认般问了一句,“不是那个丫头去请的歌儿?而是歌儿自己去的?”
太监想了想,再次肯定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