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相公极宠妃-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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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莲认真回想当日所遇的老人,那时是夜晚,光线本来就是暗淡,月光加灯火打在老人身上,反射出点点银白及那苍老褶皱的皮肤,而老人落魄的生活自然会让他的身体越发的衰老,是以,七十岁的年纪有八十的样貌也是不足为奇,不过,关于这点,即墨莲却不予置评。
客栈老板许是看出即墨莲的心思,他苦笑:“在父亲未出来之前比我还年轻,这些年父亲受苦了,敢问两位是在哪里见着父亲的?”
“大赫京都。”
男子点头,另一只始终紧握的手徐徐展开,即墨莲两人赫然发现他掌心落着一只戒指。
“怎么在这里?”即墨莲脱口而出。
她记得当日便是她发觉这戒指该是成对的,那老人当日的情绪也是很激动:“这是否是同一只?”
即墨莲问的自然是这人手中的戒指跟那老人给她看过的是否为同一只。
“不是。”男子将手缓缓收紧,直到手背青筋直跳,眼中被痛苦占据,他嗓子突然之间有些干哑:“这是另一只。”
“当初父亲预言说是隐族必将遭受大难,族人皆不信,可父亲就像是魔怔了一般,非要出门,那时我还很小,自然更是不明白父亲此举的含义,我只知道父亲即将出门,而且还可能再不会回来,是以,在父亲离开的前一晚我偷走了父亲一直珍藏的戒指其中一只,我想,父亲没了戒指,自然就会回来,哪知父亲却是如此固执,宁愿在外孤苦漂泊这么多年,也从未想到过回去。”
一直含笑的终于没忍住,哽咽出声:“夫人可否跟我说一下父亲此刻的生活?”
听即墨莲之前的一提,他知道父亲此刻定是生活困苦,否则则会表现的如此苍老。
谁料,即墨莲并未开口,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即便告诉你又如何?徒增你的内疚罢了,你有那时间不如早些找到他。”
这老人是否活着尤未可知,即墨莲不会给他一个不能肯定的希望。
“我又何尝不想找到父亲,可是情况不允我如此做。”这人收起伤感,又恢复成之前一副万事淡薄的模样。
即墨莲挑眉,并未接话,男子也不在意,他说道:“过了这几十年,族人依旧安然无恙,可最近几年却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族人接二连三的死去,族中老一辈这才想起父亲的话,他们后悔却也是无济于事,而我则自告奋勇出来寻找父亲,及父亲口中的能救下整个族人的人。”
“这跟你问我们问题又有何关系?”即墨莲纳闷。
救下隐族,即墨莲相信隐族定有很多医术高手,光从赫连宵的娘亲及陌玉倾玉就知道。
“不,这恰恰是我的问题。”
“夫人,你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不过我可不保证能否答出来。”这大概就是男子口中的困扰了。
“既然夫人已经知晓我的来历,如此,我也不妨直说,我们族人开始还是跟以往一般,生活平常,可近几年来,族人已经有数百人死去了,他们的症状很是奇怪,按说我们族人大部分都是会医术的,却无人见过此种病。”
“你描述一下你们族人的情况。”
“好,发病的族人一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整日含着头痛,头痛,严重时甚至会浑身抽搐,有的长相会逐渐有所变化,会变得,变得——”
男子似有难言之隐,即墨莲心下一紧,她脱口问道:“是否是长相会变得畸形?”
即墨莲的话让男子一脸惊异,他粗喘一声,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激动,刚准备伸手,却被赫连宵一耸,整个人失了重心,往后退了两步,男子这才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在一片黑暗的时候突然被注入一道光明,莫说对方是一介凡人,便是能通天的仙人也不会有多镇定的表现,是以,即墨莲并未多在意,她接着问:“你所言的还有另一种呢?”
提及另一种,男子脸色顿时严肃。
“另一种更是严重,缺血,却又容易出血,身上若是有一点的破损,便会血流不止,而且还会时常发热,高热不退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没了意识,这些症状再严重时,族人只有死路一条。”最后一句,男子说的低沉沙哑。
而即墨莲在听到男子的描述时,脸色就开始奇怪,等男子说完,她眉头已经无意识蹙紧,在她失神的时候,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放在她眉心,轻柔地揉捏,耳边是赫连宵的话:“娘子莫急。”
这是赫连宵自知道对面男子其实跟他娘亲是同一族后说的第一句话,即墨莲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宵的心情。
虽然宵一直没怎么说及他娘亲的事,可即墨莲就是知道,宵对他的娘亲怀着一种愧疚,而由此愧疚延伸的是宵不想直面这些娘亲的族人。
“宵,不是你的错。”即墨莲将赫连宵的手拿下,握在手中,她轻声说道。
赫连宵勾唇:“我不在意。”
虽这么说着,可即墨莲仍旧知道他的心情。
“宵,若是救了娘亲的族人,你是否不会再愧疚?”即墨莲突然问。
“娘子?”赫连宵不赞同。
这是他的事,娘亲为他而死也是真的,愧疚之事他无法否认,不过若是娘子始终在他身边,他慢慢总会忘了那些。
而即墨莲跟赫连宵想的却不尽相同。
在即墨莲看来,赫连宵这种心理负担若得不到释放,便会一直放在心底,即便他平日里表现的再无异样,可那种深入骨髓的内疚还是存在的,即墨莲不想宵活在这种时刻纠结的想法里。
而即墨莲这话却让另一人激动的就差热泪盈眶了,哪里还有之前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浑身颤抖,问:“夫人,你,你可是知道我族这种灾难?”
即便再厉害的医术,也有他所触及不到的地方,这种很容易要了人的命,且无法在短时间内被解决的情况通常被称作是灾难。
即墨莲却并未直接点头,她道:“没见着那些人,我无法做出判断来。”
紧接着,即墨莲问赫连宵:“宵,我还记着你要将娘亲的骨灰带回隐族,不如我们回去一趟吧。”
因为自己的事,宵的问题一直被搁置,若是以此机会他们一起去趟隐族,如此,也算一举两得。
“可是,娘子,你的身体,还有你师傅?”凡是遇到娘子的事,他总要考虑的周全些。
“我们先看看师傅,若是师傅跟师娘无事,这样,我也能放心,到时一起去隐族,可好?”即墨莲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赫连宵自是知道他家娘子对他的心疼,他无法说出感谢的话,用娘子的话说,他们是一家人,不用道谢,不用致歉,他们共同进退,同时也为对方着想,可这种被人时时放在心里的感觉还是让赫连宵难掩激动。
顾不得有人在,即墨莲倾身过去,吻住宵的嘴,轻咬了一口,这一回即墨莲没有用力,赫连宵的唇上倒是未破,她盯着赫连宵的泛着银光的薄唇,意犹未尽地说道:“若是宵再如此跟我见外,我就生气了,以后不给你亲。”
“好,我以后不说,娘子为我考虑那是理所当然的。”顺着即墨莲的话,赫连宵笑道。
“恩,如此想就对了,我们不分你我。”
两人就差来一个深度拥抱,而一旁被视作空气的人再也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赫连宵两人这才回神,却依旧未做收敛,男子也不介意,眼前这两人如此美好的感情,就该不吝表达,不过,他却有问题。、
“夫人,你说你们的娘亲也是隐族的人?”男子这么问的时候,脑子却也在运转,有了这么大的儿子,那么她的娘子也该三十有余,四十不足,这么年纪段的隐族女子,只有一个。
会不会是她?
男子觉着今日就是他的幸运日,或者是他不幸的日子?
遇到赫连宵夫妇,他得知了父亲的情况,可父亲的身体不容乐观,他又可能即将会知晓她的情况。
至于她,男子心中一阵绞痛,听即墨莲跟赫连宵的对话,男子知晓赫连宵娘亲已经过世,他想知道倾陌的下落,可他不想知道倾陌已不在世上。
赫连宵却未给这男子选择的机会,他冷声说道:“娘亲已经过世二十年,她的愿望便是葬回隐族。”
男子终于承受不住,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喷出。
“死了?”明明已经猜出答案,可真的听到确切答案,他依旧忍受不住心口的那股无法纾解的疼痛。
即墨莲眸子闪了闪,这男子表现如此明显,她似乎猜得出男子的心思。
抹着嘴角的血红,男子涩笑:“倾陌她走的可痛苦?”
这话也触及了即墨莲的晦暗心理,想也不想,赫连宵回道:“死不瞑目。”
是啊,刚生了儿子,仅见儿子一面,她又知道儿子将来比不会一帆风顺,如何能死的瞑目?
“宵!”
即墨莲眉头蹙着,宵这是在自虐。
而那男子在听到赫连宵这毫不留情的话时,噗地一声,又是一口血红,喷满了前襟,让青灰衣衫瞬间沁成了深褐色。
“赫连宵,你是如何答应我的?”即墨莲怒了,她连名带姓地叫着煞王。
赫连宵越是如此表现的默然,说明心中越是在意,以她对赫连宵的了解,若是宵真的不在意某个人,他甚至会连想都懒得想一下,更别提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说话。
这已经成了习惯,赫连宵一时竟是忘了他答应娘子的事,赫连宵有些委屈,有些担心,还有些孩子气,他扯着即墨莲的长袖,低低叫道:“娘子?”
“别这么叫我?”即墨莲扯出自己的长袖,身体一转,明显是不想理会赫连宵。
虽是表现的不悦,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此时心中除了心疼,没有别的感觉,若不给赫连宵一个教训,他还是记不住,以后自然会经常犯错,即墨莲无法再干看着赫连宵自己折磨自己。
这是她跟赫连宵一直以来都逃避的问题。
“娘子?”袖子又被扯动一下。
“我说了别靠着我那么近。”忍着心疼,即墨莲说的狠心。
一连被拒绝两次,赫连宵以为娘子是真的生气了,他其实刚说完便后悔,可习惯又岂能是说改就改的?
十几年的时时惦记,他无法在一朝该的彻底。
可这种辩解的话赫连宵又说不出口,在赫连宵看来,不管是何原因,娘子生气就是生气了,只要惹得娘子生气,那便是他的错,他没脸说出为自己开脱的话来。
为今之计,就是不要再让娘子生气,赫连宵想了想,起身,来到即墨莲对面,白皙的面上一片艳霞。
这倒是让即墨莲奇了怪,她还真想知道宵到底要做什么。
赫连宵见娘子终于抬头看了自己,他脸更红了些,而后看向一旁明显还有问题的客栈老板,声音明显夹杂着寒冰:“转过去。”
这种命令的语气让男子一时枉然,不过看着赫连宵跟倾陌有些相似的容颜,男子倒地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你们快些。”
瞪了赫连宵一眼,即墨莲一板一眼地问:“你有什么话说?”
“娘子,我错了。”赫连宵直接承认错处。
“哼,宵,现在这三个字已经快要成为你的口头禅了,我谁教你的?”上来就认错,这倒是个好办法。
赫连宵面上不显,心中却是苦笑,他家娘子真的很聪明,什么都能猜得到,不过,这次他是绝对不会招的。
因为在娘子眼中,朝北那些招数都是下乘的。
“娘子,是我自己想的,娘子,我真错了,你别生气。”赫连宵手悄悄牵起娘子的手,一脸真诚。
差点就笑了,即墨莲还是绷住了,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