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尽-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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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想唤来小二想问个清楚,但许久都无人理我,仿佛即将有大灾难要临头一样,每个人都神情慌张。
我看看羽寒,又看看怜香,他们都一脸的茫然。
我只好跑下楼去看个究竟,尚未迈出门,听得街上突然一阵鸡飞狗跳,紧接着便听见有人骑着马疾奔而过,嘴里大喝着:“让道!让道!紧急战报!”,十万火急的大事似的,火烧火燎的赶命。
我又被外面的人群给挤了回去,跌坐在地上。
人群因着这个突然的变故,顿时一片混乱,有人害怕的猜测道:“莫不是要打仗了?”。这句话像一滴小水滴不慎落入沸腾的油锅一样,让本就惊慌的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章 幡戍失守
我以为我可以这样宁静的生活下去,却忘却了这本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世界,平静日子很快就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告急战事给打破了。
元朔三年入冬,貌似无害的芫国破坏了多年来用金钱粉饰的太平,突然挥军北上,屯兵五十万于两国交界的汴江南岸,距幡戍不足百里。而那个血液里就融有不安定因子的狼子国家——厥国,立时驻大军于边境,伺机而动。
启国就这样腹背受敌的煎熬着。
元朔三年十二月初六,芫军借着这年罕见的大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跨过了两国交界的天险——汴江,围困幡戍城整月有余。
一次又一次惨烈的战斗持续着。启军拼死抵挡,祈望着能等来朝廷南下的援军,但整月来未闻丝毫援军的消息。死撑的启军只好将城中的男丁都征用去守城。
战事的节节败退,伤亡人数日益增多,幡戍城中的百姓也渐跌入绝望深渊。
元朔三年腊月三十,幡戍城中没有了过年的喜气,目及之处一片萧索,时不时会传出想念死去亲人而悲伤啼哭的声音,官府为了保证守城将士的口粮,已经不再给百姓发粮,城中百姓已断粮十余天了,饿死的百姓愈发的多起来。
在除夕这个本该热热闹闹的晚上,却是一片清冷、萧索。围守幡戍的芫军阵营中突然传出阵阵悲伤的歌声,那是思念亡者的歌谣,伴随着呜咽的风声将那悲伤传染给了每一个幡戍守城的将士。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感染了每一个人,不知谁先忍不住哭起来,而后陆陆续续的就传来将士们低低的抽泣,无论长官如何喝斥都无济于事。
长时间疲惫的战斗及思念亲人的情绪使得守城的将士再无心战斗。元朔四年一月,芫军攻入幡戍。幡戍百姓抵死顽抗,激怒了入城的芫军,幡戍城中一时之间成了人间炼狱。
此时,我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着羽寒,蜷缩在后院漆黑的地窖里。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那种害怕到了极点却发不出声的恐惧纠缠着我俩。
忽然听见了一声极为凄惨的尖叫声,地窖的门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随后有液体顺着门缝滴落了下来。
粘稠的液体缓缓滴入我的领口,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窜入鼻腔,让人的心里更是没拧�
黑暗中我的身体因为害怕不听使唤的颤抖着,下意识的更紧的抱住羽寒。羽寒似乎也能感觉到我的害怕,他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捂上我的心口,将头深深的埋入我的肩胛窝。
或许是他轻微的呼吸暖暖的喷在我脖子动脉突起的地方,又或者是他温热的手掌炙热了我的心脏,我感觉自己的动脉突突地愈跳愈慢,心脏也随着那温度渐渐恢复正常,困意悄然袭来安静下来的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不争气的肚子给饿醒了,发现周围一片死寂,便艰难的转过身子,想尝试着推开地窖的门,但是仅容两人的地窖很窄,从里面似乎很难将门打开,而且门似乎在外面就被重物挡住了。
当我多次尝试未果后,不禁有些灰心,“难道终究要和这个小鬼闷死在这个地窖里吗?”我不甘心的想着。
第三章 任人宰割(上)
我垂头丧气的回转身子,一种顿失气力的无力感爬满我全部的神经,我靠着羽寒又期期艾艾起来。黑暗中,羽寒轻轻摇晃我的手:“兰儿,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再睡会,兴许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他朝我的怀里缩了缩身子,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似刚刚哭过一般:“兰儿,我很冷……也很饿……我想娘。”
我将他抱的更紧,哼起了我童年记忆里母亲给我哼的小曲。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他在我的哼唱中,似渐渐入睡,但他靠着我的肩膀,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些许的濡湿,这个倔强的小孩在偷偷的流眼泪,我却束手无策的在黑暗中祈求着上天的怜悯。
这样在黑暗中不知挨了多久,当我们都因为饥饿而手脚虚软、两眼昏花到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看见了光束向我投射过来,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
那么熟悉的光亮突然就这样光顾了我,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回去了,回到我那个原本属于我的世界,我那一瞬间就得到了解脱,我开心的奔向光源的彼端,毫不犹豫的飞身投入,身边有无数的光束穿插着,闪着梦幻的颜色……
“砰……”伴随着一声重重的开门声,我身子因背靠门坐而惯性的向外倒去,后脑勺生生的磕在地上,疼痛的感觉让我渐渐有些清醒。
刺眼的阳光瞬间迷了我的眼睛;我模模糊糊间看见几张背光的脸停在我的上方;似在打量着我;悉悉索索的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清。
随后,不甚清醒的我便被人毫不怜惜的揪起来,我的怀抱一空,感觉与羽寒分开了。
听到羽寒虚弱的叫唤声,我本能的胡乱挣扎了几下,但因浑身无力,这徒劳的挣扎只是激怒了他们,我被他们推搡了一把,身体因为太虚弱而承受不住,再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竟是无法爬起,听得身后的人叫嚣着什么,然后就往我身上招呼了几脚,强烈的疼痛感终于让我彻底的醒了过来。
我寻着羽寒哭闹的声音,忍着疼试图让自己站起来,不想身后有人伸手一把扯过我的头发,生生的将我再次拽了起来,我的头皮火辣辣的疼起来,因着疼痛眼睛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那人骂着我“贱人”,手却很是兴奋的掐住我的脖子,越收越紧,我的呼吸越来越不畅,我能感觉到自己脖子的动脉在不停的跳动着,羽寒的哭闹声和着周围男人的哄笑声离我越来越远……
我以为我面对死亡的时候,应该是从容的,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或许我就此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回到自己亲人的怀抱。只是到了黑暗即将来临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一个声音——是我最爱的哲瀚,517Ζ他在呼唤我,我的心没有由来的颤抖着……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横灌入耳:“谁许你们放肆的!忘记主上的命令了,城中年方二八的女子一律收监,你们鲁莽行事,坏了主上的大事但的起吗?”
那掐住我的人听言,赶紧松开了手,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的知罪。”
没有了支撑的我软软的坐在了地上,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因着气息不稳却换来不停的咳嗽。羽寒见我没事,朝我扑过来,紧紧的抱着我。
良久,我才缓过气来。这时才看清救我的人的面貌,我的心顿时漏跳了几拍,居然如此的相象……
那人吩咐手下将我和羽寒一起押解到战俘营后,便冷漠的转身离去……
于是我和羽寒都被带到了临时关押战俘的牢房,黑黑的牢房里关了许多人,显得拥挤不堪,房内里传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时不时有人低声的哭泣。
士兵见我停了下来,不耐烦的推搡着我,将我推进了其中的一个门,却将羽寒推进了隔壁的牢房,羽寒哭喊着,却无济于事。
第四章 任人宰割(中)
我找了个略微宽松的地方席地坐下,眼睛稍微适应了牢房的昏暗后,发现这个拥挤的屋内均是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
这些女子各个面露惊恐之色,有甚者偷偷的在角落掩面而泣,哭哭啼啼的气氛将昏暗的牢房衬托得更像一个死亡之地,让人不由得打冷颤……
连日来的虚弱加上牢房内的潮湿和闷热,我的身体变得忽冷忽热,我浑身无力的靠着墙上昏昏入睡,饥饿和病痛折磨着我仅存的一丝清醒。
只听咣当一声响,牢门被粗鲁的打开了,进来几个看守的士兵,叽叽呱呱的说了一气,为首的士官无表情的冷冰冰的在我们中间来回扫视着,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大家因为他的扫视都惶恐的低下了头,害怕得瑟瑟发抖,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见我们都服服帖帖的跪着,这个表情冰冷的士官在我们中间缓缓的踱着步,低沉的步子就那样沉沉的一步一步的踏在了恐惧的心尖上,只余下扑通~扑通~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与之相应和。
那士官突然在一处蹲下,不耐的掐住身前一个女子的下巴,抬起冷冷的盯着,唇边溢出一丝阴森的笑意,那女子伴随着他的突然举动惊叫了起来,身体更抖得像筛糠一样,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喃着:“军爷,放过我吧!~”
那士官仿佛很享受似的突然嗤笑一声,将她一把揪起来往外一带,交给其他的士兵,那女子立时晕了过去,被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他似尚未尽兴,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们,他突然将游移的眼神定格在我的脸上。
我的心突突的跳着,数秒钟后他就嫌恶的挪开了眼睛,然后不耐烦的就近抓住另一个皮肤白皙且清秀的女子。
他恶意的俯下身看了看,猝不及防的伸出他那极其恶心的舌头舔着那女子白皙的脸蛋,一副很享受美食的样子,那女子当时就被他的举动给吓软了,只像个待宰的羊儿一般被人拎了出去。
余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为自己侥幸逃过这一次而庆幸,但又为自己以后未知的命运而忧心忡忡。
我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他们为何担忧,但是随后的几天里,我渐渐发现了他们在担忧着什么?因为出去的女子都没有再回到这里。
随着人数一天天的减少,剩下的人渐渐的都变得有些癫狂,恐惧使人变得不可理喻。
在精神和病痛的折磨下,有好些人也支撑不下去,常常醒来就会发现身边的同伴就会在睡梦中死去,那些看守的士兵常常会用一副可惜了的眼神看着死去的人,然后像掩饰什么似的草草的抬出去,随便的处置了。
我只是担心着羽寒,不知道羽寒怎么样了?他的身子骨本来就弱,牢房内潮湿阴冷,怕也是病得很是厉害,或许已经活不到现在了,这让我怎么对得起管家的最后托付??想到那个老人声泪俱下的跪着求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家小主子,我就愧疚,虽然我也自身难保。
正忧心的想着,门外响起了挂在腰间的钥匙相互撞击发出的叮铃~叮铃~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催命的信号一样刺耳,剩下的几个人都是病怏怏的,已经麻木了这种索命的声音,就像快要解脱一般的超然,没有了最初的惊慌失措。
还是那个士官,他嫌恶的看了看我们几个病秧子,脸色蜡黄,身无几两肉。
他像是在菜市场挑选着菜似的,为难的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