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都不曾忘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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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在路上,碰到小鱼,突然地就想像儿时那样,揉揉他乱蓬蓬的头发。当时是够不着,他已经一米八,完全长成一个大男生了。但这个可爱的小鱼,却将头低下来,笑道,姐姐是不是又想敲我脑袋了啊。我笑,没有接他的话,却说,小鱼,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真的跟天使见过面啊?小鱼很严肃地收起了笑容,说道,当然啦,他还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只有皮实快乐的孩子,他才肯爱呢。
这一年,小鱼读大一。但依然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天使。那个他在残酷生活里想象出来,却是奇迹般地温暖了自己十八年的天使。
莲花开了,满世界都是菩萨
◎李丹崖
丹巴无疑是一片梦一般美丽的土地。这里拥有碧潭一样澄澈的蓝天,蓝天下,群峰高耸,峡谷纵裂,河流湍急,森林密布,是探险者争相前往的地方。
前不久,一位名叫约瑟夫的美国探险者来到了这里,稍事休整后,就立即向着墨尔多神山进发。哪知道,两天后,他却从山上退了出来,在山脚处,他一头栽倒在一户山民家的门槛上。
一位老妇人看到了昏倒在地的约瑟夫,看其脸色,就知道他一定是被毒蛇咬了。于是,老妇人把约瑟夫拖到一个闲置的门板上,立即用嘴把约瑟夫腿部的毒液给吸出了来。然后为他敷上自己特制的专治毒蛇咬伤的药粉。
两天后,约瑟夫在老妇人家的床上醒了过来,身边早已准备好的菌菇汤还冒着热气。屋里没有人,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端坐在当屋的条案上,墙上的木质架子上挂满了好多成色极佳的佛珠。院子的门也是开着的,屋外,阳光正好,用石块砌成的水池里,一池莲花开得正妖娆。
约瑟夫一边喝着菌菇汤,一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欣赏莲花。半个小时左右,老妇人从外面回来了,她背后的篓子里采满了菌菇。看到约瑟夫起来了,她开口便说,孩子,你怎么起来了,不能乱动的,我去给你采菌菇了,喝了菌菇熬的汤,你体内的毒化得快。
约瑟夫曾在中国留学三年,汉语说得也相当好。他一边向老妇人表示感谢,一边和老妇人攀谈起来。
大娘,您真是一个大好人,若不是您,我就没命了。约瑟夫满心感激。
看你说的,孩子,没那么严重,我不救你,自然会有别人救你的。老妇人笑容可掬地说。
我能看得出来,大娘您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你出门采菌菇的时候,院门都是大开的,难道不怕贼进来吗?约瑟夫一脸疑问。
我们这里没有贼啊!只有像你一样的旅行者和采参的山民。
那若是真有人起了歹意,闯进院子里,拿了您的东西,咋办呢?
听了约瑟夫的问题以后,老妇人哈哈笑了起来,她说,你没看到我院子里种了一池莲花吗?我怕什么呢,莲花一开,我院子里全都是菩萨。有菩萨在,再狡猾的贼人都要现原形的。
约瑟夫恍然大悟,也跟着老妇人的笑声爽朗而笑。
一周后,约瑟夫在老妇人的照料下,所中的蛇毒全部化解。两个月后,回到美国的约瑟夫把自己在中国的所见及所遇全部告诉了自己的家人。约瑟夫的父亲通过大使馆朋友的关系终于打听到了老妇人的名字——桑月。
约瑟夫的家人立即给桑月老人邮寄了相当丰厚的一笔钱以示感谢。邮递员把从大使馆方面转来的汇款单送到桑月老人手里的时候,她正在采摘莲蓬。桑月老人收到汇款以后,并没有让邮递员走,而是在邮递员的帮助下,立即给约瑟夫把他的汇款单连同一个新采下的莲蓬回邮了过去。在约瑟夫的汇款单上,桑月老人写下来了这样一句话:你脚下的土地和我脚下的土地都是一颗莲子,我们包裹在同一个莲蓬里……
约瑟夫收到桑月老人莲蓬的时候,眼睛里含满了热泪,透过晶莹的泪光,他仿佛看到了桑月老人家的池塘:池塘里,朵朵莲花卸下红妆,变成了朴素的莲蓬。他转瞬明白,原来莲蓬是卸妆后的莲花,就像桑月老人,是卸妆后的菩萨。
乡下的孩子
◎颜歌
但有一天,他们终于会想起他们在乡下的日子,乡下的太阳,卡车,灰尘,父老乡亲,放肆的笑声,想起自己是一个乡下的孩子。
工作室外面只有一路公车,而且不通市区。走过一条街,就是我每天三顿都吃的馆子,素菜三块,荤菜五块,童叟无欺。除了农田和大面积的工厂,整个镇只有两条街,一个十字路口,晚上的时候,并没有路灯。原野里有各种野狗在游荡,不远的大马路上,开过的都是轰隆隆的卡车。
到处都是乡下的孩子。
乡下的孩子们被其实并没有那么老的老祖母拴在背上,小棉被把他们围得紧紧实实,头上的帽子都有艳丽的花纹,看起来就像一团来历不明的货品。他们坐在爷爷骑着的小三轮车后面,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围着围裙,戴着袖套,肤色偏黑,两颊很红,睁大眼睛,看着走过的路和路上的人。
乡下的孩子们拉着母亲的手迎面走过来,他们并不理解陌生人的微笑,反而紧紧躲在母亲身后。他们赤着脚,穿着几乎相同款式的深蓝色运动外套,坐在街沿上,像大人一样大笑,打着扑克牌。另外一些孩子把鞭炮放在路中间,炸开了,跑走了,发出汽笛一样尖锐绵长的笑声。但他们那么快乐,你根本舍不得骂他们。
乡下的孩子们背着书包放学了,他们路过镇上唯一一条有商店的路,夜市已经开始了,麻辣烫,烤红薯,各种酥饼点心的摊子紧紧实实地挨着。他们趴在唯一简陋的蛋糕店外面看了一会儿,买一个五毛钱的蛋糕,女孩子们手拉着手,男孩子们敲打着弟兄的身体,就这样回家去。他们的书包都差不多,你会在街尽头的那家文具店里看见所有的款式。
乡下的孩子们在镇上夜市口的空地上打露天台球,夜黑了,就点了煞亮的灯,他们把脚跷到台子上,打上一竿子,又要等好久,要是进了球,就大声鼓噪起来。打得最好的那个,是全镇的英雄。他们骑着女式轻骑,后面坐着的是他们的女伴,无一例外都烫着角度坚定的卷发,染成各种颜色,穿着颜色鲜艳的羽绒服和尖头长靴,女孩们的眼睛上面都有各色的眼影,那是她们梦想的颜色。他们甜蜜地一起走整条街,全镇的人就都会知道了,他们是那么要好的一对。
乡下的孩子们终于都长大了,长大了的孩子,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他们要离开小镇,去县城里;县城的孩子则要离开县城,去市里;市里的孩子要去更大的城市;更大的城市里,孩子们将漂洋过海,去太阳永不落下的地方。
到处都是乡下的孩子。乡下的孩子们离开了他们的故乡,他们变得局促,紧张,然后懂得了自己的幼稚,愚蠢,他们终于世故了,圆滑了,微笑着,进退得宜;但有一天,他们终于会想起他们在乡下的日子,乡下的太阳,卡车,灰尘,父老乡亲,放肆的笑声,想起自己是一个乡下的孩子。
有一种感觉叫怀念
◎凉月满天
二十年前七朵花,今天一下来了俩。
都是当年的大学同寝,一个老大,一个老六——各拖一片绿叶和一只小瓜。
绿叶当然是俩姐夫。大姐夫是律师,非常之有个性,一句话里仨陷阱,谈笑间“坑”人于无形;六姐夫是我们当年的辅导员,属于白面书生的那一款,如今面目越见白净官样。
最了不起是两个娃娃,还是十几岁的青嫩小瓜,个头儿居然都到了一米七八,他们在屋里一走动,我就觉得眼晕——我们家没有这么高的海拔。
可怜我家猫,没见过世面,一见人来,飞身逃窜,擦过的地板又光又亮,搞得它四爪打滑,挣着身子拼着往前纵,像《猫和老鼠》里面,追着老鼠疯狂跑的傻汤姆。好容易跑到小房间的门口,刷一个摆尾,没摆好,赤溜溜来了个侧翻。
我说天色不早,咱们是吃正定的特色八大碗呀,还是去一家小店吃它的家常萝卜条馅的大包子,要不,吃香辣鸭头……结果两个姐夫一致把脑袋摇得丁零当啷响。大姐夫说,我给你们煮面吧,我说,俺家没面;六姐夫说,那咱炒饼,我说,俺家没饼;他们又说,那包饺子,我说,俺家没白菜……
结果还是我妥协。从外边买了几斤熟肉,从婆家拎两棵大白菜,六姐夫揎拳掳袖,剁馅去了。一案板的熟肉啊,六姐夫那么大个,虎虎生风,杀气阵阵,有点像《三国演义》里的锦马超。
馅剁好,拌得香香的,开始包。大姐夫擀片,供应我们三个——六姐夫累了,跑一边喝茶水,袖手旁观,就这样,两军对垒,堪堪打平——俩姐妹好命,摊上的全都是新世纪居家好男人。
一边包着,熟肉白菜馅就一丝一丝地往外氤香味,像香炉里的好香,丝丝绵绵,包裹住墙上挂的一幅小楷的《心经》。所谓“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这“色”,怕不止是粉脸乌发胭脂水,这个“空”,怕也不是敲破木鱼念破经。大人说说笑笑,小孩子挨挨蹭蹭,饺子皮一张一张往外甩,饺子一个一个包得像挺肚叠肚的大将军,一顿家常饭,平平常常,说说笑笑间,叫人忘却了世路风云,人情机变,这也算是“空”的一种吧。不过不是冥顽不灵、枯木顽空的“空”,而是“流水空山有落霞”的“空”。
饺子包出来,菜只随便配了几样,大姐夫一边念叨着“饺子酒好朋友”,一边端酒杯,吱一口,吱一口。旁边有老大端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和老六、老七(就是我啦)谈笑晏晏。
这姐儿俩还是九八年结伴来过一次正定,到今年的今天,中间相隔了十一年。
十八年能等老一个王宝钏,这十一年时间,却也各自变幻了些面容。彼此各有光景,首尾不能相望,想着时光如水,真能把一份同寝之情冲刷得如同枯骨,无肌可附,可是甫一见面,今日容颜便立马叠加上昔日容颜。如今这个轻声慢语、雍容华贵的太太,原来还是当年那个佻达俏丽的老大;如今这个言语间情致宛然、体态端庄大方的女子,也还是当年那个生在六一儿童节,偏又长保童心无限,且长了张俏皮的鸭子嘴儿的老六,她当年的招牌动作就是脑后一只马尾小辫一甩一甩,两只小手一乍一乍。我过去是,现在仍是叨陪末座,行七的一根狗尾巴花。
自兹挥别,各自登车,恋恋不舍。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种感情,不需要费力维系,不劳驾时时想起,只要回首,就惊觉它还在那里。像是一面刻着透明的花的透明的水晶面板,平平地铺在光阴里面,透过它,可以隔空看到无遮无碍的世界;可是,若是在光阴里铺一片黑绒布,这块水晶面板上面的花纹,马上凸现,丝丝缕缕,皆是过去的时光。这种感觉,大概就叫怀念。
一生只有七天
◎朱成玉
上帝创造世界用了七天,我们的一生其实也只有七天。
第一天,光来了,你看到了世界。
你看到天空,看到那些储满泪水的云;你看到鸟,看到它们色彩斑斓的翅膀;你看到早晨,看到那些忙碌的人群;你看到花朵,看到搬运花香的蝴蝶和蜜蜂;你看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