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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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变了!
“世雅,其实你……那根本不能算是什么。你想找一个不一样的……”上官亨很想解释一下所谓通房的含义。可才要解释就突然想起了昭帝。他可是一个通房没要的,身为皇族自然不可能去花街柳巷里。难不成沈世雅就是因为这个对昭帝有了好感?可……这次上官亨没有再问,心里就有了答案。为什么叶锦昭不曾召御女侍寝的事会传到外头来?这等私事,以昭帝的脾气肯定是管得极严的,可依然传出来了。只能说是郁王授意。郁王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就是打量着要拿沈世雅和太子的私事,再加上叶锦昭所谓的‘喜欢’‘真情’做文章。抵毁太子名誉,从而让昭帝更清白的上位?
一时心冷手腻,冷汗涟涟。再次看向沈世雅时,从其眼中看到了悲哀。
“上官,我和他们两个的事根本不在乎我喜不喜欢他们。而在于我们三个都是被拿捏之人,做不得自己半分主意。”
是!后来,岑染也想过了,是不是可以只告诉叶锦天一个,她不是沈世雅。可事情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让景帝知道。景帝待沈世雅特殊,不过是因为她是心上人的女儿,为了弥补昔日遗憾。可一旦这条底线不成立,那么纵使在乾坤丹,沈世雅的将来也依然会惨到不能目睹。而叶锦天根本无力对抗父皇手段。
至于叶锦昭就更不必提了!
“你当这次木茵母子前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没有什么人在后暗示鼓动,木茵之父敢让女儿出头?
“是郁王!他不满意锦昭把我放走。可他也不想和儿子闹翻。”
“所以就使了木茵母子出头?”接下来的事不用沈世雅说,上官亨也明白了。木茵母子出现,引出沈世雅无人所困却依然留在花溪不回的怪事。然后昭帝为什么派上官亨来花溪?为什么沈世雅会住在县衙?如果自己不要木茵母子,肯定会有一番大闹。再然后,不管沈世雅和自己有没有奸情……南朝的太子妃位肯定保不住。如果再传出她和昭帝旧事,便是连回都回不得了。
“所以,你是既不能回,不愿回,也回不得了。对不对?”
上官亨觉得身上有些冷。可却是真正的事实。
“那我嗯?我在你眼里算是什么?”一个因为喜欢你,却由于你知道的私德,永远不可能接受的……
“真友!上官,你是看到我本性却仍然能接受,不因为我是太子妃或者初远夫人而愿意与我结交相处的,真正的朋友。”
70、可怜
70、可怜
当天晚上,上官亨没有睡着。
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心惊。景帝虽然钟爱叶锦天这个儿子,却对沈世雅的态度过于残忍。他既害了沈夫人一生,如今又逼着沈世雅去喜欢太子。甚至不惜让沈世雅看清周遭一切可能青年才俊的家乱风流之态!而唯一一个算是看得过眼,符合沈世雅心中期想的叶锦昭,偏偏身后站着一个更加让人无法容忍的郁王。初元夫人,是郁王的主意吧。他不同意沈世雅为后,只允许昭帝聘其为夫人,而且不得真姓真名。昭帝不忍,放了沈世雅,却已经让她不能再回江南了。郁王随时随地有可能抖出旧帐来,让她在江南身败名裂!所以她宁可让‘闲人’看到她与自己有私情吗?
‘上官,许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是啊!在今天以前,上官亨一直以为沈世雅的日子过得算是不错了。太子宠她怜她,昭帝对其颇有情意,定南侯一家与她十分亲密,更有贺世静宁可惹怒兵勇,也想把她带回来。可是……谁会想到,事实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嗯?
而如今,她落到了凉国公府秦家人的手里。秦家人看样子与华昭朝准备翻脸了,拿沈世雅在手,他们会向盛华谈怎样的条件?而一旦景帝不允,那她将何去何从?
在凉国公府的日子论起来其实不算难过。
每日里,两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沈世雅是本书就能拿到手里看,而上官亨则因为心浮气燥练笔不断。
当然,偶尔两个人还是会有聊天的时候。
比方说:
有一日,沈世雅打趣上官亨的字不如沉香,惹得上官亨撇了好半天嘴后,才是不甘不愿的问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哪里都比不上沉香?”那天说私德上比不得沉香,现在……沉香公子的字全盛华都出名,上官亨当然比不了。
岑染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给自己和上官亨共斟了一盏茶后,笑着压低声量说:“太子哥曾经想让沉香娶我,还让大表哥去和他提亲。”
啊?
上官亨顿时楞住,隔了一会儿才问:“后来嗯?”沉香肯定没答应是真的,那家伙一向聪明,不可能淌这趟浑水。上官亨比较好奇的是沉香用什么理由打发的?要知道沈世雅在太子心中地位特殊,你说重了也不行,说轻了还不行。以太子后来对沉香的日益倚重,那个理由肯定十分强大。
岑染很不想回忆那个理由,可事实就是事实:“他说沈世雅当不得好妻子,他也管不住我。却愿以君子相交!”那只狐狸,看这话说得又中肯又‘真实’而且还表示他十分无力委屈。什么叫管不住沈世雅?向太子示弱?还是侧面给太子哥提点?那只狐狸啊!最后还不忘给沈世雅加顶高帽子,以备日后无忧。
君子相交吗?
上官亨回想一下沉香与沈世雅之间,总是颔首为礼的模样,倒确实有晋士遗风!
只可惜:“不知道他这会子娶亲没有?”一眨两年过去,沉香也……他是四月的生日,马上就二十整了。该娶亲了吧?真不知他会娶个什么样的?扭头看沈世雅,想知道些内部消息。而沈世雅也果真不负所望,在书板上用清水蘸笔写下让上官亨目瞪口呆内容:“申世媛!”
“申世媛不是失踪了吗?”听说她本来和贺世静一道是被打入苦役局的,却在几天后突然不见了踪影。而后便传出了申世一族被诛满门的圣谕!这样的她……与沉香……?上官亨想不明白。
岑染原先也不明白的,却在离京前两月在借月处看到一则消息后,惊得找到了沉香。把纸约拍过去,沉香看后脸上虽有恼红,可还是承认了。
“不错!我是要了她了,她自己同意如此。”
“沉香!”沈世雅当时急得险些跳起来,几乎要拎住叶世沉的脖子好好揍他一顿。
却不想一向云淡风轻的沉香公子几乎苦笑出来,回问沈世雅:“不这样又如何?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她再也受不了申镜离的逼迫了,连她母亲也不占在她这边,她膝下幼弟又素与她不亲厚,姨娘总给她们母女下绊子。世雅,其实她的日子很不好过。她一点也不想嫁给太子,她只想和我在一起。而我也……世雅,我祖母母亲如何,你家长嫂难道没有与你说过吗?”自恃身份高傲怪僻,是左筝给那两位叶夫人的评定。为此左筝甚至大幸沉香公子不想娶世雅。反之一想,沉香对于其祖母母亲的品德想必也十分了解了。否则他不会那样不亲近那个通房,不会不要母亲后来送来的那个,更不会……
“我答应她,我等她到二十五岁。如果在那之前,她可以立下功勋,那么我会向太子殿下请求,娶她为妻。”说这话时,叶世沉表情不再微痛,而是一派气定。虽然并不神闲,虽然有几分忧虑,但话语中隐隐露出的欢快还是让岑染发觉了。松下手指,仔细问他:“你喜欢她?还是因为她喜欢你?”
“沉香怎么回答的?”上官亨有些心紧,下笔如簇。
岑染停了停后,在石板上终是写下:“为夫者,若不能护佑妻小,何其懦矣。沉香虽负盛名,却不敢不孝。但却也知世间女子厌恶如厮婆母,是故从来不敢动意。可世媛不同!以前只当她与我一样唯诺孝父,可如今她却暗投景帝麾下。愿去北蒙探查清颜下落!以此为功,求景帝同意她与我婚事。沉香何其幸甚,愿以七年之期,改祖母母亲习性。盼他日重逢,可共欢喜。”
尺余大的石板,原是稚儿取乐之用。此时此地,却用来无声交书。屋中却看不见人影,可屋外耳目重重。尽皆练家高手,想必屋中沈世雅与上官亨话声再小,也可听闻。既如此,不如以清水为墨,写于石板之上,无声无息,无迹无踪。
一如酒宴那日,歌舞升平间,沈世雅不避嫌疑的与上官亨几乎贴耳低语,以酒爵挡唇,使外人无可辩驳一样。
看着渐渐干去,空无一字的石板,上官亨心中渐渐明了:“世雅,你与我说这些,究竟何意?”
岑染起身,活动一下久坐麻木的双脚,在地上走来走去,法子一如在辫本寺的旧例。
四月上旬了!
沈世雅和上官亨被‘请’到凉国公府做客已有半月了。
“秦家派去盛华的人该回来了!他们肯定得不到象样的回复。所以……上官,你会是下一任使臣的人选。”不管凉国公府派多少人什么人再去,上官亨必会是其中一员。
“所以你讲了这些旧事给我听?”一来可以证明上官确实和沈世雅是一起的,二来……上官亨有些发抖,因为刚才沉香和申世媛的话例太过明显。沈世雅不要自己再回来了?父母虽异,却不可影响汝儿终生。有所决断,该断则断!更何况以郁王的个性,上官亨在花溪‘失踪’,上官氏一族怕是已难保矣。
“那你嗯?你怎么办?”上官亨抓紧沈世雅双肩,无声问她怒叫。
岑染笑了:“答案,我那日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景帝才是真正做主的那个!他的决断从来才是影响沈世雅人生的最大砝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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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所料,三日后,上官亨与秦家旁枝两位族兄与一位女婿身份的谋臣,再次踏上了前往盛华的陌路。
上次秦家人派去盛华的使臣,连宫门都不曾进过。凉国公府与华昭朝彻底翻脸,花颜郡主毒杀秦四公子爱妾及腹中孩儿,秦四公子为子报仇,怒杀花颜,一路逃出东京。两家正式翻脸成敌!边境兵勇林立,眨眼战事即开。在这样敏感的时候,盛华的态度变了极其重要。沈世雅这个人质来的太是时候!可……景帝也好,太子也罢,根本不接见凉国公府来使,哪怕使臣敲开定南侯府大门,让王家人转告太子,沈世雅在凉国公府做客,都没有得到半点有任何建设性意义的回复。
于是,上官亨成了沈世雅的形象代言人!
“太子爷如今的心肠可真硬。王家将消息传进栖鸾殿,太子殿下却依然不给秦家任何回复。”宫门都不曾开启,真真无情啊!
秦瀚的腔调依然阴阳怪气,岑染却贪恋城墙上的高高风致。关在凉国公府近月,许久不曾闻过正经风香,哪怕现在在城楼上,哪怕前前后后全是凉国公府的人又如何?自由的风儿味道是甜的,是香的,也是冷涩的。昨夜凉州城下了好大一场雨,缓解了春日近两月的干旱,出城时青石板上润得几见光色,站在城墙上往远看去,更是一派郁郁葱葱。
“你倒镇定!如果太子殿下这次再推托,你可有想过你的下场?”本宫叫得厉害,受罪起来怕是会更加厉害的。
秦瀚一路挑衅,可沈世雅半句话都不回他。坐车回到凉国公府后,直接回屋。然后一直在炕床上睡到了天色大黑才醒来。睁眼便看到房顶……凉州城极少有人家用床榻,即使是在国公府,亦是炕床。没有帷暮之帘……岑染很想八卦一下,这里的夫妻XXOO时若把被子踢了该当如何?在盛华时,有帷帘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