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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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平沆还在那个姓任的外室那里?”
去年十月,秦平沆象丢了魂的一样迷上了一个青楼名妓,和花颜闹得天翻地覆,最后结果还是花颜胜了,不让那女子进门。而秦平沆也是个绝的,扭头把那任怜安置在了外面一处院中。连家也不回,一天到晚泡在那边,气得花颜进宫告状许多次,母后却管也不管。
“你自己看不住夫婿,难不成还让皇上下旨不让秦四纳妾不成?况且两年了,你肚子都没动静,有这闹腾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哄他回心转意吧。”
郁昭太后话说得狠厉,花颜哭得又来了潜天殿。叶锦昭倒没说难听的,只是事后传了秦平沆进宫,略略说了说让他明面上差不多些。秦四倒也真是个识相的,连着半月都在家里休息,花颜也一路小心奉承。可半个月后,那边传来消息,任氏有孕了。秦平沆高兴得一路跳了过去,从此再没回来。就连过年时分,都只是进宫里陪花颜露了个脸而已。后又听说外头颇有传言讲,花颜郡主是个不能生的!秦四公子这次总算是有理由让任姨娘进门了。后又传说任氏肚子尖尖,这胎肯定是个男孩……一路闹到三月份,那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养了!
而这边……
“皇上!”
殿门外一阵急响,而后潜天殿内监总管连恩领着郡主府管事余妈妈快步进来了。
余妈妈当即跪下给皇上叩头,一脸惊白:“皇上,出事了!四公子要杀了郡主,家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心意一过,叶锦昭顿时立了起来,拧眉瞪视:“花颜朝那边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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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岑染看着不过一刻钟就结束战斗,从巷口并入的这五位……壮士?真够恶的称呼啊!虽然从开始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的,不可能一辈子躲下去。可是……凉国公府要正式分一杯羹了!
秦瀚?亲自带队?
摸摸脸上面皮,扭头看了一眼上官。
上官亨当然明白昭帝派自己来花溪的目的,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与自己想象的好像有所差别。调动来得太突然,起用自己这个与南朝有私的,又从未做过官的罪人,实在招人耳目。而且……木茵母子这个时候来……
“世女,咱们又见面了!”
秦瀚笑嘻嘻的行将过来,手中长剑上朱血粘腻,蜿蜒下滑,滴答一路……连遮掩也不必了吗?岑染眉头锁紧,可一只大掌却掩来遮住眼睛。
他是怕自己看了血迹害怕吧?
岑染微笑,身子渐软,柔柔的靠在了上官的后背上,双手自后揽住肩头,螓首贴在后颈处。温热香郁之感让上官亨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反正是敌不过的,倒不如自在些。原本挡眼的右手落下,覆在左肩她冰凉冷腻的手上。本做安慰的,却不想沈世雅她居然,踮起脚尖来在后颈上薄薄亲了一口。上官亨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控制自己没发抖。只是仍然忍不住回头看,脸才转过就觉得唇上一热,软软滑滑的舌儿舔过似的……当即呆住。可世雅她却转过身来勾下脖颈,亲吻上来……上官亨觉得自己快疯了,僵着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可偏偏口中香滑馥郁,忍耐不住环紧了她纤纤细腰,刚欲亲吻……
就听见三步处秦瀚拍手叫好:“两位好兴致!”这种情况了还惦记缠绵一二!
声音十分不阴不阳,甚至还有几分从牙根里呲出来的狠气?上官亨看着面前一脸诡笑的世雅,突然若有所悟。可唇上又覆过而来的香软……抱紧她的腰肢扶稳螓首狠狠吻将起来……
嗯?
主动寻欢和被动取乐到底是不一样的!上官他……岑染浑身发软,半点力气没有,眼儿懵懵的脸颊烫得似火……
“咳咳!唉,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些吧?”
秦平沆?
上官亨抬眼,就见四个护卫后,一身白衣,左臂裹得紧紧的秦四一脸忍俊不禁的行来,他前面的秦三秦瀚脸上倒是果真没了笑容!揽紧怀中女儿,目光镇定:“二位有何指教?”
耶?
秦平沆笑容卡住了,瞟瞟背对众人被上官亨紧紧揽在怀里的沈世雅,脸色也开始不好:“也没什么,大嫂想你了,叫我和三哥接你去住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既这样就请三哥四弟到舍下小息片刻,上官也好交待一些俗务。”
上官亨说得平淡,可秦平沆脸色却是益差。秦瀚却好像明白了。冷眼看着把自己脸色藏起来的沈世雅,退了半步,冷声立讯:“请沈世女和舅少爷起驾。”说罢,头也不回的就是出巷去了。秦平沆跟在三哥身后,四个手持利剑的护卫上前几步左右一开……上官亨知道没用了,揽住仍旧低头的世雅一路外行。
巷口处已经停了一辆平头却是三架马车。秦三秦四一左一右站在车边。上官先上,而后拉了世雅上车。进得里面坐在正首,世雅依旧软弱无力的靠在肩上闭目宛睡。上官亨有样学样,握紧世雅的手靠在车板上也闭目养神。
秦平沆随三哥进来,看见两个人这副模样,心气不顺。可三哥似乎心情变了极好,拖腮微笑,左看右瞧似乎极有趣味。甚至连目的地都一点不遮掩:“快马速行,赶回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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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在西凉州,花溪在中原州,相隔近八百里。
平顶三驾马车最宜长途奔徙,再加上凉国公府的马儿确实精良,一天竟可行进二百余里。秦平沆似乎受了重伤,奔不得马,否则大概骑马会更快。上官亨毕竟是男儿,虽然不适却忍耐得了。只是苦了沈世雅,从第一天奔开马车就吐得一塌糊涂,后来好不易不吐了,却每天昏昏沉沉的。上官亨急得狠,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每天抱着她。
四天后,终于进了西凉境界。
第五天下晌,马车便停进了凉州城。
三月底的天气,花溪已经是花春花开,可凉州城天气却还春冷。捏捏斗衣蓬角,上官亨脸色静冷地看着马车里仍旧威然不动的秦家兄弟。论说是姻亲,可实在没什么感情。就秦四还玩得过几次,却也因为知道对方的来历一直有所隔阂。这次……更好了!低头看世雅,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圈。接下来她会遇到什么事?昭帝、是你想干什么?还是你背后的郁王想干什么?
凉州城,上官亨送姐姐嫁人时来过一次,很大。只比东京略小些,街道城面甚有规制,尤其是那路面,一水的英石板,铺呈得十分平衡,竟比京城的还好些。凉国公府位在城邸中央,占地颇大。前面左右四条街面上全是秦家旁枝住宅,铁桶般的将凉国公府护在其中。下车抬头,西凉国公四字篇额高挂衙上!
四百多年了,圣诚仁武威皇后的亲笔题书,如今竟落在了反贼屋梁之下。真不知秦家人怎么居然还有脸面挂它!
与别家府邸略有不同的是,英国公府的布宅并不十分严禁前后。府中左右边界是奴仆所住,左里全一侧是秦家主枝男儿的院所,长房居正里,而后一直往外排送。照例,右内是秦家小姐们的院所。只是秦家素来少生女儿,最多不过四位。所以便在中间立起一道高墙,将外院屋舍设成客卿居所,反正秦家小姐外嫁的几乎没有,全都下嫁客卿门将。中央一条线最后方是养荣堂,奉亲所用,现空置。而后是凉国公所住的正院,再前是圆方厅,内宅齐集的所在。一道高墙再前,便是正经的外院所在了。
聚光阁、制锦堂、龙威厅。
如果只是秦三秦四回来,自然是到制锦堂。
可这中间夹了一个上官亨,更加了一个仍旧顶着不知是谁的面皮,一路昏沉的沈世雅!所以,截到人手后,秦瀚就直接派人给父亲送信,三日后得到回复。把沈世雅和上官亨全带回来!今日到家,府站外早有内外院管家成忠成禄立下。一路领头,经左院前后往后宅。
圆方厅内,凉国公秦岭高坐其上,三房平妻各坐其位。而下依次坐着各房子妻,就连尚未出嫁的秦家小女儿秦平潋也在座位。
上官娴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见到幼弟了,一见上官亨进来,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几乎不敢相识却又偏偏认得。百感交集,可落在软在其怀中的女子身上,心头却又自紧。内家人已经全部知道,老三在花溪接老四的时候,意外发现沈世雅居然藏在上官亨的县衙中,然后……
“父亲!”秦瀚秦平沆单膝跪地,见过父尊。
秦岭摆手,让二人各归其位。而后厅堂之上,便只剩下了立然不拜的上官亨,还有……缓缓打了一个哈欠,慢慢醒来,扶着上官亨终于自已立在地上的沈世雅。
好高的顶子!
绝对逾制。听说是想当初圣诚仁武威皇后特批了的!岑染为求还原历史真相,可是到内宫秘档处查看了许多资料的,总结出关于那位前辈许多的趣事。头任凉国公秦琛听说是威后她老人家的绝对忠臣,开国第二年威后就把秦琛封到了凉地。嗯!很有JQ。
往下看去,正位上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头……老将吧,比较尊重也比较符合个人气质。秦岭,今年五十一了吧?放在二十一世纪还宝刀未老嗯,这会子瞧去,两鬓竟已花白近雪,顶发倒还算黑。武将出身,气势难免凌利。倒是左右的这三位夫人……让岑染颇感趣味。大夫人飞扬凌艳,二夫人目光阴沉,四夫人年纪略小些,三十左右,还有几分娇艳。为什么没有五夫人嗯?难道近些年秦老头不中用了?
想到此处,原本淡淡的嘴角突然弯翘起来,满眼笑盈的回瞟了一眼秦老头后。满含兴致的往左边看去。头位是个妇人,一看就知道是上官他姐、文弱柔气又是孀居,这会子还满眼泪盈盈的,实在不值得一看;第二位坐的是秦瀚,眼光森然嘴角含着一抹不知所谓的笑意。气定卓然间,还有三分挑衅。可岑染才不怕他,直接往其身后蓝眸美人身上一看,露出一个灿烂笑意。刺得秦瀚差点没有咳出来。这只狐狸!第三位是个十五六的少年,模样不错,大概因为年轻吧,好奇心大得很,一直紧盯着沈世雅看。第四位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秦平潋。秦平沆的胞妹,听说还未嫁。
右边亦是四个,最后两个就不必说了,一个九岁一个七岁,都是小萝卜头。第二位是秦平沆,早认得不待认了。
岑染比较在意的是居右处首位的秦家二公子秦淐。大夫人的次子,现在凉国公府的内务都归他管。当然兵权还在秦老头手上。秦淐身后站的两个妇人,一个庄重一个娇艳,二人各有一子,目前势均力敌。虽说二夫人海氏内宠得势,可大夫人娘家得力,说话极有份量。当然,两位夫人长得都不错。话说回来,这种人家的媳妇哪有次品?
至于秦淐……二十九岁,大秦瀚四年。长得也颇不错,与他娘一般眉目飞扬,剑挑入鬓。大概也是想给沈世雅一个下马威,军伐杀锐之气显利,一双虎目血海沉浮极有威势。只可惜……太外露了!
眼光收回,挑向正位,若有无聊:“凉国公,你见本宫,为何不跪?”
69、真友
69、真友
圆方厅内顿时一片哑然,从上到下鸦雀无声。
秦淐见父亲不话,起身怒骂:“一介下囚,怎敢如此放肆?”
“噢!原来本宫变成阶下囚了?”岑染负手上前两步,立于秦淐面前两步处,斜眼挑飞秦淐:“敢问二公子,凉国公府以何罪拘我?以何位拘我?刑律?典籍?私法?是华昭朝昭帝手谕?还是盛华朝景帝搬旨?亦或者……”岑染抬头直视高座秦岭,目中再无笑意:“凉国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