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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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情景看在朝臣眼中,尽皆心中欢喜。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与太子逢龄女儿的朝臣们,更是如同遭遇九天甘露一般。盛华祖制除皇后诞下的皇子,皆不可位列朝堂。此法阻止了多少想嫁入皇室求娶富贵的世家女儿心?再高的权位,若没有儿子傍身,还不是如一页浮萍,任人揉搓?可是现在这码子事……若东夷盛华联姻果真成功,国母无嗣是肯定的。国母无嗣,妃嫔所出子嗣便不必离宫,前朝曾有例案,所有庶出皇子尽皆养在宫中。直到十岁,按资质挑拣,留最好的一个继位太子。其余皇子全部消失!虽然那样的结果有点那个,但是想起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有理有据在后堂上争斗一把,各家待嫁女儿朝臣的心全都兴奋得跳起来了。
申镜离想的却是另外一桩!看来太子殿下和沈世雅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只要沈世雅不坐那个位子,世媛便是后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东夷王女?开什么玩笑?莫说有八成可能这码子婚事肯定会吹,就只嫁过来以后的事……要在后宫中弄死个没人管的女子实在太方便了。更何况景帝尚在壮年,太子登基要很多年后了,若媛与太子同岁,有的是时间!
朝臣们想的与宗亲们想的,往往不是一回事。
袁夫人一派喜色,因为不管这婚事成不成,自家女儿都不用嫁到东夷去了。
贺世仪脸色却自阴阴,目光流转一直停在银座上缠着太子说笑的沈世雅身上。今天这主意太偏,十有**是沈世雅的杰作。但不管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太子位子经此一役,又稳了三分却是事实!眼风瞟过满脸喜色的袁夫人,心中不禁冷笑。这样时候这位居然还有空欢喜?锦绣侯现在不在东京,月后回来要知道她给锦绣侯府闯了这般大祸,还不知怎么修理她!更何况太子真的会就此罢手吗?这次的事,看着只是无知宗妇为女求情,何尝又不是宗室向太子的一次挑衅。太子不能向宗室发难,却可向那些又看了一把好戏的朝臣出火。再加上袁夫人今天哭闹闯进东阳宫之事……锦绣侯府这次麻烦大了,一次让素出宗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反正已经是六代宗亲了!一步之遥,蹿一脚也不算什么。只是……太子到底会怎么办呢?
郁王妃自从进东宫开始就一句话没有说,阴霾的脸色在回到郁王府后,瞬时暴发。立时让人去国医馆传话,请王爷马上过来,有要事相商!
郁王身体素弱,府中养了大把医士,每日按摩施针,小心保养雷打不动。今天施针才到一半就听家人说王妃回府了,有急事请王爷商量。立时披袍至正宁堂!却不料齐祯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必须马上把沈世雅和太子分开!不能让他们再在一起了!”
叶庭郁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目光精遂的盯了齐祯一眼,往后一摆手。原本在屋子里来不及出去的两个丫头立时便捂住嘴拉了出去!桂嬷嬷身子一抖,赶紧出去。
院子里连个声都没有,可齐祯知道,那两个丫头又完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自己一犯错,叶庭郁就会这么干!小事打杀丫头,中事纳姬纳妾,大事的话就会有庶子庶女生出来。有的可以灭掉,有的却不能灭。因为……有用!
“很好!就该这个样子。这才是郁王妃该有的样子。”叶庭郁把齐祯缓缓拉进怀里,轻柔的摸着她三十许人却依然光滑柔嫩的脸颊,语气缠绵:“乖祯儿,来,告诉为夫,今天出什么事了?”
齐祯表情平淡,缓缓叙述。很快就把今天东阳宫陈述清楚了。末了又添加了她看到的诸人反应。
叶庭郁听后脸色森森,忽尔低头就是吻住了齐祯的双唇,也没有上床,直接按在地毯之上……
桂嬷嬷一直躲在抱厦里,待郁王离开后才小心翼翼的进去。屋里……一片狼籍。
“小姐!”桂嬷嬷看着齐祯身上的掐咬痕迹,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可齐祯早已经麻木,自己穿上衣服起来,自己梳着头发。看着镜中绝美却毫无灵魂的模样。突然一股热泪奔了出来,几乎放声大哭。吓得桂嬷嬷赶紧捂上小姐的嘴。才'罚'过,要是让王爷知道,还有更不堪的要受!
齐祯想起种种,身上一涑,立刻停了眼泪。可……
“嬷嬷,我为什么就没有那样的福气?”
今天的对策虽好,可机率也只有六分。其实只要叶锦天今天宣布沈世雅是他的太子妃,那么再加上后来的把戏就可以全盘皆胜!不需要担一丝风险。可叶锦天没有!他宁可银座动摇,也不愿意拿沈世雅一生的幸福做赌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那样的哥哥?明明可以在边关一生一世,自在快活,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嫁给这么个男人?
更加为什么?连退路都没有?
“不过是因为您给王爷生了小王爷罢了!”
桂嬷嬷轻言轻语,齐祯微笑。不错,就是因为昭儿,因为他是与英国公府联姻血脉的唯一证明!更因为他是自己的命!
冷涌
“你这个蠢妇!什么事都敢做,你知道这里头的水有多深嘛。你想死,你托累上一家子干什么?”
锦绣侯叶堂敦才转正月便被景帝派了去龙兴之地庆阳祭扫的重任,一去便是整月。待回到京城,不待喘口气,就听到了外头洋洋洒洒的传言。头一样就是锦绣侯夫人不顾国体,哭闹直闯东阳宫威逼太子放弃以叶庭珍为主,出嫁东夷的荒唐事!强压着怒火,回到府中,直冲正院,也不顾屋中尚有儿媳偏房若干,一个耳朵就是摔了上去。
袁夫人顿时就让打慒了,摔坐在地上半天找不着北。满屋子仆妇见状赶紧退了下去,来正屋走动的两个儿媳还有叶堂敦的三房妾室却不知该如何进退,劝还是不劝?叶庭珍第一个便是扑了过去,抱住父亲的衣摆便是大哭:“父亲,这都是女儿的错,母亲只是疼爱女儿,还望父亲看在母亲一片舔犊之情,饶过母亲。”
叶堂敦平素本来极爱这个女儿,可今日看这母女两个一副依然不明白的样子,简直气得咬人。扭头看还呆在屋子里的这几个皆不懂事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头到脚每个都骂了一遍后,摔上门直冲书房去了。书房内早有府中幕僚等候,见侯爷进来各自行礼,侍书上得茶来后,知道主子有正经事要说,全下去了。
“杨先生,你说这事……现在该怎么办?”叶堂敦是如今是皇族中辈份最高的了,在京中更是第一人。只是因为年岁不大,为人又小心谨慎,所以一直以来锦绣侯府不算富贵,却也算平安。可现在……平白被无知妇人扯进这种塌天大祸里,真是要命!
杨谦是锦绣侯府幕僚第一人,留着一缕细小山羊胡,手里常年把玩着一对滚珠。这码子事啊……“侯爷,其实夫人这样做,也并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一来,恕狂生说句无理的,夫人的品行、京中人士都是知晓的,这事听着扰人,可若只推到夫人身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其次,侯爷担心的皇权暗动的事码……原本那一方是有不少胜算的,可是皇上清除后党将局势拉到了一半,新立的这位太子又极是出挑,如今的局面……”
“那个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也不是个好惹的。”这时候倒戈易帜,锦绣侯府怕是倒得更快。
“那就先放只鱼进去,试试水的深浅。一来可以向皇上表个态,说锦绣侯府尚在中立;二来也可以给太子殿下提个醒,以狂生看来,太子殿下好象并不太清楚这码子事。”叶锦天再是良质,毕竟是从民间上来的,皇室许多内幕并不知晓。一时若给他知晓得太多,反而对他开展局势有碍。皇上一步一步棋下得极稳,新太子很是争气。目前……“侯爷不妨去东宫向太子请罪。一来可以往平里抹抹,二来提点一下太子,说族中适婚女子太多,若要根治,不妨早些打发县主们出嫁,才是正理。”
皇家女儿出嫁,牵扯极多。郁王府两位县主可以活到现在,郁王还不是打着拉拢能臣的心思?中山郡王府的态度一直偏向皇室,叶琳华的婚事上太子会不会有所偏向?最后再加上自家小姐……是!夫人捣闹东阳宫是极失体统,可一来是长辈,二来是慈母。两面旗子下,太子殿下若真敢在小姐的婚事上做主意,前面的这场工夫就算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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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关于东宫的消息流传得是益发快了。不过一日,锦绣侯进东宫为夫人向太子请罪的事就传遍了京城。太子态度一如既往的谦和有礼,但却不再象以前那样一昧忍让了。一边表示理解袁夫人的作为,另一边也暗示锦绣侯该好好管教一下自家夫人,免得再度污及宗室门庭。
听说锦绣侯回府后,立即发话把夫人禁足半年,罚抄圣诚仁武威皇后醒事录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出门!
算是温和的处理方式,袁夫人一个人丢脸禁足,却暂时算是把锦绣侯府保住了。至于这后面代表的深义嘛,就见仁见智了。不过这个锦绣侯也真是个诡滑的,才在东宫那边拉了关系,不过几日便以朝会上提出要大办三月三圣诚仁武威皇后四百五十年生辰是事码子!
圣诚仁武威皇后是盛华开朝皇后,辅佐威帝开创盛华,功勋显著。每年生辰都会大祭,这次恰逢四百五十年,更是非大办不可的。可是办祭为名,其中深义却是……圣诚仁武威皇后临终前曾有吩咐,她每年生辰不许那些成家立业的浑沌人来参加,所与祭祀的人皆要是未婚少男少女。小若是一般小祭,在宗庙祭拜就可。可这次大祭怕是要到庆阳、龙兴之地去了。
太子也未成婚,难不成锦绣侯这是要鼓动太子离京?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野上下再度波动起来。景帝这次倒没有再故作高深,直接勾划了十八名少男少女前去庆阳祭扫。这中间,宗室适婚的三位县主一位小姐全部在列,另外还有申世媛、沈世雅、叶世沉三个重量级东宫成员。余下还有叶锦昭、上官世亨、王世勋、韩士林、李霄庭五个关系微妙的少男参加。最奇怪的一点便是,景帝居然提了凉国公四公子秦平滉和威武将军府少将时年十九岁的虞世诚在内。另外三女一男的父兄也都是京中要职。
如此体面的豪华阵容,圣诚仁武威皇后定然会是满意的。
锦绣侯提议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十了,正祭日子是在三月初三,路上马车行进须得十一二日。于是,景帝发话,礼部内务府立即着手呈办诸项事宜。祭扫队伍二月十五起程,任何人不得延误。
圣旨一下,派去随行的小姐少爷们立马忙碌了起来,韦尚宫本来要跟着去的,可沈世雅却偏要她留在东宫照顾太子。至于她自己……
“钏儿见过小姐,小姐万福金安。”
十二岁模样的小丫头,乖乖巧巧的,居然叫钏儿?岑染想喷笑,扭头看借月:“这丫头的名字谁给起的?”一听到这个名字,岑染就想起红楼梦里著名的台词‘金钏儿掉进水里,是你的就是你的。’恶噗!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可是这位新主子沈世女真的很有趣!她高傲却不骄纵,有体统却也不迂腐,哪怕是如今身在小倌馆,也不见有多少尴尬或者厌恶,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真有趣!妖妖娇娇的扭着水蛇腰过来,坐在沈世雅身边,翘着兰花指吐糟:“不就是一个名字嘛,您瞧着不喜欢,换一个便是。”
岑染想翻白眼,万恶的旧社会!不过这个名字实在够可以,想想呈仪殿的那四个,这个就叫:“五福吧!”反正俗了,俗到底就算了。
借月顿时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