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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大雅之堂-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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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她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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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雅,你还好吧?”

左筝可是连饭都没有吃,直接杀过来的。进得青鸾殿内,熏炉中点着白牡丹的香块,一盆盆清水淋淋的鲜花摆在屋内,虽然关着门户,屋中气息却仍然清甜幽香。世雅象是刚起来的模样,在问过自己没用早膳后,还让贰味给左筝添了一把椅子。这顿饭,左筝吃的很不是滋味,因为靠得世雅近了些,隐约看到了颈项处的青痕红印……低头咬一口果粒,几乎铮的一声听进岑染的耳朵里后,讶然、放声大笑。左筝被揭穿了心思,糗得厉害,可是心中却还是欢喜的。世雅,她终究还是想得开的。

“你到底要做个什么买卖?”

昨天人比较多,左筝不好问得太清楚,今天旁边无人,自然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岑染招手,把左筝唤进了书室。从桌上拿起一本小册子来,打开后,每一页上面都是一幅图的模样。

“这个是夹核桃的,这个是压蒜泥的,这个是榨汁的,这个是压面条米线的。前面这四种都是吃食,后面是图漂亮的,这个拿这里这里一夹,睫毛就可以变得翘翘的;这个把脸放在这里,下面倒好热水,用蒸汽熏脸可以让皮肤更好;这个是剪指甲的;这个是个喷水壶,压这里瓶子里的水就变成雾一样的东西出来,既可以淋头发也可以喷脸。”

世雅解释得很详细,可左筝却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名堂来。但不管如何,新鲜就好。只是:“您不用有人捣乱吗?”朝臣们同意那样的东西写入朝纲,是为了不丢官舍命,想继续享受富贵荣华。可世雅如今回来了,那些人怕就不会再安份了。就算这东西,再好,也怕有人起哄捣乱吧?更何况,太子殿下现在的立场不明,左筝不想世雅冒这个险。

“反正回来就回来了,好好在东宫呆着养精神,不比耗这些心血强?锦衣玉食供着,咱就是什么也不做,看他能如何?”左筝对太子可是心凉透了,原先的沈世宗死得一滴不剩,如今的叶锦天虚伪狡诈阴诡而且无情无耻。

“你怎么这么命苦?”让景帝害得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还得困在他儿子身边当免费智囊,简直……没天理!

总算还有一个人是真心替自己想的!

岑染听得心里暖暖的,拉着左筝坐在一边说些别来情由。知道她果真生了个女儿,只是公公不同意世雅给起的名字,大名叫世霞,妃暄且做乳名儿叫。又道长子已经进学,大许是王家家风如何,这孩子在读书上的天份并不算高,可是很刻苦,成绩还不错。左筝教儿子一向严谨,小家伙虽然只有十一岁,可是已经是小大人的模样了,十分懂事。又说了说恒浣接着生了两个女儿,着急难过得不得了,可是王勋却一点不急,终于在去年生下来了一个儿子。只是早产了些,身子有些弱。不过王勋说了,底子弱不要紧,长大些亲自教他练武,一定能调养好。

“那你和他嗯?”

左筝微微笑笑,有一点点的怅然,可是已然风淡云轻。伸手抿了抿鬓角:“都多大的人了,再过几年儿子都要娶媳妇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闹的?他这些年总算对我不错,以前的事……只当是上辈子的事吧。我不想再想那些事了,孩子越来越大,操心的事那么多,哪有许多闲功夫?反正他心里再有贼心,也只能守着我这个黄脸婆过日子了。放轻松些,其实也没那么难。”

最后一句劝得颇有深义!整体内容更是……

见世雅垂下眼帘,左筝把想了一夜的最后定论说了出来:“我也是过来人,知道那一关很不好过。可是没法子,投了这个胎就得应下这个命。不情愿也好不满意也罢。我便给你出个馊主意。”

说着,左筝郑重无比的握住了小姑的手,沉声坚毅:“生个孩子吧!反正是逃不脱的,与其心里难过给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创江山,不如生一个儿子出来,想着要给儿子攒江山。生个女儿,有人和你说说笑笑亲亲绵绵,心里欢喜计算着将来给公主招个什么样的驸马,陪多少嫁资。心里这些欢喜的事多了,那些忧愁烦闷自然就少了。”

“世雅,不是我要替他说好话,实在是……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沉冤

太子妃回来的第二个月开头,庆阳城开了一家名叫‘玲珑阁’的锋银店。里面卖的都是些精巧细致的小玩艺儿,价钱公道手艺精湛,最重要的用起来很顺手。主妇们自然是光临其中的不二人选,榨汁的、压泥的、夹核桃的坚果的、专门吃螃蟹的、把面团入里面一放,压一下就出来面条的;当然更多的是女人们扮漂亮用的,一个小小的夹子往睫毛上一夹,立刻就弯弯翘翘起来;一个小水壶模样的东西,压一下手柄细雾一样的水喷将出来……几十样的小东西,一件比一件有意思好玩。

最重要的是价格很公道,一点没有新特产品的傲骄市场!

一个月不到,庆阳城内但凡是有点家财的人家里都有三五件玲珑阁的东西。

“除却一切花用外,到昨天为止,玲珑阁一共尽赚了一千六百两。比您的月例一年还多一百两。”

帐是迟嫣在算,可回事的却是左筝。前面那句话很喜感,后面那句话则有点小冷幽默。报告完毕,左筝见世雅没回话,有些纳闷。凑过来往书岸上看,一本天书一个字也看不得。伸指捅捅,有些埋怨的说:“好歹给句话啊,表扬也表扬一个字啊。”费时费力玩了两个月,好容易有些成果,进益不错。怎么就没反应了?

岑染挑眉看看左筝,很痛快的告诉她结果:“放出风声,就说庄家要卖了玲珑阁,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手?”

卖了玲珑阁?

左筝楞了一下,想问什么,可是看世雅不太好的脸色,还是应声退了。

离了东宫,第一件事就是坐车到沉香家。

把事儿和名媛一说,申媛想了想就明白了:“太子妃这是要重新洗牌摸底子,以前的不足用,重新拣听话的奴才自然是要考量一下眼色的。”左筝听了心气儿立时泄了一半,有些哀怨夹带着不满的扫了申媛一眼,她男人就是第一只不能再信的狐狸。

当天晚上沉香回来后,名媛就太子妃的新决议和左筝的表情说了,沉香嘴角才弯了一下,脸色立马阴了下来。“不好!太子妃要玩真的了。”太子妃难道不知道左夫人不谙心事之道?这种事除了和申媛韩夫人两个说还能打问哪个?可偏偏没有回家问婆婆,而是来找了申媛?十有**太子妃是在试路了。沉香看看妻子,突然有些哀怨,夫妻感情好了也是个麻烦事。这里头不管自己和太子说了几分,加减了什么,都是‘叛徒’了。

对于这一点,名媛想得倒通透:“他们两个爱怎么闹怎么闹,咱们做了该做的就行了。哪有臣子连君上家里事都管的,咱们是好臣子,关门管自己的事就行。”太子不是最讨厌臣下‘越规’吗?那咱们正好清省。

沉香摇头:“你这是赌气。咱们凭什么比外臣近便?还不是太子图实心用事、关心体贴八个字?除了这层,又会比别人强多少?”这件事还是要管的。可是怎么管嗯?

两只狐狸窃窃私语了大半夜,子时过后才歇了一会儿,所以第二天沉香到东宫报到时,脸上还带着倦容。

叶锦天看得微笑:“本殿要是挂着你这张脸出门,朝下就又要热闹了。”没什么也是有什么!

太子殿下有多久时间没开这种玩笑了?沉香几乎想仰天长啸一声表示庆贺,阴天终于过去了。可是……多云也不太好照应!起码太子殿下左耳后直到颈上的一条四寸长的血痕……沉香看了一眼小林子,小林子无奈,挖都挖了、挠都挠了,谁还敢掰了太子妃的指甲不成?不过关于这件事,小林子有特殊的想法谁也不敢告。今晨进殿侍奉的时候,太子殿下的表情十分愉悦,神清气爽的。小林子负责侍候洗漱时,不只看到脖子上有,后背上胳膊上好几道条条的血痕。可太子似乎丝毫不觉得痛,上药的时候都没皱眉头……难不成太子殿下喜欢泼辣一些的?

小林子毕竟是太监,想的很‘体贴上意’。而同样的事情落到青鸾殿的宫女们身上,想法则是大相径庭。

“殿下,奴婢们帮您染染指甲吧?夏天攒积下来的,已经捣好浆了。看了这么久书,也让眼睛歇歇,别熬坏了。”贰味说的很婉转,可是太子妃继续低头看书,就当没听见。贰味心头一黯,这次太子妃回来,性子变得更古怪了。和宫人们一句话不多说,也不象以前那样开玩笑逗奴婢们玩了。一本正经的,比夫子还夫子!端着东西悄悄退了出来,到了殿外无奈的对伊春姐摇头。杉枝早就急了:“伊春姐,你说是不是太子妃不信任我们了?”要不以太子妃以前的性情,是断不会轻易耍脸子给下人看的。

伊春捏捏额头,叹了一口气:“韦尚宫,回来了!”

杉枝贰味眨眨眼睛,她们都是韦尚宫从五六岁时一起带起来的,情同师徒。可是……

“难道……这次……有韦尚宫的份?”所以太子妃才迁怒,一并不理青鸾殿内一概宫人的?

伊春很郑重的点点头,杉枝抱着哀嚎,太子妃不是说不喜欢玩诛连吗?

一边十天,皆是如此。

头一天借乾坤丹的药性,第二天必然不肯吻唇,没有那样的情药辅助,鬼才有情绪和他干那种事?可偏偏这个叶锦天几年不见益发的魔疯了,什么招术也敢用。岑染只好挥拳出击,这几年在外面岑染可是一直很注意锻炼身体的,和韦尚宫借月学了不少本事。但是这次归来却发现有点打不过这个浑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挠他满脸花,看他有脸上朝去。最后的结果……脸上没有,最近的一次在脖子上,可也足够让他丢人了。

但……岑染今天没心情办公,光了脚换了短衣短裤在花厅里压脚……这是岑染很久没用的解压法子了!一旦心情不好,跳会子舞就会轻松许多。如果有舞伴就好了!可是哪里来的舞伴?找个太监来?想起来那场面都恶倒,一朝太子妃搂着一个太监跳激情四溢的桑巴舞?想噎死人也不带这种办法的。独舞也是有好处的!

飞旋、踢脚、跳跃、倒身、立起……没有舞乐伴奏,少了许多感觉。可是岑染仍然跳了整整一个时辰,衣衫发鬓全部湿透,才是做罢。出花厅前,岑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有玻璃,可是为什么没有水银镜?

水银?汞?听说好象是从朱砂里提炼出来的。许多皇帝练长生不老药,最后死翘翘的原因主恶。

玩它?岑染有些皱眉,威后的书里没有提到这个,而那东西则是有毒的,玩它的下场是比威后还死得早?人家好歹还算当了回皇后,自己顶着沈世雅的肉皮,才又当上太子妃就死于朱砂中毒?这名声太差劲了。

可是如果不弄那个就弄不出影像来吗?

垫块黑布,隐隐约约;垫块银片,稍好一眯眯;直接放到铜镜上面,我的那个神,卖糕的,那是什么样啊?可是为什么在湖面上看的影像就清楚许多嗯?

连着一个月,岑染什么也不干,整天有空就是拿着一块玻璃板东晃晃、西逛逛,这个上面按一个,那个上面按一下。大多的时候都在摇头,满脸的失望,连带着对其它事务全部没了兴趣。年关将近,景帝养病回宫。宫里宫外的盛宴一场接一场,太子妃充场面的重要日子又来了。因为以前演惯了,所以这次岑染闭着眼睛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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