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风暴之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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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国家中,君王享有较大权威,因为在这个国家里,除他以外,谁也不能视为高贵
的。”
他继续开导君主们:“究竟一个为君主的人,让别人对他爱多于惧好呢,还是
俱多于爱好些?问题的答案是:他应该既为人所爱,又为人所惧,但因二者难于兼
得,所以如果二者必须缺一的话,那么与其为人所爱,总不如为人所惧更加安全。
因为一般说来,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易变的,奸诈懦弱的,趋吉避凶的,贪得无厌
的,当你能施恩于他们之时,他们是完全属于你的,他们愿意为你流血,愿意献出
他们的财富、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孩子。只当,一如我在前面说过的,此种献身的
需要还是遥远的时候。但是,一旦时机临近,真要他们这样做时,他们却反叛了。
此时,如果有一个君主,从来只相信他们的诺言,不曾做其他准备,那他就完蛋了。”
他还说过:“人人知道,为君者能言而有信,其行为能完美正直,不事机巧,
不耍手段,那是多么的值得称颂。虽然如此,我们的这时代的经验告诉我们:那几
位干大事成大业的君主却对信字非常轻视,他们能以手腕乱人心智,且终于征服了
那信守诺言的君王们。与人争雄,世间有两种方法:一种用法律,另一种凭暴力;
第一种是人的方法,第二种是兽的方法;不过第一种方法会时常觉得不足的,必须
借助于第二种。因此,为君的人一定要懂得如何善自利用兽,又善自利用人。既然
君主不得不懂得如何行若野兽,那他就得效法狐狸与狮子。因为狮子难保它不落入
陷阱,而狐狸则不能抵敌豺狼。因此,人必须是能识别陷阱的狐狸,又是能威慑豺
狼的狮子。那些只想做狮子的人不明白这一点。因此,一个聪明的君王,遇到如果
守信就要违反自己利益,遇到束缚他守信的理由已不再存在之时,他便应该不守信。
假使人都是善的,那么这个箴言便站不住,但因人是恶的,他们不会对你守信,总
不会找不到一个合理借口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举出数不清的例子来,它们表
示出有多少个条约与诺言曾经因君王们的背信而成为无效:那些最能效法狐狸的人,
得到了最大的胜利。不过人君的这个狐狸性格却必须获得如何善自掩饰。效法狐狸
的必须是出色的装模作样者与出色的伪装者,而人们是如此地头脑简单,如此地易
于为目前的需要所屈服,因此,谁若设法去骗人,他永远会找到自愿的受骗者。…
…我甚至还敢说,如果真的具备这些品德而永远遵行这些品德,对于人君说来是有
害的。可是表面上装作具备这些品德,对于人君有益。要让人看来是仁慈的、忠实
的、合乎人情的、虔诚的与正直的,甚至,事实上都可以真的如此。但他必须有这
样的一种心理准备,即当局势要你不这样做时,你要会懂得如何反其道而行之。必
须懂得:一位君主,特别是一位新君,为的要保持他的国家,时常被逼采取一些背
信的、不仁慈的、不人道的以及反宗教的行动,所以他不能奉行人之所以贵乎为人
的种种事情。因此,他一定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以随时看准风向,按照不同的
命运的指示,去适应。同时又要像我在前面所说,如果可能,君王应不违善行,但
为时势所遏时,他又是能够做坏事的。”
“君主的自由意志是不该完全抹煞的,所以我想,说命运是我们一半行为的主
宰,但命运还留下另外一半,也许是较小的一半,让我们去支配。我将命运比之于
那些泛滥的河川,当洪水来到之时,淹没了原野,冲走了树木和房舍,将土壤从一
个地方运走,让它们沉积在另一个地方。这时候,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逃走,一切都
屈服在它的威力之下,人们不能有任何作为来抵挡它。不过,它的性质虽然如此狂
暴,我们却不能因此便以为当天气回复正常之后,人不该开浚河道,修筑堤岸,以
备洪水再发之时,让大水从人造的河道里流去,使它的威力不那么不受控制,不那
么危险。命运也是这样的,在不曾准备好力量来抵抗它的地方,它就显示了威力。
哪里没有筑起堤防控制它,它的暴力就冲向哪里。”
马基亚维里说:“命运易变,而人的本性难改,故当二者相符之时,人是行时
走运的,一旦二者相违,人就倒霉了。据我个人之见,人与其谨慎,毋宁行险,因
为命运是一个女人,如果你想制服她,你就得打她虐待她。正如我们所见,她宁愿
为行险激动者所制,却不愿为行事冷静者所役。因此命运是永远女人般的,喜爱年
青男人,因为后生小子比较的不瞻前顾后,比较的猛烈,并且有较大的勇气去指挥
她。”
马基亚维里还曾经说过:“君王为人所鄙,乃由于他在人家的心目中,觉得是
喜怒无常的、轻薄的、女性化的、懦怯的、优柔寡断。所有的这些,君主都应该规
避,有似避开礁石的危险一样。他必须在他的行为中显示出伟大、勇敢、庄重与坚
强,而当他裁决百姓们的私事之时,必须表示出他的判断是无可更易的,以此给自
己建立起这样的名望,使人人不敢存有欺君或愚君之心。”
因此马基亚维里堪称是一切独裁者的“教师爷”,他的那本惊世骇俗的著作《
君王论》堪称是举世无双的“政治教科书”。
从政治学角度分析,专制制度是一种权力结构向上的体制,权力逐级向上负责,
最后集中到一个人的手中,这个人可以称之为“沙皇”、“皇帝”、“国王”、
“女王”、“最高执政”、“第一执政”。“哈里发”、“独裁者”、“总督”等
等。专制君主制度的特点是:国家的最高权力完全属于君主个人,宫廷是国家政治
生活和经济生活以至社会生活的中心,因为宫廷里的命令决定了全国上下、贫富贵
贱、各色人等的命运、前途、思维。
英国著名的历史学家阿克顿勋爵曾经给专制制度做了一个最好的注解,他断言
:“权力必然导致腐败,而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如果龙颜大悦,草
民也可以平步青云、直逼爵禄,直至其家人也随之鸡犬升天。如果龙颜大怒,顷刻
间显臣、名吏、贵族。将军也会被贬冷落,甚至人头落头,直至株连九族、遗患子
孙,落得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哀叹。因为君主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法律,
所有臣民必须绝对服从。老百姓的行为举止不可越国家法律的“雷池”一步,但君
主发号施令、行为举止却不受国家法律的限制,他拥有最高的法律豁免权。这绝对
是一种不平等、一种不民主,然而这个制度在人类历史还是存在了数千年。直至对
世纪的今天,专制独裁在我们的地球上仍然像一个幽灵一样在随风飘荡。独裁,正
是克里姆林宫六百多年来不散的幽灵。“莫诺马赫皇冠”和权杖是克里姆林宫最贵
重的财产。俄国的最高统治者不称国王,也不称皇帝,而是称“沙皇”,而本身的
含意就是绝对的和至高无上的独裁者。
自公元988 年,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通过与拜占庭皇帝的御妹安娜公主的
联姻加入了希腊正教的基督教,并且号令全国臣民一律皈依基督。从此,弗拉基米
尔就以正统的东罗马帝国的继承人自居。基辅罗斯大公便毫不谦让地将拜占庭帝国
皇室的皇冠——莫诺马赫皇冠和皇室的徽章——双头鹰接了过来,惟我所用。
从此,在尖顶的莫诺马赫皇冠与双头鹰的阴影之下,在俄罗斯的宫廷里上演了
一幕幕血雨腥风的戏剧。从公元10世纪的弗拉基米尔大公统治时期开始,直至18世
纪初彼得一世统治时期,俄罗斯国家的版图从西南罗斯偏安一隅的小渔村扩大成纵
横欧亚的大帝国,俄罗斯国家统治者的帝祥也经历了从小小邦国的大公到博大帝国
的皇帝(沙皇)的发展过程。随着国家版图的不断扩大,统治者的独裁权力也扩大
到极至,最终,俄国沙皇变成了一言九鼎、神圣不可侵犯的专制君主。
瓦西里三世(执政1503一1533年)自称是“统治全俄罗斯领土的君主之君主”,
他这样告诫他的臣民:“君主的意志便是上帝的意志,朕的权力超过天下一切的君
主,做为上帝意志的代言人,我有权支配一切人的财产包括你们的生命。”
真正为自己戴上莫诺马赫皇冠,向欧洲公开宣称自己是“沙皇”的是伊凡四世。
伊凡四世自称是“全俄罗斯君主,上帝加冕的神圣沙皇”。他在登基时郑重宣布:
“君主的称号就意味着承认不受任何限制的沙皇政权。一切民众,包括大贵族在内
都是朕的臣民……朕朝乃圣弗拉基米尔所创,朕生于皇家,长于朝中,掌握自家天
下,并非窃自他人,罗斯君主自古以来皆亲临朝政,贵族大臣不得干预”。彼得一
世统治时期最终完成了由等级代表君主制向绝对专制君主制的转变。他宣布:“沙
皇是专制君主,关于他自己的一切事情,不向世上任何人负责,但作为基督教的国
王,他有力量和权利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管理自己的国家和土地。”
彼得一世是让欧洲真正认识了俄罗斯的沙皇。他大力推行一系列旨在加强沙皇
专制统治的改革,不仅把从中央到地方的行政权、军权、司法权集于一身,而且还
自称是东正教的最高领袖,形成了俄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集权统治局面。他留给后
世的名言是:“沙皇是专制君主,关于他自己的一切事情,不向世上任何人负责,
但作为基督教的国王,他有力量和权利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管理自己的国家和土地。”
叶卡特琳娜二世也曾宣布:“治理俄罗斯这样幅员广大的国家,只能用专制君
主制度,舍此皆为下策。因为其他统治形式很难使皇命迅速付诸实践,更会为那些
妄图使一个强大国家四分五裂的野心活动提供土壤。”
东正教会也如此这般地告诉自己的信徒们:“沙皇的面貌形体虽然与常人、与
我们没有什么差异,但他的权力则与上帝等同。”
马克思评价说:“俄国沙皇把北方征服者的军事统治同拜占庭皇帝后裔的神权
专制制度合为一体,从而同时成为他的臣民在地上的主人和在天上的庇护者。”
俄国绝对君主专制的特点是,国家的最高权力完全属于沙皇,克里姆林宫和冬
宫不仅是沙皇及其亲属生活起居的场所,而且是国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中
心所在。沙皇的专制权力来自上帝或天神所授,因此不受人世间一切的法律、习惯
的限制,自然也不受他自己颁布的法律的限制。
直至20世纪初,面对资本主义经济和政治发展大潮,俄国的封建专制制度仍然
表现了较强的生命力。美国著名历史学家爱德华·M ·伯恩斯断言:“彼得发展起
来的专制主义在20世纪以前,一直没有显示出什么削弱的迹象。”
卡尔·马克思曾经说过一句非常精辟的话:“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
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而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的继承下来的条件
下创造。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