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难为-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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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天在显灵保佑莫小羽,那么这回莫非又是老天在显灵了?
莫八斤是第一回闻到,吸着鼻子诧异道:“什么味道?为何这般香?”
“这应是老天在显灵了!”莫桂花平静地说道,而后冲着西天虔诚地拜了拜。
“显什么灵?”莫八斤疑惑。
莫桂花怜悯地看了莫八斤一眼:“老天显灵在保佑无轻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我想他们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莫八斤默了,她仍然不明白莫桂花的意思,但若是莫无轻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的话,她的愧疚和懊悔也会少一些。
田金亦是第一回闻到这种香味,似花非花,而且貌似是从莫无轻那紧闭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田金趁莫无风不注意,一用力挣脱开,而后快步朝莫无轻的房间冲,就连莫无云都没能阻止住他,好在房门是从里面插上的,他一时也未推开,只拍着门大喊:“大溪,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何会有香味从里头传出来?你不会是在做傻事吧,快把门打开呀!”
莫黛正打算喂莫无轻喝下那碗加了血的水,却被田金拍门的声音惊到,她明白若是不开门,田金怕是会更加怀疑,于是她暂时将碗放在炕头,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田金便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后才松下一口气,而后又朝炕上的莫无轻看去,见他还是原先躺着的模样,丝毫未动,又是松下一口气,最后他才又问道:“大溪,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味道,真是太香了!”
莫黛忽而一怔,大意了,这香味该如何解释?
莫无风忽然跑了进来,一脸焦急地望着莫黛,两只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妻主,无轻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莫黛有些诧异地望着莫无风,随即便平定下心神,从莫无风那里接过一块早已干掉的柠檬果皮,缓缓走到炕前不着痕迹地将那块果皮放在了碗里,然后端到田金面前:“田金叔,是这种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您还记得我两个多月前掉落悬崖的事情吗?我那时大难不死,且采到了一个青黄色的果子,这果子皮遇水便会散发出馥郁的香味,您闻闻。”
田金疑惑地凑过鼻子去闻,果然发现香味正是从这碗里头散发出来的,遂点点头,转而发觉碗里水的颜色有些不对,又问:“这水里还放了什么?而你说的这块果子皮又有何用?”
莫黛抿了抿唇,忽而朝一旁躺椅上放着的菜刀看了看,淡淡道:“我的血……”
“啊?”田金吓得倒退了一步,差点掀翻了莫黛手里端着的碗,幸好莫黛反应得快,赶紧端着碗远离田金。
“无轻流了那么多血,我便想用我的血喂他喝下去,但血的味道太过浓腥,我怕他难以接受,于是便加了水并放了果子皮进去。”说着,莫黛便坐到炕头揽起莫无轻抱在怀里,然后又说了句,“田金叔,您别见怪,我要喂无轻喝下这碗水……”
莫黛一手捏着莫无轻的下巴迫使他的头部后仰,但他已经休克,灌是灌不下去的,于是莫黛一咬牙,也顾不得在场的田金、莫无风以及门口站着的莫无云了,自己喝下一口,一低头便哺入莫无轻的口内。
田金愣愣地看着莫黛嘴对嘴喂莫无轻喝她的血,忽然有些脸红地转过身去,同时又不禁感慨,这样才是真正相濡以沫的妻夫啊!
莫无风和莫无云也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去,一边担心莫无轻的情况,一边又因莫黛刚才的话而陷入深思。
莫无云不清楚具体情况,也没心思去分辨莫黛话里的漏洞,只是当他听她说她在喂莫无轻喝她的血时,他震惊了,原来她竟是如此在乎这个家,在乎家里的每个人,包括一直对她恶言相向的莫无轻,原来,她是真的变好了!
莫无风在听说那碗水里头加了她的血之后,他的心咯噔了一下,继而跳得飞快,难道说妻主在救他和小羽时用的也是她的血吗?难道说是因为她的血,所以才有那种浓烈的香味传出吗?不,不可能,妻主一定是用了一种他没见过的神秘的药。
他当然知道,那香味根本就不是那块果子皮散发出的,那块果子皮只是他在自己病好后的翌日收藏起来的,他不知妻主到底是用了何种神秘的药才救活了他和小羽,他只知妻主拥有的这种神秘的药绝对不能让家人以外的人知晓,故而他在见到田金闯进门时便自作主张地将那块果子皮给了妻主。
一碗加了血的水喂下去,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莫无轻才清醒过来,一醒来便急着去看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道:“孩子,孩子……”
“孩子没事,你今日便能见到他!”莫黛松了一口气,跟着又紧张起来,生孩子啊,而且是男人在生,不知是不是与前世女人一样会经历几个小时的阵痛,待宫口张开后才能生……
田金一见莫无轻真的被莫黛用血唤醒了,立时感动地抹泪,赶紧朝门外喊:“快快快,快去烧热水,用木盆端进来,要准备生了!”
莫黛也反应过来,急忙冲莫无云和莫无风道:“锅里我已烧好了水,木桶木盆都在灶房,打来便可!”而后又转脸问田金,“叔,孩子的包被和小衣服全都准备好了,您快告诉我,接下来我还要做什么?”
田金见莫黛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由地有些好笑:“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出去,按理说男人生孩子,女人是不允许在场的,你在屋里待了这么久已经违了规矩了,赶紧的,出去出去!”
“可,可是……”莫黛被田金推出门外,还想说什么,却被田金直接打断。
“别可是了,男人生孩子便如同要过一道鬼门关,稍不留神便有危险,你赶紧出去别在这妨碍我!无云无风,热水端来了吗?”
“啊,来了来了!”
莫无云先端了一木盆热水进来,里头已放好帕子,而莫无风也随后提了一木桶水过来,经过莫黛时,莫无风轻声说了句:“多谢你,妻主!”
莫黛看着莫无风将木桶提进房内,而后房门被关上,莫黛怔了怔,她不知莫无风怎会突然给了她一块果子皮,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莫黛想起莫无风每次看她时,都是那种极其深刻的眼神……不过,他似乎没打算对外人说,既如此,那她也没必要担心什么,若是他当面问起了……罢了,到时候再说。
莫黛转身走回院子,孙喜孙阳孙宏三人齐齐看向她,许韶林一脸激动又慌乱地问道:“大溪,无轻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莫黛冲许韶林笑了笑,安慰道,却不知她此刻浑身上下全是血的模样让人看着有多么得惊心。
“娘!”莫小羽从外头跑进来,莫小翼则是被大猫背回来的,一到家门口,也忙着滑下大猫的背朝莫黛跑过来。
莫小羽和莫小翼在沟边玩耍时见到莫无云抱着莫无轻急急朝家里走,莫无风跟在旁边,后头还跟了一大串人。莫小羽见到莫无轻的身体不停地朝下滴血,他还听到那些人说莫无轻快死了,他大声喊爹,但莫无风顾不上理他,小翼吓哭了,莫无云也顾不上理他……
莫小羽一见莫黛一身是血的模样,一直忍着不哭的他忽然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莫小翼本就哭得一抽一抽的,这会儿见哥哥也哭了,随即便跟着撇嘴开始另一波嚎哭。
莫黛走上前将两个小的抱在怀里好一阵哄着,直到他们哭累睡着了,才将他们抱进自己的房间放到炕上躺着。
换下身上沾满血迹的长衫,莫黛想着自己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少活儿要忙,于是穿上莫大溪早前穿过的灰黑色粗布褂外加同色的布裙。这身衣服也有些年头了,上面亦打了好几块补丁。自打莫黛穿来后,她便一直穿着那件紫黑色的短袄和布裙,后来房凌给了她一件淡紫色长衫,她又时常穿着那件长衫,再后来莫无云他们又为她做了件淡青色长衫,而这身灰黑色的布裙倒是一次都未穿过。
莫黛走出房间,听到莫无轻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痛呼声,每一声痛呼都扯着她的心跟着抽痛,她已分不清这痛究竟是莫大溪的还是她莫黛自己的。
许韶林坐在西屋门边试图以编织竹匣子来稳定心神,却不想平日里如鱼得水般熟稔的手艺这会儿烂到不行,细细的竹片居然将他的手指划破出血,他一边将出血的手指放到嘴边吮着,一边又忍不住担心地流泪。
莫黛再次走回灶房开始做饭,两只锅一起烧,大锅同样添满水,铁通里也将水加满,以防莫无轻那里的热水不够用。待炉灶里塞了柴禾让其自行燃烧后,莫黛腾出手来将青红的山楂洗净切片放入小锅里加适量清水熬煮。这边又将没来得及剔骨的整鸡整鸭重新剔了骨,然后将肉剁碎放入陶盆内。今日蒸包子是来不及了,莫黛决定将肉馅全部炸成肉丸子,因鸡鸭原本是熟食,且都是放了大料和盐的,于是莫黛在加了少量面粉并打了几只鸡蛋后只加了少许的盐一起搅拌成糊状备用。
见莫黛一人在灶房忙碌,孙喜孙阳孙宏三人虽然有心想上前帮忙,但却有些害怕这样平静的莫大溪,只能坐在许韶林旁边陪他说说话。
莫无轻的房间里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泼到茅房的蹲坑内顺着下水道流入粪坑内。
莫无轻的孩子还是未生下来,田金说虽然未足月,但孩子的个头已不小,再加之刚才莫无轻又大出血昏迷不醒,这会儿虽然神奇地不出血了,而且莫无轻的身体也有了些力气了,但孩子就是出不来,急得田金也是满头大汗。
莫无云提着木桶从房里走出,来到灶房后问莫黛还有没有热水了,莫黛直接便接过他手里的木桶放到阀门下,拧开阀门,热水哗啦啦流进木桶内,一铁皮桶的热水正好装了一木桶,莫无云提着木桶走出去时也不由地说了句:“妻主,多谢你。”说完便急急地朝莫无轻的房间走去。
莫黛愣了愣,赶紧又将大锅里半开的水舀进铁皮桶里,腾出大锅准备煮粥。小锅里的山楂片尚未熬煮好,莫黛便到后院的菜地拔了一把小葱回来洗净切成葱碎,而后又拿出一只陶盆,将葱碎放进去再加入面粉活成面糊糊,准备炸好肉丸子后再多煎一些葱油饼,得把今日来帮忙的人全都留在家里吃晚饭。
半个时辰后,孩子还是未出来。
小锅里的山楂片已经熬出了浓汁,莫黛将山楂浓汁舀入大锅里,添上水,淘米下锅,开始煮粥。再将小锅洗一洗,待锅热后倒入菜籽油,等油六七分热时便开始炸肉丸子。待一大盆肉丸子炸好后,莫无轻的孩子还是未生下来。
莫黛开始煎葱油饼,待葱油饼一张一张起锅后,满院子都飘着葱油饼的香味,依然守在院门外的莫桂花和莫八斤不由地吞咽着口水,肚子也不受控制地咕咕叫了起来。
整整五十张葱油饼煎好了,莫无轻的痛呼声却仍然不减。
既然打算留人吃晚饭,那就得多做几个菜,于是莫黛做了萝卜干炒鸡蛋,青辣椒炒咸肉丁,酸辣大白菜,再将刚炸好的肉丸子红烧了二十几个,最后替莫无轻做了六个白水荷包蛋。前世在乡下的奶奶家时,那里的产妇都会吃红糖水荷包蛋,现下这里没有红糖,只能做白水的,而且也不知一次性给莫无轻吃这么多鸡蛋有没有副作用什么的,总之她先准备着。
山楂粥熬好了,葱油饼煎好了,菜也炒好了,可是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
莫黛空闲下来,也便有些急了,不顾田金的反对硬是要进屋去看莫无轻,最后田金到底没能拗过莫黛,让她进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