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魔鬼-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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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醒了。”程斐然见斐瑛睁开眼,提着的一颗心脏才算放下。不然,他怎么面对向晚?怎么面对爸妈。
躺在病床上的人,抿了下因为高烧,久未摄入水分而干裂苍白的唇。下一刻,湿润的棉棒便滋润了他的干裂。他那个弟弟竟然也会照顾人了,他这一场大病,使得他家的弟妹都好像成熟了很多。于是,过分苍白的唇畔带了几分欣慰的笑意。或许是因为做了父亲,斐瑛突然觉得自己也成熟了许多,难道,是老了么?欣慰的笑容里又掺杂了些自嘲。
很久,斐瑛才张嘴“爸爸不知道吧?”他下意识的想到自己发烧住院的事情,父亲知不知道。
“放心吧,我都交代好蔚蓝了,她不会告诉爸妈的。”程斐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差了几分钟,兄弟俩感觉上像是差了好几岁。越是和哥哥比,他越觉得自己不成熟,怪不得哥哥很多事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做。不是哥哥想当超人,而是他这个弟弟太没用了。
听了斐然的话,程斐瑛点了点头。病房里再次只有他们兄弟俩,看着斐然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知道斐然还在为他们兄弟上次在公寓里的争吵纠结。“想说什么就说吧。”
“哥,上次,我说话太过分了。”不是太过分了,而是那些话让他自己反过味来之后,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程斐瑛只是微微一笑,不说话。不动声色的看着斐然,想知道他后面还要说什么。其实很容易猜,肯定是一大堆自责的话,他程斐瑛用膝盖都能猜想的到。
“哥,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反正哥哥从小没骂过他,更没打过他。“其实,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因为什么事跟我计较一下。”而不是现在这样,哥哥越是宽容,他就越不好受。
“等我有劲儿了再打你,这笔账我记下了,臭小子。”程斐瑛轻笑出声,带了几声呛咳,却不似之前那样让人提心吊胆了。“晚晚呢?”他睡了那么久,还闹到医院来,甚至还进了重症监护室,晚晚一定吓坏了吧。
“我让她回去休息了。”知道大哥不放心向晚和小墨言“放心吧,小芸陪着她呢。”他在医院里守着,公司那边要靠蔚蓝了。向晚也不能总是在医院里,小墨言也需要照顾。
“爸爸还好吗?”本来那天想着跟爸爸打电话的,没想到自己就高烧进了医院。
“还好,最近不那么管公司的事了,他也就能安心的和妈过过晚年生活。”晚年这个词用在他那看起来依然英俊挺拔的老爸身上,怎么想怎么别扭啊。不过仔细一想,他老哥都当了爸爸了,爸爸都当爷爷了,可不就是晚年了么。
“加把劲儿,让老爸彻底退休。”这才是程斐瑛想的。他知道父亲的心脏真的禁不住折腾了,让他老人家退居三线,享受天伦之乐,不是挺好嘛。
“咱爸现在天天还和老妈一起手牵手出去散步,感情比我和蔚蓝还好。”父母这样恩爱,对子女来说,是种福气,也是榜样吧。反正他们兄妹三人都是在这样温馨、幸福的家庭氛围里长大的,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意义的吵架、打闹。虽然他偶尔也和蔚蓝拌两句嘴,却都不影响感情。
“这样你就嫉妒了?”程斐瑛费力的想要起坐起身,斐然帮他将床位调试好,斐瑛笑道“你要是跟我做了邻居,你还不天天嫉妒?”有了些精神,他也开起了弟弟的玩笑。“不如让你家蔚蓝和向晚学学为妻之道?”
“算了吧,你家向晚的温柔,你还是独享吧,我是无福消受了。”程斐然还是觉得他家里那株带刺的蔷薇比较适合他的胃口。兄弟俩都笑开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所以说你就是妻奴的命,无福消受美人恩啊。”程斐瑛脸上带了笑,语气也调侃了起来。还是喜欢这样和他家斐然说话聊天,这才是他们兄弟俩平时的相处方式,很舒服。
“你是儿子奴!”程斐然可见识过他哥哥对小墨言的那种疼爱啊,宠溺啊,比对向晚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你纯属嫉妒了,斐然。”程斐瑛笑的开心“完全是酸葡萄心理。”他才不信斐然要是当了父亲,不会像他一样,或许比他还过分。
“好吧,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我不跟你争论这个问题。”看出斐瑛似乎有些口渴,程斐然端过水,拿了小勺舀了些水喂到斐瑛唇边。
“我没事儿了,你回去休息会儿吧。你要是过劳,你家蔚蓝会来找我算账的。”实在是心疼斐然,他像是,错,是肯定熬过夜了。即使换个心脏,也禁不住总熬夜的。
“得了,我心里有数。”斐然知道哥哥是心疼他“等会儿邢风就过来了,他说有事儿找你。”见到斐瑛的眼神一变,斐然也笑了。毕竟邢风是他的主治医生,他肯定是以为自己的病情又有什么变化了。“放心,没事儿的。”
“你当我跟你那么胆小?”程斐瑛立即回复自然的神情,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变化的。邢风找他,肯定是因为他的病。是恶化了?转移扩散得面积更大了?其实他真的不是怕。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即使告诉他,他只有一天的生命,他都无所谓。他不怕面对医生,面对自己的病,他只是不愿让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伤心而已。
斐然陪着程斐瑛坐了一会儿,见邢风进了病房。兄弟俩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他,生把邢风看的寒毛倒竖“嘿,我说两位帅哥,别这样对我暗送秋波,小生消受不起啊。”语气是轻松调侃的。兄弟俩微微出了口气,却不敢全然放松,等着邢风后面的话。
“斐然,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要和斐瑛谈谈。”邢风表情稍稍有些过于正式,让程斐然更加着急。他也怕,怕哥哥的病情有什么变化。如果是这样,他该做好怎样的准备?他不愿意那样去想,可现在邢风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不多想?站在病房里,斐然依然不动。邢风叹了口气“放心,我不会把你哥吃了的。”
反倒是病床上的程斐瑛开了口“斐然,你先回去吧。没事的。”程斐然吸了口气,看了看病床上的斐瑛,又看了看邢风,这才走出程斐瑛的病房。
第十六章 奇迹之钟
待程斐然离开病房后,斐瑛看着邢风缓缓开口“说吧。”虽然心里并不是完全如表面那样波澜不兴的,但现在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承受。“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程斐瑛。”邢风眯了眼,别有深意的看了一会儿病床上的男子,在想着怎么告诉他这个结果,说出来的效果才最好。
“你来就是就为了叫我一声?或者是想我了过来看看?”这倒不像邢风的为人了,这人是打算卖关子卖到底了是吗?是他自己要来的,又不是他程斐瑛请他来的。好奇怪啊。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听完以后,请你保持镇静。”邢风默默的注释着程斐瑛被病痛磨着的过于消瘦憔悴的脸,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受了太多的苦。即使他这个做朋友的,看着都不忍了。
“你说吧。”程斐瑛直视着邢风,等着他说后半句,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承受。最不济了,不过是一死。反正得了这个病,即使他多么的努力,如果他一定要下地狱,他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化疗结果出来了。”邢风的唇边渐渐有了笑意,走过去程斐瑛的病床边“臭小子,你命真大!”不敢他大力,毕竟他还是个病人“肿块小很不少啊,小一些的已经不见了。”看着程斐瑛的脸上很奇特的表情,邢风知道达到了效果“说吧,是不是爱情的滋润?”
“邢风,等我有力气的时候,你最好站在我面前不要动。”他现在很想暴打这男人一顿。竟然敢跟他玩儿这手,耍他很有意思吗?欺负他现在是病患是吧?终于能笑出来了,开心的笑。
“别开这种玩笑了,你那身手,等你有力气了,我还能活着出医院吗?”邢风是疯了才会等程斐瑛身体恢复之后站在他面前任他打,他一个过肩摔,他邢风的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报销了。不过看到斐瑛的脸上重新显出那样自信的笑容,邢风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斐瑛的这些辛苦都没有白费,他的苦也没有白受。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开头,并不是结束,但好在是好的开头不是吗?
“邢风,谢谢你。”没有特别的惊喜,只是心里又多一了分希望。
“应该谢你自己才对。”如果他自己不坚持,放弃了的话,那么神仙都救不了他。更何况,这世上既没有神仙,更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不过,接下来我们打算换种方式治疗了。”
程斐瑛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才重新看向邢风“好的,我批准了。”表情非常的严肃,唇边的笑却带了戏谑。俨然是上司对下属的语气,让邢风为之气结。
“现在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他批准了,他不批准又能怎样?就很受不了程斐瑛这个死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得听他的指挥一样。但是他也不得不说,这样,才是真正的程斐瑛。是啊,得他批准,他这个病人不合作,也是白搭。
很巧,刚刚过来医院的黎向晚在病房外听到了这番话。和她同时在门外听到的,还有其实并没有走的程斐然,叔嫂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真好,总算一切都没有白费。斐然跟向晚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医院,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家,相信爸爸也会开心的。
一直到邢风从程斐瑛的病房出来,才看到守在门外的黎向晚“怎么不进去?”对于向晚,邢风看了一路她对斐瑛的点点滴滴的付出,对她的印象也是大为改观。
“我刚来,正要进去的。”看了眼邢风,向晚的眼中是有些感激的。无论如何,虽然斐瑛自己努力,也离不开邢风的帮助不是吗?
“进去吧,我走了。”邢风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消失于医院的楼道尽头。黎向晚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程斐瑛的病房是医院内少有的VIP病房,其他的设施就不用说了,病房的朝向就很好,采光也非常的好。屋里光线不错,显得很敞亮,衬得病床上的程斐瑛气色也还好。
那人像往常一样对她伸出手,她便走到他病床边坐下。他输液的那只手有些凉,所以他用另外一只手将向晚的头搂着埋进他的胸膛。埋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声音有些低“斐瑛,你快好了是不是?”
“你都听到了。”这个小东西在外面偷听他们说话呢“晚晚,你现在不乖哦,学会偷听我说话了。”程斐瑛带着笑意轻轻咳了几声。
“斐瑛。”她已经得到了答案,从斐瑛带着笑意的唇角,从他逗弄她的语气,她就已经知道了。“真的,太好了。”几乎是喜极而泣了,向晚靠在他胸膛,感觉他的心跳那样的规律而稳健。
“晚晚。”程斐瑛顺抚着向晚的长发,深深的长叹一声“还没有结束,只是目前有好转而已。”不是故意泼她冷水。而是他自己知道,癌症不是感冒发烧,所以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好。“还需要继续治疗。”
“我知道。”黎向晚抬起头看着程斐瑛“我们还是要努力,但至少事情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了。”向晚在之前就已经找过一次邢风,问他这次斐瑛的高烧和他的癌症有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是不是病情恶化了。当时邢风并没有直接给她答案,只是说在找原因,但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之后确定确实没有关系,只是身体虚弱,又着凉感冒引起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斐瑛的病至少是没有恶化。
“晚晚,没有你和墨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