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江山)-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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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山飞已经当先抢到,劈手就是一刀,招式威猛。萧布衣抱着贝培急退两步,却是忽略了身后的悬崖陡壁,大叫了一声,失足跌了下去。历山飞陡然失去了萧布衣的行踪,飞窜两步过去,探头向下看了下去。
‘嗖’的一声响,崖下一只弩箭飞了过来,‘噗’地插中他的肩头,历山飞大叫一声,差点也栽了下去,好在身后被人一把拉住,不由大怒道:“这个死鬼果真狡猾。”
他只想查看贝培的下落,没有想到萧布衣人虽滚下,却是抓住了岩壁枯树停留了片刻,那一弩箭当然是贝培射出来的。
才要再次探头,陆安右已经沉声道:“不长记性,小心他们地伏击。”
“陆大哥,贝培这人到底是谁,高士清安排过来,怎能谁都不清楚此人的来历。”历山飞人虽狂放,居然对陆安右毕恭毕敬,实在是让人诧异地事情。
“他好像是影子盟的人物。”陆安右脸沉似水,脚步已经移到一边,从一旁的崖壁望过去,发现一条砸痕向山下延展开去,干草枯藤乱做一团,萧布衣和贝培早已不见。
“影子盟?”历山飞失声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人可以易容。”陆安右见到无人,已经准备凭借轻身功夫下去,对于贝培的弩箭,他也十分头痛,本来准备一刀得手,偏偏劈中他的后背,却没有把他劈成两半。
“他硬功如此厉害?”历山飞问道:“大哥一刀好像对他都是无可奈何,他除了后背衣襟裂开,却没有受伤。”
“他多半穿了什么护甲的衣服,这才挡得住我一刀。”陆安右长叹一声,“我还是低估了他,我们今天一定要找到他,在他回商队之前杀掉他,不然一番辛苦都是付之东流,你的伤势如何?”
历山飞伸手拔出弩箭,哼都不哼,强笑道:“没事,只是有些痒而已。”
他话一出口,虽然脸上有青铜面罩,却还是能看出惊惶之意。陆安右更是脸色一变。疾步过来,看了他肩头一眼,伸指戳了两下。恨声道:“弩箭有毒!”
***
萧布衣跌下去的时候,一手搂住贝培不放,下意识伸手去抓,正抓住一颗崖边老树,悬崖陡峭,倒并非垂直上下。而是略微还是有些坡度,是以他依托地势,暂缓落势。
正无计可施,上不得下不得的时候,历山飞一张狰狞地脸已经探了出来。
怀中‘崩’地一响,冷风一阵,历山飞大叫一声,又退了回去。萧布衣扭头一望。见到贝培凝望自己,眼眸深邃,苦笑道:“贝兄好箭法。”
“滚下去。”贝培一声低喝。
萧布衣心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在摆架子。突然醒悟过来,不再废话。一咬牙,已经抱着贝培向山下滚去。
贝培人很瘦削,被他抱在怀中,紧咬着嘴唇,看起来痛苦万分,却还能适当的伸手出来抓点东西,缓解下势。
萧布衣仗着皮糙肉厚,尽量让自己抗拒冲势,一时间灰头土脸,苦不堪言。好在他这些日子练的易筋经终于起了作用,如此痛苦地环境还能保持神智不失。不过此刻已非勿他想,而是摔的头晕脑胀,想不了太多事情。
下滚之势渐快,贝培已经无力抓住枯藤野树,索性任由滚了下去。二人并不放手,只觉得风声呼呼,越来越快,实在是难得一遇的恐怖经历。
萧布衣紧咬牙关,运气周身,只觉得全身各处无有不痛,反倒痛的没有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大响,萧布衣重重的撞在一颗树上,这才止住了去势,那一刻感觉到筋骨已断,不知道能否再易。
奇迹般地挣扎站起,萧布衣发现贝培已经神智昏迷,好在他除了嘴角鲜血,身上衣襟碎裂,露出紧身的劲装,并没有他伤。萧布衣自己也是衣衫褴褛,挂满了枯藤荆棘,长刀已失,好在短剑还在,萧布衣微微心安,四下望过去,知道陆安右就算是轻功不差,也绝非他们滚下来的这般迅疾。四下打量眼,发现所处之地是个幽谷,抬头望了眼高山,自己都有些心惊,难以想象平安的就这么滚下来。
好在两方都有出路,辨别下方向,萧布衣喃喃自语道:“哪里是回转商队的路呢?”
本以为没有回应,地上的贝培却是冷冷道:“现在回转商队只有死路一条。”
萧布衣看了地上的贝培一眼,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双眼,虽然身受重伤,可是瘦驴拉硬屎,倒驴不倒架,一如既往的孤傲。只是以前望天是在作态,如今躺在地上望天倒是顺其自然。
“贝
何意?”
“陆安右心机甚深,我早就让你先下手为强把他除去,你偏偏不听,如今倒好,两人倒霉。”贝培想啐一口,突然咳嗽起来,只是一张黑脸还是没有太多地变化。
萧布衣哭笑不得,只能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先不用恼我,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命,不是斗气。”
“保什么命,我被他们砍了一刀,又打了一拳,活不了多久了。”贝培还是黑着脸。
萧布衣看到他精神还好,强笑道:“贝兄武功高强,想必不会有事。”
“我若有事呢?”贝培问道。
萧布衣有些头痛,不知如何回答。贝培嘴角一丝微笑,“你难道喜欢这么居高临下的和人说话?”萧布衣醒悟过来,心道你让我扶起来,直说就是,偏偏东拐西绕,脑筋急转弯一样。伸手扶起贝培,只感觉倒也不重,陡然想到了什么,“陆安右对我们下手想必蓄谋已久,这次我们两个倒是在一条船上,活了谁对他都是大为不利。他一定想方设法过来追杀,回商队地路多半被他监视,如此一来,我们倒不好送上门去。”
“算你聪明。”贝培又咳了一声,嘴角鲜血流淌,让萧布衣看着心惊,知道他多半五脏已伤,就算不死,如今也是不能抗敌,如此一来,单凭自己之力想要对抗陆安右和历山飞,实在是痴人说梦。
“回去的道路已经封死,那面还有一条路可以逃命。”贝培勉力伸手一指另外一边谷口地方向,“可是我身负重伤。行动不便。你当然也不会舍我而去,独自逃命是不是?”
“贝兄为救我身负重伤,不用贝兄提醒。萧某也不会让贝兄一人留下地。”萧布衣微笑道。
贝培止住了脚步,扭头盯着他半晌,双瞳似海,“萧布衣你太过婆婆妈妈,成不了大事。”
“在下能否成事不劳贝兄费神,你关心自己就好。我倒想想听听贝兄有什么高招妙策躲避追杀?”萧布衣问。
“他以为我们会拼命逃命,如果到了谷底,找不到我们,多半兵分两路去追,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贝培说道:“我们在这谷中找出隐秘地地方藏起来就好,只要我伤势一好,再逃命不是问题。”
他的计策都是为自己着想,却不说万一被人发现。瓮中捉鳖更为危险,萧布衣想到这点,看他的精神已经不如方才,有些担忧道:“如此最好。”
“你多半觉得和我躲在这里更是危险。。”贝培突然道:“你要逃出。我不阻拦。”
萧布衣含笑道:“在下只觉得引开敌踪更是危险,既然如此。不妨和贝兄一搏。”
贝培冷哼一声,“这是你心甘情愿,我可没有逼你。”
萧布衣不以为意,只是点头,四下去找藏身之处。不大会儿地功夫,在山谷的一角已经发现枯藤野草杂生,过去忍着荆棘刺痛拨开一看,露出了黑幽幽的一个洞口。洞口半人多高,萧布衣先弯腰进去看看,发现里面倒也宽敞,容纳十数个人也不是问题。扶着贝培钻进山洞,把枯藤杂草原样铺好,尽量不留痕迹,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贝兄大约什么时候能好?”
贝培声音微弱,“陆安右一刀暗藏内劲,全力以赴的劈中我。我虽然有防身护甲,却也被震伤了五脏六腑,一路奔波不得调息,要想全好最少要月余的功夫了。”
萧布衣转过身来,见到贝培已经靠在山壁一处,精神萎靡,不由焦急,“那怎么办?”
“你若等不及,可以去逃命,我不会留你。”贝培直起腰来,大声道。
萧布衣心想这小子脾气够臭,这时候还口硬,难道也想和自己争什么四科举人,不想让自己比下去?只是这个时候性命都是难说,还想什么四科举人,倒也好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怕你没药医治,自己撑不下去。”
洞穴中光线黯淡,隐约可见人影,贝培却能看到萧布衣的目光真诚,终于压下了声音,“不用你担心。”
“陆安右地一刀或许很重,但我倒觉得历山飞的一拳恐怕更难捱。”萧布衣关心道:“贝兄……”
贝培索性闭上了眼睛,冷漠不减,“到现在你还以为他是历山飞?”
萧布衣一怔,“贝兄你说什么?”
贝培长叹一口气,“若那人真是雨夜中的历山飞,焉能让我活着逃命?可叹我自诩聪明,还是中了陆安右的计谋,一肚子怨气,发泄到你身上,还请不要见怪。”
见到他口气和缓,萧布衣一时间没有适应,倒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贝兄,在下也没有看出陆安右的诡计,也是汗颜。”突然恍然道:“那人多半是陆安右的同伙所扮,怪不得他们会联手。”
一时间不解之事想的明白,萧布衣又有些心寒陆安右地隐忍和心机之深,这次圈套比起李志雄的更为巧妙,都知道历山飞戴有青铜面具,可是戴有青铜面具的却不见得是历山飞,陆安右利用此盲点演戏,居然把贝培都能骗过。
“那个假历山飞打中我一拳,反倒让我看穿了他的底细,”贝培恨恨道:“那人武功甚至比不上陆安右,但是演技绝对不差。他和陆安右捉了毗迦,布置了脚印,一切都让我们误认为对手武功高明,见到历山飞出现,再不怀疑他人,只以为是历山飞来寻仇,哪里想到还是另有乾坤。他出手击我,知道你必定会援手,再尽全力杀你,引我出手,而他和陆安右联手对付我地一招,才是真正的杀招,蓄谋已久。本来若不是忌惮历山飞武功了得。我全力对敌。他们就算联手也不见得留下我地性命,可是如此一来,我反倒上了他们地恶当。”
萧布衣听了头痛和寒心。不解道:“贝兄和他们有什么不解之仇,他们定要除你而后快?”
贝培又闭上眼睛,淡淡道:“谁知道。”
萧布衣转瞬想到,“其实他们最想杀的还是我,只是怕贝兄走漏风声,告诉高爷。这才连你一块除去,这么说贝兄倒是受到无妄之灾,倒让我很是汗颜。”
贝培又咳了几声,用手捂嘴,等到移开的时候,手上满是鲜血。萧布衣看着心惊,偏偏束
,贝培伸手入怀要去掏药。一只手哆哆嗦嗦,很是
“贝兄可是有药在怀中,在下代劳就是。”萧布衣想要伸手到他怀中摸索,贝培却是双目一挣。怒喝道:“不用你好心。”
萧布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脾气地人,如果不是见他重伤。早就拂袖离去。只以为贝培从未输过,所以怨气十足,倒有些同情。贝培好不容易掏出一瓶药来,他从山下滚下来药瓶不丢也算是个奇迹。可他药瓶在手,却连打开的力气都没有,手一抖,药瓶落在地上。好在地上泥土也厚,他又是坐着,并没有跌破,见到萧布衣不动,呵斥道:“你没看我身受重伤,不能帮我把药瓶捡起来?”
萧布衣居然还能笑出来,伸手捡起药瓶,拔开瓶塞问道,“服用多少?”
“三丸。”贝培口气和缓些。
萧布衣把药倒出来,递到贝培的手上,“我去给你找点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