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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江山美色 (江山)-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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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履薄冰。亦是感觉到杨广的无奈和忧心。

萧布衣虽在东都良久,可一直以来内忧外患丛生。想杨坚、杨广父子苦心孤诣这久。门阀等级观念也是一直无法消弭,萧布衣当然知道这点,是以趁如今东都惶乱之际,破格提拔寒士,一方面是求有用的人才,而更重要地一点是,他想要消除东都地内部矛盾。

他要征战天下,内患不平,随时有被颠覆的危险。当然不敢放心外出征战。是以他这一战,可以说是志在消弭内部隐患。然后再全力攻克瓦岗。

太平道素来是无孔不入,只因为理念和这个年代格格不入,这才一直不能振兴兴旺。但太平道数百年来,伐谋策反的经验可以说是丰富之极,每次都是极为沉默中极度爆发,以求给对手最致命的一击,萧布衣也是一直对他们心中惴惴,暗想这样的势力,以诡道称雄,怪不得历来君主忌讳!

白虎门前,一个寻常的背叛,却是意味着萧布衣、王世充两大霸主的斗智斗勇,东都新旧势力的再次交锋,再加上各种势力地暗中策反,分化或者依附。

再远了说,当初萧布衣和皇甫无逸交手,就意味着东都新旧势力的第一次更迭,表面上他萧布衣赢了,但萧布衣心知肚明,势力更迭之争可以说是任重道远。

他要尽快地铲除这些阻碍势力,能拉拢地要拉拢,不能拉拢的只能消灭,他时间亦是十分的紧迫。

因为关陇虽鏖战正酣,但占地利,萧布衣想伐关陇,最好的方法就是堵住关陇的势力,不让他们出来。关中虽有地势之利,可若是不能出关,地势反倒变成枷锁,不过偏安一隅罢了。想关中四塞之地,东有潼关,西有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潼关、萧关也就罢了,萧布衣还没有妄想到一举将这些关隘取在手上,可武关、散关两地却是他进击关陇的跳板,当尽力取之。

当然这块跳板亦是关中进取中原之地,争夺激烈,可想而知。

要从散关入关中,就要争夺巴蜀之地,但是萧布衣已经得到了不好的消息,萧出使也不算顺利。李渊老谋深算,取了关中后亦是第一时间派李孝恭安抚山南之地。李孝恭此人颇有才能,听说风流倜傥,只凭一张嘴就已说服了巴蜀不少势力的支持。萧苦苦支持,却只拿下了巴东之地!

如今巴蜀争夺,萧布衣并不占先手,可唯一能让萧布衣安慰的是,李渊活地也不轻松,而且他还有对付李渊地棋子!

萧布衣就那么望着元文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元文都却是觉得萧布衣猫耍耗子一般,终于按捺不住压力,竭斯底里地爆发出来,“萧布衣,你还没有赢!”回头望向众臣,元文都吼道:“你们做什么,今日都是背叛的罪名,我若死了,你们亦是不远矣!”

萧布衣笑了起来,“不见得吧。”

他话音一落,韦津已经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启禀西梁王,元文都造反,证据确凿,微臣已搜集到他造反的全部证据,还请西梁王过目。”

他不顾元文都的目瞪口呆,从怀中掏出奏折呈上去,然后退到萧布衣的身后。

卢楚却是早早的立在萧布衣的身边,冷望元文都道:“元文都,你逆天行事,真以为会有很多人跟随吗?”

萧布衣见到卢楚手臂流血,却是撕下衣襟为他裹伤,卢楚眼中露出感动之色。“谢西梁王,一些小伤,不妨事。”

元文都血液都已经冷下去,萧布衣为卢楚裹伤,固然是拉拢人心,可也是示意悠闲。他明明听到自己说王世充会攻城,可还是不紧不慢。难道是真的觉得成竹在胸。有对付王世充的把握?

独孤机却是呼喝一声,大殿外脚步沓沓,有禁卫军出现在殿外。元文都才有点喜意,心道独孤机皇室中人,毕竟还临危不惧。

哪里想到独孤机大喝道:“元文都犯上作乱,罪不可赦,西梁王有令,只诛首恶。余众可免一死。孟郎将,元文都一家老小可曾拿住?”

有人在殿外应道:“启禀西梁王、独孤大人。元家一百三十七口悉数在内。无一漏

元文都脸色惨然,指着独孤机道:“独孤机,你好……你很好。”

独孤机不理元文都,只是向萧布衣施礼道:“启禀西梁王,微臣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尽数控制住元文都的家眷,只等西梁王发落。”

殿中重臣有卢楚、韦津、独孤机、元文都、段达、董奇峰和郭文懿七人,元文都内城叛乱,本来算计是六对一之势。只以为稳操胜券。哪里想到事到临头。萧布衣一出现,已经哗变了一半过去。

段达早就跪着过来。他是想两面讨好,可没想到两面都没有讨好。

眼看卢楚、韦津、独孤机个个争着领功,他这才悲哀地发现,原来他早就被排斥在争权夺利之外。

可眼下若再不讨好,只怕会有性命之忧,段达满是谄媚的笑,“想西梁王运筹帷幄,决胜内城,实在是日月之辉。咄,元文都,想你米粒之光,也敢和西梁王争辉,实在是可笑……哎呦……”

他只顾得讨好,没想到元文都一口浓痰吐过来,即疾又准,他竟然没有躲开。

萧布衣懒得理会这种奸佞的小人,目光却是投向了郭文懿,微笑道:“其实我这次真想看看有几个人能投靠你元文都,不过看起来还是有几个。”

郭文懿已经骇的说不出话来,总有人想要投机,他当然也不例外,可他没有想到西梁王很生气,这次投机的后果也很严重。

咕咚跪倒在地,郭文懿五体投地,哀声道:“微臣罪该万死,还请西梁王恕罪。”

他这一跪,大殿中能坚持的不过只有两人!

元文都已经脑海一片空白,董奇峰却是脸上苦意更浓,他手持匕首,上面还有几滴鲜血,不显狰狞,只余凄凉。

萧布衣目光终于落到董奇峰的身上,轻叹声,“董中将,你为何也要反我?”

董奇峰要反萧布衣,地确让萧布衣很是疑惑地地方,因为众人要反,毕竟还有个理由,王世充为取东都之地,元文都不服萧布衣,想要荣华富贵,但董奇峰一来不想争霸,二来也不是觊觎荣华富贵之人,他这次来反自己,其意决绝,实在让萧布衣百思不得其解。

董奇峰目光落在匕首之上,喃喃道:“老了,老了……也会有糊涂的时候。”

萧布衣沉声道:“董奇峰,想你一直去找孙少方,只想让我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吗?想孙少方为人仗义,对你这个师尊却是仁至义尽,宁可身受不白之冤,却也不肯说你半句坏话!你如此陷害他,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董奇峰轻叹声,“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可讲?萧布衣,今日我败了,也该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一翻腕,手中匕首已经扎向自己的胸口,萧布衣微凛,想要出手拦截却有些晚了。

殿外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师父!”

那声音颇为凄切彷徨,董奇峰微愕,匕首停在半空,抬头望过去,只见到孙少方已经扑了进来。董奇峰老眼含泪,颤声道:“少方,你还好吧?”

孙少方窜到大兴殿中,见到师父无恙,不由放下了心事。他在白虎门被下毒,到活着来到大兴殿,其实已经是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虬髯客出手救下众人。又为众人解了毒,孙少方不明白这个大胡子还有什么不会,却知道对手阴谋已然发动,师父的性命堪忧,这才急匆匆赶往内城。师父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是心神不宁,每次找到他都少说什么。孙少方心中惴惴。总觉得有些问题,却也不敢询问。他那夜独自找到萧布衣,就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他认为萧布衣绝非胡乱怀疑的人。是以他对萧布衣坦诚以待,说出原委,萧布衣和他冰释前嫌,都是开始猜测董奇峰的用意,后来发现董奇峰和元文都暗中勾结。萧布衣已经觉得董奇峰想要造反。孙少方无从辩解,这才心中郁郁。想要找师父谈及。却亦是无从下口。他知道师父要是造反地话,萧布衣再是义薄云天,这种事情也不会轻饶。萧布衣信任孙少方,这才将怀疑蝙蝠五兄弟有内奸地事情和孙少方说明。孙少方不动声色,暗自留意,可没想到老二下毒手段极为高明,孙少方小心留意还是着了对手的道,正焦急地时候,才知道萧布衣亦是留了后手。虬髯客从天而降。制服了老二。孙少方得救,知道敌人已经发动。这才赶到大兴殿,正逢董奇峰自杀,不由大急,喊了声,救了董奇峰地性命。

见到师父住手,孙少方却是咕咚跪倒在萧布衣的面前,以头磕地道:“西梁王,孙少方有一事相求。”

萧布衣微皱眉头,“何事?”

孙少方抬起头来,额头已然见血,方才磕的着实不轻,“少方也知道此事实在为难,可少方还是要求!董中将阴谋造反,罪不可赦,但请西梁王念在他老迈地份上,饶他一死,少方宁愿身家性命担保,担保董中将再不会造反,还请西梁王恩准,饶董中将一命。”

萧布衣沉默无言,孙少方却是又是一个头磕下去,磕地青砖地面砰砰作响,鲜血流淌。萧布衣不想孙少方如此,见他额头的鲜血和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狰狞悲凉,不由心中一软,轻叹道:“少方……你起来吧。”

孙少方怔怔的跪在那里,不知道萧布衣到底是何心意。

萧布衣沉声道:“今日有你孙少方求情,我就不杀董奇峰。”

孙少方大喜,站起来又向萧布衣深施一礼,这才转身向董奇峰走过去,低声道:“师父,回去吧。”

董奇峰却是不动,只是怔怔的望着孙少方,半晌才道:“少方,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我一直在陷害你,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你难道也不知道?”

孙少方微愕,转瞬微笑道:“我从来都是如此对师父,人这一生,谁没有做过几件错事?可若是能改正,就不算晚。更何况我的命都是你给地,你想要怎样都是随便你。”

他说地自然而然,虽是鲜血满面,可神色中的喜悦不言而喻,毕竟他又做了一件让自己安心地事情。

董奇峰却是笑了起来,脸上皱纹挤在一起,满是愁苦,“少方,我这一辈子……没有做什么大事,唯一骄傲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

孙少方不知如何应答,却再次说道:“师父,回去吧。”

“是呀,回去吧。”董奇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扶住了孙少方的肩头,匕首却已经刺了出去!

萧布衣目光一寒,飞身扑到,可是人在半空,却是愕然。

他只以为董奇峰要杀孙少方,没想到董奇峰地匕首却是刺到自身地胸膛!

董奇峰方才要死的时候没有死,这会不必死的时候为什么要死?萧布衣想不明白,他实在搞不懂这个董奇峰到底想的是什么?

寒光闪现的时候,孙少方只余愕然,他甚至没有半分闪躲的念头,可见到董奇峰自杀之时,他那一刻身子僵硬,骇然满面。

停顿了片刻,或者是永恒,孙少方这才抱住了师父,撕心裂肺的叫道:“师父,为什么?”

董奇峰脸上露出笑,“少方……为师……有……愧!”

他话音才落,头已经垂下去,这一刀好不凌厉,锋刃全没。插在心脏稍偏位置,董奇峰只是最后说了几个字,已然毙命。孙少方感觉到手臂沉重,双腿一软,咕咚跪在地上,良久才是抬头狂呼道:“为什么?”

泪水簌簌而落,夹杂着鲜血点点滴滴。孙少方一阵茫然。萧布衣亦是不解,元文都却是冷笑起来,“我知道为什么!想董中将对朝廷忠心耿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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