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里的陌生人-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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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杨海父子也面对一个严重的问题,眼前是他们的祖宗,还是“老”祖宗,万一他们要是下手重了,黑伞一转身跑了,剩下的老祖宗可怎么办?
双方各有顾虑,打拼多时也无法分出胜负,战况一时之间便胶着不明。易小柔在一边团团转,试图找点什么木凳下黑手时,黑伞却突然住了手,呆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望着他们。三人像雕塑般怔了半晌后,黑伞突然开了口:“烧……我。”
这可太过诡异,易小柔紧皱眉头想着怎么回事时,杨海父亲已经反应过来:“爷爷?”
“诛魔……焰……用那个。”
这次的讲话更为流畅,可是曾爷爷的脸却逐渐发红起来,就像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般。显然曾爷爷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暂时封住了黑伞,只是他这话却令她不解起来。她看向杨海,杨海看向自己父亲,却见父亲一脸潮红,呼吸急促,似乎正为什么事而犹豫般。
杨海一边防备着黑伞一边小声道:“怎么回事?”
“有一种油燃烧能产生诛魔焰,可以烧死任何生物,我们家研制出来的,命名为诛魔焰。”杨海父亲顿了顿,才讲出那令他纠结不已的话,“爷爷想把这妖孽封在身体里一起烧死!”
不仅杨海,连易小柔也震惊不已,虽然人性伟大,可是把自己活活烧死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她盯住曾爷爷逐渐涨红的脸,另一方面却极为佩服他装神弄鬼的功力,她和杨海还是黑伞主动相告才知道它附身于人时可以被消灭,而曾爷爷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这点。
她猛然看见杨海父亲往外走去,不由自主一步上前喊道:“你疯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杨海父亲也是满面痛苦,被她这样一喊,脚下立刻犹豫了起来,却听曾爷爷大吼起来:“快去!你想我死不瞑目吗?”
事实证明,杨家子孙在牺牲自我方面似乎都有种狂热,也可以说是忧天下之忧的责任感。杨海父亲一咬牙,居然真地跑了出去。杨海看着父亲离开,再看看定在原地的曾爷爷和一边挤成一团的女人们,只得留了下来。万一要是在他离开时发生了什么事,几辈子也不够悔的。
不一会儿,杨海父亲便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普通的铜壶和一只长得过份的毛笔,里面想必就是那可怕的油。他一进门就把铜壶打开,小心翼翼地用毛笔沾了油在地上画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复杂的阵法就出现在地板上,把曾爷爷围在中心。
画完后,他跪在阵前开始颂经,到了结尾的地方,就这么突然地停了下来。他的额头全是波汗水,全身都在颤抖,只要再出几个音,这些油就会燃烧起来,把圈中的活物燃烧怠尽。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不犹豫?只要跨出一步,他就是弑祖的人,可是听着曾爷爷一声接一声的怒吼,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无论是让黑伞逃走还是烧死爷爷都不是他愿意做的,如果有办法解决,哪怕是牺牲他自己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见孙子这付模样,曾爷爷面容一肃,突然大喝一声,自己念起了和先前一模一样的经。他念的虽然缓慢吃力,但字句清晰,声音洪亮,比之孙子的更有气势。随着念经声结束,一团巨大的火焰沿着阵法的阵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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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五章 悖论(14) 。。。
那火焰如同长了眼睛般,轰然一声后,迅速攀上了曾爷爷的身体,从最初的蓝色一直烧到艳红色。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衣服不仅没有化为碎片,反而如同干枯的树皮般粘在了他身上。这年头化纤布料还是少见的,棉布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奇怪的是,易小柔离那火焰不到几步的距离,却感觉不到一丝灼热。地板也没有受到火焰的影响,一如平常,甚至没有一丝烧焦的痕迹。
火圈中的曾爷爷最初还能紧咬牙关,勉强保持平静的模样,除了脸色更加严峻之外,并没有其他夸张的表现。然而,随着火焰颜色的变化,就算是有钢铁般的意志,身体的痛苦到底还是无法无视的。他终于压抑不住,张开嘴嘶声大叫起来。这样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变成狂吼怒叫,直到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狂啸。
怒吼不断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听觉,不要说易小柔和杨海母亲的女流,就连杨海也是面目煞白,怔在原地手足无措。
曾爷爷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拼命打滚着,这时候无论什么理智与神经也无法消除身体的痛苦。更令人佩服的是,无论他怎么打滚似乎仍然保持着一线清明,并没有闯出阵法圈的范围。他的努力不仅没有成效,反而令那火焰燃烧得更加高涨。
长年与妖孽鬼神斗争不休,但毕竟年纪一把,虽然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这死亡前的痛苦并不是光凭意志力就可以消除的。当痛苦积累到一定程度,理智也就被火焰吞噬了干净,再也无法抑制身体的条件反射。
曾爷爷的眼睛在火焰中只看见一片模糊,当他仿佛看见地狱的大门在眼前打开时,痛苦也达到了顶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阵阵阴风似乎给了他一丝喘息的工夫,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使尽全身力气,在最后关头把一只手挪出了阵法圈。
到了这一步,已经无从得知这举动到底是曾爷爷的意志,还是出于黑伞的控制。
只是那么一秒不到,一团黑色烟雾已经从焦黑的手指尖钻了出来,迅速溜出门外消失不见。曾爷爷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最终却功亏一篑!
杨海父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结局,双目赤红地追了出去。在现在的他看来,哪怕牺牲他自己,也一定要把黑伞抓到!
杨海来不及阻止父亲,只得嘱咐易小柔照顾好母亲,也跟着追了过去。火焰圈中没有了活物,逐渐熄灭下来,人体烧焦的臭味刹时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易小柔与杨海母亲缩到窗边,全都面色铁青,几欲呕吐。
虽然知道这对死者是大不敬,可是身体的反应无法克制。易小柔努力咽了好几回口水才把反胃的感觉压了回去,杨海母亲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慢慢平静下来。
沉默片刻后,她不顾易小柔的阻止,慢慢走近曾爷爷,脱下外套扭过脸去把衣服盖在他的身上——原先的衣服如同烧成灰的纸般附在他身上,令整个尸身都变得焦黑一片。
这场景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这也更令易小柔对杨海母亲刮目相看。她好歹当过警察,虽然大案见得不多,可是到底也受过训练,这个女子可就是个普通女孩,杨海曾经说过,母亲曾经温柔地放归过蟑螂……这虽然听起来矫枉过正,但从一个侧面也证明了些什么事。
似乎感觉到易小柔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杨海母亲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水苦笑道:“好歹让他走得有点尊严。”
易小柔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走近几步想去帮忙时,猛地发现曾爷爷的手微颤了一下。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正准备再细看时,曾爷爷的手却突然抓住了杨海母亲的手腕!
杨海母亲立时被吓得放声尖叫起来,拼命想抽回手却只拉得痛叫不已。易小柔第一反映是上去一脚,可是这毕竟是杨海的亲人,难道是有什么后招令自己还魂?这想法令她迟疑了几秒,曾爷爷却说话了:“我期待和你孩子见面的那一刻!”
是黑伞!这下子她不再迟疑,上去就是狠狠一脚踢在曾爷爷脑门上!
只是这一脚也不过徒劳无益罢了,那焦黑的手一松,曾爷爷便重新回归到尸体的状态,而杨海母亲也用力过猛坐在了地上,两眼泪光地往后蹭去。
她赶紧过去扶起杨海母亲,俩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缩在屋子一角,紧紧盯住不远处的尸体。她们的尖叫引回了杨海父子的注意,他们很快赶了回去。杨海父亲一进屋就直奔妻子,把妻子颤抖的身体揽入怀里急问道:“你没事吧?你手腕怎么了?”
易小柔低头一看,才发现杨海母亲的手腕上出现五个手指印,正是曾爷爷的手指大小。杨海母亲拼命用另只手去擦,却毫无动静。她掏出身上的湿纸巾去帮忙,不仅没擦掉,湿纸巾上甚至也没有一丝焦黑的痕迹。
“别擦了。”杨海满脸愤恨,像是珍宝般托着母亲的手,“这是个印记,擦不掉的。”
杨海父亲点了点头,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翻腾:“是印记,怎么回事?”
易小柔赶紧把刚才的事说了,绝口不提自己踢了曾爷爷一脚,毕竟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添枝节的好。杨海父亲听完后半天没有说话,杨海则是双眼通红,满面后悔。她悄悄靠过去,小声道:“你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杨海咬牙切齿地道,“爸没有跟我说过。”他此时恨不得揪着就在身边的父亲领口大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是他不能,此时再说什么已是徒劳,伤害已经铸成,即使他穿越时空而来也无法挽回。
“我不想让这东西一直在……”
杨海母亲一边啜泣一边对丈夫小声说,杨海父亲急忙把妻子揽入怀里,小声安慰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给你去掉的。我们去别的地方,一定能找出办法来的,中国这么大,肯定有办法的。我们走。”
“走?”
易小柔这声疑问令杨海父子的表情又变了变,却没有说话。杨海父母相互抚持着出去了,她则跟在杨海身后满腹疑问地走出房间,很快明白了为什么要走
映入眼帘的全是尸体。这些尸体不久前还隔着河岸看过,那时她恨不得这些人全是鬼魂,这些人现在真的变成鬼魂了,她却连看也不敢看。
数量太多了。
楼梯、走廊、院子、正层、大门,以及外面的道路,每一处都横着尸体。这些尸体身上并没有伤痕,就像是睡着了般,在这黑夜里安详的休息着。但每个人的脸上都一片狰狞,仿佛见到了最恐怖的事。月光重新透出云层,照在大地上,也揭开这恐怖场景的序幕。
她不知道杨海全家有多少人,可是经此一晚,这个家族肯定元气大伤,恐怕难以再存在下去。蓦地想到杨海曾经的儿时回忆,她急声道:“有没有活下来的?”
杨海垂下眼帘,沉声道:“没有。”
“不对啊,你小时候不是还来过这里?不是见过你爷爷?”
这话蓦地提醒了他,几步赶上去对父亲道:“爷……你爸可能还活着!”【。 ﹕。电子书】
杨海父亲满眼疑惑地看了眼,显然并不太相信这话。可他来不及去细说,问清了爷爷在战况不利的情况下去了大门口,便迅速地奔了过去。门口那里果然有数个尸体,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
杨海一具一具尸体的翻,终于在最下面发现了爷爷。他把这位陌生又熟悉的老人翻过身来,仔细检察了一番,惊喜地发现他还活着。杨海父亲也赶了过来,俩人一番粗糙的救治,居然把人救了过来!
爷爷一睁开眼睛,虽然气若游丝,第一句问的却是黑伞:“那个妖孽呢?”
杨海父亲再也抵受不住,到底此时他只是个稚嫩的年轻人,闻言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杨海忍着悲痛,颤声道:“跑了。”
转眼间痛失上下近百口家人的爷爷似乎在瞬间衰老了下去,颤魏魏地坐起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半晌后,长叹一声,挥挥手道:“你们赶紧走,最近一段时间内别回来了。”
“爹!”
杨海父亲声音悲凄,爷爷却是语气冷漠,对杨海母亲更是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一眼。他颤抖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