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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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人向金兀朮行礼道:“小人监秦将军周慕彰参见王爷!”金兀朮点点头,说道:“适才席间说起粘忽迷将军出使大宋迟迟未归,众人正自猜疑,你自大宋而来,可曾知道此间情由?”只听周慕彰说道:“小人奉王爷之命,三年来一直潜伏于秦桧府邸之中,紧密监视秦桧的一举一动。新近临安城中有大事发生,大宋举国皆惊,又关系我大金国发展之大计,小人以为事关重大,须尽快向王爷禀报,故而才以老母病重为由,向秦桧告假二月,星夜北上,前来报讯。”众人闻听,不由的心道:“原来这人称号中‘监秦’二字竟是监视秦桧之意,这个取义倒是颇有些让人始料不及。”继而又想:“却不知此人又带来什么消息,既能使大宋举国皆惊,又关系到我大金国发展之大计?”
金兀朮回顾左右,命人替周慕彰搬上一个坐位,说道:“周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好,你且先说说粘忽迷一行现在如何?”周慕彰答道:“十数日前,也就是岳飞去世周年那天,临安城中忽闻岳飞显圣,将副将王俊、秦桧之子秦耀以及大金出使宋国的使节粘忽迷一行一十八人尽皆索了命去!”周慕彰这话说得也不怎么响亮,但言词却似一个晴天霹雳,直震的与座众人大惊失色,竟连手中所握的酒杯都失手打碎了几个,便似金兀朮这般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也不由得心中一震,继而惊问道:“纵然是众人无故死去,却也未必是索命所致啊,你又何故认定是岳飞显圣呢?”周慕彰答道:“只因众人咽喉间皆有一道五指洞穿而过的印记,据说此乃岳飞自创的独门绝技‘鹰爪功’,除他一人之外,天下无人能会。”
金兀朮闻听,心下也颇为惊俱,当下急问道:“此间情由究竟如何你快快讲来!”周慕彰答应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须从岳飞死时说起。传说岳飞被害第三日,尸首便为当时大理寺监中一个名叫倪完的狱卒所盗,葬于西湖之滨。三个月后,也就是去年三四月间,民间传来消息,有人在岳飞墓地不远之处建起了一座‘岳庙’,供奉岳飞。据说在岳庙求祈灵验无比,故而只在半月之间,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临安城街头巷尾,岳庙香火大盛。这事传到了秦桧耳中,不由得大怒,当即命手下蒋成、沈清二名偏将赶到岳庙之中,将塑像拆毁,庙宇封闭,所有香客尽数收监问罪。小人当时听闻此事,心中还不禁暗赞秦桧行事果断,如此一来,当再不会有人敢在临安城中提起‘岳飞’二字,孰料怪事却正由此而起……”
那周慕彰讲得颇为惊奇,该快的快,该慢的慢,倒有几分象是在茶馆中的与众人说书一般,说到这儿,还有意停上一停,跟大家卖个关子。众人心下都不禁暗问:“却不知出了什么怪事?”却听周慕彰继续说道:“就在封庙的第二日清早,蒋成、沈清二将的家人一齐神色慌张地赶到秦府中来报讯,说昨日夜里,两家的将军各自惨死在自家的床榻之上,周围不见半点打斗的痕迹,身体四肢并也无任何伤痕,只在二人咽喉正中有一处深约寸许的五指黑洞!”听到这儿,与座众人中不禁有人脱口而出:“鹰爪功!”周慕彰向着话音来处转头轻轻一笑,说道:“这位大人猜得不错,正是岳飞独创的武学绝技——鹰爪功!”
周慕彰说道:“小人当时闻听此事,心中也大为惊恐,暗想蒋、沈二人武艺高强,地位尊宠,又有军士护卫其侧,按理当不会是被人行刺所致;更何况据传岳飞的鹰爪功虽是天下独步,却从未传授于人,即便是他云、雷、霆、霖、震五子也不曾学得这鹰爪绝技,世间当不会再有鹰爪功的传人。那二人喉间的这五指印记又是谁人留下的呢?想到这儿,小人与秦府中所有听闻此事之人心头都不禁浮起了四个字:‘岳飞显圣’!想是他二人昨日奉命封庙之时,冲撞了岳飞的在天之灵,故而只此一夜之间,便被岳飞索了命去。”
“秦桧得知此事也大为惊惧,虽对显圣一事将信将疑,却也深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于是,数日之间,百姓中便争相传说岳飞显圣,护卫自己金身庙宇之事,也正为此,众百姓再不把秦桧禁令放在眼里,一齐涌到岳庙之前,撕毁封条,重塑金身,由此,岳庙香火更胜往昔。而经此一事之后,朝野人人俱怕岳飞追魂,再无一人敢在秦桧面前提及岳庙之事,秦桧也心有所忌,即便对岳庙重开之事有所知晓,也再不敢公然派人前去骚扰。”
金兀朮问道:“那后来又是如何?”周慕彰道:“此事一起,直吓得秦桧、张俊、万俟卨、罗汝揖等人连门都不敢再出,府中院前院后家丁护卫更是加了一倍有余,还请来大批的和尚道士到府中作法消灾,就连上朝也要数百军士护卫左右,还一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这中间要数王俊最为刁乖了,他自知官职卑微,无法调动大批军士护卫左右,竟然躲到秦府中来了。其后大半年间,众人虽一直相安无事,却也提心吊胆,日子过得极不是滋味。”
“转眼又到了年尾,大家见这大半年间岳飞不再显灵,也将此事逐渐忘淡了,谁料便在旧岁的除夕之夜,也就是岳飞去世周年,岳飞冤魂又再出现,将王俊和秦桧之子秦耀,以及我大金使者粘忽迷及其下属一十八人尽数索了命去,手法还与先前蒋成、沈清二人死时一般无异,都是被鹰爪功捏碎喉骨而亡!”
听到这儿,金兀朮不禁大惊道:“竟有这等事情!”周慕彰说道:“小人在王爷面前万不敢有半句虚言,此事现今临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早已震惊全国,王爷若是不信,可差人再去打探一番。”金兀朮沉吟不语,过得片刻,又问道:“既已过去这许多时日,那赵构这小子又为何也不派人来说明此事?”周慕彰道:“这个就不是小人所能知道的了。不过以小人猜测,多半是赵构怕大金使者死于宋国境内难逃罪责,不知如何向王爷交待,故而只作不知,只盼时日一久,王爷能将此事忘淡了。”金兀朮道:“这话说的倒也不错,赵构这小子本就是这般得过且过苟安一隅的性子。”
周慕彰见金兀朮听罢自己叙述神色略缓,当下提杯满饮一樽,继续说道:“还有一事,王爷或许不知,岳飞死后二十余日,也就是大宋绍兴十二年正月,秦桧上朝途径众安桥畔之时,遭遇刺客,幸得我朝戒晦大师出手相救,方才幸免于难。刺客当场被擒,斩首悬挂城头示众,这人便是大宋定边将军施全。”金兀朮道:“此事已有多人向本王禀告,本王也早已知晓。”周慕彰道:“此事天下皆知,王爷自不会例外,只是真相却并非如此!原来当日施全被擒之后便即为人所救,不知所终,秦桧怕刺客得而复失大失自己威风,又难以向天下豪杰立威,这才将那个失职的军校斩了,割首相代,那城头上挂的只是一颗寻常军校的脑袋,却哪里是定边将军的首级了!”众人不禁心道:“不想竟有这等事情!”
却听周慕彰继续说道:“非但如此,自当日遇刺之后,秦桧便觉周身难受,心神恍惚,却又说不清病状,太医诊治多次也查不出病因。直到一月之后,秦桧背心痛痒,太医检视之下,方才发现他背上长了一粒小疮。病根既已找到,想要治疗原本当不是件难事,可是事情就怪在这儿,不论太医如何用针施药,这疮就是不见消退,而且还越长越大,治着治着治得连众御医们头都也跟着大了起来,却就是拿它没有办法。于是许多知情之人便将此疮与岳飞显圣一事联了起来,心底的话虽是谁也没敢说出口来,但不论是谁,人前背后说到岳飞之时,都越发的恭敬了。又过了一个多月,太医院请来了一位西域的名医前来为秦桧诊治。那人看过秦桧病情之后,说这疮并非天生,乃是中了一种名叫‘鸩血’的剧毒,此毒虽是厉害,在中原却极少有见,多半是他的仇家在暗中所下的毒手。当时秦桧便问当如何救治,那人说道,要解毒原就极为不易,此时又为时太晚,过了最佳的医治之期,太医们唯恐相爷见责,在针药上各倾全力,更是削弱了患者的抗病之力,若要根治,已无可能,若由他来医治,最多也只能延数年之命而已。当时秦桧虽是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他全力施为。那人医治之后,毒疮果然稍见好转,不须再日夜饱受煎熬。”
金兀朮道:“如此说来,秦桧现今在南朝虽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却也是别有痛楚。”周慕彰道:“王爷说得不错,但在小人想来,这原也在情理之中——一人若是占尽了天下的好处,不免为天人所妒,秦桧以叛臣之身而居丞相之位,若无毒疮之苦、丧子之痛,岂非显得老天爷太过不公了么?”金兀朮笑道:“周将军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你在南朝还真长了不少学识啊!”周慕彰道:“谢王爷夸奖,小人愧不敢当。”
金兀朮道:“还有秦桧的事么?你且再讲来听听。”周慕彰稍作思索,笑道:“有倒是还有一件,却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与我大金开疆大计更是无关,但此时说来,或可搏王爷和诸位大人们一笑。”金兀朮道:“好,你且说说与诸位大人们听听。”周慕彰答应一声,说道:“去年十二月间,秦桧背上毒疮稍好,进宫去见赵构。赵构正自无聊,见他来到,便命他一齐微服出宫去散散心。出得宫来,二人一路寻访,直走了十几里地,也不见一件有趣之事,正感疲累之际,忽见前面绿荫茂盛之处摆着一个测字的摊儿。二人走近,在摊上坐了下来。赵构心想,既在他摊上坐了下来,不惠顾一下他的生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便让那人给随意算上一卦。那测字的道:‘字乃卦之本,还请老爷先赐个字吧!’赵构一听,倒也言之成理,心中想到寒冬即尽新春将到,便随口说了个‘春’字,只听那人解道:‘春乃四季之首,单凭此字便可看出老爷位高权重,身份非同一般。’赵构心想此人能说出这番话来倒也算是不易,当下含笑不语,只听那人又道:‘不过这“春”字好是好,却只是“秦”头太重,压“日”无光。’秦桧闻言大惊,心道:‘这人莫非是说我功高震主么?竟然好大的狗胆!’转瞬间又想:‘这话外之音可千万别让皇上领悟才是,要不然我这下半世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赵构却不及秦桧机敏,问道:‘什么叫秦头太重,压日无光?’那人一笑,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一个规矩,就是话不能说得太白了,一切都只能让客人自己去意会,还是请老爷自己慢慢思量去吧。’赵构点点头,微笑着向秦桧道:‘既已在他这小摊上坐了下来,你便也让他算上一卦吧!’秦桧急忙答应,眼见此处清幽绝俗,景致优雅,倒是个极好的去处,当下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幽’字。那人一看,说道:‘这“幽”字四平八稳的,看似有磐石之安,却是个双龙锁骨之兆,是大福,却也有大祸。’心下却道:‘以卦相上来看,此人注定要开棺戮尸,尸骨无存,但这等言语我不便开口,也只能任其自悟了。’秦桧听罢大怒,但怕着了痕迹,在赵构面前,自是不敢发作。二人付了卦资,便即起身回宫。秦桧将赵构送到宫中,一回到相府,便即命小人率众前去捉拿那测字之人问罪。小人赶到之时,那人已不知去了何处,在先前那测字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