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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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太太再支撑不住,一个虚软眼见的就晕了过去,白桃连忙哭了帮老太太掐了人中,直掐的老太太人中青紫,幸好掐醒了过来,白桃劝道:“老太太和大夫人都是为了大小姐好,这会子何苦自伤自残的,不如等神医来了再说。”
大夫人冷冷的横了老太太一眼,便不再言语,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被人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沈如萱,那眼里的泪扑簌簌的往下滴着,忽又想到萱儿怎好好的中了火蚁之毒,她怒喝一声道:“将慧晴押过来!”
过了片刻功夫,那慧晴灰败着脸色被人押了进来,外面的雨声渐渐地小了,慧晴却淋得落汤鸡似的,大夫人盯着慧晴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慧晴吓得往地下一趴,心肝儿吓得俱裂,大夫人挥了挥手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退出了屋外,慧晴哭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
大夫人冷哼一声,身后的一名侍卫上前一步,揪起慧晴的领子,“啪啪”几声打了她一个满脸开花,满嘴流血。
大夫人怒斥道:“萱儿怎好好的跟二丫头得了一样的病,那药明明只有两包,若不是你暗地里背叛了我,萱儿如何能中了火蚁之毒。”她咬牙重重照慧晴的脸啐了一口吐沫骂道,“还有我床上的毒若不是你还有谁下的?”
“奴婢怎么敢背叛大夫人,奴婢并不知道大不姐是如何中的毒,那晚奴婢从碧云庵出来,路过沁心园的时候,园子里起了雾,奴婢不设防摔了一大跤,人晕在那里,等奴婢醒来的时候,忙不跌的看看那黄纸包还在不在,奴婢发现那黄纸包上拴的细绳脱落了,奴婢一慌神手抖了两下才把细绳又系好了,后来那黄纸包里的东西奴婢全洒到了三小姐的席子上,怎可能会害了大小姐,莫不是……”
绿芽惊叫一声道:“那晚奴婢和大小姐在沁心园不知怎么的被雾迷的也晕了,难道那是阵毒雾?”
“放屁!”大夫人冷喝道,“那园子里有水气盛,起雾也属正常,怎可能有毒,况且若有毒,慧晴还能好好儿的爬起来。”
蓦地,大夫人心抖动不已,难道是慧晴将黄纸摔落之时那里的火蚁卵滚落了下来,后来不巧被萱儿碰到了,可是萱儿怎好好好的会晕倒在园子里,这当中必有鬼,肯定是三丫头搞的鬼,可明明那天她派人去躲在了晚晴阁的月关门旁,并未发现三丫头出来,她手抬起捧着头,那头想的炸辣辣的痛,她对不起萱儿,说到底萱儿中毒始作蛹者是她自己,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手。
老太太回过头来满眼里全是恨意的盯着她,声音带着惊惧的颤抖,伸手指着大夫人道:“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必是慧晴手里的毒落到了地上,被萱儿沾了,若不是你调唆着丫头去害二丫头,怎会弄出这么多事?”
大夫人也不理老太太,只伸出被咬的血烂的手指指着慧晴道:“我床上的青腰虫毒是不是你下的?”
慧晴把头磕的流出血来,大呼道:“夫人,冤枉啊!奴婢从小跟着夫人,夫人对于奴婢就是天一样的人,奴婢只有效忠夫人,怎可能会下毒害夫人,奴婢原指望这一辈子都要跟着夫人,夫人……”
慧晴一语未了,从碧云庵搜查过来的侍卫经通报进了屋门,侍卫手一挥就有个小厮端着一个小盆子,盆子里躺着几只红中发黑的类似胡蜂和蚂蚁的青腰虫的尸体,那尸体已然被压扁,侍卫回道:“夫人,奴才只在你床上搜到这几个虫子,另外奴才还在碧云庵的草丛堆里发现了这青腰虫的虫穴,里面还有不少青腰虫。”
大夫人头轰然一响,若说碧云庵临近水,屋角周围花草茂盛,发现青腰虫巢穴也不足为奇,何况她在床上放置薰香荷包,莫不是自个真的冤枉了慧晴,她又打量了慧晴一下,冷然道:“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脱不了疑影,等我查清了再发落你,若你敢起一点反叛之心,我定要你全家都死绝了。”
慧晴只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她说的这些话都是三小姐交待好的,她心内打鼓,若让大夫人知道这毒是她弄的,她全家一个活口都别想留,如今唯有跟着三小姐,她全家才有活路,想着,她又磕了一个响头道:“奴婢是冤枉的,但求夫人仔细查证才能证明奴婢的清白。”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也无需费时间审那个丫头,现在就将她处死了好,我倒想不到她有这样的气性,背着二丫头跟着你合谋害她,怪道二丫头会中了毒?现在我可算明白了。”
“媳妇倒不明白了,若不是慧晴告诉了你是我冲二丫头下的毒,你老又如何得知的?”
“哼!”老太太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你当我这么多年白活了?大夫说二丫头是中了火蚁之毒,试问侯府里除了你谁能弄来火蚁,你那好侄儿不是在苗疆守着么?”说完,又瞪了一眼慧晴道,“好个忠心的奴才,若二丫头不死还好,若她死了,你这般忠心到时就给二丫头殉葬去,全了你做奴才的情义。”
“大夫人,救救奴婢……”慧晴哭着道,“奴婢这一辈子只愿跟着大夫人……求……”
大夫人心烦意乱的将手一挥,慧晴转眼间被人拖了出去,至于如何处置她,等治好萱儿再说。
接下来是无止尽的等待,老太太和大夫人乌眼鸡似的瞪了一眼,又将所有目光都投向气息奄奄的沈如萱,纵使她们嫌隙再大,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命根子沈如萱。
大夫人仿佛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等待,好似她在碧云庵的那么多年都及不上这一刻,她害怕神医不来,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为保女儿活命,亲手砍了她的四肢。
比起先前的慌乱,现在却静得波云诡谲,人人都在等,除了嘴里塞满了棉布的沈如萱还时不时的挣扎嘶喊两下,没人再发出一丝声响,那静默的时间让闷的人想要发狂,终于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侍卫脸上带着雨气跑了进来道:“回禀夫人,并未寻到鬼市神医。”
“什么?”老太太和大夫人只觉得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部破灭,老太太一下痛失两个孙女,心里的痛难以言表,她此时悔恨交加,不该劝说这个毒妇出来,就算她有能力治死了三丫头,独留下她一个孤老婆子又有什么意思。
大夫人的脸晦暗不明,比起老太太的悲愤,她显得平静了几分,只是那手脚却止不住的颤抖,那侍卫却又道,“虽未寻得神医,却找到了鬼市巫医。”
“什么巫医?”老太太又问道。
大夫人却知道这巫医的名声,她回慕容府时听哥哥提起过鬼市有两个出名的大夫,一个神医不必说众望所归,另一个就是巫医,因巫医只看中钱财,所以在声望上比不上神医,况且巫医弄的是邪门歪道,在医术上虽比不过神医,却也有令人惊诧可取之处。
大夫人正想死马当活马医命那巫医进来看看,巫医一脚踏入门坎,却有几分仙风道骨之风,那巫医道:“夫人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有人染了不治之症,特来诊治。”
“你若治不活又当何处?”大夫人冷眉冷眼道。
老太太呸了一口道:“还没治就说这些丧气的歪话,快叫那巫医来看看萱儿。若真能治好,也叫他给二丫头瞧瞧去。”
大夫人哼一声,也不理老太太,便命巫医道:“还请巫医速速救我女儿。”
巫医也不急,脸上露出一丝淡笑,一双不甚大的眼睛闪着几道精光:“先给钱后治病!”
大夫人正想发怒,忽又挥了挥手命人抬来了一箱银元,指着箱子道:“你若能治好,这里全都是你的,你若治不好这一箱银元就给你买棺椁用。”
巫医笑道:“夫人好大方,这箱银元只能让我保住她命,其他的我可不敢保证。”
“若单是保住她命,我还何需请你过来?”
巫医只笑了摇了摇头,便缓步踱到沈如萱床前,绿芽赶紧拿了一块丝帕盖在沈如萱手腕之上,巫医端坐在侧细细搭了脉道:“小姐是中了火蚁之毒,必须砍了四肢将火蚁引出方可保命。”
大夫人紧握手指,一张气的猪肝色的脸上含了十分怒意:“沽名钓誉的东西,也只这一点子本事就敢妄自跟我要钱,今儿我叫你有来无回。”
巫医只看了看那茜纱窗下静静滴落的雨水,那屋子里赤金缕花薰炉内有几缕轻烟飘出,是浓浓的瑞脑香的味道,巫医也不急,只垂首看着那一抹轻烟缓缓道:“小姐中了火蚁之毒本不宜薰香,如今薰这么浓的瑞脑香是怕她死的不够快么?夫人的一箱银元可保她一只手,两箱可保双手,但纵使我再贪财也只能要三箱,小姐体内火蚁必须挑断足踝筋脉方能引出,若夫人觉得在下沽名钓誉,不妨去请更好的大夫来治,若夫人想取在下性命。”巫医脸上露出个轻蔑的笑意,“怕也没那么容易。”
大夫人脸上有了动容之色,只要不砍了四肢什么都好说,何况鬼市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寻来之时兴许萱儿都已经死了,她微点了点头问道:“挑断足踝筋脉会如何?”
老太太一双炙热的眼直盯着巫医,连话也不敢插,只微张着嘴等待巫医的答案,巫医慢悠悠道:“成为跛足之人。”
老太太泪沉沉道:“不!不能,萱儿还是个姑娘,若成为跛子,你要她如何面对?这一辈子她都要毁了。”
大夫人缄默不语,死灰面孔越来越深,深到铁青,如上了锈色般凝滞,她叹息一声,如下了很大的决定般定定道:“跛子总比人彘强,你开始吧!只要你救活她,三箱银元都归你。”
巫医眼里溶出一丝笑意,今儿他又要赚大了,伸手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了一柄带着倒勾的细薄小刀,刀口泛着冷冷青光,缓缓伸向沈如萱的脚踝处,老太太和大夫人不忍再看,纷纷闭上眼睛。
“刺啦”一声,眼睛闭上,听觉却异常的灵敏,大夫人甚至能听到那刀口割断筋脉发出来的声音。
“呜呜……呜呜……”沈如萱仿佛感受到那股剧痛,从昏迷之中痛醒过来,咬着棉布狂乱的叫着,只叫的老太太和大夫人的心都碎了。
巫医割完筋脉,又煞有介事的拿着几个黄色画红字的字符往沈如萱额头处“啪”的一贴,口里念念有词持诵了几句,念毕,又举着手里的拂尘饶着床边来回走了几趟,将手里的小青瓷瓶摩弄了一回,放到沈如萱鲜血淋漓的脚踝处,不一会儿从断裂的筋脉里相继爬出几个圆滚滚咕噜噜通体红色的带血小虫,小虫钻入小青瓷瓶里,一眨眼就不见了,巫医将瓷瓶盖子拧紧,又往沈如萱脚踝上撒了些黄白色的药粉,站起身来道:“夫人,好了。”
老太太早已哭的口舌俱干,呆愣愣的跌坐在地,大夫人微微垂首,命人将她扶到床前,专注的看着沈如萱,沈如萱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大夫人似要说话,大夫人亲手解了她口里的棉布道:“萱儿,好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沈如萱还不知自己已成了跛子,一双泪眼看着大夫人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母亲,女儿真的好了么?”
大夫人点了点头道;“好了!只要你好好养着,明儿必定还是那个最漂亮的萱儿。”
老太太让白桃扶了她拖着脚步移到沈如萱的床前,老泪纵横道:“萱儿,你母亲说的都是真的,你这几日好生养着,顶多再过几天,你脚上的伤好了,你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说完,又想到将死的沈如芝,那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忍,望着将要离去的巫医道,“巫医请留步,这府里还有个跟她得了一样病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