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久天长-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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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额吻,演变成“限制级”的深吻加被扑倒在榻。
作案嫌疑人温颜稍稍拉开了与敏彦之间的距离。
温颜极尽温柔的双眼细细地端详着敏彦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在她渐渐躲闪的视线下,他漾开一抹笑,故意小声说道:“没办法啊,我只好请求你的谅解了。”
“事不过三。”
敏彦轻触嘴唇,妄图将已经发肿的唇形揉搓回原状。她说出来的话也因此而变得含混不清,“你总是这样……万一等会儿有人求见,那我该怎么办?”
“别揉。”温颜挪开了她的手指头,握在自己闲下的左手中,“你使的劲太大,会破。”
敏彦不甘心地瞪着温颜,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起来。
一个大活人压在身上很难受。
温颜这才摆了一副如梦方醒般的样子,放开敏彦,又收回自己仍在揽着她后背的右手,自软榻上撑起了上半身,却没把真正的自由还给她。
“……松手。不要每次都让我命令你。”敏彦尽力让自己的表情定格在羞窘之外,她差点儿就想习惯性地拿出下达圣旨的语气来对付温颜了。
温颜不以为意,淡笑道:“你不是冷么?这样正好。”
正好什么?!
敏彦不敢挣扎。
上次以及上上次的惨痛经验告诉她,一旦挣扎了,这个将她抱成一个团的家伙绝对会找到理由为他接下来可能继续的、更为露骨的行为而辩解。
“所以说是你招惹的我啊。”
最后,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某人笑眯眯地如此说道。
听听,还都是她的错。
可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被限制了行动的人,难道不该通过正确的方式来使自己获得自由吗?老实地让他摆弄才是正确的?
哼!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当敏彦还在腹诽的时候,温颜已经帮她把衣襟重叠好,该系上的地方也都一丝不苟地系上了,不该裸 露的地方也都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了。
然后温颜叹息:在这么大冷的天里,果然不适宜对她下手。
再次回想一遍太后娘娘的“忠告”……
嗯,既然没有逾越,那就问心无愧。若硬要他撑到过年后的二三月,也应该没问题。
有些事情,需要按部就班。
而让敏彦习惯自己的亲近,则更需要循序渐进了。
舍车保帅
也不知究竟是敏彦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温颜自己终于认识到时刻挑战自制力的做法很不明智,总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温颜没再碰过敏彦一下。
到底是哪个环节让他退却了呢?
抱着疑惑与不解,敏彦暗自在心中寻找着真相。一旦有了头绪,也便于日后在某人又不受控制地招惹她的时候,能有个应对的措施。
不过敏彦是绝对不会将这种心态表现在温颜面前的,两人相处时,她甚至连想都不想这些事情。因为温颜的心思太细腻又太了解她了,说不定只是稍微动动手指头,他就可以看出她在想着什么。
虽然对一个帝王来说,这确实有些不妥,但敏彦也不怎么介意就是了。
几天后的除夕夜,宫中照以往的规矩举行了家宴。
这是敏彦登基后所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同时也是经她主持的第一场除夕家宴。而且,被所有皇亲贵族默认为未来皇夫的温颜,继前不久的庆功宴后,再次在正式场合中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坐席。他身着紫色新衣,依然打败了宛佑小殿下,居于敏彦身旁。
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众人的心当然也像他们各自的眼睛一样亮铮铮。
太皇太后喜不自禁,太后娘娘满面春风,而太上皇陛下又默许了这一安排。想来传说中的年后选秀,应该只是个障眼法了,笑到最后的人,定是温颜。
由于每年除夕夜摆的都是皇室家宴,所以到场的时间没有太大的限制——当然,也没有几个人真敢很晚才动身赴宴。因此,两位嫁入顾家的公主姗姗来迟,其他皇室成员皆默默为她们担心。
顾家目前正逢多事之秋。早在翔成陛下在位时,就没怎么追究孙氏对顾氏的落井下石,斗争双方都有在朝为官的亲属,照理不该偏向哪一方。朝堂之上,两派的倾轧最忌过分外现,违反了这一原则的孙氏没有接到任何责备,这足以说明天家已经不想再容忍顾氏的张狂了。
直至敏彦陛下登基,顾氏不仅没有翻身的余地,甚至连党羽都被一点一滴地消灭掉。从吏部实行的官职调整开始,到现在喊得正响的户部陈粮案,再加上其他一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敏彦是想和顾家做个彻底了断了。
偏偏两位公主在这紧要关头还不知何谓低调,实在是让人为她们捏一把汗。
旁人的议论声音甚小,当事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可尽管听不到,却也能从他们那各不相同的表情中猜得一二。
安和一边牢牢地牵着儿子,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不辨喜怒的敏彦。一个不小心,她便与敏彦冷到骨子里的视线撞上了。虽知自己身为长辈,本不用害怕敏彦的冷漠,可就是有一阵似有私无的寒风,吹得她心头直哆嗦。
“姐姐……”安和低头,嘴里小声地向姐姐求救,“我们是不是……”
安平一脸优雅而又贵气十足的笑容,却从嘴角挤出三个字:“别说话。”
“哦。”安和空着的左手攥紧了衣袖,头低得更厉害了。
就在安和的头几乎要埋进地底的时候,儿子顾惟以不被人瞧见的幅度拽了拽她的手腕。安和连忙抽回手,摸摸他的脑袋,轻柔地问道:“怎么了吗?”
顾惟指了指近在眼前的宛佑,撒娇般地对安和说道:“娘,我可不可以和宛佑坐在一起?”
他的声音本不很大,可还是被耳尖的如意听到了。
正巧他们三人也走到了如意桌前,于是他笑着起身,拦下了两位姑母,弯腰对小表弟说道:“和哥哥坐在一起好不好呢?”
顾惟很认真地想了想,问道:“可是,你是谁呀?我从来没在泮宫看见过你。”
没见过正常。今年十岁的顾惟与宛佑是同龄人,当如意离开泮宫的时候,他也就只有七八岁,刚刚被接进泮宫,由太傅亲自传授学问。
如意乐呵呵地回答:“我?我是宛佑的哥哥,按理,你得喊我表哥才对。你忘了吗,每次家宴,我都坐在这个位子上。”
“真的吗?对不起,我都不记得了。可也不能怪我呀,如意哥哥每次都坐在这里,人这么多,你又坐得远,我看不清。”
既然是表哥,那……
顾惟抬脸,询问似的看着母亲。
安和点点头,轻轻将他推到如意面前,对儿子说道:“小惟,既然已经喊了如意哥哥,那咱们就坐在如意哥哥这边,好不好?”
顾惟也很喜欢这个笑得和善的大哥哥,他是顾家唯一的孩子,泮宫中也没有比他大很多岁的哥哥。如意的出现与示好,无疑让他多了些意外与惊喜。
暂时放弃了与宛佑坐在一块儿的想法,顾惟高兴地拉着母亲紧挨如意坐下了——反正他只是想找个能陪他说话的人。
上次他和娘的位子靠着一位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爷爷。结果对方满身的酒气,还不愿意理会小鬼头,害得他有问题都只能跟娘讲,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张望了下四周,顾惟小小声地跟如意分享属于自己的小秘密:“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哦!可惜大伯生病了,爹也没法来……嗯,他们没有口福——幸好我跟着娘来了!”
如意喷笑,越发觉得这个孩子比自家小弟还要可爱。
就在如意逗小孩儿的时候,安平撇开安和母子,朝敏彦走去。
敏彦按兵不动,只静静地看着这位据说在顾家很是精干的姑母。
安平来到敏彦面前,放开并拢于胸前的双手,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头盒子。
木盒表面纹理粗糙,对于看惯了宫中珍宝的敏彦来说,这么个平凡无奇的小盒子,难得没有多余缀饰,反而有种亲切感。
安平将盒子交给了敏彦。
“姑母这是?”
敏彦略一扬眉,出声询问。
安平再向前走了两步,搭上了敏彦的手,让她握紧盒子,然后才压低嗓音,缓慢地说道:“敏彦,你都登基将近一年了,姑母也没表示什么。你是知道的,自从公公走后,顾家江河日下。电子书。,往年那些所谓的亲信们,不知忠信做人也就罢了,却又要惹出这些事端……唉!”
敏彦半垂了眼睑,嘴角微微一抬,“姑母这话,可是在向朕抱怨那些仗着已故丞相的威名而有恃无恐的官员么?”
安平笑笑,好像没有听出敏彦话中隐含着的意思,“其实我已与夫君商量过了,我们一致认为该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安平又按了按敏彦的手,示意她多加关注那个看似平凡的木头盒子,“里面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敏彦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位曾经被皇父大力称赞过的年长姑母。
安平脸上的诚意一览无余。
家宴进行得很顺利,没人喝到烂醉如泥,更没人胆敢借酒闹事。
回到熙政殿后,敏彦洗去一身酒味,换上了厚实的衣服。绕出屏风,她看到摆在桌子上的木盒,不禁顿了脚步,就这么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顾家会送来什么呢?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软软的棉布擦着头发,渐渐神游天外去了。
敏彦一般不会沐浴很久,温颜算好了时间,便拿起了一件干净的、未经任何香料熏染的短披风进了屋。
所以,他正巧逮住敏彦没擦干头发就呆在桌边,手指还捏得紧紧的,像是在和谁较劲。
温颜见她这样,也不好发作,只能扯走被敏彦压在胳膊肘下的棉布巾子,仔细地为她擦起已经半干了的头发。
明明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差,居然还敢这么不小心。
温颜脸色沉沉,一副准备与敏彦认真理论的样子。但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如常,以着不弄疼敏彦的力道,一缕一缕地揉擦着。
愣了好一会儿,敏彦这才从桌上拖过盒子,蹙眉道:“会是什么呢?”
“里面装了什么,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吗?”若不是两手都在工作中,温颜还真想敲她的额头。怎么一多喝几口酒,她就会变成这种迟钝的样子了?
“对啊,打开来。”
敏彦郑重其事地点着头,先固定住了盒子,又慢慢地掀开了盒盖。盒盖有些难打开,她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在温颜的帮助下,取出盒中物品。
是厚厚的几沓发黄的纸条。
粗粗浏览了一遍纸条的内容,敏彦忽然像是醒了酒似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无比,同时又用冷静到极点的声音说道:“好一招舍车保帅!”
“里面写了什么?”温颜满意地放开了她的头发,随口问了句。
“这些,都是顾其志在世时留下的明细账!”敏彦难以置信地抖开所有的纸条,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过后,她盯紧了木盒,像是要把它盯出几个窟窿、以便她能找到更多的讯息。
温颜不解:“明细账?”
“嗯。里面详细记录了曾经送礼的官员,送的是什么也详细记下了——全是些稀罕玩意儿,而且就我刚才看过的那些,银两的数目也都个个超过一千。”
敏彦从桌边离开,亲自取来了火折子,点着了在她沐浴前就已被熄灭了的几盏灯,屋内很快就亮堂起来。然后,她将盒中物品全都倒在桌上,观察了片刻,从中抽出了一张明显比其他稍大的略白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细长工整,清秀明畅。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张由姑母安平所写。
看完后,敏彦默不吭声地又把所有东西收拾进了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