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黑道王妃-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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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将士们对待沈思曼的态度也越发恭敬,丝毫不因她是那所谓的女流之辈而对她有丝毫轻慢不屑,并对于她的吩咐有求必应,还是着重对待的那一种。
将这边事情应付了之后,她也就离开要回去京城,从营地穿过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两名年轻的士兵在对话着,也没有察觉到身后出现了人。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刚才练箭时还差点将同伴们给射伤!”说这话是那稍微年长些的士兵,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看其着装应该是低层的一个队长之类的人物。
与他相对着站立的则是一个更年轻的,看上去稚气未脱最多也不超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低垂着头神情有些沮丧,轻声嗫嚅着说道:“我今日一早收到了我娘托人送来的家书,看了有些难受。”
“嗯?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道没什么事,只是信中说到了我同村的那位许大哥,他自从前年退役回乡之后,因为在战争中受伤失去了双腿,现在日子过的十分潦倒,我就觉得有些不好受。”
沈思曼无意间听到这一番对话,不禁顿了下脚步,陪在身旁要送她出营的那位将军本是想要开口呵斥的,听到这竟也将那呵斥收了回去,神色微有些恍惚然后轻叹了口气。
这样的现象其实是普遍存在的,这些士兵们把这最好的年纪花费在了军营之中,过个十年十五年后,除非能够在战场上攒下足够的军功步步高升为军官将领,不然就只能退役回老家。这些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没有谋生的本事,更有大部分身有残疾,那生活就因此而潦倒,或者逐渐成了那地痞流氓甚至是沿街乞讨。
就他所知道的便有好些曾经的下属士兵,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退役之后生活过得十分不容易,他虽有心帮助但毕竟也力量有限,又能帮得到哪里?王爷也时常为这事思虑,已是努力增加了许多每个士兵退役时所分发的饷银,然而没有谋生本事,终究还是坐吃山空。
这事儿想着就难受,他后来便也索性不想了,然此刻无意间听到这两士兵的对话,那些记忆就又被勾了出来,不禁怅然。
他那一声叹息惊动了正对话的两人,转头来看当即神色一正,对着沈思曼身旁的将领行礼,紧绷着脸似乎很紧张。
沈思曼不知道,他们却十分清楚,这位将军外号黑虎,真实姓名是什么却反而少有人知,性情行事相当十分之凶残,又被下面士兵们暗暗称呼为黑脸魔鬼,最是讨厌下面士兵们耍嘴皮子,也不知他刚才听到了多少,是会勃然大怒呢还是亲自下场来将他们狠狠操练?
然让他们意外的是,黑虎将军竟只是瞪了他们两眼,又骂了一句:“杵在这里做什么?偷懒啊?还不快滚去操练!”
然后转身对沈思曼做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二小姐,您这边请。”
沈思曼又看了那两士兵一眼,然后朝军营外走去,身后两士兵皆都松了口气,庆幸同时又不禁有些意外和好奇,便不由得多看了沈思曼一眼,再之后转身朝校场奔了去。
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任何的风波,沈思曼出了军营之后便直朝京城回去。
近日需要她忙碌的事情其实也并不很多,商铺的事情有专人看管,都是她前段日子亲自去挑选来,再亲自培训教导之后的成果,现在处理起生意虽难免生疏但也已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是有这么一个效果,她就自动的懒得去插手,最多遇到当真重要的事情时会下个决定什么的,其余的,即便生意亏本了,只要不是因为严重错误造成的,她都不计较。
毕竟,她的赚钱目标可不仅限在京城,更不会仅限于几家热门商铺,若真要事事亲力亲为,她哪里有这么多精力?
前世,她的产业遍布全世界,其实也都是开了一个头之后就安心当甩手掌柜,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着各账户上的数字不断增多,以及偶尔心血来潮的光顾,那时,她还要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走私之上,并且最终也跌落在那儿,还莫名到了这个鬼地方。
因为不忙,所以她往回走的速度也不快,终于进入京城的时候已是傍晚十分,落日的余晖照耀大地,为这天地都渲染上了一层靓丽金红,抬头看天,看到满天都是明媚斑斓的云,似乎将天空都给点燃了,映在她的脸上,为她清冷的面容镀了一层艳色,忽然间整个人都轻柔,容华绝代。
路旁行人经过这里纷纷驻足仰望那马背上抬头望天的女子,被她的神采所迷,目光都痴痴的。
她感觉到被注视,也将目光从头顶天空收回朝周围扫了一圈,痴迷的人们纷纷惊醒,再回神就看到那姑娘已策马朝这大街的尽头飞奔而去。
直到她消失在尽头拐角,那顺着她远行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收了回来,与身旁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悄然议论。
“刚才那姑娘是谁家的?真是好俊俏的模样!”
“还有那满身贵气,一看就像是大家小姐,非我们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如果我没有看错记错的话,这似乎是左相府的二小姐。”
“……沈二小姐?!你怎知道的?你见过?”
“前些日子曾有幸远远的见着一眼,当时睿亲王殿下就与她一起,听王爷唤她为……请恕我无礼,当时我听王爷喊她小曼曼,那除了沈家二小姐还能是谁?”
“哦?还与睿王殿下一起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在何处所见?”
“这话说来那可就长了,那日我……”
他洋洋洒洒开始大秀口才,将一件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事情直说得口沫横飞,也吸引了更多附近的人围拢来八卦,人越多,他越兴奋,就讲得也越激动精彩,于是人更多……
沈思曼还才不过策马离开连左相府都没有回到,她身后有关于她与风玄玥幽会茶楼的事情便从城门开始朝京城内外迅速蔓延,并经过多方传递之后,所传之流言已与事实相去了十万八千里,但无不在说明这一个事实:睿王殿下对沈二小姐十分宠爱欢喜,并不因先前那有损清誉的流言,或者干脆说就是事实而有任何的嫌弃,真是太让人感动,睿王殿下太伟大了!
不过当然,沈二小姐其实也是极好的,在所有人都指认五小姐就是陷害她的人时没有激动感情用事还将真正的恶人抓出来还了五小姐清白,之后却也并没有责罚那大胆丫鬟反将其留在身边教导,真正是菩萨心肠,好善良啊有木有!
沈思曼若是听到这些流言,说不定就要一头从马背上栽倒下来了。
前行之中,她忽然听到有人轻唤“沈姐姐”,那声音从她身侧响起并迅速转移到了身后,最后那一个尾音颤巍巍穿过那一段空间到她耳朵里面,已是交缠在风中几乎微不可闻。她百忙之中侧头看向身后,看到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站在身后街边看她,轻轻倚着身旁丫鬟的手,好一个姣花照水、弱柳扶风的千金闺秀。
一瞥她就收回了目光,虽不认识这人,但她还是停下了马转身看向那边。
这仔细一看,又觉得这姑娘容颜秀美婉约,柳眉弯弯下两汪清泉似的盈盈眼眸,小巧粉润的鼻子是一抹轻柔的弧,嘴角微微上翘浅柔含笑,文静、秀丽、温柔、娴雅,还有那满身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瞬间让人觉得清华高贵,如同瞻仰着那神坛上的女神只能仰望并不敢靠近,生怕将女神给亵渎了。
沈思曼将她这么一打量,心中忽然便有了猜测,这莫不是那传说中声名显赫的才女,贵女,美女,右相殷离唯一的妹妹,殷……殷什么来着?
哦,上次回头便将那事给抛到了脑后,也没有去刻意回忆或是打听这殷小姐芳名,所以她现在还是没想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她停马转身,高高坐在马背上看着已经相距在少说也有三丈外的殷小姐,问道:“有事?”
这姑娘确实就是那殷小姐没错,她站在那儿看沈思曼,则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那马背上高坐的姿态是不同于女子的利落潇洒,却又绝不会让人生出任何一点粗俗之感,反而觉得她高而远,清而冷,在她的目光之下让人不敢与她对视,即便目光偏移也依然感到有深沉的压力迎面而来,让人的心湖无法平静冷静。
她今日一身黑衣,没有飘逸云袖,没有逶迤裙摆,没有挂饰香囊,就只那么简简单单一身黑,被裤子紧缚的双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修长而线条优美,紧束的腰带勾勒出那让人羡慕嫉妒到抓狂的曼丽纤腰,继续往上,越过那并不汹涌却依然迤逦的弧度落到她精致的脸上。
肌肤白皙紧致,每一条线都似那大自然最鬼斧神工之作,薄唇轻抿略有些清冷,却粉润剔透十分好看,眉细而长,弯弯的横在那清透晶莹又如深海碧潭般不可测的眼眸之上,美得让人心惊,让人不忍直视,因为多看一瞬便会多一点自卑,尤其她那清冷目光更让人吃不消,只觉得那心都被她看得寒泠泠的。
她就这么神情淡漠,目光清冷的坐在马背上,却像是女王端坐她的王座之上纵横睥睨,尊贵不可侵犯!
那殷小姐忽然目光闪烁了下,因为她从不知道沈思曼竟原来美成了这般模样。印象中的沈思曼,分明是唯唯诺诺软绵无能,简直比她身边的丫鬟还要暗淡无光,然此刻忽然间光彩大盛,简直要刺瞎了她的眼。
她将目光低垂,盈盈朝沈思曼行了个见面礼,说道:“方才见到沈姐姐身影便忍不住呼唤,其实一直想要去看望你却总被各种事耽搁,前些日子又发生了点误会,怕是惹得沈姐姐你生气了呢,小妹在此向你赔个不是了。”
若按规矩,沈思曼现在应该是要下马,给她回个礼的,可她坐在马背上,扫了眼她和对面的距离后,就坦然继续坐在马背上,连稍微挪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并语气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都已经忘了。”
对面殷小姐见她这般行为,不由眉头一皱似有不悦,随之却又舒展,若无其事的含笑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有听闻有关于姐姐你的事,今日一见,果真是有了好大变化,上次匆匆一瞥,小妹便没有将姐姐你认出来。”
她说着,也看了看此刻两人之间的这长长距离,眉心再次轻蹙了下。这般说话实在是有些奇怪,然而她在等着沈思曼走近过来。
沈思曼怎么可能会走近过去?她甚至都不想跟这女人在这里浪费口舌。
这倒不是她不愿与之为善,而是这殷小姐无论神态还是动作以及姿态,尽管看似温和有礼,实际上却在那儿揣着装着,既如此,她又何必要跟她客气?她沈思曼是那种人吗?
她摸了下手中马鞭,继续面无表情的看对面,并直接忽略对方话题,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那边不由惊诧,又有些窘迫和恼羞,觉得沈思曼的这话太伤她的自尊,不由得俏脸一阵白一阵红,说道:“看来是我打扰姐姐了,既如此,那我……”
“啊!你这恶婆娘又在欺负人了!”忽然从旁边传来一个清朗少年的声音,打断了这边正在说的话,沈思曼则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微挑了眉梢,然后转头凉凉的看了过去。那少年被她这么一盯,莫名觉得脊背一凉,便有些瑟缩,又觉得如此真是太丢脸,不由便摸着鼻子哼唧了两声,然后几步冲到她面前,伸手就来拉她的缰绳,道,“本公子问你,我十三叔到哪里去了?”
那边女子也是认出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