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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第68章

小说: 大红灯笼高高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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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来骗宇文昭则…… 因为尔今的的我深有感悟:相濡以沫,远胜过俩俩相望。”

贺兰敏之温和笑了,“但假若有一天,我无法 再陪你伴你…… 譬如生老病死,抑或意外辞世,你会不会带着孩子改嫁良人?”

“呸呸呸!”我慌忙打断他,亦心急补充,“即使死, 也是我先死,你不能半途抛下我。”

“玩笑话,不必当真。”抱歉得揉揉我脑袋,贺兰敏之环住我的身子,将我紧紧抱于怀。一下一下轻 轻拍抚着,他悠悠转移话题,“昨晚,趁御史中丞与京兆尹在昭平府邸一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被秘密安置的神武军《伏兵部署图》…… 当然,我不忘临摹。”稍顿,他犹疑道,“月儿,即使杨延风拜访神机营右掖中军且暗中夺回兵权,你真有必胜的把握?”

“必胜倒谈不 上,惟有五成胜算。”

将两张偷空描绘的草略图交至贺兰敏之,我娓娓解释,“神机器类别之多,用途甚广,而此双径火铳,乃是《武穆 遗书》上卷里最能克敌制胜的火器:它的上行身管较短,弹道较弯曲,适合攻袭隐蔽目标及平面目标;而它下行身管较长,射程范围远。纵观皇城内苑道道宫门,基 本都是直立高墙,在双径火铳面前,根本不堪承受长时间火攻—— 废王春申君当初逼宫谋反,并非败给先仁怀太子、败给火弩流星箭,而应该是输给此种神机器。”

贺兰敏之惊愕,“这便是韶王为篡夺皇 位,屡次逼迫你盗窃《武穆遗书》的根本原因?”

我颔首,“韶王很聪明,他知晓双径火铳体型笨重,不易秘密转移…… 所以,他毅然改变兵变的首发地,从紫宸殿外的北宫门,移至……”

“廷尉北狱。”异口同声,贺兰敏之与我道出简短四字。

拓跋信陵明白廷尉司地道走势,一则可藉此运移火铳,二则可出其不意围堵神武禁军、屠戮昭平异党。所 以,我三番四次想约见宇文昭则、想打探暗道走势;亦在催促杨延风与神机营右掖中军秘密来往,与始终忠诚于威武大将军杨继业的士卒们共进退。

   昭平静华亲自出宫监斩、神武禁军守诫廷尉又如何?敌不过韶王的攻其不备。

感受到贺兰敏之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像极了一场无言宽 慰,我抬眸朝他笑了,“纵使北狱是一战决生死之地,我并不觉得害怕,相反,为即将来临的结局心神昂扬。我要亲眼目睹,胜券在握踌躇满志的韶王,如何一败再 败、毫无东山再起之势!”

“倘若两败俱伤,你与你肚里的孩子如何自处?”

死寂,在许久之后被我的幽幽 诉说所打破,“虽然我一直渴望为芮之报仇雪恨,但我亦盼望与你尽快离开盛京,在邻国南魏过一段自在逍遥的生活…… 此番心愿未了,我坚信自己不会死,不会输,定能与你全身而退。”

贺兰敏之凝视着一脸执著的我,半晌,没有后续言语。

   瞧见他不自知紧锁浓眉,我仰长脖子,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额,情真意切,“感谢你,感谢你这段时日来为我摒弃善良,坦然承担的一切血腥罪恶。”

   

他怔住,薄唇旋而弯出一抹浅笑,“仅此而已?”

“你想如何?”挑了挑眉,我笑眯眯问,“任何提议,但说无妨。”

   

贺兰敏之面露几分意外,“似乎,你今夜兴致颇浓?”

错,是性致稍浓(咳咳……)过了今晚,明日辰时我与拓跋信陵即 将分别被神武禁军从若卢狱移送东、西监室,严加看管至初八,再押送刑场。

再度咳嗽两声以镇定恍惚心神,我睨了一眼浩然正气的贺兰 敏之,极小声道,既像自言自语又宛若暗送春。情,“最近几天,我身子骨康健了许多~ ” 脸颊疤痕淡褪,小红枣虽不复往昔风华正茂,但男人么,尝多了豪放 系列,也该试试矜持路线。

“嗯。”

“精神气佳,肚腹也不再涨痛。” 听老人们说,孕期前三个月内不得与男子行。房…… 掐指细算,我终于熬过危险期干。渴期,盼得君欢~~

“嗯。”贺兰敏之,不,是 贺兰栖真答得理所应当,彷佛归功几十天如一日为我煎药煲汤,暗设小灶。

对对手指,我浅浅呼吸一口,“现在是不是才酉时二刻?风无 痕尚余一个时辰才会接我返狱?” (内心握拳)很好,难得杨延风不再实施盯人战术,我亦争取到犯案时间。咳,天助我也!

“嗯。” 低沉好听的嗓音,似答得光明磊落,“你累了?” 话音未落,沉稳的男性气息全然笼罩而来,“我……”

“我、我们提前成为真正的夫妻罢!”火烧 屁股般一口气道完整,我猝地转过身,顾不得舌头打成了中国结,哈巴得将脑袋瓜迎了上去,“栖真,你—— ”

“咔茬”一声脆响,劈 柴似得,在凉如水的夜里格外突兀。而“扑通”一声沉闷撞击,头晕眼昏的我踉跄两步踢翻筐罗,狼狈跌入一个坚实的臂弯。

谁、谁谁肆 无忌惮乱丢竹板砸我脑袋?!

“贺兰大人,经医官诊治,原中郎将宇文昭则的病情已有所起色。”鬼神差使,风无痕特色的暗哑诉说竟幽 幽传入我耳,隐约掩藏了莫名庆幸,“您近几日疲于政务,也应及早歇息保重身子,卑职即刻遣犯妇杨排风返狱。”

不容分说,风无痕拽 了我的胳膊径直往外迈。

等等……… 莫说《伏兵部署图》尚未瞧见,我的金玉良宵,我的缱绻缠绵,才刚刚拉开热身序幕,岂能就此中断?没好脸色得、推推风无痕,我朝贺兰敏之投以一个求援的眼 神,哪知眨眼须臾,自己已被打横抱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语带双关提醒,风无痕抱着我前行,忽然笑眯眯冒出一句,“杨姑 娘,卑职今儿下午给自己备了一壶金银花露,你不如也喝一碗,清热消火?”

羞恼瞪视风无痕一眼,我顿时语塞。

   而长身玉立的贺兰敏之,仅仅站在原地注视着我与风无痕,亦无言语。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出 了劳作室离开晒场,我不由分说催促风无痕放我下来。

双脚刚沾地,我迈步欲前往若卢狱,颀长的男性身影却紧随不舍,一步一声唤, “姝…… 排、排风…… 你有孕在身,走慢些。”

话音刚落,一柄模样精小的桃木剑伸至我面前,“送给你。”见我不愿接,杨延风索 性把它塞入我怀,笑眯眯解释,“最后一夜易逢变故,若韶王还敢像上回那般欺侮你,你可藉此剑防身。”

自从我将往事合盘托出、且答 应永不伤害叶静芸,杨延风待我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谓一腔春水皆温柔,无微不至。

默默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我把 桃木剑收好,迈步继续前行。

“排风,三哥见你放晚饭时仅提箸尝了几口,饿否?”鬼魅身影挥之不去,醇厚好听的男性嗓音却堪比余梁 绕耳,“西屋偷偷备了一只暖锅,两双碗筷…… 共食之?”

吃吃吃!我一步一不屑。

“有乌鸡虾仁蛋饺鸭 肫,还有青鱼肉片、猪腰剞花、黄牛瘦肉,汤美味鲜不说,火亦是炭里最好烧的丝楠炭,无任何熏烟串菜味,可谓‘炭黑火红灰似雪,谷黄米白饭如霜’…… 不吃?可惜了你肚里的孩子,无福消受此等美味。”

咽咽口水, 我一步一犹豫。

“你若嫌涮菜麻烦,还有煮好的鱼肉馅馄饨。不仅如此,你最喜欢的葱花、虾皮、小韭,应有尽有……”手,倏然被一只 温暖大手握住,杨延风睨着我笑道,“肚里的孩子,虽无福消受此等美味,但为人父母者,理应作威作福好吃好喝…… 排风丫头,与尔同行?”

   。

若非暖锅当前,我真恨不得一桃木剑斩了杨延风这位看似亲爹实则伪妖的吃货,奈何肚里的娃娃们比我更愿臣服于美食诱惑,只得作 罢――#

津津有味品尝着牛肉汤,我瞥了一眼对面座不断为我捞菜入碟的杨延风,内心像不慎蘸了太多焦盐阿腌道,“西屋虽是弃用之 所,你大费周章准备一锅菜,就不怕被人发现捉了去?”

“我是狱卒的头儿,谁敢捉?”他不以为意答,见我与味碟里满满一堆香菇乌鸡 肉交战,索性停箸且挪挪座位挨至我身旁,轻声道,“多吃点…… 待明天移交神武禁军,你什么都尝不到。”

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 盗。

迎着我警觉微诧的目光,杨延风蓦然蹙窘了表情,脸颊亦有了一闪而逝的绯红。他抿直薄唇以平复令我琢磨不透的晦涩情绪,犹豫, 彷徨,却又再下一瞬仓促握住我空闲的左手,支支吾吾道,“排风丫头,我们能否坦诚相待一回?”

他澄亮眸子里涌动着一丝窘迫,而我 目光流转,直勾勾盯视暖锅里荡漾喧腾的鱼丸,未欣然答允,未悍然拒绝,仅淡淡回应,“叶静芸安好,无大碍。”

“不谈她,不谈杨延 光。”他语意笃定,亦慢慢收拢掌心紧握住我的手,“也不谈过去,不谈将来……… 只说你我的现在。”

现在?

   “我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草率当了父亲,没想过孩子的母亲会是你这种脾性,亦未料得你我之间的缘分似有若无,难以琢磨……”

等等! 前两句话,莫不是在蓄意贬低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恼火得想抽回手,却反而被杨延风攥得亲密。

目不转睛注视着我,他幽幽道,“排风 丫头,三哥承认自己对静芸难以忘怀…… 但不知为何,三哥更不愿见你与贺兰栖真来往密切…… 不止是因为你怀了我的骨肉,也许,我对于你的感情正如同你突然改变主意、执意诞下麟儿的心情,同样晦涩复杂。”

冤鸳相抱

“复杂?不不,我的心情一点儿也不复杂,反而……”

“排风丫头,你且听三哥说完。近些日,我考虑得很清楚—— 倘若将来,你坚持与贺兰栖真离开盛京离开北秦,我亦如影随形。”

“你、你打算放弃叶静芸?”

“她成亲 了,是二哥的发妻…… 而我,是孩子的生父。”

“杨延风,你不去争夺叶静芸,居然打算和我抢儿子?”

 “不是抢,是悉心抚养。 孩子既是我所出,我必须看着他长大。”

……

“杨小哲,你嘀嘀咕咕默念些什 么?”两根稻草穗,突如其来精准无误掷中我的太阳穴,让原本陷入沉思的我猝然回过神。

回眸,我循了声源瞥去,却意外瞧见辉映在冰 凉墙头的烛光一暗,复又隐约闪烁,令我与拓跋信陵相处的囚室多添了一丝古怪氛围。

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我不答反问,“子时夜正深 沉,韶王您无心入睡?抑或,又在回味家宅美妾点灯侍寝之过程?”倏顿,我尖细了嗓音自责叹,“差点忘了,您最近力不从心。”

自从 拓跋小陵儿被我一脚踹中、长期萎靡不振,有事没事嘲讽丘陵君的X能力,便成了我漫漫长夜辗转反侧睡不著时的惟一乐趣。

“区区误打 误撞,你以为自己还有本事再度伤及本王?”拓跋信陵不恼,颇具大将风度般慢悠悠撑起身,在距离我仅半米之遥的地方勾勾长指,示意我坐得更近些。

   

正心烦,我故意视而不见丘陵君的举动,挪挪屁股离他更远。

“杨小哲,你有何烦心事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本王开心开 心。”傲慢调侃若魔音穿脑,眨眼间,拓跋信陵竟纡尊降贵主动坐至我身旁,这是我俩‘以暴制暴’结束N天后,首次物理间距可用毫米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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