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33号-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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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苟的招摇男子,即使放到大太阳下久久晒着,也不会现出半丝疲累。即连眼角不经留意就不会发现的细微纹路,也只是岁月拂过的证明,没有恶意,绝非唐突天魔皇陛下的美貌。
只是近来夜夜思量来自神教重光元帅的种种压力,与白日亲眼所见四女儿的疯癫之举,段小楼终于回去岱山岁月,迷茫中对着胖乎乎的小四低叹:“天戾,逸儿疯了,你看看可有办法治好?”
“……二师兄,我若身怀这样高超的医术,早站起来跑出去挖走宫中的秘酿了!”
“你当年不是治好了豆抖的眼疾?”段小楼挑眉问,居然像在吃味,论理小四也该和他多亲近才是。
天戾解释道:“他的眼中有魔眼之毒,我帮忙消毒罢了,后来的茯神草还是离玉去弄来的,不是我一己之功。”
“就是魔眼之毒!”段小楼重重拍案:“天逸先前自行开了两次魔眼,疯状和走火入魔多少有些干系!”
他偷偷将手收回,天戾却抿着唇紧盯那桌面上的薄尘,丑男子轻轻一笑,看来二师兄的洁癖一些都没有好转。
“威武将军,天魔宫中岁月可好?”天戾揶揄地问。
他当年拼了命要逃出的牢,眼前英明神武的二师兄却拼了老命一头钻入了网中。
段小楼气短,只“嗯哼”一声推搪道:“幸不辱命,魔教在朕手中日盛……”
“前段日子我们去凡间看过致莲了。”
于是只得沉默。
天魔皇的伤口巨大,偏偏在旧人面前丝毫也遮掩不得。
他略踱几步,到了殿门旁,阴郁地隔着窗格,往外看,是一望无际的殿连着殿,阁连着阁。
“小四,我或许做错了,不该卖重光人情诬陷了天逸所爱的那个没有功夫的男子。”只是或许。
“没有功夫?”天戾身为爱女心切的老爹,听到此话也不免皱眉。
“岂止没有功夫!还来历不明,半人半仙,走个路都能留下一串蹄子印!”说起这个话题,天魔皇陛下简直内伤严重:“朕统共两个女儿,上一个嫁了一个丑八怪……”
天戾眼神不善,段小楼赶忙补充:“丑倒也罢了,关键是老得不能看,他二拜高堂在我面前跪下去的时候,我都觉得折寿!”
小四转念想象那个情景,就近拍拍段小楼的腰表示安抚,哪个老爹不怕如此场面?玉洁若嫁个不堪的痴汉,他半瘫也顾不得,立马飞起身上前拼命去了。
“剩下小四这个女儿,从小就异常懂事,力气也大,杀起妖来干脆利落。原本同豆抖家那个鹤劫放堪称佳偶……谁知道半路杀出来这个二老板牧白搅局搅得欢快,又引出暄城那个意不在酒的来魔教求亲,真是狗屁似的混账事一堆!”
小四面前,天魔皇到底是按捺不住,学豆抖骂了脏话。
抱怨桩桩件件,美男子也不知何时转了怨妇,唠唠叨叨揪住半辈子没相见的四师弟苦苦倾诉,把之前地府黄泉路33号的避劫丹案话说从头,又大恨道:“四郎这厮最最无情,居然还写了信函说要退婚,究竟置我们天逸的名声于何地?”
天戾听得仔细,关键处才插上一句:“四郎夫妇不在五公主府,我家乐怀同他们一起去了人间。二师兄家这么多冤屈,不妨等四郎回来了再好好商量。”
“神教王族今日到了何步田地?”怨妇美男眸中精光闪现,问了上一任天魔皇这个问题。
天戾冷然一笑,缓缓答道:“溃不成军,故需背水一战。”
“如此说来,重光随时会有动作?”段小楼弯下身躯,等待天戾的答案。
天戾想了一想道:“我的大伯兼岳丈,神君陛下尚存一息,此局即有变数;此外,神教王族手中的神秘力量不容小觑,四郎长子鹤劫生失踪已久,劫放也身负公职。所谓背水一战必定倾尽全力而为。”
“那魔教能否独善其身?”段小楼问得十分直接。
“二师兄,天戾已是神教七驸马,早已和鹤四郎一样,与王族共进退同存亡。魔教之事,由你定夺便可。”言尽于此。
“重光如此苦心经营,偷了数百颗避劫丹,无非是为了区区一个谛望兽。”段小楼道:“黄泉路33号内各方人马齐聚,魔教很乐意旁观这一场好戏。”
主意已定,他又千叮咛万嘱咐:“速速去为天逸疗伤吧,这丫头眼看就要毁去你的黑色天女衣了!”
天戾大方道:“赠给侄女也无妨,江山都赠给二师兄你了,一套衣服何足挂齿!”
“呃。这魔教十方土地朕也不是白拿……”他还一肚子冤屈呢。
“是没白拿。忙忙娶了这么多老婆,生了这些个孩子,天魔宫从来不曾如此人口兴旺过!”天戾撇撇嘴,说他当年荒 淫无道,也不过一个天魔后而已。
“你没有儿子,不知朕有儿有女的辛苦。”天魔皇略带得意道。
“谁说我没有儿子的?”天戾垂首叹息:“只怕你十个儿子也敌不过他一个。那才是真正的天魔皇……”
“功夫很好吗?”段小楼睥睨天下,哪里相信有比自己更天魔皇的天魔皇。
“总有机缘见到的,见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天戾想到了儿子,再度叹息,叹息不止啊,分明比女儿玉洁与疯子侄女还要令他发愁。
作者有话要说:恶搞,大家欢乐一下。
小剧场继续中——
小浪浪吐槽:“喂,后妈,为什么无浪卷里会出现一整章没有无浪的?”
天线安抚:“有出现啊!仔细找,就在下面几行,你未来岳父的口中提到过‘鹤劫放”。好像天戾也提到过的。”
小浪浪怒:“呸,这算个屁出场……”
小白白从天线身后笑盈盈探出脑袋说:“浪浪,和我一样,死了算了!”
天线把他脑袋按回去:“还没轮到你,你表来给我勾魂!”
“哼!”小白白很拽地样子,盯着小浪浪问:“你自己怎么想啊?不打算下来给我解释解释吗?”
小浪浪为难,思忖再三道:“小三三一个孤身女子活在世上,太可怜了,我还是赖活着陪陪她吧……”
“是啊,顺便还要陪陪暄城。”天线插话。
小白白紧拽天线衣角,眸中紫光泛滥:“天线大大,乃看,小浪浪都不忠贞。你把小三三给我送下来吧,只有小白白我懂得珍惜她啊。”
“他妈的,又想去柴房不三不四了是吧!”小浪浪愤怒握拳,对天线说:“亲妈,你表被某些人的假面目欺骗,不叫的狗才咬人,以此类推,小白白比怪蜀黍重光还要可怕多了!”
天线用手掩住小浪浪的嘴巴:“哎呀,乃表不知死活,被小白白听去了只怕小命难保,这个家伙最最记仇了。”
只见小白白狐狸状拉长了两个耳朵,听到了只字片语,点点头,摇着狐狸尾巴转身离去了。
气场很可怕,非常可怕……
第四卷:暄城
蝶对蝶
近来神教气象端谨,宫内宫外除了神君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消息,再无半点八卦。
有心客却总能打探到激动仙心,可以在茶余饭后增添唇边一笑的新闻。
但这新闻里头牵涉了两个叱咤风云的青年男子,他们身后还另有两个叱咤风云的壮年男子,各个都不好得罪,所以轻易也不能在坊间提起。
只敢对府内至亲附耳相传:“对,就是那只毛鹤,同那个不男不女的,手下有兵的,苟且,不堪,唉……”
连贯起来,也就是世子鹤劫放公然被车路将军圈养了。
重光元帅不言,鹤四郎无影,流言风生水起又自行覆灭,一丝丝都侵扰不了男子们的大事业。
将军府中日日好风光,暖风斜阳,一舟横于江上,舟上坐着便服加身的美将军,手里提着钓竿,一双媚眼笃悠悠看着另一只手里端着的卷宗,身前小几正中摆着一壶好酒,酒香浓烈,正是鹤族那三个男子最爱的桂花酿。
这头浅滩行胖鹤,世子殿下心血来潮变出原身,用两只黄短腿撑着毛茸茸的肥躯,一步步摇晃着在岸边彷徨,时而又提起腿来练金鸡独立,风稍微吹得猛烈些,他浑身蓬松的鹤毛如孔雀开屏一般扬起,痴憨憨只看得清他一双纯黑色的瞳眸幽幽闪烁精光;风再大些,这毛团的一只脚显然不堪重负,立即倒地不起,四仰八叉。
舟上的暄城嘴角微微噙笑,眼睛仍对着卷宗上密密麻麻的黑字,心里却道:“怨不得骂人都说‘你这傻鸟’,鸟傻起来真没药救。”
傻鸟变回美男,咬着自己的发丝,不以为意且怡然自得地躺平,抱头仰对将军府外的天空,仿如回到了年少时居住的五公主府。
多少年风霜血雨,鹤劫放就快不记得青涩少年那只滩边小鹤的点滴。
人间遇牧白,冥府遇三三,他乡每程各有风景不同,但,终不是鹤五郎的家,没有长兄如父的蛋大,没有收走他淫书的娘亲,也没有看到两个儿子笑得像花痴的美男爹。
掠一眼舟上云淡风轻的暄城,脸上的笑如大雨前瞬间聚起的大团乌云,这局棋双方下得真是煞费心思。
车路将军对鹤劫放的诸般关照,粗粗看来就如臭棋篓子对弈,零敲碎打,东一下,西一下,毫无胸中大略。
刚入府头一天,就在他休息的房间里找到一大本淫书,正儿八经放在书格子上,,正翻在某一页,还折了一个角,就像个脱了一半衣服的大姑娘,大老远就邪恶地对着大美男媚笑施眼色。
大美男先前还在冷笑,不解暄城行事怎么如此唐突。
等将此书纳入手中,冷笑渐退,眸中寒意转盛。
书皮上三个端楷大字:金瓶梅。
折角那页不用看,他已然知道写得是什么。那一年,这本淫书由老爹鹤四郎从人间觅宝得来,先拿了给七姨夫同赏;长辈们赏完了赐给蛋大赏;连蛋大也赏得书页打起卷,终于轮到他这只乳臭刚刚干的小小鹤赏。
年少发情,最是无法安生,虽然也看不懂究竟说了些啥,却直觉男子汉都应该好好赏,并大赞奇书才算够格。
做男子汉的代价就是被娘亲当场活捉,将淫书没收销毁,被老爹与大哥一起用哀怨愤怒的眼神注视了很久很久。
暄城的子越落越密,渐成局面。
在将军府盘桓了不多日,世子殿下已然享用起了自己最爱喝的香茶,洗澡水的温度也总是恰恰好,贴身的深衣日日换,且都是他习惯用的那些质地与颜色,丝毫不差。
暄城神通广大,知道他每日要缠绵床榻,练功处准备了流萤剑,每餐必有甜食,还知他不喜和陌生面孔说话,行过的侍女伺从都放着大美男不敢看,低头敛声疾疾而去。
今夜车路将军又不知要说什么正事,居然亲自下厨做了甜得粘牙的拉丝糕呈上来给鹤劫放品鉴。
直到盘中只剩碎粒,厨娘打扮的将军才道:“世子殿下,这糕只收你二十两银子。”
大老板无浪抬起头,又回想一阵糕的美味,淡淡答:“好,我回房取给你。”
刚要起身,恰好撞到端汤上来的伺从,汤撒衣湿,大老板无奈叹息道:“看来这餐我是不用付账了。”
事过境迁,本来挺好笑的事情,无浪老板与画摊男却角色互易,笑得十分牵强。
“无浪大老板可是想到了黄泉路33号?”
黄泉路33号。
鹤劫放等着将军的下文。
暄城品一口桂花酒道:“敢问世子殿下,这十多日将军府中盘桓可还适怀?”
“将军的用心诚可谓无微不至。”
“世间事,空怀诚心又有何用?否则家姐燕舞也不用死了。”他额际的红痕在烛灯下如浮云般漫开,在室内绽放出一朵朵哀怨的小花,绕着凤目变成橙色的光晕,半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