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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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
虽然姚女官的话不足以被景帝取信,但也无疑是正中点子上,蓝淑妃脸一黑,正待要发作,旁边的梁太后已经看不下去,声音冷淡的先一步开口道:“犯下这样的重罪,你自然是没得活路可走了,一五一十的把该说都说清楚了,哀家给你一个痛快!”
在生无可恋之时,所谓死亡,其实有时候也就不那么可怕了,可怕的反倒是绝境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挣扎。
姚女官心里主意已定,自然也已经暗暗的把所有的说辞都套好了,此时听闻梁太后此言她更就定了心。
“谢太后娘娘的恩典,奴婢会行此不义之举也是迫不得已走投无路了。”她苦笑一声,这才重新爬起来端端正正的跪好,生生凄惶道:“当年我入宫她是答应过我的,说是待到我过了二十就替我择一户好人家,放了我出宫去过活儿的。我会死心塌地跟着她也就是因为她对我好,可是如今离着她许诺的时限都过了四年了她都再绝口不提放我出宫的事。前些天我又对她提了,她却是翻了脸,说是身边无人可用,定要将我留下来。她现在是什么处境啊?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公主,根本就等于是个废人,她要在那宫里老死一生,我凭什么就要陪着她?我求了她很多次,她都死咬着不肯答应,明面上说是倚重我,可分明就是要拉我做垫背。这种看不到头儿的日子我实在也是过够了,本想趁着这次出宫的机会找几个胁迫她要了我的卖身契出来,可偏偏横生枝节闹到这般地步。我也认了,这都是命!”
姚女官娓娓道来,神色之间颇多悲怆凄凉之感。
“该查的都命人再去核实一遍,若是与她所言没有出入,就赐她个利落的死法把这事儿结了吧!”梁太后转头去看景帝。
四个黑衣人都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而他们身上秦菁也早就命人搜查过,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什,换而言之,这一切的一切到了这里边就只能听从姚女官红口白牙的一句话来定夺了。
眼见着尘埃落定,秦菁心里却不轻松,果然就见秦洛自人后走了出来,掏出袖子里一块黄布包裹打开道:“父皇,这根发簪便是刺死大皇姐的凶器,儿臣浅薄,不懂审查断案之道,请父皇着人看看,不知道会不会有线索。”
景帝的目光懒懒的移到那簪子上,然后找找手示意:“管海盛!”
“是,陛下!”管海盛恭敬应道,忙是迈了小碎步上前自秦洛手指结果那块黄布裹着簪子递到景帝面前。
景帝却未去接,只就象征性的眯着眼打量一眼就以一身诗意他将那东西送给梁太后,梁太后也只就看了眼,并不去碰,反倒是孙嬷嬷取了那发簪捏在指间仔细辨别了一下道:“太后,是飞凤簪。”
纯金打造的飞凤簪是年初秦菁生辰那日秦薇当面送她的礼物,孙嬷嬷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又不觉移到秦菁身上。
蓝淑妃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却听见姚女官苦笑一声接口道:“这飞凤簪当时是我去做的,因为金料的成色极为罕见,我便瞒着她克扣了小半下来,让那工匠做成一双,不过当着外人的面我并不敢露出来,所以就一直随身带着,长公主手里的那支当是比这支稍大一些的是不是?”
梁太后对待秦菁时倒是十分的客观坦然,闻言便是抬眸招呼她来:“荣安,你过来看!”
秦菁走过去从孙嬷嬷手里接了那簪子捏在手里细细的掂量了一下,然后恭顺的点头:“那簪子我也只戴过一次,感觉着确乎是要比这一支稍微大些。不过那簪子这次出宫我并未带着,这边着人回宫去取了来?”
事实上当初那飞凤簪秦薇的确是做了两支的,另外一支稍小的是她准备留用到安绮将来的及笄礼上去的,并不曾外露,而众目睽睽之下蓝淑妃和秦洛非要拿这根簪子出来说事,确实也显出几分刻意来。
梁太后扭头示意孙嬷嬷将那簪子收好,随即面无表情的转向景帝道:“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都明白了,你看着处理吧!”
自始至终这件事景帝其实都不乐意管,既然有人已经替他表明了态度他也就懒得再追究,只就疲惫的挥挥手道:“交给大理寺卿,让他依律去办吧!”
姚女官被拖了下去,哭喊声告饶声声声凄厉不绝于耳,只是自始至终她都再不曾看过秦菁一眼。
秦菁的个性本就是睚眦必报,今日有人借秦薇之手算计了她,来日方长她怎会善罢甘休?
说到底,不管今日秦薇之死是否正是出自她手的杰作,那幕后胁迫要替秦薇的人才是逼迫她走上绝路的真凶,换而言之,自己如若还想再为秦薇雪恨——
秦菁,是唯一可以做到这件事的人!
她甚至曾想过要不要嫁祸蓝淑妃来对秦菁示好,可在对待秦菁的问题上终究是秦薇理亏,此时她若再随便攀咬,景帝细查之下就难免拔出萝卜带出了泥,到时候得不偿失。
为了顾及佛门清规,姚女官是被大理寺着人带回了府衙查办,这件事自此便算是彻底了了。
景帝随后吩咐了人手先行将秦薇的遗体送回宫中安置,并且着内务府准备丧事,一切尘埃落定,整个大殿里顿时人声泯灭,每个人都黯然垂下脑袋努力做出悲伤的模样,只有梁太后手里佛珠捻过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陆贤妃低垂着眼眸,素白细嫩的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的云纹百花裙上,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唉,世事弄人,安绮那孩子真是可怜,这么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
秦薇的性命并非一个小小的姚女官所能抵偿,姚女官的供词,不管景帝信与不信,此事进行到这里便算是彻底揭过了。从头到尾,景帝所要——
只是息事宁人!
“胡说八道什么?”此时陆贤妃不经意的一句话正是撞在了他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上,景帝两腮的肌肉如同痉挛般微一抽搐,突然就阴测测的笑了出来,“安绮她是朕的亲外孙,朕还能委屈了她不成?”
他的表现明显已经动了怒了,众人惶恐,忙不约而同的自座位上起身大气不敢出的齐齐跪了下去。
院子里的文武百官见状也纷纷伏地跪拜,凄声劝道:“请陛下节哀!”
景帝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面阴云未散,紧跟着却是一扭头对萧文皇后吩咐道:“皇后,你便把那孩子接到你宫中照管两年吧,等到她再大些,再择一处合适的宫殿将她妥善安置。”
秦薇一死,安绮在这宫里的身份就变得更加尴尬,先是有永安侯那样一个犯上作乱的父亲,后又有了秦薇这样一个不得圣宠死于非命的母亲,而如若真如秦薇所言,樊泽对她尚未完全忘情,这其中关系就会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保不准哪一天就要惹祸上身了。
虽然说是幼子无辜,可眼下正是非常时期,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少碰为妙,若是真就接在手中,保不准随处都是是非。
萧文皇后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更重要的是景帝的命令她不能违背,说这便要起身领命。
秦菁心头一动,急忙上前一步对这景帝福身见礼,微笑着说道:“父皇,母后那里现在每日都在为看宣儿的事情忧心,前几日又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转,想要照顾安绮怕是力不从心。安绮那孩子与儿臣总也算是亲厚,莫不如将她托给儿臣照管吧!”
她这话明显不是真心,立竿见影的一招以退为进罢了!
“菁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下一刻萧文皇后不悦的蹙眉,柔声嗔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孩子放在你那里像什么话?”
秦菁走过去握了她的手轻声安慰:“不碍的,反正她也愿意同我亲近,而且她现在年纪也笑,我带她两年也没什么的!”
“可是——”萧文皇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正在斟酌间梁太后已经开口道。
“你也是十六了,也是今年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耽误了你,”她的意见大致是与萧文皇后不谋而合,说着已经颇为不满的对景帝道:“皇帝,再不济等过了长宁的丧期,荣安的事情也该拿出来好好盘算盘算了。”
“皇祖母又拿孙女取笑,就好像是我多着急嫁了似的。”梁太后口中所谓秦菁的事自然是指婚事,秦菁红了脸,羞赧的垂下头去掩饰情绪。
后宫之事从来都是梁太后说了算,是以景帝对她的建议并不反驳,只道:“儿子记下了!”说罢,又是目光冷寂的在后宫一众妃子间飞快的扫了一圈。
若那安绮是皇室的公主,那么既然她的生母不在,将她随便寄养在哪位嫔妃身下也都是可以的,只奈何她这中间还隔了一辈儿,只是个区区郡主,这样若是将她安置在某位后妃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总管后宫也只就萧文皇后这个名义上的皇祖母来做这事儿才最为恰当。
萧文皇后近来的身体是真的不好,这景帝多少也有耳闻,既然秦菁都当众挑明了,他也不好再强把这个责任推过来,是以巡视之下最后便将目光落在了陆贤妃的头顶。
陆贤妃垂首跪在那里,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能明显感知到他的目光,她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景帝已经开口道:“既然皇后身子不适,这事儿就由贤妃代劳吧!”
贤妃是除了萧文皇后意外这宫中资历最老的妃子,由她来做这事儿倒也凑合着能说过去,只是她人甚精明,怎么肯轻易蹚这趟浑水?
“皇上——”陆贤妃急急地抬头就要拒绝,冷不防秦茜已经欢喜的拍了拍手脆声道:“这样也好,正好我也可以陪着绮儿一起玩,帮她解闷儿!”
为了和女儿住在一起,陆贤妃一直以自己身子不适需要秦茜在身边侍疾为名没有让景帝另赐秦茜一座单独的宫殿居住,此刻秦茜才一开口陆贤妃后面的话就被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最后千回百绕之后只余一声谦卑的:“臣妾遵旨,定会好好照顾安绮郡主,请陛下放心!”
善后工作也都跟着做的详尽细致了,横竖秦薇这事儿也就再没什么好说的,梁太后先行离去,景帝传唤了晋天都来重新跟他确认了时间,将开坛求雨的时间定在了次日这便起身先回后面准备好的禅房休息。
陆贤妃跟在萧文皇后身后往外走,她是到了这时候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秦茜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秦茜有些莫名其妙的挠挠头,不过显然也是没有挂在心上,急忙的就小跑着跟了出去。
有了景帝带头,殿中原本滞留的后妃权臣们都开始主次有序的陆续往外走,秦菁并不急着抢路,而是不徐不缓的跟随众人身后慢慢的走,只不过她却没走几步忽又顿住,回头对着正向这边走来的晋天都道:“哦,对了,国师请留步!”
晋天都面冷如冰,负手而立淡淡的开口,言辞间抵触的语气十分明显:“公主殿下有何见教?”
“不敢!父皇都对您礼让三分,本宫又怎好在国师面前妄自尊大?”秦菁不以为意的垂眸一笑,道:“刚才这里太乱,有件事本宫还没来得及知会国师一声,苍雪夫人也来了普济寺准备参加今日的祭祀大典,本宫暂且将她安排在后面的禅房歇息了。你们夫妻情深,国师一会儿若是得空的话,不妨去看看她。”
步苍雪上了山?晋天都的目色一寒,顿时带了几分肃杀的冷气。
秦菁的话他倒不全信,只是他虽自负却不盲目,只就秦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正面与自己面对的举动他心里就已经有数。
“怎么父皇没有同你说吗?”秦菁见他冷着脸不肯接话就故作惊讶的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