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天下!-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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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太尉虎眼一翻,怒瞪夜燕一眼:“你以为你义父我是莽撞之人吗?”见他低头连称不敢后,话锋一转,“不曾明白应允什么,不过那帮人孝敬的东西倒是收下了。”
“那……如今怎么办?退回肯定是不成的,这样反倒促发战事;若不退回,又恐北境有求于义父,届时麻烦。这……”夜燕暗自盘算一番,觉得无论怎么做都不好办。
“哎……如今是退不得进不得,还是等熙照来了,再作打算吧。”蒋太尉摇头叹气道。
夜燕低头思索间掀眼偷瞄了蒋太尉一眼,抬头看着他问道:“义父,夜燕不知您为何会对此事如此上心,按理说这北境小乱就算……您也不至于从京都赶来啊?”
蒋太尉眼神微微闪了闪:“呵……夜燕,你看到的仅是表面。”随即抚着他那略显稀少的胡须说道:“北境之地,虽亦属南宁管辖,但北境与那敖牧贴近,朝廷不便管理,就算想管也是鞭长莫及。驻军守备恐怕早已收了这帮人的好处,勾结时日怕也不短,如今上报朝廷,不过是因为事闹大了,守备怕掌控不了局面而已。”
“义父说的夜燕也知晓,可这与您赶赴北境有何干系?”夜燕是真没弄懂,北境这样的小事,怎么会引得蒋太尉亲自来。
“哈哈……”蒋太尉闻言一笑,“于朝廷来讲,能不起战事而妥善安抚各割据势力,有利稳定;而老夫不过是举荐了陈庆,就算届时真的起了战事,也是陈庆那厮辜负老夫重望,与老夫何干?皇上近年来对朝政之事不上心,莫不过就是训斥老夫几句。不过……”
“义父……虽说无害,但是这也并无有利之处啊?”夜燕眼露疑惑之色,再次问道。
“陈庆战败,老夫便向朝廷告罪举荐不力。而若北境战事未平,依你看,下一次朝廷会派何人前往北境?”蒋太尉莫测高深地瞥他一眼问道。
夜燕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朝廷自是会派那凌家军……”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啊!夜燕懂了,义父您可是想暗损凌家势力?”
“呵呵……不尽然,以陈庆一人换各割据势力之交好,届时老夫再对皇上禀明北境之乱必平的重要性,提议不用大动干戈,只需凌家军精锐前往辅助北境驻军镇压。届时,若能得北境驻军守备相助,定要让那凌家军精锐尽数折在北境!凌家那老匹夫深得皇上器重,无非是战无败绩,此次北境战事若败,看他还能作甚?哈哈……且这,对朝廷并无甚损失。”蒋太尉脸上浮起一股得意之色,仿佛眼前已经出现凌家军战败之景。
夜燕面露喜色点头道:“义父高明,此计甚妙!”可话一说完,他又感觉不对,“不过……义父,您说这些恐怕大哥早就成竹于胸,若是真无妨,大哥又怎会着急让夜燕前来带话?”
“这……”蒋太尉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或许熙照还有别的考虑也不一定!”
三日后入夜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夕雅别庄门前。马车看起很简陋,但当车夫掀起帘子,从马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位身着紫色华服的贵公子,下车后未作停留很快进入别庄。
这时,别庄不远处一棵大树上,有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悄然转身往远处飘去。
别庄内,当贵公子的紫袍在转角出露出一个衣角的时候,夜燕已经快步迎上前,轻唤了一声:“大哥!”语气很温柔又略显激动,给人一种淡淡的怪异感。
“嗯。”紫袍公子正是从宁京赶来的蒋熙照(被读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领养),淡淡地看了夜燕一眼随口应声。既要速度快,又不能让人发现他来北境,这一路上一会儿骑马,一会儿换马车,他也被折腾了个够呛。
正屋内,蒋太尉见蒋熙照已到,急忙起身问:“熙照,你为何让我暂停一切动作?”
蒋熙照冷冷地瞥了蒋太尉一眼,慢条斯理地走到檀木大椅坐下,完全无视他爹那一脸急切的神色,直到下人上了茶来,浅抿一口后才开口道:“爹,与北境各族会过面了?”
身后,夜燕眼神复杂地瞄了蒋熙照的背影一眼,默不作声走到他背后站好。
蒋太尉也顺势坐了下来:“夜燕来之前就已经会过面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蒋熙照闻言反问一句,面色沉了下来,“先说说您怎么考虑的。”
“于朝,妥善和谈免战事;于私,陈庆佯败,舍陈庆换各割据势力之交好,且可于之后借此北境之乱消耗那凌家老匹夫的实力,削弱其在朝廷之势。此乃一举多得啊!”蒋太尉仍旧对自己打的如意算盘保有很强的信心,说完便拿眼朝蒋熙照看去,神色间颇有些“怎么样,你老子我行吧?”的意味。
蒋熙照忽而点头,忽而摇头,略作思索后霍地低喝一声:“不妥!”眉心轻轻拧起盯着蒋太尉道:“爹,您这是……作茧自缚啊!”
“这……”蒋太尉闻言愣了一瞬,回神后正了正脸色道:“熙照,说下去!”
“哎……爹,那北境各割据势力并不仅仅是圈地画疆以图富强这么简单,其背后到底是何情况,想必爹您也是知道的。”蒋熙照叹了口气说着,见蒋太尉点头后又接着道:“眼下,北境之乱看似小事一桩,实际穹冉大乱很可能就此燃起火苗,因此北境之乱必平!您的意思,我懂,但不可行。陈庆若败,朝廷不但得对北境各族圈地画疆、扩张势力等行为默认,并且还要割地赔款。”
“割地也不过是划一块小地盘作为免战区,北境仍属朝廷管辖;而赔款也不过就是些许小数目,那又如何?能不起战事最好,若是咱们跟北境打起来,位于北境后方的敖牧岂不是大呼畅快,若将北境逼得急了,与那敖牧联盟,对我朝岂不是更加不利?”蒋太尉怒目一瞪一口气说完。
一直以来蒋家多少事情都交予这儿子处理,但他总还觉得年纪尚轻不足堪当重任,这才没有急于让蒋熙照入朝,如今看来还真是对大局的分析、掌控不够,眼光不够长远啊。
“爹!”蒋熙照一看蒋太尉那眼神就知道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当即又说:“熙照知道,您身居军政要职自有您的考虑,可穹冉局势日趋紧张,三国战乱是无可避免的。北境这仗若败,更会助长敖牧之狼子野心啊!况且,虽说您只是举荐,但对您声誉对我们蒋家的军威都会造成一定影响,如此一来哪怕届时凌家军也败了,您这步棋又何尝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北境初尝甜头,必定还会变本加厉,日后又当如何?您继续应允其无休无止的要求?”
随着蒋熙照越来越严肃的语气,蒋太尉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下去。面对儿子近乎质问的话,他没有立即作答,却是陷入沉思。
蒋熙照却端起手旁茶盅饮了口茶水,稍作停顿后,面色更加凝重:“爹,您对皇上近两年的举动作何看法?”
蒋太尉一愣,这怎么说着战事又扯到皇上身上去了,但也轻轻摇头后答道:“皇上近来沉迷女色,疏于政事,这……怕是天下人皆知的了。哎……”
“难道,您就不觉有异?”蒋熙照眼中有精光闪过,唇边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等蒋太尉再言已接着道:“若仅是皇上如此倒也罢了,但那凌威也于此时颇有些淡出朝堂之意,是不是太巧了?”
“呵呵……那老匹夫一心为国,曾力谏皇上勤政疏色,可他直来直往地,皇上哪能听得进去。”蒋太尉捻了捻胡须笑道:“凌老匹夫与老夫和左相同为辅政大臣,又受先皇托孤之嘱,怎堪朝廷被皇上三番两次地怒言呵斥,自是寒了心。”
蒋熙照目光深邃地看了蒋太尉一眼,很不以为然却不便多言,只说:“当然,但愿是我想岔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爹,您试想,若皇上与那凌威是在故布疑阵,那必定暗中对朝中诸臣更加留意,您又于此时举荐不力,连北境的小小割据势力都退不了,那……皇上将作何想?”
“这……”蒋太尉心中一跳,赫然站起身问:“如今是不沾染都已经挨身了,这北境之事就算是浑水不趟也趟了!那依你看,此事如何处?”
蒋熙照没有答话,端起茶盅却不饮,默默思索着。
蒋太尉见他如此,便不出声也在心里暗自盘算。
良久后,蒋熙照身侧的一支烛台上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火光突然一亮。
蒋熙照心中亦如火光般豁然大亮,“啪”地一声将茶盅放到桌上,霍地抬头轻喝:“打!”说话间眼中精芒大放。
“真打?”蒋太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问道,若是真打又如何对那帮人交代,这说不过去吧?
“对,不但要打,还必须得胜!”蒋熙照果断地说了句,严肃地看着蒋太尉道:“爹,您不必担心北境各族。这仗我们是照打不误,但胜后,可奏请皇上划出一块地头作为战后安抚。如此一来,不伤朝廷颜面,又平息北境之乱,也不妨我们与北境各族的交好,但过不了多久,那帮人定会再次发难。我们与北境各族依旧保持暗中联络,若他们有所动静也会先行告知,当然,他们自是希望能与此次一样,表面战败却捞到实际好处。但既然我们可以预先知晓,爹您可于事前向皇上告病,这样一来……”
没等蒋熙照继续说下去,蒋太尉已经明了,拍掌笑道:“好!此计甚妙,真可谓是面面俱到啊。”
“不过,您不可再与北境各族会面,这些个事情吩咐下去就好。”蒋熙照说完见蒋太尉点头后,又侧目说了句:“夜燕,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北境,陈庆那边你看着些,以防出漏子。可好?”
夜燕眼中似是有一抹不舍之色闪过,但很快恢复正常,躬身抱了抱拳答:“大哥吩咐了便是,夜燕自当听命。”
蒋熙照微一点头便不再看他,只对蒋太尉说道:“爹,明日赶早,我们就回京去,这边若有事,夜燕自会回报。”
蒋太尉点头应允,又对夜燕好一番叮嘱,这才放心地回房休息去了。
深夜,夕雅别庄的一间卧房内,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
蒋熙照躺在床上辗转许久都难以入眠,翻身仰躺着将双手枕在头下,赫然睁眼望着拔步床的雕花隔板喃喃出声:“凌云……北境若是战事再起,你必会前往探视吧?噢……不,若皇上真是与那凌威在故布疑阵,那么说不定你已经在北境了呢?呵呵……既然是我蒋熙照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断没有失手的道理!棋局已开,我等你……”
似笑非笑的语调,阴郁暗沉的脸色,晦暗不明的眼神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让人不禁生起一种汗毛直竖的感觉。
☆、第八十四章
南宁初冬悄然来临;夜间寒风一扫,墨居的竹林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一名灰衣少年顶着刺骨寒风,轻功御行快速从远处掠来,待靠近墨居院门时卸去轻功;大步往内走去。
少年在侧屋门前停下;躬身抱拳道:“尊主!鹰使红封传信。”
屋内一道辨不出男女的低沉声音传出:“进来。”
少年推门而入;先躬身一礼后才轻轻将门关上;从怀里摸出红封恭敬地朝斜靠在床上的凌云递了过去。
凌云拔开红封盖子;抽出一张卷成筒的布满墨迹的纸看了起来。
凌云很快地扫视完纸上信息;单手捏纸轻用力;那纸便成为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粉末攥在掌心。她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手一扬;粉末就消失在风中。
她在窗边吹着冷风伫立良久后,在桌旁坐下,从笔架取了一支狼毫。灰衣少年见此,会意地上前替她展纸研墨,却在凌云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