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顽皮之爷别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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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凄冷的阴天,衬托着这样心情低落的一帮人,天地间更显凄凉了。
如此持续了几个时辰,心紧张得累了,马儿也奔跑得累了,韩虓于是勒了一下缰绳,口中“吁”了一声,放慢脚程。
遥远的天空,一只白鸽跟着他们已经很久,那鸽子似有灵性,见韩虓的坐骑缓慢了下来,便一个俯冲,在离韩虓不远的头顶盘旋一阵,毅然停落到艾文肩上。
艾文之前见它的举动已觉奇怪,此时更是惊奇,她将鸽子轻托到手上,温柔地抚摸它白色的羽翼,无限喜爱地道:“好可爱的一只鸽子,怎么会停到我肩上了呢?难道你无家可归了吗?”
韩虓无奈地摇头,“真是物有类聚,它乃轩苑山庄的专属信鸽,本来是来找我的,现在反而找起你来了。”敢情他之前放慢速度也是发现了信鸽的原因。
艾文谑笑,“看来我魅力不小嘛!”
“应该是衣服的魅力,而不是你的魅力,别老是自夸自大。”韩虓始终相信那信鸽不会背叛轩苑山庄。
艾文装傻地笑,“都差不多吧!分得那么清干嘛?人生在世,岂可做一完夫?糊涂一些岂不更好?这世上痛苦的往往都是那些追求完美的完美主义者,殊不知有时缺点也能变成一种美德。可惜这道理很简单,却没有几人能够懂得。”
“你的大道理倒是懂得不少。”
艾文继续卖弄,“这就好比一个人做了九件好事,但他偶尔做了一件坏事,就被人视为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因而不能原谅他,并将他恨之入骨是一样的。其实我觉得这种人就未必是坏人,只要你将他做的坏事大而化之,不去计较,自己糊涂一点来看他,那他也不失为一个好人。”
韩虓冥想一阵,似是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把艾文乱七八糟的观点消化掉。他道:“你的观点确实很新颖,不过我并不怎么赞同。因为如果那个做坏事的人,他做了杀人放火的坏事,却只做了一点锄强扶弱、关心别人的好事,那他怎么能够将他的罪恶与功劳相互抵消,而得到别人的谅解呢?”
“孔子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就是说一个人做善事必须要从身边的小事做起,并要为善而不恶。其实,人的心理是否善良,也要从一件件小事中来看,而不是要等到那人做出了一件轰动人心的大事,才说他是善良的。一般说来,如果那个做坏事的人在这之前已经被称颂为善良之士,那么他即便做了坏事,也是有原因的……”艾文死撑着,越描越离谱了。
“有原因的?”韩虓重复她的话,目光隐有深意地瞄着她。
“不错,也许他是被人逼迫,出于自卫才不得不做出那样的举动。当然了,他也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不过他本人在这件事上的行为,应该得到理解和原谅。”
“这样说来,你也很有理。”韩虓沉吟着颔首。
“嘿!我这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很片面的说法而已,要想把此事摊开来说,恐怕三天三夜都讲不完。”艾文终于觉得脸红了,“呵!我好像是在给你讲学嘛!”
韩虓嘴角不觉一牵,“你还怕卖弄才华吗?有机会啊!这个问题我还想再跟你研究研究。”目触艾文手中抚弄的鸽子,忽然恍然大悟地道:“哦!对了,只顾跟你说话,倒把正事给忘了,你快把鸽子腿上的字条取下来,看看写的是什么。”
“哦!”艾文应了一声,在信鸽身上翻了翻,果然在它腿上长有绒毛的地方发现了一张裹折成圆形的小字条。
那鸽子似有灵性,在艾文取下字条后,忽地一下拍翅而飞。艾文抓它不着,只得赞叹,“好精灵的一只鸽子,怎么我做什么它都知道啊?快赶上人了。”
“它乃轩苑山庄独家培养的信鸽,当然要寻乎其常了。”
“是吗?真是很神奇。”艾文说着把手中字条展开,“我倒要看看它带来了什么消息。”
说是字条,实则是一块方形的锦衣绸布。那时候还未发明出纸,大富人家一般都用布来传递消息,比起竹简之类的硬物方便多了。
艾文将其摊在手掌中,顿时傻眼了,什么鸟字呀!怎么都认不得?她不服输地睁大双眸,使劲辨认着这古老的象形文字。可惜她越是逞强,便越是看得头昏眼花,努力了半天,才发觉某个字有些像山的样子,却又不敢肯定。
对于轩苑山庄的消息,韩虓当然极为担心。他伸过头来想要与艾文一同阅读,却哪知,无意中脑袋竟然凑到了艾文耳畔,而原本与艾文离得很近的身体也不小心地贴上了艾文。
为了目的,他忘却了自己的举止,不过艾文就不可能不注意了。只见她缓缓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嗤道:“靠我这么近,是不是想吃我豆腐啊?”说了这话,她心下忽然莫名地一阵慌乱。
由于她的侧头,致使她娇嫩、柔滑、白皙、俏丽的脸庞与韩虓完美的朱唇竟就只在一线间。只要韩虓轻轻一动,便可触及到她,一亲芳泽,并拥美人在怀。韩虓并非柳下惠,能够做到坐怀不乱,但他也确是一个修养极高的正人君子,暗中虽有此冲动,却极力地克制着没有行动。他只是意乱心慌地看着艾文,呆了半响,内心中也挣扎了半响,方想起要离艾文远点。
艾文在那一分钟也似受到了恶魔的驱使,情不自禁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韩虓。她的心似被某种吸力牵引着,盲目地去了一个陌生的深渊,在那里享受着人间充实、微妙而又幸福的美感,不能自持。
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她的眼睛,她的心思,以致她整个的灵魂,都跟着一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属于她的,而那个世界同时也充满了那个人。
韩虓终于挪移开去,侧头望向别处,尽量不去想这莫名而来的冲动。他或许还愿意停留,甚至做出一些越轨的举动,但他不知道艾文的心思,因而不得不顾忌艾文的感受。更何况,这个女孩说不定对他有些阴谋,他又怎能自己先犯错?
艾文沉默了一段时间,渐渐地把心境平抚下来,暗自嘲道:“怎可以随便动情呢?艾文呀艾文,难道你想在古代留下情债吗?难道你忍心伤害任何人吗?既然都不愿意,又何必要去注意别人呢,真是该死。”
暗地一叹,竟又忍不住暗付:“别痴心妄想了,即便韩虓再帅再优秀,那也终究不是自己的呀!”
这样提醒自己后,她仿佛松了口气,进而也对自己以后的作为有了限制。轻甩一下秀发,她表现得轻松自如,仿似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忘了一样,道:“哎!你不是要看吗?”。
“哦!”韩虓闻声,别扭地不敢回过头来。
“要看就快看啦!”艾文把字条牵开举在侧边,尽量让韩虓看得见。
窘迫了半响,韩虓终于回头,却不料差点失声笑出,“倒的,让我怎么看?想考我的眼力吗?”
“啊?有这种事?”艾文尴尬地把字条转了一百八十度,“应该——可以了吧?”
“韩虓,轩苑山庄已有汝等师父之信息,速回。”韩虓定睛望去,故意念出,像是要念给艾文听一样。
“太好了,太好了。”得知了这消息,他顿时高兴得喜呼,“终于有师父的消息了。驾——”他急于将这信息告知前面的四人,于是双腿一夹,赶马前行。
“喂!怎么又跑起来了?快停下。”艾文受够了长途颠簸之苦,见马又要急奔,吓得哇啦大叫。
韩虓及时勒住缰绳,“你怎么啦?”
艾文要说坐不惯马,又觉不好意思,当下眼珠一转,道:“因为我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这四字岂可随便乱用?因而韩虓闻言,联想起适才那一幕,不觉两颊微热,干咳一声,“你……说什么?”
艾文揶揄着解释,“因为骑在马上,一颠一簸的,心跳得厉害,所以就心跳加速了。”
“这样啊!”韩虓淡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啊?死丫头。”
“你也叫我死丫头?不行!”艾文听了他的称呼,忙反驳。
“那——该叫你什么呢?”韩虓眼神深邃地看着她的侧脸。
“该叫什么好呢?”艾文沉思着,纤细合度的手指点向眉心,神情极是妩媚,“既然是你的贴身侍女,那要不嫌长的话,就干脆叫韩虓的侍女,韩虓的丫头什么的,还不错呢!”
韩虓冁然一笑,“韩虓的侍女,韩虓的丫头,呵!有这么麻烦吗?”
“不啊,我反而越想越觉得好耶!像某些人出场时介绍自己都会说谁家的谁,总要把那个大人物烘托出来后才说到自己,然后当那大人物的名目吓倒对方后,就会觉得自己很威风似的。像我现在不也是一样吗?一提到你韩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恐怕有些人还会吓得屁滚尿流呢!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我得罪了他们,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正所谓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得罪我便是得罪了你韩虓,试想,谁会吃饱了撑着,去开罪那无敌神君‘孤天神剑’韩虓啊!”艾文欣欣然笑着,叽里呱啦地一连串道出,
韩虓不想笑,却又忍不住莞尔,“看你美的冒泡,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艾文继续侃,“也没办法了,这好事无意中就自己找上门来,我是想拦都拦不住啊!”
韩虓瞥眼已经离得很远的四人,示意道:“你看他们都安静地跑路,只有你在这唧唧喳喳个不停,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对此,艾文嗤之以鼻,“不是我话多,应该说是他们的话都太少了。要知道,这话的多少是相对的,如果他们什么话都不说,那我即便只说了两句,也要被视为话多的对象。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说话一个人能行吗?要是没有你的掺和,我再怎么说,也是不能持续下去的,所以要说我话多的话,你也得算进去,不是吗?”
一句话,引来这么长串的反驳,韩虓甚是哭笑不得,“我向来不怎么说话,你竟然说我话多,这要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其实,以韩虓的这种众所周知的脾性和他适才问艾文“叫什么”的话,不难猜出,艾文对他的不了解如同他对艾文的不了解一样,因为他婢女的名字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此刻竟然问出了“她”叫什么的话,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艾文不是罗云。这一点,只要艾文稍作分析,便能洞察秋毫,但令人奇怪的是,艾文居然不曾对韩虓的言词动一下脑筋。所以他们现在才会有如此和睦的相处,而不至于弄到僵硬的局面。
“是嘛,那你以后得多加练习练习了。”艾文继续瞎掰,“要知道,人的嘴巴有两大功能,一是吃饭,二是说话,你若一味的只知道吃饭而不去重视说话,岂不要白白损失一项功能?而且,一般说来,只懂得吃饭不懂得说话的都是哑巴,天生的哑那叫没办法,后天的哑——也就是有口而不言的人,感觉上是退化了。人类从猿猴发展至今,是要人们越来越进步,而不是退回去。”
韩虓茫茫然地问,“人类从猿猴发展至今?……猿猴是什么?……听你说来,人类难道是从猿猴演变而来的吗?可是,为什么……”他有太多的疑问,一时也不知从何问起,暗中只觉这女孩太耐人寻味了。
“你的确是比其他人聪明,但在这个问题上,跟你也无法解释得通,所以你就不要去想了。”
韩虓讶然,“你竟然认为我很逊色吗?如果你说了,我不一定不懂。”
“要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