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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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比尔从地上弹起来,面面相觑。
比尔骇然道:“何方生物如此高明,我的神思竟跟不上他?”
我朝他走过去,道:“朋友!我们的合作关系告终,你若要动手,我随时奉陪。”
从他擦身而过,直抵另一边崖处。
比尔叹道:“是我把事情弄砸,须向你致歉。”
我大惊转过身来,向背着我的他道:“这是不是魔洞部人破天荒的首次道歉?我们现在是朋友还是敌人?”
比尔转过身来,潇洒地张开双手,道:“既是朋友,也是敌人。你不可以否认,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进步。”
我苦笑道:“你是个难测的朋友,却是精于计算的敌人,你凭什么猜到我晓得夺宝者是谁?”
比尔朝我走过来,到我身前立定,道:“纯粹是一种感觉,因为你一点儿都不奇怪偷袭者的高明,而此人肯定不是秀丽,不是普林野。如果你不晓得对方是谁,你该像我般震骇,对吗?”
我一字一字地道:“是绝色!天妖绝色。”
比尔愕然道:“竟然是她。这次我们麻烦了。”
我肯定地道:“绝色又如何?反而暂时舒缓了我们和秀丽的紧张关系。她能携宝离开的机会是零。明白吗?是零。”
比尔专注地打量我,不解道:“绝色如一意逃走,谁拦得住她?”
我道:“在正常的情况下,纵然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仍不易截着她。幸好现在不是正常的情况,涅尼迦南之星在抗拒她,从她的能量之手抓着涅尼迦南之星的一刻,我感觉到它的心意。而绝色正因清楚这个情况,所以没有立即逃离星系,转往海洋内寻找藏身之所,试图解决这个难题。”
比尔道:“我们仍是合作的伙伴关系吗?”
我微笑道:“只要你不忽然喊打喊杀,谁想多你这么一个敌人呢?”
比尔叹道:“告诉我,现在最聪明是干什么?我不想再做蠢事了。”
我心中掠过奇异的滋味。至少在此一刻,这个魔洞部的第二号人物,真的当我是个朋友般信任我。
比尔离去。我转念想到,眼前出现的,或许是歼灭天妖绝色亿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机会将永不回头。
涅尼迦南之星落入她手上,使她立即变成众矢之的,光是秀丽、普林野和金森三大不同种族的高手,如能连手合攻,足够杀死绝色有余。在目前特殊的形势下,若有我穿针引线,要促成这样的情况,该不困难。
但我却知唯一的弱点破绽,就是自己。
尽管我几敢肯定绝色是妖而非人,可是美阿娜服毒后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绝色盗取美阿娜生命烙印的记忆纯属臆测。就那么一点点的不肯定,纵然只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仍让我没法狠下心肠,致功亏一篑。
我该怎么办好呢?
绝色到堕落城来,是感应到我,还是因听到涅尼迦南之星的召唤?又或是在追寻我的途中捕捉到涅尼迦南之星的号召?
她晓得锋原是我伏禹吗?
秀丽想得到涅尼迦南之星,是为了凭生命金环,到生命星河神秘的海洋产下能统一阿米佩斯和拜廷邦两大国的超凡统治者。金森为的则是毁掉涅尼迦南之星,令开启黑空的可能性再不存在,以免节外生枝,影响魔洞部以飞行魔洞整合宇宙的大业。
绝色得到涅尼迦南之星,可以起什么作用呢?教人费解。
思索间,我熟门熟路地进入智慧殿。
通天长老出现在大殿中央高空处,双手交叉抱胸,缓缓自转,各知识球则如众星伴月般,绕着她反方向旋转。
她闭上美目,长垂的秀发随她的转动,轻柔地飘舞,自然写意,显示出一种难以形容、超乎凡俗的美态。
我看呆了,不敢惊动她。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缓缓降下,落在我身前,张开明眸,美目深注地看着我,道:“我不是说过取得宝瓶同意后,会去找大公吗?”
我苦笑,道:“形势瞬息万变,所以我想先解开这桩心事,再去处理其他,否则我走也走得不安心。”
通天长老道:“大公赶着离开堕落城吗?”
我想起仍在寻找着的大黑球,道:“未来的情况发展,已近乎失控,没有人能预料。我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
通天长老仔细地审视我,道:“究竟有什么事发生在大公身上呢?大公真身的生命磁场神秘莫测,超越了我认知的范畴。”
我顾左右而言他道:“长老向女王请示过吗?”
通天长老道:“如果我不是得到女王明确的指示,绝不会让你去见宝瓶。”
我忍不住问道:“女王对涅尼迦南之星有什么指示?”
通天长老道:“她说要发生的始终会发生,请大公你量力而为。”
我记起她说过,凡不受禁戒的,始终会发生。
难道涅尼迦南竟是不受禁戒的东西?真想问通天长老如何可以直接和女王对话,只恨这样的事,我既身为韦典拿大公,又怎么问得出口?
通天长老道:“宝瓶昨晚受到很大的冲击,已退返密藏之处,我到此刻仍没法联系她,看来一夜情人须无限期延后。”
我问道:“堕落城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通天长老背转身,缓缓踱步走开,直抵透明的殿壁,外面是壮丽的深海美景。道:“宇宙的其他种族,一直以为堕落城是我们阿米佩斯人迷恋银河文化的终极游戏,事实上并非如此。堕落城并不是因阿米佩斯人而生,而是源自宝瓶。堕落城是她梦想的实现,是愿望成真。可惜不论如何真实,仍只是一个假象,一个梦,一个虚拟游戏。不论你身处的环境如何真实,最后仍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不得不回到没法改移的现实去。堕落城正是一个银河人的梦。”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以名之的沉痛和哀伤。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她这番话的含意。
事实上我亦在追寻一个梦,一个或许永远没法实现的梦。
我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道:“宝瓶和银河人有什么关系?”
通天长老凝神瞧着外面的水世界,没有直接答我,接下去道:“在歼灭银河人的战役里,奇连克仑派给我们一个任务,就是要清除所有银河人留下的痕迹,等于善后的工作,务要抹掉整个银河文化。当时我们对银河文化没有感情,又慑于奇连克仑的威势,只好全力执行。我正是这个清洗行动的最高负责人。”
我的心剧烈地抖颤。
这个行动显然彻底失败,否则就不会有眼前的智慧殿,不会有堕落城。关键处正是宝瓶,她就是我的同类遗留下来的银河梦。
通天长老转过身来,面向我道:“当我们以为清洗行动完成之际,于银河系一个星尘区的隐蔽区,发现一个银河人遗留下来,荒弃超过两千个宇宙年的悬浮基地。这个基地代表着银河人物质智能科技最尖端的成就,直到奇连克仑遇弑,帝国瓦解,这样一个基地的存在和作用仍是一个谜。”
我头皮发麻地问道:“基地仍然存在吗?”
通天长老朝我走来,直抵两步许的近处,看着我的眼睛道:“毁灭基地和撤出银河系的命令同一时间发下来,我先遣走其他人,才离开银河系,同时关掉基地大部分运作系统,只保留其定位系统、防御陨石和射线的护罩。虽然我没有再到这个神秘基地去,但我相信基地仍然保持良好。”
这是听到有关人类最令我振奋的消息,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道:“请告诉我基地的位置。”
通天长老温柔地道:“为何要骚扰它呢?让它永恒地在那里流浪不是挺美吗?你不会在那里找到任何东西,它只是一个发射台,在未踏足基地时我已直觉感到,只是没有说出来。”
我控制不住地失声道:“发射台?”
通天长老双目彩芒烁闪,金发无风自动,道:“不要存在任何幻想,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生命因子能逃出银河系,发射台送走的只是一个银河人的超级人造头脑,脑内保存了他们完整的文化,是他们为自己尽的最后努力和心意。银河人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行动更见高明。人造头脑化为分子束,远离银河系再在虚空重组。这个人造头脑,拥有自我改善和修正的功能,故能不住增速,搜寻适合她躲藏的星球。”
我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后睁开来,道:“宝瓶?”
通天长老道:“那是个悲伤和迂回曲折的故事。从我们初次会面,我便感觉到大公不是寻常同类,所以特意试探你。我知道大公曾参与毁灭银河人的战役,究竟有什么事发生在大公身上?当你抓着我的肩头时,竟激起我银河人式的男女情欲,让我体会到原始的性爱感觉,所以你虽然冒犯我,我仍肯放过你。到宝瓶出现前所未有的情况,我对你更添疑惑。女王显然知悉你真正的底细,却不愿意说出来。你真的是韦典拿大公吗?”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指尖轻触她娇嫩的脸蛋,开放心核,让地母的阳魂毫无隔阂地流向她,然后收回手。道:“韦典拿大公早死了,命运却让他的梦还落在我手上,冥冥中像有一根无形的线,联系着我们。在这似是充满随意性的宇宙于我来说,却是没有一件事是随意发生的。我不单是最后一个银河人,更是树王预言中的最后一头候鸟。”
通天长老“呵”一声叫出来。
我沉重地道:“我的名字叫伏禹。至于我为何能独存宇宙之内,说来话长,容我有机会再作解释。请告诉我基地在哪里。”
通天长老前移少许,伸出纤指,触碰我的心窝,信息像一道清泉般注入我的心核中。同一时间,她重新开放生命的磁场,我又感受到阿米佩斯人男女间的缠绵相恋、超然于肉欲的迷人滋味。
传过来的不止基地在银河系深处的精确位置,还有她对银河人的歉疚、怜悯和深刻感情,她致力保存银河文化的苦心,对一切生命无私的爱,她的希望和追求。
她收回玉指,轻轻地靠向我,一手搭着我的左肩,香唇凑到我右耳边,柔情似水地轻轻耳语道:“不可能的事终于发生,我隐藏近六千万年的秘密,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当年我从基地的位置发射遗留下来的能量痕,展开近两千万年的追踪和搜寻,终于在一个只有低级原始生命的星球,找到两个奇怪而神秘的遗址,就是现在大火山的古庙和谷园的遗址,从其痕迹断定是与银河文化有直接的关系。此时,人造头脑又经历了翻天覆地的演化,成为宇宙独一无二,不但拥有独立思考能力,还糅合了渴望和期待的智能生命体。”
我吁出一口气,道:“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通天长老梦呓般道:“在逃亡和找寻立足点的过程中,她备受宇宙狂暴的射线、星尘、陨石流的侵袭,不断地损耗,亦不断地学习、修正、增长。她之所以拣选当时仍未被命名的汤姆隆那丹星系,是因为这是被你们候鸟神改造过的星系,正热切等待生气之风的来临。”略顿后续道,“生命之风来了,宝瓶受到除她之外,没有生物能体会并明白的强烈熏陶和冲击,得到奇异的力量。那时她因部分受损,忘记了本原,只知遵循内心的渴望和动力,试图重现银河文化,乘势经营制造出神庙和谷园,可惜却没法创造出银河人,令神庙荒废,而谷园的动植物亦因生态环境的不同,逐渐枯萎死亡。”
我的心像被万斤重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唉!没有生物比我更明白宝瓶,我也像她般充满对圣土的怀念和憧憬。不论我如何纵横宇宙,却只有圣土是我真正的家园,就如九月星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