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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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也湿湿的,那是因为落泪。他说话算数,这一切都有他,他能照顾好我。
那一刻忽然很想吻吻他,但实在没力气,只好又昏昏睡去,任由这个人带我到天涯海角。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上,那时只觉得通体舒畅,前所未有的轻松。扭过头去,看到泰然合衣睡在沙发上,缩着身子。他那么高大,挤那张小沙发,可真难为他了。
我走下床,拿了被子,轻轻给他盖上。他翻了个身,睁开眼。
“你下床了?”
“已经没事了。”我笑。
“你那是肺炎,你知道吗?”他瞪我。
我捏捏他的脸。侧睡的原因,一边脸上压出许多褶子来。
“谢谢你。”我说,“我高估自己了,没你我真撑不下去。”
他抓住我捏他脸的手,“你的诚意就是掐我的脸?”
我一笑,低下头吻他。
他的身子僵住。
“这个有诚意了吧?”我问。
“木莲……”
我挨着他坐在沙发上,低头凝视他,“你可以笑我,但我没法再把感情掩盖住。我想我喜欢你……希望没给你带来困惑……”
他弹跳起来,猛地抱住我,力气之大,速度之迅猛,险些让我岔了气,要说的话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终于做了件向往多年而从来没有机会实现的事,就是把脸埋在异性宽厚的胸膛里,听他的心跳。这一行为描述起来罗曼蒂克地近乎肉麻,没想具体操作起来,其间滋味真是奇妙无穷。
我听到泰然说:“原来这样抱你会有不同的感受。”
那么简单暧昧的一句情话,却让我的半边脸和耳朵顿时热辣辣起来。
泰然低下头,嘴唇压了过来。我的某些天才似乎就在那瞬间被激发出来,立刻伸手挽着他的脖子。
长长一吻结束,他喘着气,连声说:“我低估你了!是我低估你了!”
我莞尔,“你不知道我垂涎你有多久了。早在潜意识里将所有亲密动作排练过无数遍。”
他搂我坐沙发上,轻声说:“还好终于没有失去你。”
每一句情话都是动人的。
门锁一声响,妈妈忽然推门进来。我们连忙分开。
妈妈踯躅了一步,什么也没说。我只感觉她的目光在我和泰然脸上来回扫了那么几转,已经把一切都看透彻了。
父亲火化了,装在一个白瓷罐子里,将由我和妈妈送回老家安葬。
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借口买东西,和泰然在楼下匆匆见了一面。
我笑:“这月黑风高夜,我们俩像作贼。幸好躲躲藏藏的情侣不止我们一对。”
“男未婚,女未嫁,我们的交往符合一切法律和人伦道德。”
“我始终是你经济人,这对你的工作会造成影响。”
“有你在旁边,我更能做出好成绩。”
“杨亦敏怎么办?”
“啊!”泰然拍额头,“那都是你的错!”
我戳他的胸膛,“祸是谁惹出来的?”
他连忙接住我的手,顺势拉进怀里。
我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胸膛上许久,险些睡着。
最后是草丛里窜出一只猫,把我们惊动了。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他怀抱。叹气,这才几天,就这么沉溺,以后还了得。怕要给他牵着鼻子走,叫我向东,便不敢往西。
泰然似乎听到我心声一样,说到:“真不想放开你。过去那么多年,对你太尊敬,只牵过你的手而已。”
我摇头“得回去了,我妈会起疑心。”
“干脆告诉她好了。”
“我爸才去世,过阵子说的好。”
他的眼神柔和,“我尊重你的决定。”
(OK,大跃进啊!历史性的突破。不过泰然的好日子快过到头了。说回来,用第一人称写亲热戏,还真不习惯啊。毕竟要考虑到木莲现在的心态,不可能像开头那样轻松放肆地对泰然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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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父亲下葬,是亲戚家的堂兄弟们抬的棺材。完了,把所有亲戚聚集起来吃了顿饭。小院里摆满了桌子,上鸡上鸭,酒水泼洒,小孩子嬉戏打闹。中国人的白事总是这么热热闹闹,丝毫不比红事逊色。
二叔喝得高了些,忽然站起来大声嚷嚷道:“大哥,你上天见了咱们老子,可要记得告诉他,当初四婶家的狗,是你打回来的,不是我!”
妈妈原本一直板着脸,听二叔这么一喊,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父亲去世以来她第一次笑。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我知道她终于挺了过来,从此以后我们俩会相扶相持,把日子继续往下过。
回来后,我接到了庄朴园的电话。他约我在上次喝咖啡的地方见面,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可见是已经知道我家的变故了。
我叹气:“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突然。前前后后不过四个月,走得太快了。”
“你这么孝顺,他应该没有遗憾。”
“不,临走还在念叨着,希望我嫁人。这是他的终身遗憾。”
庄朴园笑了笑,“这个可急不得。”
“孩子好点了吗?”我问。
“已经出院了。”他说,“小孩子长得快,现在已经又跑又跳的了。他母亲也放下那边生意回来照顾他,还请儿童营养师写菜谱,搞得很复杂。”
看来庄太太并非是个不爱孩子的人。
“她这次回来长住,最高兴的是孩子。我这才知道他平时有多寂寞,他没有兄弟姐妹,亲戚家的孩子与他合不来。”
“也许可以养只狗。”
庄点头微笑:“我们也想到了,她母亲今天就带他去宠物市场。”
皇后娘娘坐镇中宫,这段时间那些野花野草不知该如何自处。那时,我忽然想到了张曼君,和她家里挂着的那幅乔治亚?艾琪芙的画。
庄朴园还说:“内子要我转告,她很感谢你,并且希望有空能一起吃顿饭。”
我受宠若惊,急忙道:“庄太太实在客气,只是我现在热孝在身,实在不方便。”
庄朴园倒不勉强,换了话题。他问我:“泰然最近在忙什么?”
“在上表演课和学外语。”
“接下来打算接什么戏?”
我听出端倪,立刻反问:“庄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白德光导演手上有部本子,他打算聚集老中青三代演员同堂演出。”
“电影电视?”
“十五集左右的轻喜剧。”他说,“关键是能和老一辈演员合作,这机会难得。”
我的脸上挂着近乎谄媚地笑,道:“我先谢过庄先生了。”
白德光有些年纪了,和时下长辈们一样,最反感新闻炒作。他见泰然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周又是计划和女朋友去哪里?”
这么咄咄逼人,泰然也只是微微一怔,应对道:“有工作的时候,我们通常见不了面。”
白德光似乎存心为难,又说:“你应征的角色是个文学硕士,在书中浸淫长大,你来演恐怕有难度。”
泰然不卑不亢道:“虽然我辍学早,但我一直热爱阅读。腹有诗书气自华。”
“你这真是王婆卖瓜。”
“卖的是我,衡量掂掇的人是导演。”
“口才倒是不错。”
“谋生手段而已。”
白德光笑了笑,“你这小子倒是倔强,难怪这么快就红了。”
“略有成就而已,在导演目前不敢造次。”
白德光一挥,“得了,去领剧本,一会儿试镜吧。”
他走后,我忙掏手绢抹汗,“奇怪,他怎么和你有仇一样?”
“谁知道,也许我爸当年得罪过他。”泰然无所谓地笑。
“不怕他到时候给你小鞋穿?”
“我的脚小得可以在针尖上跳舞。”
他凑过来做鬼脸,恰好有工作人员经过,我立刻一把将他推开。
就在那时,我看到一个脸熟的人,跟在白德光身后。我瞬间明白他对我们冷淡的原因了。
那是唐彬。
我看着白德光不住回头同他说话的样子,隐隐觉得不妙。他是怎么和白德光熟络上的?
空档的时候,他主动走了过来。我看他满脸亲切的笑容,便知道准没好事。
果真,他开口就说:“二位,真是对不起,听说泰然兄推了麦当劳的广告,现在由我来顶上。要谢谢泰大哥。”
我的脸当场就挂了下来,墨如玄坛。泰然还不明就里,惊讶地看着我。
我是早上才接到电话,对方不打算用泰然拍广告。我怕影响他的心情,打算在试镜结束才告诉他。没想现在给谢彬一挑衅,我是瞒也瞒不住了。
泰然听我说完,摊开手笑,“你以前都不会认为这类消息会打击到我。”
“那是因为你太久没尝试过失败了。”我说。其实是关心则乱。
“唐彬那小子,太不厚道。”泰然一笑了之。
可是试镜结果出来,他还是没得到那个角色。我心疼,这部电视剧的风格是他从未尝试过的,失去这个机会实在可惜。可是泰然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带我去老远的地方吃川菜。
吃完了,拉着我去中心公园散步。
公园里的游人不少,我给他拖着手,提心吊胆地走着,生怕哪里冒出个记者,或是有人突然认出他来,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浪。这般不专心,泰然与我说的话我都没听进多少。
他终于忍不住,看准没人,一把拉我进角落的阴影里,把我搂住。我只来得及短短地惊呼一声,就给他堵住嘴巴。
那夜,闻到了栀子花的芳香。夏天来临了。
泰然二十四岁生日,我们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却热闹的生日会。地点就在他的公寓,阳台和客厅摆着自助餐桌子,饭菜全部从餐厅里预定。成员除了亲友,还有五名俱乐部里的影迷。
因为没有招待记者,所以大家都一直都很轻松随意。天黑了,灯全部亮起来,整间屋子透亮,华而不奢。到这时我才觉得当初花的大笔装修费值得。
泰然和到场的每位女性都跳了一支舞。那五名影迷代表热情洋溢,一整晚都缠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像一群快乐的小麻雀。现在的女孩子是越来越漂亮了,雪白皮肤,短裙小靴。我像她们那么大的时候,还穿着妈妈改小的衣服,满脸青春痘呢。
年纪真的是瞒不住的。
待到客人走完,我也累得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朦朦胧胧中忽然听到音乐声,泰然把我推醒,在我耳边轻声说:“刚才都没机会,我们再跳一支舞吧。”
我懒洋洋地笑,“一天下来,我的脚都肿了,穿不进高跟鞋里。”
“那就打赤脚好了。”他说。
“地上脏。”
“可以踩我脚上。”
那天后半夜,我才由泰然送回家。家里窗户是黑的,妈妈应该早就睡下了。
我解开安全带,吻吻他的脸,说:“生日快乐!”
他握着我的手,许久才松开。
回到家里,我小心翼翼地边脱外套边往自己房间走。突然间走廊里亮起了灯,吓我一跳。
妈妈端着水杯站在卧室门口,狐疑地看我,“才回来呢?怎么这么晚?”
“事后收拾了好久。”我说。
“谁送你回来的?”妈妈耳朵那么灵。
我知道对她说谎反而容易弄巧成拙,照实说:“是泰然。我的车送修了啊。”
妈妈哦了一声,“他不是有助理吗?”
“小马也送客去了。”我打了个呵欠,捶腰揉肩,“我都累死了,一整天和管家一样,又要指挥下人,又要招呼客人。”
妈妈说:“我傍晚下楼倒垃圾,忽然有人跑出来拦住我,说他是记者。问泰然是不是在和你交往?”
我眼皮跳,强自镇定道:“胡说八道,泰然和杨亦敏在交往。尽管是炒作,但怎么也扯不到我头上。”
“你们最近确实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