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劫之君诺天下-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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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别院是我母亲出嫁之前,与我外公出使南朝时建的。诺儿可知道南皇我和会选择君临城做皇都。”密道的交叉口处,有一股阴寒的风吹过,萧天允抱着麒诺的手紧了紧,将他身上的披风一甩,遮住她大半个身子,那略显寒冷的气流就这样被他阻隔在她身外。
“知道,因为君临城下错综复杂的密道,可攻可守可逃,他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这只是其中之一,君临城下的地道原本只有皇城大小,是后来南皇找了天下第一的能工巧匠巧手郎君,从新设计图纸,历时三年才有了现在这般模样。”
“那他为什么要准们修一条密道通往你娘住的别院呢。”难不成皇帝其实不喜欢她娘,而是喜欢他母亲?
“瞎想什么呢,”萧天允似是能猜透麒诺的心思,宠溺而无奈的道,“你娘进宫之后,很少与其他嫔妃来往,当年你娘与我母亲一见如故,二人趣味相投,情同姐妹,南皇为了让她开心,又不想毁了宫中规矩,便私下修了这条密道,好让你娘能在宫中来去自如。直到我母亲回国嫁给我父皇。”这丫头,瞎想什么呢,当年南皇对待皇后的盛宠,也曾风靡天下,成为一段佳话。
“那又如何,还不是后宫美人无数,子嗣环绕。”为一个女人,专门修一条地道,只为让她能开心,这起码说明当时这个男人的心里是在乎的吧。可在这些人眼里,爱情的保质期能有多久。
“诺儿,我与你一样,真正的爱是掰不开来分的,一旦爱上了,便只愿得那一人之心,白首莫离,生生世世彼此相伴,便觉那是世间最大的幸福,其他人和事,不过是渺渺浮云,风过无痕罢了。可是,我们没有资格评价上一代的感情,或许,他们有着太多不得已的苦衷。”
“就算有千千万万的不得已,伤害已经造成,又岂是不得已三个字就能抚平的。不过你说的对,上一代的感情恩怨纠葛与我无关,我不想介入也懒得介入。”
“你呀!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狡诈好呢。”那无比宠溺的语气和轻柔的声音听在麒诺耳里,莫名的动听。他知她从不过问前尘往事,从小到大,从未埋怨过自己的父母兄弟,从未记恨过被抛弃在外的那十年,她只是淡淡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努力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
“你说的可是真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早已成为思维定式,在这男人为天,始乱终弃,妻妾成群的世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又有多少能够相信,又有几分值得相信。
“诺儿,我从未对你说过谎,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日月为证。”萧天允突然止步,异常严肃认真的对着麒诺说道。
“我也没说不信你啊,你突然那么严肃,会让我很尴尬……”她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才只有十二岁,古人是不是太成熟了些,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便开始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谈一生一世的爱恋,她真是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呵,你这丫头还会尴尬,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的情绪观念里还有这么稀奇的异类词汇。”
“好了,不要贫嘴,那这地道还通向些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自这密道建成之后,只有三人将它全部走通过,它如同一个地宫,除非有原始建筑图,否则,想摸清所有的地道出口,太难”。
“这为数不多的三个人里是不是有一个就是你?”瞧他方才走的那些岔道,寻常人进来怕是早就给绕晕了,他却就像是在光自家后花园一样的悠闲自如。
“那是自然,这么个小小的地宫还难不倒我爷。”言语里的炫耀和自信意思明显。
“臭显摆。”麒诺忍不住嘲弄到,刚是谁说的想摸清所有出口太难的,不是显摆是什么。
“要显摆那也是得有本事的,其他人想显摆他显摆得了吗他。”萧天允如孩子般跟麒诺狡辩着。二人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的便来到了皇宫地下。
靑洛和鸣烁早先看主子出来时的神色不对,还担心是不是跟三少爷闹别扭了,如今看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三少爷对主子真的很好的。
“诺儿,从这里上去便是御书房,如今众人怕是都聚集在金殿朝堂之上,若是所料不错,师姐和师兄,还有将军夫人如今应该都在这里候着,南皇必会在早朝时对大将军发难,然后召集朝中心腹大臣到御书房议事,到时再定大将军一家的罪。我们如今先行到御书房等候便可。”
“不,我们直接去金殿,皇帝要打压的不止墨罗珏一族,今日他肯定会将朝堂进行大清洗。”
萧天允听他说完,似乎想到什么,眼神一亮,顿时赞赏的回头看着麒诺,这丫头,属狐狸的吧。“好,那我们直接去金殿。”
说着,抱着麒诺绕道另一条路上,不多时便听到侧面传来熙攘的人声。原来这暗道不只是在地下。
萧天允抱着麒诺又往上绕行了一段路,当他们停下时,人声变成下方传来,只见萧天允在一旁的石门上轻轻按了一下,一声微弱轻响之后,面前出现的竟是金殿顶上的房梁,感情这暗道就是准们设计给别人偷听房梁的么。
麒诺一阵无语,萧天允抱着她轻轻坐到了房梁上,那宽大坚实的梁柱能够放得下麒诺那张精致的轮椅,于是一行六人便正大光明的坐到了金殿梁柱上开始看南皇和众大臣早朝。
☆、第九十六章:朝堂对峙
为了不牵动身体穴位中的银针,萧天允连坐在横梁上也紧紧的抱着麒诺,待几人悄声潜伏坐好,只听见皇帝一声怒喝,一群是为不求分说的上前将静立金殿中央的墨罗珏铭佑扣押,麒诺微微蹙眉,看来还是错过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一声轻喝传来。“住手。”声音轻柔却不失威仪,淡然冷漠的轻喝竟让人感觉到压力,殿中的侍卫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转身看向来人。
门口太监阻拦不及,忙快那身影一步进殿,砰然跪地急忙向皇帝禀报,“启禀皇上,平阳公主不顾侍卫阻拦硬闯金殿,奴才该死,阻拦不及,求请皇上赎罪。”
“大胆,未经传召私闯金殿,来人,将她拿下。”不等皇帝开口,站在皇帝身旁的李公公便尖着嗓音吼道。
只见一抹火红的衣裙飘然而来,傲然立于大殿中央,墨罗珏铭佑身侧。那纤细的身影,高挽的发髻,火红华服,衬得她原本清瘦的背更加笔挺孤傲,肌肤赛雪,如那傲视群芳的一直红梅,让整个金殿也为之黯然失色,如此风华绝代。周围大臣不禁看的有些痴然,有些人甚至忘记了这时在早朝之上,心底暗暗比对,是平阳公主美还是那倾城绝色才华灌满的昌平长公主美。
伯仲之间,均是世间难求的绝色美女,只是昌平长公主太过狂傲冷漠,平阳公主多了一分哀伤的柔美。整个南朝上下,无论是公主皇亲,还是大臣子女,无一人气质姿容能与这二人媲美,实在差的太远,不比也罢。
麒诺看着那随性而来的人儿微微蹙眉,不着宫装擅闯金殿,好样儿的,这妮子今天这是要发飙了。
“臣女平阳,叩见皇上。”不卑不亢,对于方才李公公的呵斥置若罔闻。
“平阳,擅闯金殿可是重罪,速速退下。”皇帝一改方才的雷霆震怒,面无表情道。
“皇上,平阳有话要说,说完就走。”
“平阳莫要忘记自己身份,你没有资格上朝议事。”整个南朝,只有君诺与太子同尊,着亲王衔,唯有她有资格议政。想到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女儿,皇帝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归于平静。
“家父既已沦为阶下囚,平阳这公主身份不过就是个摆设,不要也罢。今日来,只想为父亲讨要个公道。”不等皇帝开口发难,冉鸢继续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墨罗珏一族世代忠良,忠君不二,从未有异心,如今皇上却用这莫须有的罪名判我父亲终身监禁受刑司,平阳不服。”冉鸢义正言辞的与高高在上的皇帝对峙。
“冉儿,退下,金殿之上不可放肆”。依然被侍卫禁锢的墨罗珏铭佑平静淡然的道。
“父亲,我没有说错,五万将士大半折在苗西太子之手,这其中缘由,皇上比平阳清楚……皇上要五万将士出兵苗西,本就是以卵击石之举。而皇上怪罪父亲私调军队,那更是无稽之谈,莫说风城县令早被苗西部族掉包,城中还有多少将士是忠于我南朝,风城乃南朝西境门户,若是风城守军不济,我南朝西境岂不成了摆设,变成苗西部族予取予求的囊中物。父亲急调军队驻扎,将原本的风城守军全部换下,不过是为保我边境无忧,国家安泰,何错之有?”那轻柔和缓的声音响起,振振有词,麒诺好笑的摇摇头,这妮子,嘴上从来不饶人,如今跟皇帝谈判也是这般强势。
“哦?风城县令被苗西部族掉包?此事朕怎么不知道?”皇帝状似疑惑的问道。
“当日父亲便让副将拟函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京城急报,第一时间向皇上禀告此事,当时太子和王爷都在场,皇上怎会不知?”老狐狸,全国上下,大到他国政要,小到哪个大臣一天写了几封信,怕是没有他不知道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他是诺儿她爹,她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岂有此理,去查,当时整理奏折和急件的是哪位官员,竟将如此重要的军政要件压下不报。”皇帝怒拍龙椅的扶手,震怒的声音喝道。南朝惯例,当日奏折,除非是紧急密函直接通呈皇上,否则经由当日当值的官员先行整理归类,然后再送往御书房交由皇帝批阅,军政要件一缕属于密函急件,说是被人压下,其背后事实到底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太子见状微微蹙眉,与瑞王、徽王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保持缄默。他们回朝刚见到父皇,便被叫到金殿议事,奈何身上的伤虽好了,但是腿脚依然有些脱力,父皇只知他们受伤,却不知道他们曾经四肢尽废,既然答应了皇妹不追究,为了不让父皇母后担心,他们兄弟商量过,决定不上报父皇。
方才父皇震怒,多半也有他们的原因,他们曾试图劝父皇不要冲动行事,但还未开口便被父皇呵斥回来,那眼神,仿佛他们再帮忙说话就要杀了舅舅一般。他们便不敢再开口,若是他们此时再帮着舅舅一家说话,只会让父皇更加恼怒生气,不仅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弄巧成拙。
于是,几人只能选择静观其变,不到必要之时,不开口说话。
“回皇上,当日轮值的官员是邹太师。”一名太监迅速来报。
“皇上明察,老臣从未见过什么西境来的急件,当日奏折老臣细心整理过,绝不会有丝毫遗漏。”好个见风使舵的老狐狸,知道皇帝今日必是要拿墨罗珏一族开刀,便急着落井下石。太子和瑞王徽王微微蹙眉,偏头看了一眼这个老奸巨猾,心思颇重的太师,难怪淑妃如此狠辣狡诈,有其父必有其女。
冉鸢丝毫不理会邹太师,继续道“见与没见,不是太师说了就算的,只此一面之词,恐难让人信服。”
“平阳公主所说的急件也只是听你父亲这么一说,并未见到原件,你怎就如此肯定真有此物的存在。”
“多说无益,臣女请皇上定夺。”好个丫头,丝毫没把当朝太师放在眼里,他既然敢如此笃定没有看到那八百里急件,那就看皇帝是信谁。
“来人,速去太师府,严密搜查,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