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劫之君诺天下-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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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允揽了揽怀中紧抱着的人,如此嘈杂的马蹄声都未能将她吵醒,可想是有多累。“巫王可知道他的情形?”
“大哥与我们同时出门去的天山无涯,这会儿该是已经知道了。”钊焱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萧天允,因为前事种种,曾经相熟的人如此面对面如今竟显得有几分尴尬。他们的父亲被三少爷的父亲所杀,虽不见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也已经回不去了。
“他若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保不住,那王位也就别要了,回北国。”在他心中,只有快点将诺儿娶回家那么一件大事,其他事情与他和干。
萧天允衣袖一挥,帘子从巫磊毅手中落下,“你若要回去就下车,没人拉着你。”
巫磊毅蹙眉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萧天允,无奈的摇摇头,忽然,一只白鸽自窗户飞落在巫磊毅肩头,他熟练的取下鸽子脚上的绢帛捻开一开,嘴角微挑,将鸽子甩手放飞出去,随手将那绢帛放到萧天允面前。
萧天允低头一看,“不救愁儿,休想娶我女儿。”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夺过,却被巫磊毅闪开。
“磊毅觉得,师兄如此爱护公主,太子又是公主亲弟,爱屋及乌,师兄定也不会放着太子不管的,我们还是先启程回山庄别院吧。”巫磊毅朗声道,丝毫没有提及他被巫王威胁一事,也算是给了他台阶下。
萧天允心底暗骂了一声小狐狸,沉声道,“去别院。他最好是死了的好,否则活过来爷也要掐死他。”说完,萧天允便不再搭理众人,闭上眼睛养神。
巫磊毅闻言挑眉,不过他总算是答应了,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松了口气,从这儿去别院半天时间该到了,他走前曾将公主特制的药丸留下,有它在,太子应该无碍。随即挑开车帘,对着一旁兀自沉思的瑞王道,“瑞王爷见谅,太子有难,公主和师兄必不会袖手旁观,王爷可愿一同前往,叔母也在别院。”
“许久不见母……母亲,本王倒也想去探望。”险些要说母后,可作为南朝王爷,何意的称呼似乎理所当然,又好像极为别扭。两年前母亲带着妹妹出走天山无涯,天下皆知,却是让他们遍寻无踪,从重逢之日起,离多聚少,更是连想念之情也无从诉说。又是都有些羡慕妹妹,随时公主身份,却可以在外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还有母亲相伴。
“那正好,有劳靑戈姑娘,即刻启程。”
鸣烁识趣的将马扔给一旁的钊焱,然后一咕噜跳上马车,紧挨着靑戈坐下,抢过手中的缰绳,“驾。”马鞭一挥,马车顿时冲了出去,瑞王和钊焱打马在后。只是瑞王心中郁结,这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自己在外面骑马吹风给人当随扈,而让人坐着马车在他面前逍遥,父皇都没如此大的架子,这该死的萧天允,还没娶到自己妹妹就敢这么对他这个二哥,想娶他妹妹,没那么容易,定要让他吃点亏受点教训,否则以后对君诺不好,就算是自家妹妹喜欢的人又如何,真有什么他们还不悔死。
靑戈斜睨了一眼一脸释然且有些愉悦之色的鸣烁,心中暗暗感叹方才的巫世子,此人虽面上平和温雅,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和执拗,还有些小霸道,难怪会和主子交好,这就是主子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天空中忽然降下了鹅毛白雪,簌簌而落,越来越大,渐渐迷糊了灵舒悠阳的眼。已经习惯了春衫度日的时节,却不想诅咒一破,苗西皇城中不变的春日却开始与外面的时节相适应,下起了数十年来的第一场雪,而这雪也不同于几百年前困乱苗西的诅咒之雪,而是淡淡的凉意渗透,并无彻骨的风寒侵蚀。
只是,他再也看不到那人儿的身影,大雪迷了灵舒悠阳的眼。想着今日清晨与父皇的谈话,心中不免酸涩。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在昨夜危机关头让他自己选,是要江山天下,还是要美人在怀。有那么一刻,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夺过来,拥她入怀。可是淳笑身中魑魅之毒,朗氏一族在昨夜蠢蠢欲动,他就算不要这江山天下,也不可能不顾亲妹死活。
他的父皇……又再一次做着自认为为他好的决定,然后将他的心一刀刀的凌迟,直到他心死如水,遍体鳞伤,他才会觉得,这才是一个令他满意的帝王之选。
选择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如此的简单,当年利用、牺牲他的娘亲是如此;后来利用淳笑,骗她自己戴上骨锁,说是为了他这个哥哥,为了苗西江山社稷,利用他这个儿子,笼络北国丞相和大将军时是如此;如今利用北国太子和她也是如此。
他的父皇,让他真正见识到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冷血无情和铁血手段,他梦想中的江山天下,从来都与父皇背道而驰,他一直坚信,未来的苗西会在他与父皇截然不同的治国治世之道下更加的强大和繁荣,所以,得到父皇信任,从他手中夺得王位一直是他这些年隐忍努力坚持的唯一目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管他如何做,父皇永远都只看得到自己,却看不到他……
“主人……”朗阿来到屋顶时,只见到他穿着春裳快要被白雪覆盖的肩膀,和那头上已经开始结冰的头发,心中不免惊讶,这样的主子,他曾见过一次,就是皇妃娘娘死在他面前的时候,只是那时下的不是雪,而是大雪过后,苗西皇城的第一场雨。
欢呼声从皇城边界一直响彻整个皇城,朗阿心中亦喜亦愁。他从小陪伴灵舒悠阳长大,可以说是看着他一路成长,他知道自己的主人有多在乎那与北国太子一同远走的女子,奈何天意弄人,每一次苗西民众欢呼之时,都是主人心碎痛苦之时。
“淳笑……好好照顾我妹妹,今后,苗西再没有淳笑长公主,也没有朗阿,你们……好自为之。”想要问她好不好,可是问了又有何用,他欠她太多,亦是无法再留她在身边,无关名节身份,只因不想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再在这囚笼中隐忍受苦,她才十五岁,大好年华,却又过半在为他这个哥哥操心伤神,已经够了,他只希望她的后安生能平安和乐就好,其他……真的都不重要了。
“主人……”朗阿忽然跪倒在灵舒悠阳面前,眼中不舍的泪水始终没有留下,朗家在教会他们忠诚护主的那一天,就没有教他们流泪。“珍重……”千言万语无从说,唯有道一声珍重,自此天涯路人,相见不相知……
身后一阵破空之声远去,灵舒悠阳缓缓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那红色的衣袖一角,有丝丝鲜红坠落,一滴一滴,滴在那已被大雪铺就一层薄纱的琉璃瓦上,如此的鲜明而妖娆,亦如他的一身红衣。
知道整个身子由冰冷变得滚烫,他才缓缓的别过头,动了动早已冻僵的身子,将嵌入手掌的指尖轻轻放开,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掌心,他忽然灿烂一笑,随即整个人软倒下去,在他即将跌落屋檐之时,一抹同样的红衣一闪而过,将他稳稳的接在怀中,随即向着他的御龙栖凤阁飞身掠去。
瑞王等人一路快马加鞭,顶在大雪封山之前除了苗西地界,寻了个地方换上冬装,又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这该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马上又要立春了。
☆、第三十五章
即使鸣烁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但那巨大的颠簸还是让麒诺睡得有些不舒服。
睡梦中,麒诺又做了一个梦,那是在天魔洞修炼天魔诀时,她梦见的,自己一身大红嫁衣,可对面之人却不是师兄,曾经她以为是灵舒悠阳,所以担心是因为自己失忆而铸成大错,可是没想到原来那站在自己对面同样穿着大红喜炮的人却是一个自己最不希望是他的人……接着梦境一转,她又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就在喜堂之外,那人一只手一直死命的伸向人满为患的喜堂,手上隐隐有一个乌金指环,而梦中的自己却不知堂外情形,一瞬间……麒诺开始不停的冒冷汗。
似是感觉到麒诺的挣扎,萧天允笔者的眼睛睁开,看着怀中满脸纠结和惊慌之色的麒诺,萧天允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诺儿,诺儿,你怎么啦?”看着麒诺一头的冷汗,萧天允的大手覆上她的小脸,麒诺在那温柔的擦拭中瞬间惊醒。
萧天允被她睁开眼时的惊恐吓了一跳,“诺儿,怎么啦?可是梦魇了?”可奇诺下一刻的动作却吓了他一跳。
“师兄”麒诺看清眼前的人,忽然一下子揽住他的脖颈,静静的抱住他,唯有这样,心中因那梦境产生的惶恐不安才能缓解。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儿。”萧天允宠溺而温柔的轻拍着麒诺的后背,一边将滑落的锦被拾起,从后面包裹住她,方才虽为她换了冬装,但方才一场大雪过后,天气越发的凉,她又出了那么一身汗。
巫磊毅在一旁看着二人,嘴角的浅笑加深,起身为麒诺倒了一杯水,递给萧天允。
麒诺慢慢放松下来,就着他的手将杯中水喝光,眨眨眼,抬头看了看依然站在他们面前浅笑的巫磊毅,转头又看了看同样一脸浅笑的萧天允,淡淡笑道,“你们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是阳春飞花,雪月风花绽放了。”
“阳春还没到,雪月飞花到有不少,公主,可要用些膳食。”
麒诺只觉浑身依然有些酸痛难耐,顺势懒懒的又靠回萧天允怀中,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的窝着不出来。手却摸索到萧天允的腰际,毫无征兆,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狠狠掐了一把,“我不饿,就是困,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萧天允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还是稳稳的托住她的身子,不让剧烈的颠簸给她带来太多的不适,她这是要跟自己算账的节奏。
“回别院,叔母在等我们。”巫磊毅别开头回道,若是让公主知道了太子病情,定时要弃了这马车直接骑马过去,可她身子不爽,又除了一身汗,别到时候太子还没好,公主自己就病倒了。
“磊毅,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小动作,就是每当有事情隐瞒的时候,你就会别开头不看着别人。”
“磊毅哪有……”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他才不会,可是一抬头看到麒诺的眼神,巫磊毅挑了挑眉梢抬手摸了摸鼻子,又把头偏了过去。
麒诺眨眨眼,转头对着萧天允,“他不说,那你说。”
“他的事关爷什么事,你问我……”
麒诺低头沉思片刻,“可是愁儿有事?”否则,以那小子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来了苗西,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找她,就算他被关起来,如今知道了她要回去,定也会胡搅蛮缠的让母亲放他出来,来迎她,如今已经快入山,却还不见他身影。
巫磊毅惊讶麒诺的敏感和缜密,却也无从反驳。
“诺儿,你听我说,那小子正在发高烧,但是没有性命之忧,我已经命逐岩和轻风去备药材,你一到就能救他,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说不定不等治好他,你自己就先病倒了,所以你要听话……”
“我知道了,应该快到了,我跟你一起坐马车上去。”
萧天允有些呆愣的看着怀中一脸淡定的人,嘴巴久久闭不上,诺儿可从来,从来没有那么乖顺的听他的话过。
巫磊毅显然也是一愣,原以为这个说服公主的过程会很艰难,可没想到她自己先答应了。以公主的性格,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我好像又有些饿了,磊毅,给我弄些吃的吧。”
麒诺刚要起身离开萧天允的怀抱,却不想下一刻,萧天允用那厚厚的锦被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