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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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狭长的凤目微凛,竟不若平日里的冷静自制,反有几分恐慌。
“奴婢记不太清是何人所跳,但如此惊人的舞姿,奴婢看过便无法相忘,不会记错的。”
半月弯说得肯定,君卿夜却瞬时白了脸,紧握成拳的双手,连指节处都已泛着白。苦涩一笑,他痴痴自语:“所以,她又骗了朕是吗?朕早该想到的,只是从来不愿去相信。罢了,罢了,早该放开这一切的,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如此颓然之语出自君卿夜之口,倒也真真吓了半月弯一跳,特别是那一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更是听得半月弯心惊肉跳。若他口中神女真是萱妃,是否代表他早已洞悉一切,那么太子的身份呢?君卿欢的野心呢?他是否也知?
她的表情太过于直接,君卿夜想无视似乎也不可能,他竟又开口笑她,“怎的如此表情?朕又吓到你了?”
“不是,是奴婢没见过世面,不关皇上的事。”她冷静地开口,虽心惊,但也不能忘了身份。
“这话朕也只能同你说说了。若是说与梓桐听,她便又要唠叨个不停,萱妃如何如何好、萱妃如何如何爱朕等,朕好似都听得疲了,想听点不一样的话,你敢说吗?”
这样的君卿夜是平日里完全见不到的,半月弯心中一动,想开口,却似乎又开不了口。
等了许久,仍等不到半月弯开口,君卿夜苦笑,失望道:“以为你不同,不是想要朕的心吗?话都不敢与朕多说,又如何得到朕的心?”
本不愿多言,可被他一激又似乎不能完全无视,她终是长长叹一口气,温婉道:“皇上,您在奴婢的面前,谈论着别的女人的好,又想要从奴婢口中听到什么话呢?或者,在皇上眼中,奴婢永远只是个奴婢,皇上会受伤,而奴婢便不会了?”
这话堵了君卿夜的嘴,虽不是最想听的,却也正应了他的那句想要听点不一样的。她说的亦是实话,只是实话往往更引人深思,而他现在想的竟是她是否真的爱他。
似乎还有话要讲,似乎又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君卿夜就这么半眯着眼看她,久久不再说话。直到子时的更漏声越来越近,他终于惊觉一个事实,在锦宫,他从不信任何人,可她只这么随意一语,他竟是毫不怀疑。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已然开始牵动他的心。
他说过子时便睡,于是半月弯试探着问了一句:“皇上需要就寝了吗?”
他仍旧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定定看着她的脸。
“你可熟识佑亲王?”
莫名问出的一句话,却瞬间令得半月弯心慌意乱。他是何意?难道竟被他识穿了身份?镇定,镇定,她在心底不停地默念着,望向他双眼的眸子亦不再闪避,终于启唇,却是道了一句:“见过几次,也说过话,却不熟。”
“你觉得佑亲王品性如何?”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双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诧异的表情。
半月弯又跪了下去,低下头小声道:“皇上恕罪,奴婢不敢妄断。”
“但说无妨。”他表情淡淡,却有一股子强劲的霸气。
半月弯心知再打马虎眼肯定是过不去,只好道:“王爷乃人中龙凤,并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品性自然也是好的。”
“人中龙凤便是好品性吗?那么朕在你眼中,品性如何?”他笑笑地反问,眼中多了些捉弄之意。
半月弯红了脸,便回了一句,“自然也是极好的了。”
王爷用了一个好字,皇帝自然得用个极好了,两边也不得罪,什么话也不说满。他若无心刁难,就这么过去了,可他若是有心,说什么都是错。
“你倒是会说话,什么人也不得罪。你就不怕这么敷衍朕,朕会生气?”君卿夜挪了挪身子,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背,“过来帮朕按按,最近总觉得酸酸疼疼的。”
半月弯小心地起身,绕至他身后,手法娴熟地按揉着他宽阔的肩膀,柔声道:“皇上日理万机,大约是太累了。”
“手法不错,以后多给朕按按。”
“是,皇上。”温顺地开口,手上力道渐渐加重。君卿夜习武之身,肌肉坚实,不用点力,自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慢慢地,在她的按压之下,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便是连眉眼间,似乎也透着些笑意。舒适地闭上了眼,君卿夜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半月弯深通医理,自有办法在不知不觉中让他睡着,只是当她的力道开始放缓,却听得君卿夜突然又道:“当年,萱儿也有这般好手艺。”
半月弯的手一停,没来由地,突然有些厌恶听他这样唤着萱妃的名字,失神间,突感手上一热,柔滑的小手已被他握在掌中,“生气了?”
他的碰触总是让她莫名地心跳,挣开他的手,她继续按揉着,“没有,奴婢哪有生气的权利?”
“女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啊!人人都道婉婉最像她,其实除了长相,婉婉没有一处像她。唯有你,连这冷漠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样,你以为彻儿真是认错了人吗?非也,他只是在你身上找到了萱儿的感觉,太像,实在太像了。”他清晰地说出了这个答案,也是半月弯最不愿听到的结果,他想在她身上找萱妃的影子吗?
他想,可她不愿。
半月弯收了手,冷着一张绝色的小脸,硬声道:“皇上,奴婢不是萱妃娘娘。也不想做萱妃娘娘,若是皇上只想要一个替身或者影子,决不会是奴婢。”
她生气了,是真的生气。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的注意似乎总集中在她这里。一直以来都有些迷惑,直到真相被揭穿,她却不能再接受。在君卿欢那里,她当了十年影子,君卿夜又想如此。她不愿做别人的影子,特别是萱妃,那个让他们兄弟二人彻底反目的温婉女子。
见她真的动怒,他收起笑意,转过身来看她,良久,又道:“你可知佑亲王为何醉酒?”
“奴婢不知。”冷冷地开口,已然忘记了何谓恐惧,只不想再听到关于这几个人的名字。可她知道,他既开了这个口,便是一定会说出来的,是以,她更觉得厌恶,厌恶至极。
“你可知朕为何在意《踏雪》?”
“奴婢不知。”仍旧冷冷地答,明知是避不过,却还是耐住了性子。她这样执着,却也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这样的表现,竟好似在吃醋。
她生气的样子,终于让他找到一点她在意的感觉,他是想笑的,终是抿起了嘴,缓缓道:“佑亲王是在跟朕置气,可他却从未认识到,更该生气的人,其实是朕。”
“……”
话已至此,她若再听不出玄机,便真是无可救药了。原来他竟真的知道这一切,他又是如何知情的呢?过去,还是现在?
许是并不想得到半月弯的回应,他竟自顾自地起了身,缓缓踱向殿门,温声道:“朕一直想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他却始终不能释怀,难道还要朕亲自向他认错不成?但朕有何错?萱儿入宫,是她自愿,朕从未逼她,只是佑亲王从不信朕的话。朕真是很无奈啊。”
他似乎在感叹着往事,可他却选错了人,虽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的她,是不可能同情他的。
“他们都怨朕,他们都恨朕,他们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可他们伤了朕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因为朕是皇帝,得了天下就要失去所有爱的人吗?难道,朕就注定只能孤独一世,做个真正的寡人?”
他确实喝过酒,但不曾真醉,便是醉了也不该如此失态,可他竟什么都说了出来。他口中的他们,半月弯不敢仔细去想,即便不想,也猜到是谁与谁了。只是,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是试探,还是真的倾心而谈?
“皇上,既然是不开心的事,便不要想了。”本想一直不开口的,可他都说了这些话,她又如何还能默不作声?
“不开心吗?朕似乎已经忘记了朕还会不会开心了。”
他是个冷情的帝王,狠虐是他给人一贯的感觉,可今夜,他似乎只是一个痴情的男子、无奈的兄长,这让半月弯很不适应。无措的感觉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判断,急急地道:“皇上,就寝吧,夜深了。”话落,她后悔不迭。
可他却再一次给了她惊喜,他竟真的自行走向了龙榻,张开双臂道:“为朕更衣吧。”
她缓缓行至他跟前,双手取下他腰间玉带时,却又听他对她耳语道:“你真的很特别。”
她的手一抖,玉带几乎脱手而出,心儿跳得越发快了。只是,为何?
他睡得很安稳,半月弯并未守候多久,便放下了明黄锦帐,随后急匆匆地出了殿门。
大殿外,俞婧婉仍跪在那里,双眼如桃,显是哭了许久。
她疾行几步,到俞婧婉跟前扶她,“娘娘先起来吧,皇上已睡下了,明日……”
半月弯话只说了一半,俞婧婉已猝然伸手,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明日?本宫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已是万幸,若是你的话能信,本宫也不至于此。沙迷蝶,你对得起本宫?”
脸被打偏至一边,半月弯口中腥甜,已尝到了鲜血的滋味,想解释,却又瞥见不远处俏生生立着的梓桐,终是忍了气道:“娘娘先回宫吧,皇上睡下了。”
俞婧婉显然不曾想到半月弯的表情会如此平静,虽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是狠狠咬牙,拂袖而去。
想起她怨毒的眼神,半月弯心内沉沉,化作郁郁一叹。
梓桐此时走了过来,奇怪道:“迷蝶,婉妃为何如此对你?”
心知她一定会问,半月弯早已想好了说辞,“姑姑,婉妃娘娘怪奴婢亦是应该的,奴婢只是好心,却不想坏了大事。”
“你做了何等错事?”梓桐是何等精明之人,马上便起了疑心。
半月弯假作不懂,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姑姑当知奴婢与婉妃娘娘本也熟识。前些日子,娘娘见奴婢调来鸾凤殿,便托了奴婢注意一下皇上的喜好,说是希望在年宴上博皇上一笑。奴婢听说皇上最爱萱妃舞姿,便也将此事告诉了婉妃娘娘,不想竟惹得皇上不快,还连累了婉妃娘娘。”
“原来如此,你啊,这回真是做错事了。”
梓桐快人快语,半月弯却是心内一沉。方才君卿夜已提及《踏雪》,只是并未言明,现在梓桐又是这种表情,却令她对此事不得不上心了。
“姑姑,奴婢听说您当年是服侍过萱妃娘娘的,可否告诉奴婢,为何皇上看到如此美妙的舞姿还会生气?”半月弯问得虚心,换上一脸无知的表情。
梓桐细细看她几眼,倒也真是信她不解内情的。
只是锦宫之中,说得多便错得多,梓桐虽然明了一切,却也不敢胡言,只道:“有些事,不知道也不是坏事,你且记住一点,不要再胡乱指点便是。婉妃娘娘能有今日实属不易,便不要再生事端了。”
“姑姑教训得是,只是奴婢心中有愧,不知以后如何面对婉妃娘娘。”半月弯一脸悔意,倒也并非全部虚假,如此失误,实在不该。
“做错了事,便是要受罚的,婉妃娘娘不过赏你一记耳光,已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你以后小心侍候皇上便好,后宫妃嫔之事少掺和的好,懂吗?”在锦宫,梓桐算是老资格的一辈人了,再过不久,她便年满二十五,到了离宫的时候。正因如此,她最近已收敛许多,大多时候都会很耐心地教导新人。是以,今夜才会对半月弯如此和颜悦色,若是以往,她断不会如此客气。
“姑姑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