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总裁叛逆妻-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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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端的热气喷洒在她脖子里,“哎呀,痒死了!”
见他的唇向着自己过来,她顺势抬起手把手上的小半个可怜的月饼一下子就堵在他唇齿间,“美男,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把月饼吃进嘴里,“真甜,澜儿你要不要再来一点。嗯?”
苏澜看他笑得诡异,当然知道他的奸计,她迅速转过脸,他温热的唇就堪堪擦过嘴角落在脸颊边。
他不罢休的又要欺过来。
苏澜伸手去推,却抓住了一只手。明明记得是脸啊!怎么变成了一只手?
她猛地一激灵,睁开眼睛。
汪承瑾距离自己不过十公分的距离,而她的手还抓着他的大手僵在半空。
“你睡着了,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爸他们都进屋去了。”他的话说得额很慢,居然还带着温柔。
苏澜眨眨眼,果然屋子里灯火通明,而他们此时还坐在院子里的车上。迅速收回了手,习惯性的要去解开安全带。发现安全带已经解开。
苏澜低下头逃也似的下车。刚才自己怎么了。自从褚一航出现,又发生这么多事后她的记忆倒是越来越清晰。就像一只倒带缓慢的放映机,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片段来。
如果不是刚才这个梦她几乎忘了,忘了今天是褚一航的生日。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学会忽视过去。
只是偏偏有人和她过不去,一个总咬着她过去的汪承瑾,还有今天大老远赶过来的一家子都在提醒过去的种种。
她觉得疲惫不堪,站在房门前还是强作欢颜。
第十章 只是命运(五)
第二天,汪承瑾倒是尽职尽责的做好他好女婿的本分。
上午应苏立沛的要求去了S市几个标志性的繁华路段以及S市的海港。
苏立沛感慨,“30年前这里只是一个工业镇,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有幸跟着领导来这里考察。而今这里早已找不到当初的影子。”
汪承瑾笑着说,“爸,反正您现在也退休了,不如迁居到这里来居住。您不是想看到澜澜吗?这样你就可以经常看到了。”
苏澜没吭声,心里倒是直骂汪承瑾多事。
此时他们正站在海港处。
苏立沛扫了一眼迎着风漫不经心的看着远处的苏澜,笑得爽朗,“我还是喜欢老北京城,我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将近一辈子,也不想挪窝。不像你们年轻人在哪里扎根都行。而且桐桐才刚上大一,我们也不想两地奔波。以后啊,我也想落叶归根!”
汪承瑾说,“也好,那我们以后多来看看您老人家。”
“嗯。”苏立沛也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还有多长。
汪承瑾抬起手看腕表,“我们去附近一家海鲜楼用餐?”他是在征询苏立沛的意见。
“随便吃什么都行,我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不过桐桐倒是很喜欢!”一旁的甘萍很快接过去。
吃完午餐苏立沛有些乏,汪承瑾就带着几个人回去。
下午汪承瑾陪着苏立沛下昨天就约好了的象棋。
苏澜和甘萍就只好在旁边静静的观战。除此以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苏澜是不想和甘萍面对面的独处。
甘萍好像也是。自从昨天在机场对苏澜主动示好遭到不咸不淡的冷遇后她也自觉的不去招惹苏澜。
苏澜可以不恨苏立沛,但是她做不到原谅一个入侵者。尽管甘萍也没多大的过错。
以前就听自己的妈妈说过苏立沛棋艺惊人。苏澜幼时也去学过一点,不过是皮毛而已。
两个男人的对弈她看得仔细。看起来两个人的胜负均等、平分秋色。苏澜还是看出汪承瑾有几处明显的让棋。
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犯如此明显的错误。
而苏立沛也没有妈妈说的那样厉害,兴许是疾病缠身精力不济,他好几次频频护扶额。最后也只是笑着说,“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承瑾你看你让我好几步棋我还是赢不了你。”
汪承瑾落下一枚,又细心的为苏立沛添了一些热茶,“爸,您的棋艺相当不错,如果你在年轻20岁恐怕我不是您的对手。”
苏澜皱皱眉,心里道:这真是个掐媚的家伙!
念头刚起,汪承瑾好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似的,忽的开口,“爸,这一副象棋倒是不错,早听澜澜说您酷爱收藏象棋,这棋就送给您吧!”
苏立沛拿起手上的棋子到眼前细细端详,是不错,通体莹亮,“这棋恐怕不便宜吧!我还是不夺人所好。”
“只不过是普通的玉石而已,也不是很金贵,只是再好的物件落在我手里也只是糟蹋了它。还不如给它寻个好主,您就甭推辞。”
苏澜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反正这人爱显摆。清清嗓子,“爸,您就收下吧!反正他也不经常下棋的。”她本来想说他根本不在乎那点小钱,最后还是觉得语气太冲就改了口。
什么“不金贵”。这东西可是他前年去缅甸特地花大价钱赌的两块石头之一。切开都是好水色,一块用来做了玉雕。一块就做了面前桌子上的这副象棋。
这天晚上,苏立沛对着正在餐厅帮柳姨收拾碗筷的苏澜说,“澜澜跟爸爸去院子里走走。”他苍老的声音带着恳切的味道。
苏澜见横竖躲不过,只好跟着他出去。
这两天苏立沛偶尔看着她失神,苏澜的目光迎向他的时候,他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澜就想着他来这里不是白白的来玩两天,肯定有话对她说。
苏澜老早就想好了——过去的她不纠结。
外面已是黄昏,晚风中带着些许的凉意和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扑面而至。
苏澜拢拢披在身上的薄衫走在前面。身后是苏立沛还算沉稳步伐。
花园不大,不过区域明显,花坛、树林、池塘各据一角。小树林在车库的方向,那里种着月桂、玉兰、梅树等。
苏澜在桂花树下的椅子前停下来,这几张椅子每天都柳姨都会过来打扫,上面已经按季节铺上彩色的软垫。“爸爸,咱们坐下来谈。”
“好!”苏立沛坐下来。
院子里玉兰花状的景观灯已经点燃,灯光下苏立沛本来暗黄色的脸变得有些惨白,不禁让苏澜想到死亡的颜色。
她双手交握搁在圆几上,看着自己对面这个叫爸爸的人眉头纠结似在组织语言,她静静的开口,“爸,您还是先听我说完以后你再看看你还有必要说没!我的意思是说,你要说的什么我大概都知道的。”
苏立沛难过的点头,“你说吧!孩子,你叫我一声爸爸我都觉得愧疚。”
苏澜抬头,头上的月桂粉黄的小花成簇成簇的在夜风中摇曳,不时探出叶片,“爸爸,刚才您不是在和承瑾下棋吗?”
苏立沛不明白为何她会这么开头,还是点头答应一声,“嗯!”
“你有没有在落下棋子后,发现自己放错了地方,有悔棋的冲动?”苏澜问。
苏立沛摇头,“爸爸是上大学那会儿学的象棋,教我学象棋的那位老师就说过悔棋是大忌。”
苏澜像是满意的点点头,“所以有句话叫‘落棋无悔’,我想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苏立沛大概猜到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澜澜,人生怎么能和一盘棋局相提并论?”他明显有些激动,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青色,还有些气喘,“我做错的事,我都知道。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来说后悔过去的话似乎有些可笑,可是如果我今天不说,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苏澜抬手,“爸爸,您不要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
苏立沛安静下来,不过苏澜仍然可以听到他浓重的鼻息,他眼底涌起的红潮让苏澜略低下头,“很多事情是后悔不来的。您的老师都说悔棋是大忌。您后悔你前几十年所做的事何尝不是给自己套上枷锁。何不让自己活得轻松些。……您想凡事没有绝对,一件事情也有它的负面影响,就像您今天说这个城市的变化。S市是经济腾飞,城市日异月新,这是不是表面?可是它的背后呢?是污染和贫富差距,甚至是歧视,还有堕落。”苏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难受的。院子里很安静,只听见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苏立沛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出言打断她。
好一会儿她才接着说下去,“二十几年前你离开我和妈妈,别人看到的是我们被抛弃的惨境,幼年时我曾经无比期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努力学习让自己倔强长大。而妈妈呢?也很优秀。她年年被评优秀,连我都感到自豪。谁又能说清如果你没有离开我们,我和妈妈又到底是什么样子。或许我泡在父母溺爱的蜜糖里不思进取,性格乖戾。或许妈妈也教不出那么多的好学生。”
苏澜说到这里已经是眼角湿润,用力吸了吸鼻子,“所以爸爸,您可以继续按自己原定的轨迹走下去,不要回头看。人生也是一盘棋局。我相信你曾经打算放弃我和妈妈的时候,也曾经和自己的内心艰难对弈。甘姨和你也是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在一起的吧!这些事我都知道。如果我和妈妈没有被你放弃,被放弃的就会是她。她只是要比我和妈妈要幸运一点。”
苏澜说得没错这场看似“重男轻女”婚变其实还有一个隐情。
当年苏立沛和同事一起去踏青,被一群人灌醉后醒来发现居然和甘萍躺在一张床上。后面的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再加上他的父母在李娜生下苏澜后,拿苏家无后来逼他,李娜那个时候心情也坏,成天哭哭啼啼的。他就干脆离开那里。
遥远的往事,以前苏立沛没有觉得难堪。自从知道自己得了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后,再想起自己前半生种种,他就被心里的愧疚压得不堪重负。
如今和女儿相对,更是难过。这个孩子,自己没有尽半点父亲的责任,却是一个如此通透玲珑的孩子。“澜澜,你这是原谅爸爸了?”
苏澜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叫做“爸爸”的亲人正一副小心翼翼的等着她回答的样子,“爸爸,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根本就没有恨过您,妈妈说过: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没学会爱就已经学会恨是一种悲哀!”
苏立沛声音几近哑然,“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可是我那时候不懂得珍惜……”
“爸,我说了不要往回看。妈妈也没有恨过你,她一直都是爱你的。她只是以为你会回头,所以最后难免有些……怨念。那不怪她,毕竟她所以的热情都献给了她的事业和一个不回头的男人。”
“……”苏立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苏澜转移话题,“在这儿多呆几天?”
苏立沛摇头。
苏澜只看得见一个米白的帽顶。
“我后天还要做化疗。”
苏澜沉吟半响,“下个月我有一个朋友结婚,到时候我回来看您!”
苏立沛抬起头来,眼露出欣慰,他还以为这一次是永别,“好!到时候别忘了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好来机场接你。”其实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苏澜起身,“爸,外面凉,我们进屋去。”她甚是随意的抖着发酸的腿,好等苏立沛走前面。
眼前的人的背已经微驮,想必是被疾病折磨的。
刚走到院子中央,苏立沛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问,“我今天早上去外面散步,好像看见熟人了。他开着车就从旁边的那个院子里出来,还在你门口停了一下。”不仅仅是停了,他还看见他往里面张望。
苏澜不紧不慢的回答,“您说的是邱臻吧!他是住在旁边的。”
苏立沛脸上带着一丝狐疑,“你讲见过褚一航了?”
苏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