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太后传-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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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你难道忘记你的承诺了吗!?”眼前仇人在眼皮底下被赵王带走,赵郝恨得不行,脸上尽是怨毒神色。他的父亲死于太后的杖责,他也因为一直反对她而被整治。这个女人手段可怕,且毫无怜悯恻隐之心,将他一个赵氏王孙贵族压制的无法抬头。但他终于找到了盟友,赵义。
在权力的最高位上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赵王想要独一无二的权利,而他想要那个女人死。只要那个女人一死,那么他和以他为首的贵族们就能重回赵国的政治舞台,只要能够夺回政治的主导权,就能废除不利于他们的种种政令。
他原本以为赵王只是个年轻人,过去多被太后左右,肯定是个脑子简单却又喜爱权势的窝囊废。可合作下来才发现,这个人根本是深不可测。而此时他即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上了贼船,想下船便只有死路一条。发动宫变,杀死太后。他要做的事情一旦泄漏出去,无论是赵义还是太后都会杀了他。
当然,赵义为了得到他和贵族们的支持,发动这次政变,是做出许诺的。许诺的内容就是杀死太后。眼见赵义从自己手中夺走了人,似乎还礼遇有加的样子,怎么能不让赵郝歇斯底里?
赵义只一眼便让赵郝寒意丛生,但他复仇心切,看向赵相如的眼神更加阴鸷;“难道大王想出尔反尔,老臣今日就在这里,大王若是没有个交代,明日里所有的亲贵们都会知道大王言而无信,到时候他们若是从楚国迎立安乐君做赵国的新君,也就不是老臣能控制得了的了!”
这是□裸的威胁。
赵义回身看了他一眼,眉梢几不可见的一挑,声音阴冷道:“寡人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威胁,最不怕的,也是被人威胁。只是王叔该好好学一学古人的君臣之道了。”说罢再不理会,带着部下离开。
赵郝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想起自己的丧父之痛和之前所受的侮辱,一股怨毒之气让他无法控制,从身边死士手中抢过短弩,抬起便朝赵相如射去,根本不管她身旁站着的就是赵王。
二人都是背对着赵郝,一瞬间根本没有察觉背后发生了什么,只有小蛮,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刚才又见赵郝明显想置太后于死地,虽然她也转身陪伴,但听见动静赶忙回头看,这瞧见这一幕,心中惊得魂飞魄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先动了。
一支带着仇恨的箭矢射出,她朝着赵相如扑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大力将赵相如扑倒在地,而在月光下泛着鸀光的箭矢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小蛮的脖颈。
赵相如有一瞬间的晕眩,等她躺在冰冷的地面清醒过来时,只看见小蛮趴在自己身上,箭矢贯穿了她的脖子,她似乎挣扎着还想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在赵相如的衣服上,不少溅在她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后来又写了一章,但是家里没网,现在才发上来。
晚上还得回去写……
话说完结后可能会开个定制,我想自己弄本收藏下,毕竟是第一个孩子~~
☆、221最终章+后记
小蛮的手还死死地捏着她的胳膊;不愿轻易松开。
赵义见此变故;立刻派人把赵郝控制了起来;并强行卸掉了他的武器。而赵相如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她只抱着小蛮,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口型道:“好好……活下……去……吗?”
小蛮口中的鲜血已经越吐越多,脸上也泛出一股死色;她想勾起一抹笑;却最终因为疼痛变得有些扭曲和狰狞。
她最终睁着双眼死去,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赵相如紧紧抱着她,冰冷的液体从眼角流出,溅在地上。她只觉得小蛮温暖的血液浸透了她的皮肤;最后变得冰冷彻骨。
忠心之人都离她而去……她来这地狱般的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她只想抱着小蛮的尸体就这样坐下去。她爱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她,她努力活下去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即便命运从未对她假以颜色,可她从未屈服。一步步走来她已经历尽艰辛,可是上天为什么还要折磨她,折磨她身边的人?!
也许是回不去了吧?那么就让生命结束在这一刻也未尝不可。她已经累了,也许真正死去之后醒来会发现,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呆坐在地上的赵相如如同木偶一般,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好似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灵魂。赵义命人押走了赵郝,又孤身上前,打横抱起赵相如。
她没有任何反抗,眼睛出神地盯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身上被小蛮的鲜血浸透,此时衣服已经冰凉一片,身体本能地瑟瑟发抖,看起来孤助无依,半点看不出是原本坐在大殿中发号施令的太后。
赵义眼中一瞬间流露出爱怜的神色,低头看着她难得没有挣扎地躺在自己怀中,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倘若你没有那么多刺,寡人也不必费这许多心,更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说罢自己也叹了口气,赵相如依旧呆呆的没有反应,似是完全没有听进去,而赵义只得道:“赵郝寡人不会放过,你安心吧。”
赵相如恍若未闻。小蛮的尸体就在地上,腰间挂着的荷包里露出半角带字的锦帕,伤口处的血慢慢停止了流动,映着月光,泛着凄绝的黑。
赵义亲手抱着赵相如走回到自己殿中。由于太后殿内原本伺候的宫人俱已不在,一时也难以找到合心的人,便直接将她交给自己的宫人。内侍常乐指了殿内的几个嘴巴严的宫女先伺候赵相如把脏衣服换下,又里里外外梳洗了一遍。赵相如始终对外界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常乐初见她时还以为她傻了,但终究忌惮着赵义不敢多说话,只能在门外指挥着宫女们料理完,再将人完完整整地还给赵王。宫内发生了大事他们不是聋子,有耳朵自然能听得到,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殿内的大部分宫人并不知晓。太后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大家纵然心底纳罕,但无人敢多说一字,多问一句。
赵相如穿着鹅黄色的宽袖小裙裾被送进赵义寝殿内室。她自当了太后之后便鲜少穿色泽这样鲜艳明媚的衣服,只是脸色白如纸,灯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赵义扶她坐到床榻上,她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甚至连眨眼的次数也很少。
赵义看着她美丽如同黑色碟翼般的睫毛,心中不禁一软,刚要说话,外面传来脚步声。常乐十分不合时宜地走到门边轻声道:“大王——”
赵义被人打断觉得有些恼怒,口气不豫道:“何事!?”
常乐的声音越发谦卑:“韩卫尉在殿外,说有要事要求见。”
赵义听罢只得站起身,看了一眼赵相如,转身离去。当他的影子消失在门口时,赵相如的身子微微一动。
赵义离去的脚步很急,常乐小碎步跟在后面,一边还要躬着腰道:“韩卫尉说是关于狼军的,似乎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此刻正向宫中赶来,似乎是要誓死保卫太后的意思。”
赵义怒斥:“废物,看千来个人都看不住。”
常乐再不敢说话,把头压得更低,亦步亦趋跟在赵王后面。
走了半道赵义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急刹车让跟在后面几乎是在小跑到常乐差点撞了上来,吓得他赶紧退了两步。
赵义回身道:“你回去看着她,倘若她要休息你便随她去,只是在寡人回来前,不许她去别处,更不许旁人随意进出。”今日刚刚引了贵族们攻进宫内,所有布局都在今日收网,必是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置裁决,他必须安排好这些事情,才能安心的去。
“诺。”常乐应下便回内殿去了。
赵义走到外殿时,韩守早已在那等候,一见他便急急开口道:“大王,原本狼军都在野台,命庖厨放了些安眠的药物,本来也静了大半夜,只是不知何处走漏了消息,百里云竟带着不少人冲了出来,现就在城外不远了,虽说现下城门已闭,他们还进不来,可城门总是要开的,眼下离天明也不足一个时辰了。”
赵义面色无波地听完道:“狼军那早已有布置,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突然走漏了消息?”
韩守早知赵义会质问,当即跪下道:“仿佛是王阿龙临死前知道了什么,留了条暗线防了孔平一手,孔平虽做了打算,但到底棋差一招。”
赵义沉吟了一会儿道:“也不能怪你们,王阿龙心思缜密,又在这个位置上浸淫多年,远非孔平能比,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属不易。好在他人已经死了,现下大局已定,狼军即便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顿了顿才道:“你起来吧。”
韩守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赵义声音依旧充满威严道:“狼军虽是她的左膀右臂,但却不能砍掉。你懂寡人的意思吗?”
韩守低头表示受教,他哪里能不明白赵王对太后的心思?倘若想将此女收入后宫,狼军不仅不能杀,还要好好供起来,一根毫毛都不能碰。他刚刚不是没见到小蛮身死时太后的模样,倘若整个狼军都有事——太后必然对赵王会恨之入骨,那么他的差事,也算是办砸了。何况他也曾经身为狼军中的一员,纵然他效忠的人从来都是赵义,可潜伏在其中长达二十年,袍泽之情也是难以割舍的。
“狼军虽然拼死想要救出太后,但太后却不会让他们不明不白的送死。天亮后你只让百里云一人入城,带他去见太后,她自会让他们放弃的。”
韩守一听,心中豁然开朗,只觉得赵王此举省去许多功夫,笑道:“大王英明。”
天亮后,韩守带了百里云进宫,虽然百里云对于韩守的身份多少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终究没有说出类似“原来是你小子”或者“太后对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什么的话。
百里云进殿时韩守并未在场,而是在门口守着,让他单独和太后说话。尽管已经刻意压低声音,但期间还是好几次都传出百里云的大嗓门,不外乎是“拼死”、“出宫”、“叛徒”之类的词语,显然情绪十分激动,而太后的声音则完全听不见。
过了很久之后,屋内似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百里云才破门而出,擦着眼泪气哼哼地走了。韩守转身入内,只见女子周身的气度不减,似乎也看不见了昨夜的哀伤,只是身子显得越发单薄,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在她身上。
赵相如根本不看他,背对他而立。韩守知道她厌恶自己,知趣地退了出去。
经历了昨夜的动乱,韩守带着人在宫内整肃,后宫的女人们也以安全为由,全部被牵往丛台,只留下王后。
而在赵义宫中,亲贵们闹成一团,要求立即处死太后。赵郝急于为父亲和自己报仇雪恨,极力主张当众处决,其他们贵族们则忧心自己参与了推翻太后的政变,太后不死,势力一旦反扑他们必死无疑。即便没有参与政变,但因为新政而使得自己利益受损的大臣们平日忌惮太后威势,此时也跳出来站在权贵们一边,因为他们看明白了,大王想要夺权,太后倒台是必须的,既然如此更应该在权力重新分配的时候顺势而为,为自己在新政权中争取一席之地。甚至还有人要求把太后在朝中的党羽也拉出来处决,无外乎是张禄、楼云、仇液等人,赵义思虑良久,对着争执不休的大臣们道:“太后究竟是寡人母后,准她在宫中颐养天年吧。楼云、仇液废为庶人,至于张禄,为国操劳,实是有功,仍在朝中留用,只降为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