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重生之豪门萌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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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古镇,从小被爷爷捧在手心里的温室娇花,也是能够生长在北方荒原上,被风沙雨雪肆虐,依旧不屈不挠的柔韧的蒲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简直是最普通华夏年轻人的精魂。
纵然手无缚鸡之力,纵然从小生活在象牙塔一般无忧无虑,纵然,连一丝血腥的场面也不曾接触过。可是当敌人的炮火轰开祖国的大门,当敌人的铁骑踏上祖国的原野,当敌人冰冷的刺刀对准亲人同胞的胸膛,即便是柔弱像蒲草一般的女孩也不会轻易屈服,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擦开汗水和泪水,以最坚韧的姿态顽强重生。
徐伊人觉得,自己都是有些爱上这样又柔弱又坚韧的白露了。
“哎。我说能不能投入一点真情实感啊!”一出化妆间,外面立马变成了另外一番场面,汤韫暴躁的声音远远传来,徐伊人抬脚绕过脚下看起来横七竖八的尸首,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映出几个导演无可奈何的面孔。
华夏台直接委派,摄制组自然不会是一两个导演。不过看着眼前这蔚为壮观的导演阵容,徐伊人还是有些心中发憷的感觉。
汤韫自然不必说,国内有名的战争片,无论是历史剧、抗战剧,基本上都以请到他指导为荣。从专业方面来讲,他侧重于动作、武术方面的把关,而其他几位,自然也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头发盘成圆髻的徐茜已经有近五十岁,深邃的眼睛带着些坚毅和严谨,作为华夏历史上最优秀的战地女记者,徐茜的传奇事迹自然也是被圈里圈外的人津津乐道。
军人家庭出身,相貌英气俊秀不逊男儿,从二十多岁就开始穿梭在国际上各个战场第一线的她素有“战地玫瑰”之美誉,拍摄过的那些战争瞬间包揽国内外诸多奖项。虽说即便随着时间流逝,不得不转行做幕后指导,她依旧是足以让男人也肃然起敬的传奇。
带着一副宽边眼睛的白祈安也就四十出头,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出身,这一位算的上战争片的编剧专业户了,想来改编的剧本正是出自他手。
除此之外站在他们边上的一位老者倒并非这个圈子里面的人。
可因为时常看节目,徐伊人倒是也知道,他是华夏人民大学历史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尤远志,专攻现代史,几年前时常做客华夏青少年频道普及历史知识。
随着硝烟味散去,几个导演自然也是注意到她,一身干净蓝衫的女孩远远走来,尘土遮不住她眼睛里水润流光的神采,混乱的场地不曾让她神色间有丝毫抵触和厌烦,干干净净、白净剔透。
她似乎就是剧本里最初那个纯净无暇让人怜惜的女孩。
她,就是白露,从水乡古镇一步步走向战火硝烟。
“汤导好、徐导好、白导好,”女孩到了近前,唇角弯弯对着三人露出小辈见长辈般谦虚的笑容,目光看向依旧精神抖擞的老人,“尤教授好。”
尤远志已过花甲之年,近两年醉心学术,一般年轻的小演员都不一定认识他,更别提准确问候了。
此刻看着眼前这女孩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认真问好的样子说不出的乖巧,倒像是他偶尔上课,班上那些求知若渴的学生。
心里好感丛生,原本严肃的面容缓和不少,开口笑道:“你知道我?”
“以前您在《百年风云》上讲课的时候,我经常追着看。好几年过去了,您看着还是和当时一样精神抖擞。”女孩一本正经的对答更是让老教授受用不已,边上几人也是已经留下了第一眼好感。
徐茜甚至是难得的打趣道:“这丫头看着年龄不大,不会是郑秋从哪所高中提溜过来的吧!”
“徐导说笑了,我是传媒大学大三新闻专业的徐伊人,今年……”女孩微微歪着头想了一下,“二十有二了。”
“哈哈。”边上一道爽朗的笑容传来,下去稍微收拾了一下形象的郑秋已经大跨步从边上过来,乐呵呵道:“这丫头有时候就跟个小书呆子似的。你说什么她答什么,不过你们可放心,虽说不是科班出身,演技比起那些来,可是丝毫不遑多让。”
“秦丰那个挑剔鬼都称赞的,我哪里还要担心。”汤韫视线移到边上已经准备好的两个演员,只匆匆道:“先熟悉一下剧本,再过一会我们试戏,随便走走熟悉场地找找情绪也行。”
话音落地,已经是走到一边大声指挥道:“生死别离,情绪要到位。不要扭扭捏捏的放不开。一、二、三,action!”
“丫丫,哥这一走回来不知几时。你在家里,记得照顾爹娘,要是……要是三五年还不见我回来,就,就……”镜头下的男人一身粗布短衫,似乎是有些哽咽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不会的。不要说那些丧气话,爹娘还都等着你回来养老送终呢,还有我,我结婚的时候你可是要背着我上花轿,我们……”女孩显然是比刚才情绪外放了许多,两行眼泪不自觉滑下脸颊,带着些茫然的凄楚。
“卡。”汤韫一声喊,沉默立在边上的白祈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这哭哭啼啼的也不太好。”目睹过无数场骨肉分离,徐茜皱眉说了一句,显然是对刚才这一幕依旧不够满意。
“不说话也不行,说话也不行。你们说,这到底怎么才算好?”拍了半天卡在这里的汤韫也是郁闷的不行。
“这……”看着镜头下委屈的擦干泪痕的女生,徐伊人用眼神征询的看向郑秋,边上的白祈安又是一声叹气,主动解释:“这是哥哥要去前线战场。生死未卜,兄妹相送的一幕戏。我写的是兄妹相对,无语凝噎,可老汤觉得表现力不够,这不是又加了些对话,感觉起来更繁琐。”
“其实后面可以用音乐烘托一下,这世上的分离有千万种,实际上每一种都能和某些观众产生共鸣。每个人在这种情景之下,她下意识的情感表达也是有差异的。”尤远志主要是把关这一段历史,力求最好的还原年代场景和人物形象,此刻斟酌再三,也是觉得其实哪一种表现都有它的可取之处。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轻声念出剧本上心里活动部分的注释,徐伊人倒是有些认可白祈安原本的设想,“人在最悲伤或者说最高兴的时候的确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情感。虽说这些哽咽的叮咛能表现出对亲人的不舍,可同时又削弱了他一心抗战的决绝。”
有些犹豫的说完一番话,徐伊人这才发现边上几个人倒都难得的抬眼看过来显然在听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以前为了更好的拍戏,她曾经专门去看小说、看电视,一遍一遍的研究那些故事情节,琢磨人物对话,以求更好的把握人物情绪。
其实有时候情感的宣泄并非导演们考虑不到,而是在片场一时着急之下,难免就不能往更细致的方面考虑。
最让人感动的情绪,其实并非悲痛欲绝或者说是举国欢庆,而是反差。
情绪上的反差最能让人最迅捷的感知和触动。就好像带泪的微笑,坚强的让人心疼;气急反笑,最让人深刻的体会到无可奈何的怒气;笑到落泪,最能让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反差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也是最直接有效。
而且,反差不一定需要从一个表情中去体现,一个场景中分成几部分来展示也是一个道理。
沉默中的爆发,狂躁后的沉寂,盛宴之后的空虚……
将心里的想法稍稍梳理了一下,她看着几人不急不缓的说出了心里的设想。
“听着不错!”汤韫似乎是茅塞顿开一般脱口赞了一句,在周围其他几人“可以一试”的目光之中下了决定。
将两个演员又叫到跟前叮咛讲解了一番,这一幕戏再次开拍。
“丫丫……”即将远行的男人目光中含着些不舍和哀痛,定定的看着眼前眼眶含泪的妹妹,她依旧弱小不堪,瘦瘦的还不到自己肩膀的位置。因为他的离开,家里两位病弱的老人托付给她,她羸弱的肩头将要挑起整个家的重担,男人眼眶里似乎都有些水光,嘴唇颤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情绪很到位。”白祈安凑到画面前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叹了一声,徐茜已经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边上的徐伊人一眼。
这兄妹俩总共也不会超过三幕戏,是剧组在影视城挑选出的两位群众演员,先前也是工作人员各种引导,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能表现的差强人意。
至于那个“妹妹”是被大嗓门的汤韫吼得委屈了,情绪外露才流出眼泪来。
可眼下这两人的表现直接就上了一个档次,想起刚才最后跑过去和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徐伊人,她倒是突然很好奇她具体说了什么。
“哥……”女孩也是眼角泪光闪闪,就像看一个真正朝夕相处的亲人一般,仰起头依依不舍的看向不怎么熟识的男人,难分难舍的情绪已经让在场的人都明显的感受到。
男人再没有说什么话,伸手在自己妹妹瘦弱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抿着唇,转身大跨步离去。
摄像机追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营造出一种女孩远远落后的感觉,他坚挺又沉稳的步伐带着英雄男儿的决绝。
“哥……”身后突然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划破凝滞的沉重气氛,男人脚步倏然一顿,推近的上半身镜头里,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伸手攥紧了肩上的包袱,却是强撑着没有回头。
一回头,看见妹妹孤零弱小的样子,他会忍不住留下来守护在战争中摇摇欲坠的家。
可是不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国都不保,何以为家!
“你保重!”女孩已经不在画面之中,悲切的叮咛却是从画外传来,男人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一步一步,沉着而决绝的,向着远处而去。
“卡。”汤韫激动地大喊一声,简直要冲过去给两个群演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棒!”徐茜毫不吝啬的赞叹一声,看着画面里一对群演如释重负的样子,不自觉朝边上露出微笑的女孩走了过去。
“我很好奇,你刚才最后跑过去给她们两人说了什么?”她神色疑惑的说完,边上的郑秋和尤教授也是一副静待回答的样子。
“那个演哥哥的大哥是一位农民工。我只是告诉他,将他的妹妹想象成他留在家里的妻子,因为他的离开,一家老小的生活重担全部压在他的女人身上,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田地里的风会吹皱她娇嫩的皮肤,有个头疼脑热,她肯定会特别思念,后悔当时没能留住他。”
“你这丫头……”郑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真狠!”
边上听得目瞪口呆的徐茜回过神来,也是扑哧笑出声来,一阵咂舌。
情感引导他们自然也会,可是刚才工作人员说的时候没有一位比得上这丫头说的形象,也难怪那刚才怎么也别扭的挤不出泪来的男人一下子就情感爆发了。
“那妹妹呢?我们可是知道,那丫头是独生女。”被她说话吸引的白祈安反倒是更好奇了,要知道刚才妹妹撕心裂肺喊得一声“哥”,听得他肝都颤了,绝对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丫丫是没有兄弟姐妹。可她初中的时候养了一条狗,爱的不得了,有一次狗狗不听话跑出去,被马路上疾驰的轿车给轧死了。”女孩有些唏嘘的说了一声,刚刚端着水瓶凑过来的汤韫“噗”的一声将一口水喷了白祈安一脑门。
“哈哈。”瞬间反应过来的几人一阵哈哈大笑,徐茜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就说你要将那姑娘单独拉到一边去说。感情她刚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