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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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双眼清澈,波光闪动,正含笑看着自己,李嗣业连忙再谢,而后在人领下入座,两边几案上已经有夫蒙几位在了,夫蒙悄悄给李嗣业引进是兵部几个大员,杨国忠自然也在,李嗣业一一致礼,看上去简直是个文学青年似的。
“实在不敢相信李将军如此人物,陌刀在手人马俱碎的模样。”杨国忠这个小流氓出身的高级干部还是那副德行,以貌取人是正常。
但是唐朝为官自然讲究凤仪样貌,封常青正是因为发育不周全才被高仙芝反复考虑,好不容易才要的,可是李嗣业这样身姿挺拔,浓眉大眼的将军可是堂堂样子,杨国忠看着着手羡慕,抽空看看自己的妹子,眼神正落在将军身上。
杨国忠嘴角扯了扯,不再多嘴。
这个细节被李嗣业看到,李嗣业只有装傻,此时天子举杯,跪坐的几人连忙站起,玄宗道:“为李将军贺。”
“为大唐,为天子贺。”李嗣业忙回礼。
一饮而尽后,天子看看抓在李嗣业手中的小玩意笑道:“将军善饮,提酒驱马送夫蒙的事情大唐已经人人尽知。换大碗吧?”
李嗣业猛点头:“谢陛下,末将持此实在别扭。”惹的全场宫人都在窃笑。
随即有大碗来,李嗣业等酒满,起身再敬,而后又是一轮连番,最少一斤下去面不改色,天子赞:“虎熊之士!昔日汉高祖归乡做大风歌,而今大唐宫中,朕却手持捷报和将军痛饮,此乃大唐之幸!”
杨玉环击掌。
殿外有人持兵刃批甲而进,随即作秦王破阵。
比较战场厮杀,这等歌舞少了真正的杀伐味道,阳刚虽有但失之雄浑,李嗣业举碗自饮,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看再喝,自己管着自己,坐也干脆坐的随意,天子偶然看到他这副模样,窃笑着告诉身边人,转眼其余人全看到,夫蒙要提醒他,但看天子模样想想算了。
李嗣业还在那里看舞,自斟自饮,嫌身边宫人满,干脆拽过酒坛,继续喝喝看看,时不时还打打拍子,还好他记得自己身份,听着雄浑乐章看着刀光剑影,在这大唐宫殿内没有Hi到要摇头的地步。不过那副样子实在狂放到了极点。
直到结束,
李嗣业才转过头来,看看人人看自己,提着酒坛有些莫名其妙的对天子:“臣怎么了?可是不合规矩?”
堂上爆笑成一团,天子艰难的道:“将军随意。可再饮?”
李嗣业点头。
再饮。
酒到中途说尽安西军事,战阵杀伐,说到兴起,天子问李嗣业可会舞刀,李嗣业答:“末将善使陌刀。一刀在手天下几无人可挡。”
想到他的军功,记得他的战绩,他说这句话当真是豪气万千。天子大赞,令取陌刀。
转眼一把陌刀送来。
李嗣业起身,挽袍,单臂拿过陌刀,随意就舞动出一团刀光,简直和用单柄的唐刀没有什么区别,玄宗不是无能之辈,见过勇士也是不少,还是看的咋舌了。陌刀沉重,并非只力大者就可使用,杨国忠这等当年拿菜刀枪地盘收保护费的老流氓也看傻了。
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们对这样的人物只留下了纯粹的欣赏。
天子令再起将军令,为李将军助阵,李嗣业摇头:“末将舞刀只听得战鼓声。”
急急忙忙哪里寻找战鼓?
高力士尖叫:“我去,我去。”
然后一溜小跑,有宫人再为他递上酒水,李嗣业持刀当堂喝了,外边轰轰的脚步声,是宫殿武士在高力士驱赶下让最近宫门楼上战鼓取了来。虽然就两面,但是在这里已经够了。
看战鼓放好,一边之前作破阵乐的伶人们旗鼓还在,立即摆放开。
战鼓声起。
咚!
一声之后,又是一声。
杨玉环等哪里听过这种震撼鼓声?沉闷而悠长的从耳膜刺入人心底的鼓声响起,顿时花容失色的揪住了衣袖。
正在这个时候,堂上人人感到一股杀伐寒气正从持刀的李嗣业身上发出。
战鼓再响。
李嗣业持刀在手:“全军!”
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杀!”
随着这声吼,顿时一卷刀光当庭舞起,李嗣业双目狰狞血色一片,挽起的袖下手臂青筋暴起,脚步移动敏捷,陌刀势大力沉。
劈扫荡砸。
一团寒光滚滚,看到森森的利器在他手中,看似迅猛却有灵巧的利用了陌刀上双面之刃,甚至刀尖,进退之间护住本身的同时吞吐挑旋。
鼓声急促渐渐如暴风骤雨,正是军阵绞杀时激励全军用命的大段连锤,李嗣业狂喝一声,陌刀三十五式军中规范招式连番变幻,随意组合,一眨眼已经看不见人影只有刀光,明堂内梁上地下浮尘风动,远处观者须发皆竖,一声喝后酒水颤动,如此声势顿时让天子以下,人人看的瞠目结舌。
“谁能挡住如此猛将?难怪大小勃连,吐蕃大食,西域胡人闻他名字丧胆如此。”
37回 胡儿
酒宴终散去。
看着天子携着第一夫人消失了,夫蒙抓着李嗣业要他出去后继续再饮。
李嗣业连连推脱,说来日再说。夫蒙只能作罢,才出门杨国忠密派人来请李嗣业相会,夫蒙只当不知道,李嗣业跟着来人去了杨国忠府邸。
“安胡儿是个肥猪,混蛋,此贼久后必反!”
果然杨国忠对安禄山一头的火,找来李嗣业随即就说心事。
沈烈心中苦笑,不过节度使一任胡人逐渐做大,还真不是杨国忠造的孽,是他前任李林甫那超级口蜜腹剑的败类干的。为了杜绝边将立功而后入朝分他权力之可能,李林甫日日告陛下说胡儿忠勇不会反叛。
玄宗中年之后开始昏庸,开元十年时置节度使一职,任由将领坐大,管辖一方自给自足,他心中还是担心节度使反叛的,李林甫的胡说八道倒是中了他的心中,遂才有大唐中期胡将林立朝堂的事情。
但是沈烈觉得开元年也太过分了吧。
别的不说,就安禄山居然领三节度使,河北一带大片土地居然为他所有,拥兵二十万之多,足多过中央一倍以上,且河北一带就在长安之上,玄宗简直是把唐刀悬在自己的脑袋上!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有心情泡妞的?
他小舅子是个流氓出身,这一点上却比他看的明白。虽然有私怨其中,但杨国忠也说出了一些正面的担忧。一看就是背的手下的台词,随即还眼巴巴的看着李嗣业。
李嗣业点头。
杨国忠大喜:“将军可愿为国家分忧?”
“患师出无名!如今天子重胡儿,末将有心除国贼,但天子诏令一下,恐怕末将倒成了叛军,那时候岂不怪哉?”
杨国忠团团转,最终憋出一句:“我看娘娘对将军多有欣赏,将军何不先对娘娘进言?”
沈烈大惊:“啥?娘娘不是安胡义母么?听闻娘娘曾令人打扮小丑如婴儿,于宫中游戏?”
“你如何得知?”杨国忠更吃惊,此事之后陛下其实大怒,吓得杨玉环也不敢再开这种玩笑,玄宗倒是好人,只是觉得此举有辱重将而已。
杨国忠却龌龊,按着市井思维只认为是陛下吃醋了,回头他还去对妹妹念叨暗示,把杨玉环气的几个月不搭理他这个白痴。
但也正因为如此,结果宫内有嫉妒杨玉环者随即流出耀眼,说胡儿吸乳,天子被骗等等版本,杨国忠得知后吓的魂不附体,立即安排人查出后毙了一群,这才消灭了流言。
结果李嗣业却知道了,才进京的李嗣业却知道了,那天子知道不?那天子会如何?天子心机深深,喜怒难查,难道要对我等下刀了?
想到这里杨国忠腿都软了,尖叫起来:“你听谁说的?胡说,这是谣言。是宫中贱人们的谣言。这群贱人嫉妒我妹妹。”
还真是个流氓啊,随便怎么说宫中的贱人们在这个时代里,可不是你能骂的。
沈烈崇拜的看着一千年前黑社会的极品教父连忙道:“国相放心,末将亲手斩杀了这等造谣之人了,军中未必知道。也是那日末将在边关一镇饮酒时,便装而入偶然听到有人酒肆里悄悄胡言,遂一怒斩之。”
“是何等模样?”
“长安口音,至于样貌?”李嗣业苦笑着看看自己的手,一叹:“平生杀人无数,哪里能记得模样?”
黑社会看着军方悍将半天,被雷的傻眼了,半天只好赞道:“将军英勇,气概了得。”
随即接上一句:“那安胡肥头大脑,那等嘴脸算什么军中大将?”
“真让末将领军,末将五千子弟足破他十万大军。”
杨国忠认真的看着李嗣业:“将军当真?”
“国相小觑末将么?”
一时间不怒自威,事关自己名声,李嗣业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让小混子随即站起来赔罪:“是某错了。”
“国相礼贤下士,腹有山川,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国相日后有事,一言既可。”说完,李嗣业掏出腰间一个玉佩,放在杨国忠面前。
杨国忠伸手拿过。
“军中有虎符方可调兵,不过末将在四镇还算说的上话,大帅也信任,国相有事,令人持此前来,多不敢说,三千精壮即刻可到,来去如风无人会知。”
“谢将军。”
“国相,末将斗胆一句,末将和国相一见就脾性相投……”沈烈差点说出什么我们出来混的四海之内就是兄弟之内的话,惹的杨国忠爽的一塌糊涂。
他知道李嗣业今日此言,背后可是安西四镇的精锐兵马!
安胡不把他放眼中也是欺他手中没有精锐可用,但现在李嗣业能如此撑腰,杨国忠顿时觉得小弟又多了,安胡你再犯贱,老子叫兄弟们抽你丫的。
想到得意处,杨国忠忙拽李嗣业:“今日于我府邸,我于将军把酒夜谈!”
“国相,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末将今日在此,来日国相少一个暗招啊。”李嗣业道。
坑人?我喜欢。
杨国忠大笑:“罢,随将军。”然后凑过来:“要不要你我故作不投?”
“不可。国相如今和安胡翻脸在即,若在和末将如此,外人看了天子看了,影响国相。”沈烈差点没气昏了,你特么的无间道呢?有病吧?
杨国忠顿时醒悟了,立马尴尬。
“明日,请国相安排,末将去拜见一下娘娘吧,索性末将做出和安胡争风样,看他如何,也好为国相出口气。”
“好。”杨国忠泪流满面,李嗣业真是好兄弟,当年混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这样到位的呢?
随即贱人许诺:“将军放心,朝堂有我,将军来日必定取安胡代之。”
“国相,末将为国相办事,不是为国相官衔,仅为彼此脾气相投。至于边军之事,末将天生能冲锋陷阵,统领一方却力不能及,安西封常青,席元庆,白晓德,段秀实诸位俱是人杰,国相真要用人此辈可用。”
杨国忠拍拍李嗣业的手,万分自卑:“将军至此从未为自己打算一二。国忠自愧不如,但不敢相负。”
“千金一诺,十步一人是我辈本色,其余琐碎何必放于心头。哈哈。”
杨国忠也大笑起来。
李嗣业告辞,杨国忠送他于偏门走,回了堂上坐了那里把玩着李嗣业的承诺,知道这玉佩足可调动的不是三千子弟,而是整个安西军方的支持。
身为国相见多了尔虞我诈,说话放屁一般。
偏偏李嗣业所言,所行,杨国忠绝对不会怀疑,这样四海的大哥人物忽悠我?不会,人家不会的。杨国忠得意洋洋的笑着,眼睛转转,想想心思,回了自己房中,女人也没叫,自己爬了那里翻滚来去,直到天快亮才睡去。
托病不出之后,请老婆去宫中和娘娘说,还帮李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