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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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正是因为他的到来,虽然救了我,却也将我的姐姐害苦了。”
只是这念头刚一闪现,立刻就被冯平甩到脑后,眉头皱了皱,劝道:“姐姐,你如此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那唐逸本就不怀好意而来,也便是说,他自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待你!如此,姐姐也不必为他伤心落泪。姐姐为爹爹哭的已是够多,再为他伤心,可真就要坏了身体。”
冯茹闻言,抬起头来,一双俏目早已红肿不堪,呆呆的有些失神,不过听到弟弟的话,却仍摇头道:“表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定是弟弟你误会了。”说着幽幽一叹道:“再说,不论如何,表兄已是死了,弟弟你就不要再这么四下里散播他的坏话,侮他名誉了。”
冯平脸上一红,不喜道:“姐姐!你怎么还是不信我的话?难道弟弟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个外人?要知道那唐逸可是勾结了马匪要害爹爹和我的性命!要不是罗大侠的武功高强,不用等到那狂沙,爹爹就先死在那群马匪的手下了!可也正因为马匪的出现,我们才没有做好准备,那狂风才掠去爹爹的性命!就连我也都差点死了!可说爹爹还是他害死的!难道你还不明白?”
越说越是烦躁,冯平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我绝对没有辱他名誉!那是他自找!”
便在这时,忽然一声少女高亢的尖叫声传来,冯家姐弟都是一怔,这声音是冯茹身旁小丫鬟小玉的叫声,声音凄厉,满是惊惶和害怕。
“怎么回事?”
冯茹和小玉地关系最好。听得她如此凄厉地叫声。当下也顾不得哭了。随手抹了抹眼泪便直奔了出去。那冯平如今已是家主。自然也要跟了去看。
冯家内宅不大。冯茹姐弟二人不两步就顺着声音赶到。冯平正是四顾着要寻个东西来防身。毕竟小玉如此惊叫。很可能是进来了陌生人。可就在这时。冯茹却猛地停下步来。冯平疑惑。抬头望去。正见唐逸站在那里!
“怎会是他?怎可能是他!”
一瞬间。冯平地脑中满是空白。
却原来那小玉吓地只知叫个不停。唐逸劝了之后不仅没有效果。小丫头反更是惊了。少年当下想想。却也不再费力。心道:“我四处寻找也无头绪。便等了这冯家上下闻声赶来。一并问个清楚便是!”
唐逸在那等着,果不其然,不片刻便奔来两人,也正是自己最急于相见的两人。
小丫鬟尖叫的太久,连惊带吓,一口气接不上,娇躯一软,便昏厥过去。唐逸眉头微皱,上前一把将她扯到旁边的台阶上,随即抬头冷道:“冯平。”
唐逸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冯平的耳里,却似平地惊雷一般!直将那冯平骇的一个激灵,寒气从脚根直窜上脑门,眼看唐逸满面煞气的举步跨来,竟是冷汗淋漓,一动都不能动。
唐逸历尽千辛万苦自大漠赶回,还没有歇上片刻,就因听到流言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平凉,此刻正是满身的风尘,一头乱发披散,眼睛也因彻夜难眠而布满血丝。骤一望去,确实骇人,也难怪那小丫鬟被吓成那副模样。
“冯平,你可记得我救你出流沙时,曾亲口对你说过什么?”
唐逸三两步便走到冯平的身前,脸上蒙满冰寒,一字一顿道:“我亲口说,你回转平凉,定要好生照看我母亲和你姐姐,否则我便是做鬼,亦不会放过你!”
唐逸的声音就似自九阴地狱飘出来般,一字一字的钻进冯平的心里,寒透了他的骨髓。
“鬼啊!”
就在这一瞬,冯平竟是发一声喊,身体忽是能动了,转身便逃!
唐逸哪会任他逃走?当下上前两步赶上,一把揪住冯平的后领,怒道:“你不做亏心事,见我跑什么?”
冯平身材瘦小,虽然已是拼命挣扎,可哪及唐逸力大?更何况唐逸得了那唐冰之助,内力虽然没有几分,根基却是有了,这气力终是长了不少,所以这一把提住,冯平双脚随即凌空,任他如何手舞足蹈,也脱不出去。
衣领卡在颈上,冯平憋的脖根通红,更是一句也说不出。
“啊!”
猛地一声女子尖叫,却是冯茹醒了过来,见冯平就要被唐逸提的憋死,忙是跑来,摇晃着唐逸的手臂,慌道:“放手啊,他快死了!”
唐逸见到冯平,本是怒急,一时只恨不得将他捏死,竟连母亲的下落都忘记问了,闻言登时一惊,随手将那冯平往地上一丢。
冯平落了地上,双手支着,连咳不止,可总算没了生命危险。冯茹当下松口气,捉着唐逸的手也松了开。
“茹妹。”
唐逸的喉咙有些干涩,没想大难不死,回转平凉后与冯茹的见面竟是这样一番情景。
冯茹红肿着一双俏目,怔怔的望着唐逸,心下一痛,暗道就算当初遇见唐逸时,连日的逃难都没有让他如今天般的憔悴狼狈,想到心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双手狠绞着,嘤唇轻颤:“你总算是回来了。”
方才唐逸言到救下冯平一命,而自己弟弟却无言以对,少女怎不心明如镜?要知她本就不信唐逸会是弟弟口中的那恩将仇报之人。
冯茹一声轻唤,却是包含了太多相思柔情,唐逸一时有些乱了手脚,见到冯平时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当下忍不住伸手轻轻抹去冯茹俏脸上的泪水,慰道:“茹妹莫要哭了,别看我如今模样狼狈,可却较之以往还要精神呢。”
说到这里,余光一瞥那倒在地上的冯平,唐逸猛醒,也来不及与冯茹互诉衷肠,急道:“茹妹且告诉我,我娘现在何处?她老人家可是安好?”
唐逸话一出口,就见那冯平一震,当下便要再次起身逃走,唐逸冷哼一声,手腕一转,藏在袖管中的飞蝗石便落了到手中。要说这飞蝗石最是简单,寻常石子便可当得,唐逸这一路上来不及订做暗器,而那唐冰的身上也是没有什么存货,只是临行前给了少年许多吃蝎子时余下的尾针,只是唐逸此刻还不想要冯平的性命,所以这飞蝗石却是正好。
随即就听“扑”的一声闷响,却是唐逸食指一弹,飞蝗石正中冯平的腿弯,那冯平当即便跪了下来,惨号脱口而出。
看着自己弟弟搂了腿在那痛苦,冯茹心下虽怜,可念及自己这弟弟竟然扯下这弥天大谎,还平白的污蔑唐逸,一颗心瞬间便冷了下来。
唐逸看着冯茹神色变换,心下也痛,本是好好的一家人如今却落到这般地步。不过唐逸却也没有时间感慨,母亲的下落还未明了,尤其是那冯平一听自己问起,就又要逃跑,更令人生疑!
想到这里,唐逸上前一步,沉声道:“茹妹!你可知我娘此刻在哪?”
冯茹闻言一醒,正要开口,却见钱掌柜领了精壮店伙提着棍棒赶到。
老掌柜来的倒巧,正是见到冯平抱了腿在地上翻滚,而那唐逸也正凑到冯茹的身前,老掌柜哪还来得及仔细分辨,忙是吩咐道:“快!快去保护少东家和小姐!”
这些在冯谦死后仍留下来的店伙个个都是忠心之人,见了冯家姐弟被唐逸这恶徒“欺侮”,本就义愤填膺,当下接着老掌柜的命令,抄起家伙便朝唐逸直拥上来!
。
第一总有小人推君子,只道口蜜肚中脏。十
“偷听?”
唐逸自忖和冯谦说的都是些寻常话,怎会惹得人来偷听?可那少年行色匆忙,分明是在躲闪,除了偷听这个解释外,唐逸一时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而且这里可是内宅,那少年能进到这里,显然也不是外人,想到这里,唐逸心下忽然一动,暗道:“听冯伯说过,这冯家人丁不旺,冯伯年纪虽然大了,可却只有一子一女,那方才少年的打扮不像是下人,又能进到内宅,难不成他就是冯谦的儿子冯平?”
虽然对那少年的来历有了眉目,可唐逸的心下不仅没有因得到答案而舒畅,反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看着冯谦走远,唐逸没有去追那少年,也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冯谦。毕竟他初来乍到,冯谦对他母子很是不错,能不惹麻烦就尽量不惹。
既然住在冯家,冯家一家三口对自己母子的态度最是重要,如今见过的冯谦和那冯茹都还好,可这冯平便就难说了,唐逸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寄人篱下的滋味可真是难受啊!”
想到这里,唐逸紧握了握拳头。
不多时,天更黑了,唐氏还在沉睡,唐逸也不敢打扰,好在也没让他等上太多时间,冯谦亲来招呼,饭菜已经齐备。
这饭菜是冯谦特意为唐逸准备,自然丰盛的很,只看中间,就是好大一盆应秋楼的黄酒羊肉。那盆下支了碳火,纯香四溢的黄酒之中,薄薄的羊羔肉正自翻滚。这黄酒羊肉的旁边围了一圈的菜,有祥和斋的莲蓬豆腐,必得居的百花全鸡,还有内地难得一见的红烧驼峰,至于那些时鲜蔬果更是一应俱全。
看的出冯谦为了这顿饭,可是尽了心力,这平凉城里有名有姓的好菜,直被他摆了满满一桌。那三只被唐逸射下的麻雀也炸的焦黄酥透,摆在唐逸的面前,很显然,冯谦对唐逸的箭技大是看重,这炸麻雀也是老人的赞赏,至于味道如何就在其次了。
不过老人体贴。怕唐逸醉了。耽误了明日医眼。所以这一桌虽是丰盛。却惟独没有上酒。
饭菜摆下。众人依序入座。冯家一家三口。冯谦和冯平到了。不过因为也邀来罗志。所以冯茹就借着守侯唐氏避去小院。
罗志仍是早间见到地那副模样。进了屋来。只与冯谦点了点头。余下时间便不再与他人说话。而那冯平自从唐逸进屋之后。便一个劲地上下打量。
冯平在打量着唐逸。唐逸同样也注视着他。就见这冯平长地倒也白净。身材要比自己矮了些。与之前看到地那背影大概相仿。唐逸地心下登时便是一突。
这时冯平也察觉到唐逸注意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地厌恶。转头对冯谦道:“爹。这次出关。我也想去。”
冯谦正要招呼唐逸和罗志吃喝。却不料自己地儿子有这一说。当下一怔。心道自己这儿子平日里和些闲汉胡混。怎地今日突然想起关心店里地事来?再说出关地凶险辛苦又怎是自己这娇生惯养地儿子所能承受?
那冯平也算机灵,见冯谦楞住,忙是解释道:“孩儿已经长大了,不能总让父亲担心。再者,父亲这次出关,为的也是孩儿和冯家的未来,孩儿又怎能无动于衷?”
说着,冯平有意无意的看了唐逸一眼,再道:“往日里是孩儿错了,日后定当收心养性,此次出关,便当是次磨砺,日后孩儿也好接下我们冯家这份产业,那时爹便可放心颐养了。”
冯平口中的那“我们冯家”是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唐逸的心里一动,暗道:“果然,这冯平对我很是不满,难道是我的到来,让他觉到了危机?”
唐逸年纪不大,可经过这半年来的风雨,虽不说能看透世间百态,但冯平如今的这点用意却也明白的很,而这也正是唐逸所不愿看到的。
冯谦之前要认自己做义子,唐逸拒绝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愿多受恩惠,免的无以为报。二来也是不想被人误会自己对冯家家产有什么非分之想。虽然唐逸知道自己绝没有动过这些念头,但自己母子出现的突然,难免惹人怀疑,就如眼前冯平便是例子。
依冯谦所言,这冯平常与闲汉胡混玩耍,怎可能突然要去那关外受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