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占有之亿万夫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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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我等下就去取。”沈宸烨稍稍喘上一口气,“两千是吧,算上利息我都给。”
“好。”许菁菁再一次坐回位子上。
吴瑜身体颤抖不安,不时看向沈宸烨方向,他的眼睛就像是魔咒,只要自己一抬眼,他便直接望过来,那眸光带着剑光,插在心口,禁不住的就是一个寒颤。
“我想想,我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许菁菁翻开手册,车子突然一停,手册从手中脱落掉在车上。
沈宸烨大喘着粗气,回过头,默然的盯着她脚边的笔记本。
“怎么了?”许菁菁不解的问道。
沈宸烨拉住手刹,走下车,将后座上门拉开,“吴瑜,你会开车吧。”
吴瑜心惊的点头,“会,会。”
“去开车,要慢要稳。”随后,他坐在后座上。
吴瑜大惊失色的坐上驾驶位,重新上路。
许菁菁捡起脚边的笔记本,淡然一笑,“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沈宸烨拿过翻开一页一页,每一页写着一条。
为他做一顿饭;
为他穿一次衣服;
为他买一个礼物;
在床头贴上作息表,按时休息按时起床按时吃饭;
在厨房贴上营养表,记得吃饭记得饮食规律;
在酒窖贴上禁止表,不得多饮不得狂饮不得空腹饮酒;
在书房贴上休息表:不要彻夜工作,不要睡在书房;
在结婚证上贴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弄这些东西做什么?”沈宸烨急红了眼,想要撕碎,可是又舍不得。
她那么虚弱,连多说两句话都提不起力,写这些东西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留个纪念。”声音很轻,就怕他听见。
可惜,他听见了,“为什么要留纪念,你在我身边好好的,留这些做什么?”
“宸烨,如果万一,我知道成功率,就当作是纪念,你答应我,不管结果如何,好好的,一直都要好好的。”
“不,谁敢抢走你,我跟他拼命。”沈宸烨抱紧眼前这个糊涂的女人,双手放在她身上,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此时此刻是这样的真实,可是,下一刻,下一刻却好像要消失了,抓不住,看不到,就这样……消失了。
“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狼狈的囚禁在她的世界里,拔不出来了,走不出来了。
“我不离开,我还有这么多事没有完成,怎么可以离开?”许菁菁安抚着他,双手捧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抚摸过去,“一直都不离开。”
月明星稀,昼夜更替,在晴朗的一天再一次照明时,一双手束缚着另一只手,在不过百米的手术前甬道上,许菁菁望着头顶上空与他发顶交织的白炽灯,指尖温柔的摩挲着他的掌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张脸记住,哪怕这辈子没机会了,下一辈,下下辈子,也要凭着记忆,将他找到。
我很害怕,从未有过害怕,那一步一步走来的记忆,就想潮水上涌着,却在下一刻浪潮褪尽,只剩一地狼藉。
有你的日子,心底写满的全是满足,这一辈子,遇到江易泽是个错,遇到沈宸烨亦也是错,用我如此短暂的人生囚禁了他的大半辈子,是罪过,是伤害,是自私的代价。
可是,我却好想再自私一次,就五年,不求多了,五年也好。
手术室的门在她的眼前渐渐合上,最后一次凝视上他盈光闪烁的双眸,手,伸着,渴望再次触碰那丝温暖。
秦罗山,有一座百年老庙,庙前有一条纵云梯,长达九百九十九阶。
老庙上有个传说,三步一跪,五步一扣,虔诚祈求,上达神明,佑我心中之人,心中之事,在黄昏日落之时,暮钟而响,三跪九叩,直达庙宇之下,必定心愿事成。
长长的纵云梯,没有尽头延伸至山顶,一轮红日悬挂在庙堂之上,一道身影,褪去西装革履,脱下鞋子,一步一步,迈上石阶。
我沈宸烨这三十三年来,未曾输过,也未曾求过,今天,我想着念着,求求您帮帮我。
我输了,我彻底认输了,从那一枪开始,我就输了,如果偿命,如果要报应,我自愿血债血偿。
我愿用我余生换回她五年时光,真的,我不求多的,只求五年。
一步一血印,鲜红的血迹在额头上绽放而开,脚下的石阶就像是那条通往地狱的路,只要走尽,就可以将她带回来。
沈宸绎安静的站在石阶下,抬头望着,空寂无人的阶梯上,一抹白影每跪一步便是重重的磕下……
------题外话------
明明是感动,为什么我却哭了?
第七十章 大叔的报复:消失的沈二少
4
“咚!咚!咚!”
三记鼓钟响彻整座山脉,一人黄色袈裟在身,从梯上一步一步走下。
沈宸烨抬头凝望,眼前虚实模糊,撑着一口气,他跪着挺直后背。
“信徒可有所求之事?”
沈宸烨跪首,“求我爱人一生平安,健康快乐。”
“难得有心人,信徒走过四百五十阶,可有想过值与不值?”
“踏出第一步,就是值。”
沈宸烨继续拜跪,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在阳光正盛的午后走上了这条纵云梯。
袈裟在身,老者指向巍峨大殿,“为何不进去。”
“暮钟不响,殿宇不入。”沈宸烨跪在殿前,灼热的太阳洒落在四周,他依旧挺直后背,跪着跪着。
沈宸绎站在他身侧,实在是忍心不下,“哥,回去吧,佛祖真有灵,已经看到了。”
“我求的太多。”沈宸烨双手合十,匍匐跪着,任凭炙热的阳光烘烤着自己的身子,意志坚定,不放弃,不能放弃。
手术室内,肖靳瞠目结舌的瞪着胸腔内的情况,眉头越发的紧皱。
“情况很不好,让血库准备充足血量。”艾玛执着止血钳,“接下来就要看你的速度了。”
话音未落,安静的仪器毫无预兆的打乱节奏。
“血压下降,心跳骤停。”
“电击。”
许菁菁走在一条绿林之中,有一潭湖水在轻晃,映日余晖倾洒在水面上,盈盈荡漾着层层波光。
一黑衣男子静坐在池边,双脚闲放在水面中,踢着水,玩的很是轻松。
“大叔。”她记得那道背影,曾无数次就这般偷偷站在他身后痴痴看着。
沈宸烨转过身,温柔一笑,“你来了。”
“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坐在他身边,也脱下鞋子。
“还记得这里吗?”沈宸烨指向不远处的茅草房,“今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嗯。”许菁菁依偎在男人怀里,嗅的他身上一股浓烈的汗水味道,有些不解,正准备相问,眼前画面一转。
十月的阳光还是有些烫,晒在脸上火辣辣的滚热。
可是不远处,未曾有任何遮挡物的空旷地面上,有一人安静的跪着,头深深的叩在地面上。
还是那道背影,只不过黑衣变成白衫,他倔强的控制着身体的虚脱,埋首叩对着身前的庙宇。
“大叔。”许菁菁走近,想要抱着他,可是身体一阵虚空,竟然从他身上穿透而去。
她慌乱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阳光下,竟是透明的。
我这是死了吗?
男人依旧跪着,未曾注意到身旁有一道小小的影子。
许菁菁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手,再一次覆上他的手,可是再也触碰不到他的温暖了吗?
沈宸烨突然觉得指尖微微一凉,抬起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眼前晕花一片,大片的血迹趟在脸上,似乎模糊了视线,他竟然觉得自己的眼前正坐着她。
许菁菁瞧着沈宸烨抬起了头,急忙凑上前,双手一点一滴的抚摸过他苍白的脸颊,滚烫的,好像真的是滚烫的,烫的她掌心很痛很痛。
沈宸烨不知为何,抬手摸住自己的脸,寻觅着四周,风过无痕,静寥如初。
“大叔,大叔,我在这里,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许菁菁再一次往前一扑,却是毫无意外的再次从他身体里穿透而过。
头顶上的阳光很是刺眼,沈宸烨苦笑一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她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成功的。
不由自主的,他覆手再次抚摸上自己的脸,竟发现不知不觉间,早已是泪流满面。
许菁菁躺在地上,身体就像是空气,触碰不到他的任何。
“菁菁,菁菁。”自言自语,沈宸烨疯狂的寻找着四周。
许菁菁扑捉着他跪立而过的痕迹,赤脚踩过,竟然能感觉到他血的温度。
“大叔,我在这里,大叔。”她的手覆盖在他的面颊上,抹掉,想要抹掉那刺眼的红霜。
沈宸烨木然的望着身前的空旷,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很轻很柔,就像是风。
“咚!咚!咚!”鼓钟再响,一阵诡异的风迎面而来。
许菁菁慌乱的看着自己腾空而起的身体,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再留住他的温暖,“不走,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
空气里的风就像是一个漩涡,硬生生的将她透明的身体卷入其内。
“菁菁——”沈宸烨捂住胸口,心脏在刹那间传来窒息的痛。
“嘀——”
“心跳回来了,继续手术。”肖靳大喘两口气,执着手术刀的手也不安的微微颤抖。
沈宸绎听见庙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慌乱的从内殿跑出,手里还托着一碗冰水。
沈宸烨狼狈的仰头望天,身体的感知在一点一点消散,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触碰那么真实?
她刚刚就在自己身边对不对?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沈宸绎放下瓷碗,跑到沈宸烨身前,伸手在他木讷的眼前晃了晃。
沈宸烨突然握住他的手,摇头,“肯定是我不够诚心,一定是我不够诚心。”
“烟火缭绕的梦境,只是因为爱情,因为刻骨铭心的爱恋;四大皆空不过过眼云烟,就算前世五百次的回眸,也只换回今生一次擦肩。这又何必何必呢?”
老者再一次出现,只是那件黄色袈裟被阳光折射,竟显得如此的凄然。
“没有何必,没有值不值得,若要真问为什么,就问这里。”沈宸烨单手靠在心口位置,“这里会疼,就证明值得。”
暮色西陲,天边的红霜就似红血染尽,太过悲戚,引得整座庙宇都显得更加触碰不得。
“暮钟已响,施主可以进殿了。”老者身后一众小僧出入,两排并站。
沈宸烨被沈宸绎搀着,依旧是三跪九叩,直到望向头顶上空那俯瞰众生的西天如来。
他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的信徒手册上写着一字一句,红色朱砂被烛光晕染,飘散而来浓烈的香烛气味。
“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没有多余的声音,整个庙宇下,都是沉默如初。
“叮……叮……”沈宸绎急忙按住正在闹腾的手机,跑出大殿,寻得一个静谧的角落。
电话一头有些焦急,说话语无伦次,但在对方乱七八糟的言语中,他还是听明白了她想交代的事。
“手术成功了?”沈宸绎打断对方的自言自语。
“嗯,快回来吧,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挂断电话,沈宸绎遥望天边已然落下的夕阳,眼角微微泛红,值不值得,真的要问问这颗心,如果会疼,就是值得。
“大哥,成功了,手术成功了。”沈宸绎站在殿外,大喊三声。
殿内,跪立行拜的男人没有动弹,只是抬起头仰望身前的大佛,眼角一滴泪水滑过,滚落在手背上,很温暖很温暖。
车子几乎是一路飞驰进医院,当车身还未停稳,一个人手脚并用的从车内踉跄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