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凤女,王爷请下嫁-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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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光阴,如今,轮到我一人走上这条路,我一个人拥有这俯瞰一切的权利。
若不是我开门时那荡起的尘土,那一桌一椅上的尘埃漫漫,真真一切如旧,唯有这尘土记载着,这里已经历经八载,尘封岁月。
而那大开的窗柩下,最最夺人眼光的,不是这红墙绿瓦,不是这殿宇巍峨,不是这宫人来往,美人如云,而是那一片灰暗,记载着八年前,那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曾经逝去的那几百条人命,还有那火光中夺去的,我的姑姑和傛哥哥。
双膝如千金般沉重,我跪倒在地,“姑姑,傛哥哥,钟灵终于回来了,你们可还记得我?记着那个总是不听话的,总是在犯浑的傻姑娘!姑姑,你说我的错误,该是你替我担着,傛哥哥,你说你从来不怪我,这一生,你也从未后悔,可是钟灵好悔,多想一开始我就是乖乖的太子妃,安分守己,不会有这许许多多的事,而你们还可以陪在我的身边,我还可以被你们*着,在你们身边闹着,姑姑,你打钟灵好不好?傛哥哥,你骂钟灵好不好?我不要你们的饶恕,不要你们的原谅,你们就这样恨着我,好叫我舒服一点点好不好!”
“主子,我们每人会怪你,就算你亲手杀了陛下,就算你亡了楚国江山,我们也绝不会怪你,奴婢知道,主子有许多的不得已,有许多时候,也在为人利用,也在身不由己,只是主子还是从前的主子,还是错必究,过必罚的主子,就好了。”柔亦在身后轻轻的将我拥住,“主子,我们一起将这些错误纠正就好。”
自然,我必定不能叫这些人逍遥快活着,扶着柔亦的身子起身,“等我杀了他,恢复了大楚的天下,再来东宫门前同姑姑告罪。”
信错了人,所托非人,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一错再错,不可收拾。
小路子的尸体已被收棺,等着我示下,万金的赏赐,国寺法师超度,是为如今唯一可做的了。
那凶手已经被活活打死,刑櫈下血流三尺,身上血肉模糊,无一处好肉,柔亦看着心惊胆颤,我只是微笑着奖赏了打人的一众侍卫,“什么人该死,什么人该赏,本宫记得清楚明白。”踢开脚下被我一刀刺死的侍卫,“这人送回家去,好歹叫家人见一见,至于那个,拖去乱葬岗喂狼。”
“是!”那几人扣头如捣蒜,巴不得现在立刻离开我这个魔头,手脚麻利的将那两人拖走,残留一地的血痕,紫燕此刻的神情也煞白,跪在我面前,慌不择言,而我并不打算看她,她是阿泰的人我早便知道,如今知道阿泰的阴谋,更觉得她也一并恶心起来,绕过她,直接回宫收拾,八年,我好像从未如此用心装扮。
这一袭赤红戎裙久未上身,赤红薄纱,金丝密绣,行动间犹如红云美艳,日光下金光流彩,着罢戎装,挽过披帛,微微抬头,胜过晨光中的露珠一般惹人心醉,轻纱曼妙,隐隐的可以看见雪白的手臂。千缕青丝细细挽好,只选一只檀木赤红珊瑚云纹簪扣住,映得面若芙蓉,海棠花钿刚刚好的掩住额前天生龙纹,轻描黛眉,略施唇红,宛若一位九天仙子,细腰以玉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一双丹凤皓目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我这一袭装扮,这一身衣裙,都是他给我的,也是他,一直收在这里,金线已经脱落许多,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是在这一袭衣裙下,思念远走的伊人。
而今,我便旧装重着,再为你,跳这最后一支舞。
“主子,你这样装扮,同从前一般的好看呢。”柔亦看我这样尽态极妍,称赞道。
从前,这一切精心策划是为救一个人,而现下,是为了杀一个人。
美吗?
窥镜直视,容貌仿佛从未变过,只是现下,在我的眸中,再寻不到当年那样的神采。
妖艳无格,哪里有一点美可寻?
☆、234 独伴青灯古佛
待我装扮停当,夜幕已然拉开,侬侗台距凤仪殿不算相近,但那丝竹之音随着这北风一路而来,侵扰着我的思绪,他尸骨未寒,我却要陪着你在这里欢笑相贺,阿泰,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辣手无情?
还是从前,一直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一席素花白狐裘罩身,我扶着柔亦的手,一步一步,往侬侗台来,从前的这段路,我飞奔而过,忽略了这一路的芳华,而今日寒风萧瑟间,再怎样用心看,也看不到当日的风光了不是吗?
便是你我,八年之后,再怎么样,也回不到当年的风光了吧!
交杯碰盏,欢声笑语见,我婷然而上,立在当场,殿中啧啧声一片,多是惊叹之声,“这眉心龙纹犹在,可不是当年的太子妃?”
“大人不要乱说,太子妃早早便在那场大火之间烧死了,哪可能呢。”
“刘大人才要仔细看看,若是太子妃烧死了,那如今殿中这女子,又是何人?”
耳边的议论声已然听够了,阿泰笑着离席,“夜深了,你怎么过来了?”
解下狐裘丢在他伸来的手中,便在他面前,红绸舞出,翩然旋身,也道出第一个音符。
“人生天地,忽如远行,
秉烛一瞬,柳暗花明,
拍过百尺栏杆,迈进千年门厅,
走一圈唐宋元,歇脚在牡丹亭,
将前世今生千古*一一点评,
纵马疾驰桃花梅雪扑面看不清,
空中白色蜻蜓,它去南冥北冥?
过往许多悲欢,得失自在人心,
醉卧沙场江山如画花中人不醒,
宫道奔来瘦马,踏碎尘土功名,
安得猛士烽火长虹在列精兵?
此身归处,
华灯相迎。”
一曲歌罢,在这舞动间,我拔掉鬓间发簪,青丝万千随风轻扬,唯剩如雪面孔和一身红霞,这一幕像极了从前,唯一不同的,便是我手握长剑自红绸中飞出,笔直飞快的刺向身前之人,阿泰,是时候,我们做个了断了!
刀光闪出,笔直的刺在他的心口,却再难没入,我手中用力,也还是如此,而此刻亭中已然乱作一团,“有刺客!有刺客!”
“来人啊!救驾!”
“天呐!天呐!快来人!”
杯盘碗盏顷刻间倒了满地,御林军将迅速前来,围在我们身边,阿泰的神情不算惊愕,他坦然受之,拱手而笑,“钟灵,你还是知道了!”
“所以所有的一切,你都认!是不是?”我等着他的回答。
他挥手叫所有人都测下,等这亭中唯有我二人之时,他缓缓的,打他的心口处拿出一块破铁,也便是那东西保了他的性命,而这东西,我还记得。
“传本皇后懿旨,小九子阿泰,护驾有功,赏赐丹书铁劵一份,可保你性命无忧,还不快快谢恩!”那是我在流离园的泥地里挖出来的废铁,也是那时候,宇文棠拿泥水泼我,被他护在身下,是小小年纪的我一句玩笑话。
“多少年了,你们都已经忘了,可是我还记得,记着这是唯一一样,你送与我的东西,虽然它只是你从泥地里掏出来的一块,一块破烂不堪的废铁,可是钟灵,你知道吗,从来八哥都在调皮,都在捣鬼,所以你每每出现,都是在喊,‘宇文棠,你给我站出来!’,‘宇文棠,你信不信我打死你!’,我只能默默的陪着你,护着你,可是怎么办,这样的我永远入不了你的眼睛,永远比不上八哥在你眼中的分量,我一直都清楚,我该怎么办,才能叫你看的见我!”他苦笑着扶住身后的椅背,“所以我同你置气,所以我对你表白,可是怎么办,还是不行,我不是太子,不能叫你陪在身边,不是八哥,不能留住你的心,所以我什么也不配有,什么也不配得到不是吗?”
“从来都不是!我同你,同他,一直都是一样的,我也从来不舍得你被欺负,不舍得你难过,你难道从来看不到?”我从来不知,阿泰的心底,是这样看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理解我们的情谊。
“既然你不舍得,为什么拒绝我的心意,叫我伤心欲绝,为什么将我不爱的女子推来我的身边,叫我痛不欲生,钟灵,你从来不明白我多么期盼你能记着,记着一点点我们之间的约定,而不是茫然着,或者是那么果断的拒绝我给的一切,仿佛一切从来不曾发生。”他死死盯着我的目光,“那大雨里,流离园中,你说了等我的,你说了你陪我的,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要提刀相见,叫人始料未及。”
我真心觉得无奈,这个时候,我们原来还是聊不到一起去,什么约定,什么承诺,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什么鬼,“阿泰,从前种种,便是有再多误解,可是为什么你要设计这一切,要推我掉下城楼,要我亲手杀了他,还要伤害我父母的性命?”
“我没想过要推你下楼,我只是要他在乱军中将你绑走,我围攻京城,目的只是为了带走你,这天下,这皇位,我从来没想过要夺得,是他自作主张趁着我入城的时候将你推下来,若不是你醒来时候那样说,我有怎么会知道他还设了这样的局?至于的父母,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们,若不是你因为那个孩子,日渐放下了所有复仇的心思,我何必要用那样的骗局来叫你恨他,叫你恨他入骨?”
“钟灵,我是骗了你,我是做了许多坏事,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你,若我不骗你,你便迟早会知道,他空置六宫,字等你一人,他遍寻天下,只为你一人,他等待八年,只待你一人,那时候,你的心里,还会有我一点点的位子吗?而我爱你的,不比他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能让你多看我一点,为了能够再强一点,能够给你所有,钟灵,若是这样,你还要杀了我,那么,我无话好说!”他将那残铁交在我手里,指着自己心窝道,“钟灵,刺过来吧,既然你不肯谅我,不如杀了我可好?”
执剑在手,我并无犹豫,万物有灵,他犯了错,便该为此付出代价,这便是我钟灵的道理,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小小的身子那样紧紧的抱住我,他嘤嘤哭诉着,“娘亲,你怎么能杀了爹爹呢?他可是虹儿的爹爹啊!”
我现在很想杀了他,可是杀了他,这天下要交给谁?是啊,他还是我孩子的父亲,杀了他,我要怎样同虹儿交待?我要小小的虹儿,这样小的时候,便卷入我们的爱恨纠葛之中吗?要让他这时候便痛失骨肉至亲吗?
“罢了!罢了!”我仰天长笑,“既然他已经不在了,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现在做什么,也都晚了!”长剑脱手,我推开身边的虹儿,在这冷峭的寒风中一步步离开,“阿泰,从此,这世间再无钟灵,再无天命凤女,大蜀天下也再无皇后,你,也不要再来见我。”
这寒风这样冷,冷在我骨子里,宇文棠,此刻的你,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冷?
也许,是你我的心,更冷些。
凤仪殿宫门紧闭,人去楼空,唯有我一人独伴古佛,有柔亦为我打点起居,便已然足够,阿泰是不是来过又有什么要紧,我同他的爱恨纠葛,已然在那一刻剪短,而虹儿的哭喊声,却日日都在宫外响起,哭到声嘶力竭,被宫人哄着喊着骗走,我不是不痛,只是没办法,面对同他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
直到那夜,紫燕跪在我的宫门外。
孤灯一盏,已是子夜,我手中的经书已经快要翻完,柔亦却在这时候进来通禀,“主子,紫燕姑娘来了,一直在宫外跪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