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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定风流-第12章

小说: 天定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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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客栈他认为纳兰述不敢来,想必防备会松懈,倒是那些小巷小店,才是真正不能呆。

“那就住偏房。”纳兰述跟着老板进门,偏房就在院子左侧,一间以前给马夫下人歇脚的屋子,老板在前慢慢提灯引路,灯光浮游,只照出两人脚下浅浅一圈黑色光晕。

大门的灯突然被风吹灭,二进院子里的客人喝酒谈笑之声远远传来。

“就这里。”老板开锁,纳兰述目光在锁上一掠。

门开了,一股久无人住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迎面就是一大堆用来打草垫子的干稻草,老板歉然地笑着,将灯挂在门边,弯腰去捧草,“我给您收拾下。”

他弯腰。

纳兰述忽然左跨一步。

“嚓!”

稻草飞散,散飞的草间乌黑的光芒一闪,闪电雷霆,直奔纳兰述心口!

“啪!”

刹那间一股白光,亮如万丈日光凝聚成一股,刹那迸溅,自纳兰述身后逼射而来!

“啊!”一声惊叫,埋伏在草堆里的杀手乍然被这股无可比拟的强光射眼,下意识抬起胳膊挡眼,然而已经迟了一步,眼前爆亮再一暗,瞬间失明。

杀手冷汗滚滚而下,立即暴退。

纳兰述霍然回头。

门口,圆脸丫鬟红砚怔怔高举着一个古怪的黑色圆筒,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另一个人,已经反应快捷地扑了进来。

她窜过红砚身边,抬手抢过她手中圆筒,直扑那暴退的杀手身前,趁他还在茫然寻找视力,手指一旋将圆筒掉了个方向,对准那人额头,拇指按住一个红色突起,狠力一揿!

“啪!”

黑色后盖加速度弹出,撞在脑门上清脆的一声,杀手遭此重击,惨叫一声抱头。

黑色圆筒在手中又是滴溜溜一转,滚滚光柱一旋,那人圆筒抵上杀手肩膀,手指扣住筒上一个银色突起,向后一扳,一拉。

“啊!”

这回没声音也没光,但杀手惨叫更甚前两次,随即身体一阵痉挛,抽搐着倒下去。

那人这才将黑色圆筒一收,不知按在什么地方,啪一声奇光顿敛,黑暗里有人反手一扬,笑道:“大功告成!握个爪儿!”

一团白色东西窜了过来,颠颠地伸出爪子,和那人递出的雪白手指,一握。

这一番动作只发生在几秒之内,流畅迅捷难以言述,再加上那光柱强光之盛惊人,连纳兰述都被那刺目的光亮眩得遮眼退后,只觉眼花缭乱反应不及,此时怔在门边,目瞪口呆地望着干脆利落拍手的君珂。

老板早软在门边,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神仙饶命,莫降雷霆……”

敢情他把那亮光当成闪电下凡了。

半晌纳兰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找你呀。”君珂笑嘻嘻一指。

“你不是答应我……”纳兰述看着脚下那个杀手,二哥的死士都是一流高手,他亲自出手也得百招才能解决,不想这小女子,竟然一照面就放倒了对方。

“我说我去找红砚呀。”君珂将多功能手电放回背包,答得一点也不心虚,“我又没答应说不跟着你。”

纳兰述脸上表情很有点无奈,他亦有狡诈之名,不想却被这小女子骗了,君珂一笑,心想我早就知道你得赶我走,不然为什么我不报真名还要装周桃?

她搓搓脸,脸上的易容有点紧绷绷的,那些人用的胶粘质地的东西,十分防水,除了缀上去的眉毛稍微被水冲掉了之外,其余都无影响,正好方便她继续扮演周桃。

承他救了一命,也知道他此刻身处莫大危机,她自认为虽然能力不佳,但背包里还是有几件东西足可防身的,只是不想他承情,也不想他拒绝,纳兰述那骄傲性子,如果知道她不是周家小姐,肯定会要她卸去易容从此海阔天空,绝不会拖累她一分,她只好继续做“要犯”了。

“你得护着我!”她拉住纳兰述衣袖,仰脸,努力回忆电视里楚楚可怜的韩剧女主角,流利地背台词,“我家破人亡,孤身一个弱女子,还要遭受追捕,你不能丢下我!”

幺鸡在她脚边吐啊吐……

演技真烂!

纳兰述挑高半边眉毛,似笑非笑瞅着“弱女子”——弱女子!你刚才三招放倒了一个高手!

“弱女子”巴巴地仰头看着他,仰起的脸不过巴掌般大,刚刚动作过剧,额头微微有点汗水,纳兰述心情突然一阵温软,笑道:“有汗,仔细着凉。”一边小心地掏出怀中珍藏的“39厘米加长绵柔苏菲夜用创口贴”,温柔地在她额头擦了擦。

幺鸡砰一声倒地。

君珂:“!”

正文 第十七章 惊变

纳兰述给君珂擦完汗,把“创口贴”又仔细地放进怀里,君珂努力地扭过头当没看见,并用力捂住了幺鸡的嘴。

“我们走吧。”纳兰述走到倒地的杀手身边,见那人浑身痉挛,躯体僵直,却并无伤口,不由暗暗心惊——那圆筒是什么东西?怎么有那么大的威力?到底伤了这人哪里?

他蹲下身,手中冷电一闪,哧一声已经没入杀手眉心。

那人一声未吭便已毙命,君珂“啊”地一声阻止不及,只得转过头去。

黑暗里血腥气浓重如铁锈,君珂闭着眼,心底微凉——这人命如草芥,生存大于天的异世。

蜷缩在一边的老板“啊啊”地叫着,双眼拼命向上反插,眼看就要晕过去。

纳兰述向他走去,手中匕首鲜血未凝。

君珂突然拉住了他。

纳兰述微微皱眉,转头,想要告诉她,想活命就容不得妇人之仁,这老板看见了他们两人,哪里能容他活下去?

“我来。”君珂声音很低,语气却坚定。

纳兰述放开手,退后一步,饶有兴致地抱臂看着她——是想自己亲手试试杀人吗?他不介意做她的启蒙师傅。

君珂上前,挥掌。

“啪。”

清脆利落的一巴掌,把老板瞬间打醒。

君珂把防狼手电抵在老板眼前,手指按在开关,轻轻道:“想不想再看看刚才那道光?”

老板亲眼看见那道光令一个人瞬间暴盲,听见这句顿时魂飞魄散,忙不迭摇手。

冰冷的黑色塑料边缘有齿,压在老板眉心,君珂冷冷在他耳边道:“你有肺痨,活不久了。”

老板浑身一震,骇然看她——他得这病已有一年,这在如今是绝症,药石无效,他怕影响生意,从不敢对任何人说,偷偷看病抓药,他瞒得好,家人伙计都未曾发觉,这姑娘怎么黑灯瞎火的就能发现?

君珂看着他烂出孔洞的肺,长叹道:“也不是不能活久一点,不过有人喜欢自己找死,没办法。”

“求您……求您……”老板声音破碎,“可怜我孩子还小……”

“你今晚看见了我吗?”君珂微笑。

“没……没有……”老板还算聪明,愣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

“那这人怎么死的呢?”

“这……这……”老板绞尽脑汁,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半晌也不得一个好主意。

“你不知道。”君珂笑道,“这人突然暴毙,你十分惊恐,所以……”

纳兰述突然接道,“所以你害怕担干系,赶紧去报黑螭军。”

君珂回眸向他一笑,心想聪明人就是省力。

老板愕然,这两人不是被黑螭军追捕吗?为什么还要往黑螭军枪口上撞?

“去报信,之后一切听我的话,我保你多活几年。”君珂拍幺鸡一样拍拍他的头,懒懒打个呵欠,“你这店其实没客满吧?瞧你挂客满牌子时那脸苦得,麻烦找几间上房,我们要休息。”



一刻钟后,满头雾水同时满怀生存希望的老板去报信了,君珂则懒懒躺在二进院子上房大床上,吃东西,打呵欠。

大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危险地,让老板去报信,是为了取信黑螭军,谁也不会想到,第一时间报信的老板,还敢在自己后院偷藏要犯,也不会想到,杀了杀手的纳兰述还会留在原处,这处院子在今夜过后,会是相对安全的处所。

这世间最大的诱惑,并非金钱,而是性命。

“还得想法子送你出城。”纳兰述躺在她身边,将一块块梨花糕远距离弹进张大嘴的幺鸡嘴里练准头,时不时将糕抛向天花板,幺鸡快如闪电,无一漏口。

君珂笑而不语,送她出城?先不说这一路危险,以纳兰述的身份,在城中总还有希望回到王府,一旦出城,他二哥对他的追杀将更无顾忌,这才叫送死。

他离王府越远,离死亡越近,他却不提。

“出了城,你想做什么?”纳兰述翻了个身面对她,“周家事败,所有亲友都会被株连,你孤身一人太不安全,我介绍你到我一个朋友那如何?”

“不了。”君珂抱头望着横梁,悠悠道,“我得去找几个……好友。”

“闺中女子能帮你什么?”纳兰述不以为然。

君珂不说话,心想帮我什么?不,不需要帮助,她们是我的一切,找她们是我的必然,而不是必须。

她不说话,纳兰述也沉默下来,两人奔波一日夜,早已疲倦入骨,此刻暂去了心中压力,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是很久,纳兰述睁开眼睛时,先是对着昏黄的日光愣了半晌,才发觉他们已经睡了太久,整整一天一夜。

他坐起身,先看看身边君珂,她居然是趴着睡的,小小的脸埋在被褥里,被压出点可爱的红痕。

纳兰述俯首看着她,半晌伸出手指,轻轻移了过去,刚刚接触到她的脸颊,君珂突然睁开眼睛。

她眼神乌光湛然,看起人来极有力度,纳兰述被那目光一看,那么见惯场面的人都顿了顿,手指下意识一撤,在半空中一捏,一弹。

“你干嘛。”君珂还没完全清醒,呆呆地问。

“有只狗虱子跳到你脸上去了。”纳兰述正色答,“我刚帮你拈了来着。”

君珂踢了踢床下的狗头,呢喃问:“幺鸡你几天没洗澡了?”

幺鸡愤怒地冲纳兰述咆哮——丫的你栽赃!

君珂将脑袋往枕头上一扎,嘟嚷道:“撒谎不打草稿的死孩纸,你当你是文臻,虱子品种都看得清哪!”一边又闭上眼睛。

纳兰述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正得意自己机变,见君珂又要睡,连忙拍她的脸,“别睡了,睡太久了不好,起来吃点东西。”

君珂懒洋洋坐起身,睡在一旁椅子上的红砚急忙过来侍候,三个人为了安全,都在一间房内歇宿,君珂看见红砚,怔了怔,一摆手拂开她的搀扶,随口道:“别侍候了,我又不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醒悟,急忙转口道:“……什么娇小姐,大家大难不死逃了出来,以后便是姐妹。”一边对红砚挤眼睛,示意她不要穿帮。

“婢子不敢。”红砚直挺挺站着,瞪大眼望着君珂,“小姐你眼睛抽筋了吗?需要叫大夫吗?”

君珂:“……”

她在这里挤眉弄眼,自以为无人看见,不想床对面就是梳妆镜,她的神情正落在镜中被纳兰述看见,纳兰述心中一动,一些疑团自心底浮出,笑问红砚:“你跟你家小姐多久了?”

君珂心中一跳,心知纳兰述果然怀疑了。

“婢子六岁进府,十岁拨到小姐身边侍候,至今五年了。”红砚的答案出乎君珂意料。

纳兰述却不肯放松,又笑道,“五年啊,五年前冀北王府长子娶亲,你家夫人也去的吧,当时你家夫人是四品郡君,戴的翠羽冠。”

“公子说的诰命婢子不懂。”红砚的小圆脸上永远一本正经的神情,“奴婢只记得当时夫人穿的秋香色松鹤褂子松绿色蝙蝠团寿百褶裙杏黄色绫锦衬裙梳飞凤髻戴珍珠发钗红石榴绢花红宝石串珠坠子黄金项圈左边髻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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