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第9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上,可您都吐血了?”木青无措地看着襄惠帝,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襄惠帝压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枯干的面容上泛着潮红色,低声吩咐道:“那朕的密令传讯给东珠鬼,要他盯紧安陵,若是有适当的机会就下手。切记不要随意动手,桐封王和十皇子都会暗中保护她,叫东珠鬼不能惊动那两方的人。”
他这是一定要她死了!对于帝王的命令木青从来都是服从的,当下就行礼告退到襄惠帝的寝宫。一出上书房,眼中的谨慎变成了一股凄凉的哀叹。
司空珏乘着他的雪马大马车回了桐封王府,刚到主院坐下巽风就来了,他身边还跟着脸色苍白的清荷。见他无恙,巽风和清荷都齐齐松了口气。然而,看见他洁白衣袍上沾着的血迹,两人又各自寻思了开去。
“查得如何了?”他这王府从一开始就安插了很多人的眼线,他心里明白也没让人清理,就是告诉那些背后的人他不会搀和他们那些事。锦鲤的死让他不想动怒都不行,敢公然在他王府动手,他们还真以为桐封王是随意任人拿捏的软蛋。这次,他就要那些人统统滚蛋。
巽风人很是稳重,做事向来有条不紊。“属下派人在琼花池附近仔细搜查过,据在府中的护卫说,厨房做事的丫鬟阿碧在琼花池外出现过。阿碧时常为厨房采买新鲜的蔬菜,今天也是早早就出门了,在巳时时带着空篮子回来,门房那边还问她缘故说是嫌菜价太高了回来请教管事。之后门房就没见她出门,可就在午时,她带着满篮子的菜回来。属下问过管事,她说阿碧的确回来跟她说了菜价高的事,因为王爷要去苏府赴宴不用备膳,管事就没让阿碧再出门。”
“属下单独问了阿碧,她却说自己买完菜准备回府,突然被人从后面敲晕了,醒来时买菜的剩下的钱已经都没了。她以为自己是遇了贼,没敢跟管事提就在自己的月钱里挪了些来补上被偷的钱。而她回来后也没跟管事碰面,管事也不知她带着菜回来的事。”
“这显然是有人偷梁换柱。”清荷在巽风说完后补充上自己的观点,“那个先回来的应是假阿碧,只是她为何这样做?”
司空珏垂眸沉思几许,娓娓道:“现场留有安陵的玉佩,假阿碧穿着安陵的衣服行凶,若不是她跟安陵有仇就是她背后之人与安陵有恩怨。如玉佩衣服等贴身之物,只有她身边的人才能拿走。假阿碧应是个有武功,又懂得学人辨音使用迷香的人,她能假扮王府的人摸清王府各处的路途,对王府的观察非一两日。”
他这一番剖析清荷与巽风都很赞同,只是这嫁祸的手笔也做得太大了,把他们王府都牵扯进去了。
“王府这次是被六小姐给牵累了。”巽风直言,眼中流露出沉思来,询问着司空珏的看法。“王爷,我们要不要找六小姐来问问,她到底跟谁有仇。”
“暂时先不要。”司空珏眸光微深,思索了片刻又道:“阿碧是在什么地方昏倒的?距离相府多远?”
襄惠帝没有策划这场锦鲤被杀案,按相府中人对她的厌恶,说不定会是相府的人动手的。自从他派人想要潜入她的院子想盗取给清荷的解药发现有人暗杀她后,他就让人注意着她寻常所做的事,也知道了后来丞相夫妇疯癫之事是出自她的手笔。相府封锁了真实的消息,必然是察觉到了是她所为。如此想来,要置她于死地也不是没理由。
可丞相那人太在乎权势地位,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她动手,这里面应该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阿碧是在东大街晕倒,距离丞相府很远。”巽风如实回答着。
他这样关心鱼璇玑,清荷惊疑之际心下还是泛酸的,柳叶眉弯弯,美眸转了下道:“王爷是怀疑这是相府借刀杀人?”
“本王也不确定。”司空珏神色淡薄,眉头轻轻锁着,若画的俊颜上有着不易发现的愁绪,让人有种想伸手为他抚平眉头扫去哀愁的冲动。
巽风难得见他为清荷之外的女子犯愁,脑中想了一番忽然道:“王爷,属下知道阿碧说的那个地方,距相府的确远但却离苏府很近。”几乎就隔着条巷子,他今天跟着司空珏去了相府,那个地点也是见过的。
“苏府?”司空珏忽然间有股豁然开朗的感觉,那天送帖子到王府的是苏家长子,他那天可是很卖力地恳求司空珏一定要到。原来是等他离开王府,他们的人好对锦鲤下手,继而栽赃嫁祸。
“苏府的人胆子真不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清荷双眼中闪过憎恶和杀意,怒气一升忽然感觉胸中血气翻涌,只得闭上嘴平复着心中的翻腾。鱼璇玑给她下的毒真是害惨了她,就连生气大喜也成了奢望。
“巽风,你再派人好好调查下,顺道将目前的情况去转告安陵一声。本王对她的承诺,也算是做到了。”脸上写着少有的严肃,凤眼中有缕缕凌厉。“王府太乱,也是时候整理下了,你们两个看情况做吧。”
“属下遵命(清荷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各怀心思。清荷没有血色的脸爬上红晕,按捺着心中的窃喜偷偷朝他投来一瞥,激动地想着成为桐封王侧妃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冬天的夜来得太早,酉时还未尽天就一抹黑了。拒霜吩咐着丫鬟们掌灯备膳,鱼璇玑则站在僻静的暗处将手中细若手指的竹筒打开。咻地一声,有东西从竹筒中飞出,在夜空中炸开一朵小蓝花后迅速消失。黢黑的墨玉眼如此刻的夜,深沉而寒冷,那张脸永远一副冷峭的模样,与往常不同的是那寂冷中更多了点冷酷的杀伐狠厉。
傍晚时巽风来过,顺道将司空珏的话也带了过来。终于明白苏府送请帖的目的了,他们故意早上才送帖子就是知道她不会去。安悦和司空珏他们知道她有武功,即使飞檐走壁不让人发现也不是难事。事情一经发生,矛头对准她,即使身边的丫鬟作证她的确没外出也洗不掉嫌疑罪名,更容易给坐实凶手之名。
她细想了司空珏抱她回来早府门外看见安禄三人,当圣旨宣读后安悦姐弟那神情,着实令人怀疑。
能请得动苏府的除了安悦外就无其他人了,而能得到自己衣物,又找得到白玉凤凰佩的那就只有贴身服侍过自己的人。除了云姑和拒霜外,也就一个黄香有这样的机会。她竟不知安悦安插人的本事已经这样高了,连她都未曾发觉。
冷眼看着兰园那边,转身去了书房。云姑举着盏灯站在书房外,看她不疾不徐过来,当即行礼:“小姐。”
“进来吧。”鱼璇玑将门推开,云姑把灯放在桌上,拿开灯罩将其他的灯点亮后恭敬地站在了她旁边。
“看来事情有结果了。”鱼璇玑不用看她的脸,也能感觉得到她硬生压下来的怒火。
云姑声音沉痛,也不掩饰愤怒了,道:“那黄香果然吃里扒外,偷偷地盗走了小姐的玉佩和穿过的衣裳送给云竹。老奴在她房中找到一锭金子,据她交代是三小姐吩咐让云竹给她的赏金。”
“为了一锭金子就卖了自己的下半生,果真是蠢的。”鱼璇玑冷脸的丝毫看不出发怒的样子,她用手撑着头看着烛台上扒着蜡烛往上爬的小虫子,语气极冷。“飞蛾为了半点温暖而扑火,却不知会要了小小性命。命都没有了,那温暖要来何用。”
“老奴请示小姐,把这个卖主求荣的奴才乱棍打死以儆效尤。”云姑并不狠毒,但她绝不容许自己调教的人背叛鱼璇玑,这个黄香是她一直看好的。哪料到会做出这样的事,简直让她失望透顶。
鱼璇玑脸上只有淡漠,手指捻着小虫的身子直接将它丢进了燃烧的蜡烛上,道:“既然她那么喜欢卖,本小姐就成全她卖一生。”她幽深的眸光中射出寒烈的慑人气息,那眉眼那面貌上看着平淡无奇,无嗔无怒,可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是云姑也禁不住地寒颤不已。
“你亲自去找家妓院以一个铜板将她卖给老鸨,告诉老鸨她每天必须接十个客人,只能住砖瓦柴房吃残羹剩饭,伺候其他姑娘。若是她有一点没做好的,要好好调教,可别轻易打死了。”杀人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可一下杀了就没什么乐趣了。
云姑在震惊后领悟到了鱼璇玑的意思,朝她点了头。
耳中听到窗外轻微的响动,鱼璇玑朝她手一挥,云姑垂首退下。待已经听不到她行走的声音,鱼璇玑才站起来走到窗前,将窗户拉开站在旁边。寒风疯狂涌进来的同时,倒挂在屋檐下的柳白也纵身跳进屋中。
“六小姐唤属下来有何吩咐?”那烟花是他留给鱼璇玑做传讯之用的,本以为她近期会没事让他做,才几天的时间久看见眼花爆在空中。
鱼璇玑将窗户关上半扇,手掌一挥,阴冷的掌风扫过屋中七八盏灯霎时只有一盏亮着。她侧身办对着窗外,冷然道:“我要你办几件事:其一,我要一颗能保护人心脉可以支持失血过多的人维持一天生命的药;其二,将碧瑶阁外面不管是保护还是暗杀的人全都清理掉,我不要看见任何一人;其三,给我准备把锋利的匕首;其四,腊八节前晚相府的暗卫必须都从此昏迷不醒;其五,去告诉桐封王我想请清荷姑娘来一趟,最后那天寅时本小姐有事要差遣你去做,你要随时候命。”
“若是将保护的人撤去了,那六小姐的安全?”柳白有些犹豫,毕竟十皇子走之前交代了他,必须保护好鱼璇玑的安全的。
“你按我说的去做,来的人只有不怕死的。”寒气萦绕了一室,她目光清亮逼人倨傲狂肆。
柳白颔首,对她抱拳一礼,从窗口飞了出去。
迎着夹雪的寒风,墨黑长发如鬼魅夜行般向四周铺扬飞舞,白若傅粉的面上满是冷冽。她蓦然扯唇而笑,犹如风雪飘摇中一朵冰花绚然绽开。
小寒后不久就迎来了腊八节,在民间是个不小的节日,在那天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有喝腊八粥的习俗。腊八粥的熬制在大户人家中极为讲究,很多人家都是在大半夜就开始熬。相府大大小小几百口子人,不同等级的人喝的腊八粥是不一样的,所以熬腊八粥更为麻烦。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喝上腊八粥,把主子的晚膳做完后,厨房里又热火朝天地开始熬腊八粥。
夜里特别冷,即使生了炉子盖上厚厚的被子也感觉寒气一股脑儿地往床上钻。碧青在伺候完大夫人用完晚膳后就开始哄着她睡觉,可大夫人就跟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一会儿的玩花瓶一会儿又扯书,闹了大半宿终于安分地呆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碧青见她安睡了轻轻推开门走到外间守夜的小屋子里也开始睡觉,就在她躺在床上后不久,一根竹管从窗户缝隙中伸进去,冒出一圈圈白烟后碧青头一垂沉沉睡了去。
确定碧青还有其他守夜的人都被迷晕了,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进去,手腕一动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赫然被捏在手中。黑影体态轻盈,行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快速来到大夫人的床前。抬手,锋利的匕首挑开床上的帷帐,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抱着枕头流着口水的女人。
许是感知到危险的来临,大夫人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率先刺入眼的就是那闪闪寒光的匕首。出于本能地想张嘴尖叫,嘴巴张开身上好像被戳了几下,顿时就动弹不起来。一双惊恐的眼在漆黑中看着那给以巨大压抑和窒息感的黑影,脑子里顿时空白了一片。
“苏宁儿,还记不记得谢婉这个人。”拉下面巾,匕首上逆过来的光照在她脸上。柳叶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