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和记-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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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局我连写了三天,整整三天我没有迈出宿舍的门,码尾声和番外的时候,我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写完的。我并不是心疼哪一个人,单纯是被曲终人散的悲凉所感染。
这就是我的HE,并不圆满,甚至是有很大的缺憾。但我会用新坑来弥补这个缺憾。
幸运的是,当我写完劝和的时候,也算彻底走出这段阴霾。我相信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我也会努力写出更好看的文。
感谢支持到最后的读者,鞠躬。
于1月12日凌晨
隋炀帝三寻玉琼花
作者有话要说:一时兴起的编外之作,权当娱乐。
唐武德三年;五月五;端阳佳节。夜风清爽,荷香幽幽,月华满人间。
江南江都,胭脂佳人地,物是人非。任他朝代更迭;江山易主;这里依旧歌舞升平;玉壶光转鱼龙舞。
城内大街上;昏黄的红灯笼随风微摇。碧树交错,琼花团团簇簇,盛开似雪。街边衣香鬓影,宝马香车;处处莺莺燕燕,直胜却人间无数。
布衣男子步态有些凌乱,手中提着一壶尚未喝完的雄黄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灌。明明就已醺醺然,他的眸光却异常清冷深亮,甚至透出苍鹰般的犀利。周遭的一切繁华热闹好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清风徐过,将琼花花瓣吹落他的肩头。他轻轻捻起,含在口中,眼内有一瞬的黯然失神。
壶中酒尽,他抛开酒壶,随意走进路边的一家酒铺,招呼老板:“老板,给我一坛酒。”
老板是个年轻人,不过而立之年的模样。他见了男子,立即取来一坛酒、两个酒碗,笑嘻嘻地坐在男子身旁,一边倒酒一边说:“荀玉叔,您来啦。来,满上。”
伙计送上香喷喷的粽子和水煮蛋,老板笑道:“今个儿是端午,您平日里替我白写了不少家书,这算是我请您的。”
荀玉没说话,低头自顾喝酒。
老板也不恼,自己小嘬一口酒,继续道:“又是一年端阳节,荀玉叔,您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吗?江都说大不大的地儿,这都三年啦,就是翻,也能把江都翻个遍了。您真的肯定她在江都吗?”
端酒碗的手蓦然一顿,片刻,荀玉有些自嘲地扬了扬唇,声音沙哑道:“她若不想见我,纵然江都只是方寸之地,我都寻不到她。”
老板略有同情地望着他,思忖半晌,小心翼翼地问:“她……是您的发妻吗?”
荀玉失神,苦笑道:“不,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发妻。”
老板不解,欲言又止,似是还想问些什么。荀玉却再也顾不得他,从襟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藕色荷包,放在手中温柔地摩挲着。
良久,他解开荷包,一枚耳坠滑落出来。耳坠的做工奇巧,一缕发辫精心织成细绳,末端缀了一小颗红玛瑙,玛瑙中央镶嵌着芝麻大小的羊脂白玉。乍一看,像极了一颗饱满圆润的红豆。
荀玉痴痴地盯着耳坠看,眼底忽然盈满温柔爱怜,仿佛那是他失散多年的爱人。哪怕倾尽一生一世的时光,他都要这样注视着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红豆相思,泣血轮回。
昭明太子,你若在天有灵,请佑我早日找到她。我愿意用余生好好补偿她,若是余生尚且不够,那么还有来世。
荀玉猛灌一口酒,口中喃喃,语意炙热而痛苦:“你究竟身在何处,为什么依然不愿原谅我……我不要皇位不要江山,我只要你……”
老板听不清他说什么,却也不敢多问。三年来,每当荀玉喝醉酒,他就会对着这只耳坠絮絮低语。旁人若是想问,被他眼锋一扫,总是寒从心生,立即噤声。
那耳坠一看就知是个宝贝。红玛瑙莹润通透,成色质地都是世间仅有。羊脂白玉细腻温润,柔亮似星辰。还有那发辫细绳,编得极为细巧精致。况且,要在小小一颗玛瑙上嵌进芝麻大小的白玉,使之浑然一体,做工之细致精美,绝非普通工匠能办到。
没人知道荀玉来自何方,身世如何。他写得一手绝妙的好字,文采斐然,靠替人写书信赚些薄银维持生计。自他来到江都,便只为寻找失散多年的妻子,一找就是三年。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说,他长得像当年镇守江都、招抚江南文士的前朝皇子,也有些在朝里当过官的人说,他长得像那祸国殃民、死有余辜的亡国暴君。
却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千帆已过,空余斜阳流水悠悠。
如今新皇登基,江山姓李,百姓关于前朝隋室的记忆,也恍如旧梦,不愿多提了。
指节蓦然收紧,荀玉将耳坠紧紧握在手中。
铺子旁的琼树开得正灿烂,大朵大朵的琼花团团簇簇,如云漏月。他颓然仰头,痴望着琼树,眼中竟渐渐泛出暗淡不明的水色。
一阵吵嚷,几个船夫模样的人前后走进酒铺,吆喝着要酒喝。老板连忙放下酒碗,起身招呼他们。
刚坐下没多久,一名船夫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荀玉手中的耳坠,啧啧惊奇道:“真没想到,我老张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宝贝耳坠!你们不知道,想当年,我……”
船夫话未说完,荀玉如遭雷击一般腾地站起来,扬起手中的耳坠,急切问道:“你说什么?你以前见到过这只耳坠?”
船夫愣了愣,眼前的男人虽是布衣打扮,甚至有些寒酸,可浑身上下却莫名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那种不怒自威的尊贵与霸气,叫人生生地感到敬畏。
“见……见过。”船夫吞了吞口水。
“什么时候?”荀玉迫上前一步,紧紧攥着耳坠,掩饰不住心里的急切与喜悦,就好像濒临绝望的沙漠旅人见到了茵茵绿洲。
船夫一五一十道:“这样算来也有好些年了,我见过一个女人也有这耳坠,她坐我的船南渡。这坠子太稀奇了,还差点被人抢去呢。那女人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抵死不肯给,说是祖上留下来的。我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孤儿寡母怪可怜的,就出手替她教训了那个抢耳坠的混账。我还很奇怪地问她,怎么只戴着一只耳坠,她说另一只弄丢了……”
不等船夫说完,荀玉急不可耐地打断他:“你可记得她坐船南渡去了哪里?”
“京口。”船夫想了想,肯定道:“我记得很清楚,她在京口下的船,说是带孩子回老家。”
孩子……
如此说来,她离开他那日,竟已然怀有身孕!
荀玉二话不说,箭步冲出酒铺,几乎是一路跑着朝城外赶去。期间冲撞了多少行人,他都不在乎。
若是坐今夜子时的最后一趟渡船南下,明日破晓时,一定能到京口。
夜渐渐深了,风转急,吹落片片琼花瓣,宛若一场初雪,洁白柔美的花瓣纷纷扬扬,款款洒落。
荀玉气息粗重急促,脚步却没有丝毫放缓。他的唇畔含起一丝不经意的笑容,温柔得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荀玉,寻玉。
玉琼,原来你早就回了南山,怪不得我在江都三年,得不到关于你只言片语的消息。
这次不会再出差错,纵使你不肯原谅我,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这辈子,我已对不起父皇母后,对不起江山百姓,那些犯下的错,已无可挽回。可是,我绝不能再对不起你。
玉琼,我杨广骄傲一世,终是愿意为你卑微一次。